你是我心里的烙印

第9章


李玉心下害怕之极,庄亲王府是内城禁地,庄王爷要杀他,他也一点不意外。如不是皇上亲点,他死也不会来这儿,但话却不得不说,“请王爷见谅,奴才只是奉旨办事而已。”
若死在皇宫兴许还有个全尸,若死在这儿死,想想上次随驾江南,被允禄手刃的那些个刺客的尸身,汗水已湿透衣背。
允禄冷道,“若我不见谅呢。”
李玉僵在那里,不知如何作答。若是其他大臣,他大可以回道此乃大逆不道。但庄亲王与皇上之间的微妙关系,他做心腹的又如何不知,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却听见一声清脆的笑声,“王爷叔叔,刚刚是烙烙不好,您别板着脸,这位公公不知道还以为您在和谁怄气呢。”
只觉眼前一亮,一个红衣少女捧着一个茶盘走到案前,将盘中的茶碗双手恭谨地奉给允禄和满儿,笑道,“这次温度该刚刚好了,叔叔别生气了。”
允禄冷冷接过茶,放在案上。
这才向李玉福身行礼,“这位公公怎么称呼,烙烙大胆,敢问皇上要宣的人可是我吗?”言辞文雅,举止有礼。清宫剧看多了就是好啊,清穿看多了就是好啊。
除了允禄和弘昱,满屋的人不是因为有李玉在场,几乎全部倒地,这是那个烙烙吗,举止进退竟挑不出一点毛病,只是他们不仅好不习惯还觉得有点吓人。
李玉赶紧起身拱手,“姑娘多礼了,奴才李玉给姑娘请安了。”
烙烙又福了福,“李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烙烙一介民女,怎能受得了公公的礼。”
李玉笑道,“姑娘果然与传言不差,即刻就和公主进宫面圣如何。”趁王爷翻脸之前最好快走。
烙烙婉转低眉,“民女还有一事请教公公。”
李玉暗叫不好,不会是问为什么要宣进宫吧。也只得笑道“请教不敢当,姑娘但讲无妨。”
烙烙抿嘴轻笑,“民女第一次面圣,又没有品级,不知身上衣饰可会失礼。”问你你会说吗。
李玉暗松了一口气道,“姑娘哪里话,很合适,很合适。”
烙烙也疏口气,不要我带旗头穿寸子那是再好不过了。“那就有劳公公了。”
乘李玉转身没看见,向弘昱挤挤眼。
弘昱自李玉进来后,脸一直冷冷的,见她的表情,眼里才有了一点温度。
烙烙用口型向他“说”,别担心,待会见。挥了个飞吻给他,才转身跟在梅儿后面走了。
满儿对允禄说,“老爷子,烙烙进宫你看妥当吗。”
允禄不语,片刻才说,“没问题。”
“梅儿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吉祥。给各位娘娘请安,娘娘们吉祥。”
烙烙偷偷打量梅儿,这个大姐此刻绝对是如假包换的庄亲王特产,一派端庄拘谨、肃穆冷然,娇靥上不见半丝笑容,活脱脱像是谁欠了她几条人命似的,近前即规规矩矩地双手贴腹,两膝下蹲。
“快起吧,梅儿这后宫不比朝堂,不要拘谨了。”
“谢太后。”
烙烙在心里旁白,太没新意了,言辞贫乏,语气平淡,雍正你真失败,找了个豪无情趣的女人,看人家十六的满儿,哎……为什么还不叫我起来。
“这孩子就是皇上提过的人吧,抬起头让我看看模样。”
烙烙缓缓抬起头,见榻上斜着一个贵妇,体态丰盈,面如月盘,五官只称得上端庄,着了暗红的旗袍,旗头上缀着暗八仙的珍珠流舒,中间却是缨络宝石的八宝祥云凤。
周围还坐着几个旗装女人,都是珠翠环绕,金玉满身,想来是乾隆的妃子。
当下大声道,“民女给太后老佛爷请安,老佛爷吉祥。”
太后讶然,几个喝茶的妃子也把茶杯停在半空中。
“这小丫头到有些意思,起来坐着说话吧。”
烙烙谢了,起来坐到榻前的踏脚凳上,双膝屈着,只是望着太后微笑。
太后打量一番,又笑着说,“好一个冰雪玉琢的小佳人,多大了”
“回老佛爷的话,十八岁了。”
太后又笑道,“这老佛爷这个称呼到很新鲜,是怎么个说法?”
烙烙瞄瞄梅儿,见她低头喝茶并不看她,于是双眼滴溜溜地望着太后,“老佛爷就像烙烙见过的佛像,慈祥和蔼,端庄祥瑞,烙烙觉得好仰慕哦。”慈喜用过的,哄哄你不差吧。
太后噗嘶一笑,“哦?你在哪儿见到的?”
“回老佛爷的话,在西山的龙门石窟看到了。”
那几个喝茶的女人中一个笑着接口道“这小丫头说的是,臣妾随皇上去的时候,只觉得壁上的菩萨好生面善,竟似在哪里见过,今天听了,可不正是向太后吗。”
太后笑道,“嘉妃你们几个年纪也是不小了,却也跟着一般的起哄,拿我和神佛比,那岂是能比得的。”
烙烙知道历史上乾隆的母亲钮姑禄氏生性严肃不是喜欢吹嘘迎奉的人,但个性温和,加上雍正也信佛教,平时也是个虔诚礼佛的人,没有哪个马屁比这个拍得更适合的了。
赶紧甜甜的说道,“好多人常年虔诚礼佛,却没有太后身上带着的那股自然流露的祥瑞呢,听说太后侍奉先皇的时候,圣祖康熙爷也称赞过太后是有福之人啊,皇上也是对太后出了名的孝顺,
烙烙觉得太后定是天上的菩萨转世,不然怎么解释这享不完的福祉呢。”不怕你不高兴,嘿嘿。
太后一来信佛,二来逢年过节也爱听吉祥的话,又见烙烙虽然活泼却不粗野,长得又美,心里也喜欢她举止有礼进退有度,转而向梅儿道,“梅儿哪找来这么个小可人,你们说我赏什么好呢。”
梅儿起身行礼道,“太后一见面就赏她东西,别惯坏了她。您不知道她一淘起来有多费神呢。”
太后嗔道,“这么个小可人,谁见了不想惯她。”又叫宫女捧出一个匣子打开,“这是前次广东进贡的明珠项链,共有金银粉黑四个颜色,黑的我给了密太贵妃,金的我看配你们两个太老气,
这么着,粉色的给你,你久在塞外,难得回来一次,平日太妃妹妹常念着你,这银色的我就给这丫头,正好配这一身衣裳。”
梅儿谢了恩躬身接过。
烙烙见那珍珠中间穿着的最大,依次对称向接口直径渐小,都是浑圆无暇,泛着柔柔的珠光。她珠宝也见得多,知道这珍珠都是极难得的珍品。
谢了恩接过,也没有诚惶诚恐,大方的马上带在胸前,向太后笑道,“老佛爷,您的眼光真好,一看就知道怎么打扮我。”
梅儿忍住笑说,“太后你还不信我,你看才得了赏赐就猴起来,她也不懂什么叫含蓄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带上了。”
烙烙眨眨眼说,“梅儿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全名。”
纯妃温婉笑道,“那我可要替太后问问你的全名了。”
烙烙无辜的看着纯妃,“我的全名就是落落大方啊。”
太后先是一楞,待回过神来又一阵笑,手指着烙烙道,“你这个丫头,真是……真是………”
一屋子人正笑着,听见门外小太监回三阿哥来接太后移架乾清宫,说宗亲们都到了。
太后道,“咱们就直接出去吧,免得他又请安磕头的。”回头又对梅儿说,“把这丫头看好,她第一次进宫别让她迷了路。”
梅儿答应了,跟烙烙走在后面。
等几位妃子出了门,就去点烙烙的脑袋,“你这个小淘气,四弟把你惯坏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淘。”
烙烙突然严肃的说,“大姐你看上去才很可怕啊,刚才我以为你来是要在这儿收债的。”
梅儿骂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收债。”
烙烙眼神迷茫的,“那你看上去像是谁欠了你几条人命似的。”
梅儿笑道,“你装,你装。”就用手指去撮她的腰。
烙烙赶紧往外逃,一边逃一边喊,“闪开闪开。”
掀开帘子却见外面亭院里站着个人,一见她先楞住。烙烙一眼认出是那天教堂碰到过的那个金璋的随从。
梅儿出来,那人敢紧请安,“奴才给端柔公主请安,公主吉祥。”
梅儿点点头,“起来吧。这是烙烙姑娘。”转头对烙烙道,“这是皇上的三阿哥跟前的人,你称呼他王公公就是了。“
那人陪笑着行礼,“公主抬举奴才了,烙烙姑娘吉祥,叫奴才王才就是了。”
旺财,真是,好名字。烙烙努力忍住嘴角的抽缩,嘴角还是有点扯。行了个礼,“王公公有劳了。”
这个表情在旺财看来就是一个美女在笑,笑得那个让人要敛住呼吸了。连忙低头,“三阿哥已送太后先去皇上那里了,留奴才等着伺候公主和姑娘先去乾清宫。”
乾清宫里虽然天色尚早,却已张灯结彩,乾清宫正中,地平南向面北摆皇帝金龙大宴桌,左侧(地平上)面西座东摆皇后金龙宴桌。地平下,东西一字排开摆设内廷主位宴桌。
两廊下有乐师们奏着中和韶乐。
梅儿是先皇册封的公主,不与一般宗亲同桌。烙烙环眼一看,女眷那边,满儿婉儿双儿正在向她招手,刚过去,满儿拉着她说,“快叫十三婶,十七婶”。
能让满儿亲自介绍的人,代表是“自己人”。烙烙绽开笑颜,“十三婶好,十七婶好,我是烙烙,初次见面,给两位婶婶请安。”
十七福晋向满儿噜嘴,“怎么好看的姑娘都上十六婶家。”
十三幅晋打趣道,“好可爱的小人,可是配你家弘昶的。”
满儿得意的,“那你们可猜错了,是配我家弘昱的。”她就是想要看看两位福晋吃惊的表情。
双儿瘪瘪嘴,“两位婶婶看出来了吧,我额娘今天就是把烙烙拿来显摆的,生怕你们不知道四哥终于不会出家了。”
满儿拽道,“我本来是打算请十三婶和十七弟妹到王府去的,谁叫皇上给我家老爷出难题,让烙烙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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