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月心

天降瑞雪


林钟凭从屋子出来,叫道:“小月,我有好东西给你……”一边说着,进了东厢的厨房。
    萧月正在厨房洗土豆,听到他说话,从水盆里抽出手:“怎么了?”
    林钟凭忽然一怔,忙上前握住她的手:“手怎么通红?这么凉。”
    萧月好笑:“这大冬天的,水又凉了,手可不就是凉的。额……其实……是加了热水的,本来是温水,没想到那么快水就变凉了。”
    林钟凭看看院子晾的几件衣服,再看看洗好的菜蔬,泡在盆里的土豆,皱眉道:“天这么冷,你干吗洗那么多衣服?”洗完衣服还洗菜,非要把自己白生生一双小手冻成个红萝卜么?
    萧月瞅瞅院子里的衣服:“那不是才两件吗?”要说有什么不便,最多也就是冬天的衣服厚实了些,他的衣袍又那么宽大,洗起来费力些。而且本来是用的温水,刚洗一会,水就凉了。她本来最讨厌洗衣服了,王氏也不是多干净的人,就是喜欢整她,天天换衣服,从里到外每天都换,全都丢给她洗。她每次洗衣服都有想吐的感觉,洗的也就马马虎虎。可是给林钟凭洗衣服的时候,她就没这种感觉了。原来洗衣服也不那么讨厌吗。她还就喜欢看他穿着自己打理过的,干净熨帖的衣服。
    林钟凭感觉她的手已经暖过来了,可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放开,正色道:“以后不要洗衣服了。”
    “啊?”萧月脑子里一时转不过弯,“难道穿脏衣服?”
    “你可以拿给村东的翠灵啊,给她些银子不就好了。她就怕没人让她洗衣服。你就让人家多赚些钱养家好了。”
    “哦。”萧月乖乖点头。
    “菜也不要洗了,本来就是我炒菜做饭,以后不用再帮我洗菜淘米了。”
    萧月看了他一眼,又看一眼:“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林钟凭很是伤心:“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
    萧月想了想,忽然笑了,抽出手,轻轻拍拍他双颊:“哈哈,我的手没那么娇气,看,已经回暖了。”
    林钟凭嘀咕:“谁叫你那么怕冷来着。”
    萧月又问:“你刚才叫我干什么?”
    林钟凭拉过她:“去屋子里看看就知道了。”
    萧月进屋后,一眼看见放在炕上的一件紫貂鹤氅,一件白狐斗篷。她惊喜的过去,左摸摸右看看。那鹤氅和斗篷看上去色泽柔亮,摸上去说不出的柔滑细腻,瞧着厚重的衣服,拎在手里却轻巧。看大小和款式,应该都是做给她的。
    萧月怪不好意思的:“我都没给你做过衣裳,你总是给我新衣裳。”
    林钟凭撇嘴:“你做的衣裳能穿么?”
    萧月挫败的垂了头,皱着脸:“我就是学不会那针线活,我有什么办法。”她每次一缝东西,总是告诉自己,要耐心耐心再耐心,针脚一定要缝小些,细密些,可每次才坚持一会,她的针脚就又大又歪了。所以,她只能做个袜子鞋垫什么的,寻常的缝缝补补也应付得来。
    林钟凭看她这样子,乐了,也不逗她了,拿过手里的白狐斗篷:“这是刘大妈刚做好的,还不知道合不合身呢,先试试这件。”说着,给她披到身上。斗篷是白色羽纱的面料,只在领子和帽沿处翻出一小截雪白的狐狸毛。林钟凭将帽子帮她戴到头上,退后两步看了看,唔,十分不错,合身又漂亮。
    萧月只觉得全身说不出的舒适暖和,再看看林钟凭,嗯,还是一身半新不旧的粗布衣衫。除了那次冒充她丈夫,她都没见他穿过面料好一些的衣服。林钟凭说是穿不惯,感觉那些缎面绸子啊什么的,穿到身上太滑了,还说大概自己就是穷命吧。遇到她之前,他给朝廷卖命四年,赚来的大笔大笔的额外赏红,愣是不知道怎么花。如今可好,全花她身上了。
    萧月不由鼻酸:“你怎么不给自己也做几件啊?”
    “我做这个干吗?我又不冷。”
    萧月鼻子更酸,还想说什么,却见林钟凭忽然惊喜的看着窗外:“小月,你看,下雪了。”
    萧月往窗外瞧去,果然见原本灰蒙蒙的天,飘起了雪花。她拉着林钟凭跑到院子里,抬头看天,雪花落到鼻尖上,脸颊上,凉凉的,她拿手一摸,已经没了。萧月欣喜的伸手去接,结果那看来漫天而落的雪花,落到手心里,只有晶莹璀璨的一点,触手即化。
    萧月开心的大叫:“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哎,林大哥,我终于看到了。”欢呼雀跃中,连帽子从头上滑落也不知道去扶一把。
    林钟凭看着她高兴的样子,也不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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