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月心

忍无可忍


    林钟凭想起之前在街上大肆冲撞,几乎伤了林亦的两匹骑马的易容大汉,目中忽露精光:“之前我们是不是见过?”华若雪和曲犹扬的易容术都不差,华若雪若在衣服里塞些东西,倒也不难扮成个彪形大汉。
    曲犹扬闻言立刻知道他说的是哪一次,垂首道:“是见过的。那次我二人从街上纵马奔过,看到你站在街边。当时马匹速度太快,还来不及做什么,便已经从你身边冲过去了。若雪差点就忍不住要勒马动手,被我低声劝了一句,忍下去了。事后她说,她要先搅和得大胤不得安宁,再去找你算账。决不能在那时候坏了自己的计划。”
    林钟凭唇边扯起一丝苦笑,凉凉的看了曲犹扬一眼:“投靠宛昌到底是她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
    曲犹扬心头一震,他说了这么多,林钟凭看起来是全都信了,唯一不信华若雪会执拗的要投靠宛昌。即使再讨厌大胤朝廷,又怎能投靠宛昌呢?宛昌嚣张的那些年,大胤边关的百姓遭了大罪。胤廷再不是东西,也比宛昌强。林钟凭不信华若雪会如此糊涂,帮着歹人欺压百姓,劫掠他国,他始终是信华若雪更多过信曲犹扬。曲犹扬说的是实情,原本并无推诿之意,他压根就没想过林钟凭会为此事不高兴,这下反倒进退两难。说实话像是推诿,不像个男人,若是说谎话,心里又憋气。
    林钟凭看着他面上变化,不由叹了一口气:“看来真是她的主意了。这性子果然变了不少。”顿了下,还未等曲犹扬答话,又道,“我看还是你变得更多。”
    “师兄这是何意?”
    “你原来虽然脾性好,但内里却是主意极大。如今倒好,她要做什么你就跟着她,好的坏的全听她的,一点是非都没了!”他虽然创口疼痛,脸色蜡黄,整个人萎顿得躺在地上,半点力气也没有,训斥起人来,倒是将大师兄的架子拿得十足。
    他的反应却叫曲犹扬心中七上八下。自己杀了华一农,娶了华若雪,按理说是个男人也恨不得将自己大卸八块才是,可怎么看都觉得林钟凭不像是多恨他一般。听林钟凭教训自己,便乖乖低头,一副知错的样子。
    林钟凭刚醒来不久,早已口干舌燥,想来曲犹扬刚才说了这么多必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但看曲犹扬虽然口、唇干裂,却一副恭听他训斥的样子,不但不高兴,心中莫名的就上来一股邪火:“曲犹扬,你是料到了我不会动你是不是?你杀死师父,还要栽赃陷害我,趁我不在哄了若雪的心去,她有孕在身,你却又不能护她周全,身为掌门却又保不了崂山,你还指望我念着昔日的同门之谊么?我今日莫说只有一条胳膊动不了,就算是只有一根手指头能动,照样宰得了你!”
    都成这样了,居然还能说出这么硬气的话!林钟凭还是林钟凭,这么多年过去,骨头竟是半分也没软了。曲犹扬本来一直担心他心里憋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恐怕也要跟华若雪似的性情大变,如今看来,他是多虑了。
    曲犹扬苦笑一下,对着林钟凭跪了下去:“我欠下的债早该还了,师兄要打要杀,犹扬悉听尊便!”
    “好一个悉听尊便!”山洞外忽然传来陆询的声音。
    话音刚落,苏清痕和陆询双双自外面转入洞内。曲犹扬和林钟凭说话时俱是聚精会神,竟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苏清痕进来后,看看地上一躺一跪的二人,又看看身旁的陆询,忽然一笑,赞道:“陆军医好身手,本将今日才知道,陆军医竟然轻功绝妙!”
    他要来寻人时,竟和陆询不期而遇,陆询看到他也不遮掩,直言提出要和他一起进山寻人。苏清痕早知他和林钟凭交情非浅,但却觉得带上他是个累赘,岂料陆询居然轻功高明,隐隐还有盖过他的势头。他早觉得陆询此人不简单,不想陆询的本事远在他意料之外。看陆询是真的担忧林钟凭安危,想来不会有什么岔子,便也放心和他一道寻找林钟凭。两人追踪到此之后,他本打算进去,陆询却比了个手势,让他稍安勿躁。他二人便静立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一番话听下来,苏清痕终于弄清楚了个大概。原来林钟凭弑师的名声,竟是这么来的。曲犹扬虽说是任打任杀,可却又是一副自己问心无愧的样子,林钟凭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真是白白气闷这么多年,末了对方还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好好一个人,竟然白白顶了十年的污名!
    陆询本来就有些忍不住了,直到曲犹扬说了这么一句话,终于出声打断他,二人这才进入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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