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月心

将军该死


    苏清痕的归来仿佛给惶惑不安的胤军吃了一颗定心丸,军队由最初的行事无章,很快变得有序起来。
    苏清痕活着重回军营那天,胤军大营简直就要沸腾起来了。主帅严怀亲自带人相迎,并十分郑重的感谢陆询和萧月将苏清痕救了回来。
    萧月在胤军大营住过那么久,还是头一次看到严怀。严怀没事就缩在营中不出来,憋久了就跑到不知什么地方鬼混个十天半月再回来。据说此人最爱抱怨的就是,自己在边关连个府邸也没有。不像别的戍边将军,好歹都在城中有自己的府邸。萧月因是女子,行走军中乃是大忌,所以,除了最初见见林钟凭之外,一般也都缩在营帐里不出去。结果导致,她在苏清痕的营帐里住了那么久,居然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胤军主帅。
    那是一个年约四十三四的中年男子,腆着肥硕的将军肚,一张脸竟是油光水滑,一丝丝饱受风沙之苦的痕迹也没有,更看不到丝毫饱经战乱的模样。
    由不得萧月不佩服苏清痕啊,苏清痕身上新伤叠旧伤,全是打仗时落下的。他能忍严怀这么久,还能把严怀供养得跟一尊弥勒佛似的,还真不容易啊!
    严怀其实并不想让女子待在军营,毕竟传出去了也是罪名一桩,怎奈这女人是苏清痕的心头之好,被苏清痕当眼珠子一样宝贝。他老人家怎么都想不明白,苏清痕对别的男人的媳妇好的连命都可以不要,但平时却丝毫没有染指这女人的样子,到底是要干什么?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好人他还是照做不误的。苏清痕喜欢装圣人,让他装去好了。只要苏清痕这个圣人还肯身先士卒,还对他忠心不二,他也不在乎捧着苏清痕。苏清痕想让这个女人留下,那就让她暂时留下好了。只是毕竟心里有疙瘩,所以他感谢完陆询后,再次看向萧月时,神情就不那么友好了。但是因为这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他那不友好的眼神中,不由带了几分色迷迷。
    萧月嫌弃的在心里吐了口口水,要不是还当着全军上下的面,她可以甩这老胖子几个耳刮子!
    苏清痕和陆询将严怀一连串的反应看在眼里,却俱都不动声色。
    好容易将一场戏演完,因苏清痕身上有伤,所以接风洗尘宴就暂时省去了,等以后再补上。
    回到新营帐里,信长风激动得一把搂住苏清痕肩头:“真是怕你回不来,果然福大命大!”
    苏清痕只是淡淡一笑:“多亏小月和陆军医。”
    信长风看着陆询,目中满是惊奇,道:“我早就猜苏将军是上了扶连山,想要去找,怎奈本事不济,只能干着急。没想到军医竟然主动请缨,说要去救将军回来。我最初还不信呢,没想到陆军医真的带苏将军回来了。陆军医,你是怎么做到的?”
    陆询亦是淡淡一笑:“救人这种事么,难了不会,会了不难。”
    信长风听得一脑门黑线。这算什么答案?他正想再开口询问,陆询挥挥手打断他:“我说诸位,苏将军现在急需修养,接受慰问这种事,他现在不宜办理。各位该带孩子的带孩子,该带兵的带兵,让苏将军先休息吧。”
    萧月也忙问道:“信将军,我家小亦呢?”
    信长风道:“在我那里。”
    萧月道:“不知信将军的营帐在哪里?我很想看到小亦。”
    信长风担忧的看了一眼苏清痕,苏清痕靠在榻上,双目微微半闭,显然已是累极。他闻言睁开眼,对信长风道:“长风,你先带她去看看小亦吧,我这里没事。”
    陆询嘻嘻哈哈道:“对呀,即使有事,信将军你也帮不上忙啊,你又不会医术。”
    信长风无奈,只得带萧月先行离去。营帐内只剩下苏清痕和陆询。
    苏清痕挑眉看向陆询:“你不是说让我休息吗?你怎么还留在这里?”
    陆询凑近他,道:“苏将军,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只有得了你的准话,我才能安心退下。”
    苏清痕道:“你说。”
    陆询道:“依我的拙见呢,我觉得等萧月休息够了,她一定会带林亦离开。”
    苏清痕想起萧月这几日的反应,她似乎真的是很想念林钟凭,那种牵肠挂肚的思念,已经让她再也不愿意继续等下去了,或许她真的会离开吧?
    看苏清痕蹙眉不语,陆询继续道:“苏将军,等萧月决定离开的时候,如果你既没有找到林钟凭,林钟凭也没主动回来,那该怎么办?”
    苏清痕道:“自然是不能让她走。”开玩笑,现在这种时候让她离开?除非他脑子坏掉了。
    陆询道:“她如果坚持要走呢?”
    苏清痕不假思索道:“我自有办法留住她。”
    “如此最好不过了”陆询亲切的拍了拍苏清痕肩头,“那么这件难办的事,就全看苏将军你了,我就不必得罪人了。”
    苏清痕无语极了。
    陆询见好就收:“如此我就不打扰将军了,您先休息。”
    看陆询走了,苏清痕这才阖眼休息。萧月估计也累惨了,要走也会等休息够了再说。他也得先休息好了,才能有足够的精力去应付战事,顺便解决她。
    一觉醒来后,已是夜里。
    帐外守候的亲兵察觉他醒了,忙进来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吃些什么。
    苏清痕想了想,道:“随便弄些清粥小菜吧,哦,请信将军来一下。”
    亲兵领命而去,不一会,信长风进来。
    苏清痕打起精神,指指榻边的椅子,招呼道:“坐。”
    信长风依言而坐,不等他发问便自顾自汇报起来:“萧月在我营帐里,和林亦正在互诉离别之情。目前看来,他们两个没有任何异常。”
    苏清痕道:“谁问你这个了?”
    信长风纳罕道:“你居然不急着问我这个?那你现在找我来是干什么?问我们的兵力损失情况?你现在的状况适合谈公事么?”
    苏清痕道:“我问你,你知道陆询这些时间都在做些什么吗?”
    信长风道:“救你啊!”
    苏清痕道:“不是,我是说,他去救我之前,都做了些什么?”
    信长风不解道:“怎么突然问起他?”
    苏清痕思忖片刻方道:“最早是小月先上的扶连山。她找到我后,我们在山上待了几日,这才下山,在山下也耽搁了差不多有一天多的时间。”
    信长风点点头:“哦。”可这跟陆询有什么关系?
    苏清痕道:“陆询曾经说过,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林钟凭的妻儿落难。根据我这几日对他的了解,他说这句话,应该是真心的。也就是说,萧月如果有危险,他不会坐视不理。可是我和萧月在扶连山上的那几日,他根本没有出现过。他轻功绝顶,既然料到我会躲到扶连山上,而萧月又去找我了,那他没道理不上扶连山找人。所以,他不该出现的那么晚,最多也就应该比小月晚上一天半天。我很奇怪,他中间耽搁的那些时间,都去干什么了。”虽然感情上,他其实比较相信陆询不会危害大胤,虽然那家伙嘴巴很欠。可是理智告诉他,陆询的来历太过奇怪,放任这样的人留在军中很不合适,关于陆询的一切,他都有必要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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