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月心

劝解失败


    华若雪的问题让萧月又是一阵无语:莫非你“变心”了,嫁人了,就得让林钟凭孤独一生,终生不娶,也不爱别的女人了?
    为了不刺激到华若雪,萧月又不能直言,只能反问道:“你也喜欢钟凭,为什么你要嫁给曲犹扬?”
    华若雪闻言,竟然面色狂喜:“你是说,他和我一样?我嫁给了犹扬,但是我一直喜欢他,一直在想着他。他娶了你,但是一直想着我,他还爱我?”
    萧月忽然发现,自己被自己的话带入了一个很傻的圈套里。她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骗华若雪说林钟凭依然爱她,让华若雪更加相信林钟凭是无辜的,至少让华若雪因为林钟凭还爱着她,所以不至于对林钟凭做的太绝。二,实话告诉她,林钟凭就是变心了,但是依然会像以前一样对华若雪好,好的可以为她豁出性命。
    萧月和林钟凭一起相处了六年,她不是傻子,她很确信,林钟凭现在爱的人是她,没有别人。只是,如果说谎话,万一被华若雪识破,只会让华若雪更加不相信她和林钟凭。如果说实话,华若雪估计又会被刺激得发狂。
    华若雪见萧月半晌不答话,心中顿生疑虑:“看来你刚才的话,根本就是骗我的!”
    “我没有!”萧月忙道,“你……你若不信,可以问问你自己的心。你自己感受一下,钟凭昔日待你种种,可有半分虚情假意?”
    华若雪反倒更惊奇了:“萧月,你这人可真奇怪。拼命对着另一个女人说,你丈夫有多爱她,对她有多好,为了她甚至不惜付出一切。你就这么泰然自若的说着这一切,连半分吃醋的意思也没有!”
    萧月暗自嘀咕,他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虽然仰慕他喜欢他,但还是很单纯的那种,又没有爱上他。等我们相爱了,我早已理解了这份感情,何必吃那些没来由的飞醋。不过华若雪看起来似乎精神不大正常,她思忖着应该怎么加工润色一番,才能将自己的想法准确的传达给华若雪,又能不惹她发飙。
    华若雪却不再给她多说话的机会,只是不停的冷笑:“你又无话可说了吧?萧月,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很清楚!你不想让我用你来要挟林钟凭。由此可见,你自己也知道,林钟凭将你看的很重要,你生怕我会成功的利用你伤害到他。你居然好意思来跟我说,他爱的人是我!”
    萧月觉得,她们两个似乎跑题了。她原本要表达的并不是这个,她道:“华姐姐,你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的感觉。钟凭当年确实很爱你,也很尊敬和孝顺华前辈,他怎么可能做出那些大逆不道的事?”
    华若雪不耐烦道:“你我心知肚明,胤迷的名册,是他原封不动交给朝廷的,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为何做不出来弑师的事?他大可以将有我爹的那一页撕下来,又或者他将那里涂一团墨汁,让别人看不出来那是谁的名字,然后推说自己也不知道那里为何被涂抹了。他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可他为什么不帮崂山派遮掩?”
    遮掩有用吗?朝廷对付其他门派的时候,只要那些江湖人士狗咬狗,朝廷不就什么都清楚了?这种事,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到时候,只要有嫌疑的门派,一个也跑不了。何况林钟凭确实是没有看见华一农的名字,还要她再说多少遍啊?
    萧月只能底气不足的回道:“钟凭并不知道华老前辈入了胤迷啊。他知道朝廷围剿崂山派后,星夜赶回崂山,但是晚了一步。”她说的实话,可是这个解释真的很苍白。
    果然,华若雪依然不相信她的话。名册就在林钟凭手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萧月看她一脸不信,无奈道:“华若雪,是不是真的有一天,林钟凭死在你手上了,你才信我今日的话?到时候你悔之晚矣,哭都没地方哭。”说归说,她可不信林钟凭会死在华若雪手里。华若雪也就是欺负欺负她罢了,根本没本事动林钟凭分毫。但是没本事归没本事,林钟凭对她的歉疚却是真真切切的。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林钟凭了。华若雪要伤害林钟凭,他八成是不会反抗的。但是他现在有老婆有孩子,如果他敢任由华若雪伤害自己,她就拿自己要挟他!只有华若雪能利用自己要挟他吗?她自己也可以拿自己要挟林钟凭的!林钟凭要是敢让华若雪随便动一根头发,她就把头发全剃光了给他看!
    华若雪懒得再和萧月说话,讥讽道:“你这个人,一开口就处处都是心机,无论说什么,为的都不过是想帮林钟凭逃过一劫罢了。你还是闭嘴吧!”说完,她便伸手拂过萧月昏睡穴。萧月还来不及为自己辩解,便睡了过去。
    翌日,华若雪依然只给萧月喝水,饭食依然只是昨日的定量。萧月饿得头昏眼花,还要被她强行带着一路南下。
    这些都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她很想帮林钟凭伸冤翻案。可是华若雪却偏偏喜欢自虐,怎么都不肯信她的话,终日活在对过往的感伤里,无论如何也不肯给自己一个可以释怀的理由。她多说几句,华若雪就要封她哑穴。萧月只好无奈的暂时放弃了解释。哎,跟疯子讲理是讲不通的。只希望华若雪忽然哪天精神和思维都正常了一些的时候,能好好想想她说的话,然后明白过来。
    路途越来越艰辛。华若雪似乎是觉得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还是软手软脚病怏怏的没力气,大摇大摆走正经路段太惹人注意。所以一路上,尽是找些山路或者鲜有人知的捷径走。这种路段偏偏又很难走,萧月被折磨的简直苦不堪言。
    可是,毕竟是在一路往南走。渐渐的,萧月心中竟有了一种亲切感。她原本就生在江南,长在江南。去边关之前,又几乎和林钟凭游遍了江南和中原。这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亲切又熟悉。
    随着赶路的日程,气息越来越熟悉,亲切感加倍而来。这几乎已经成了萧月唯一可以感到欣慰的地方。还好,一切都还不算太惨。
    最重要的是,华若雪是要带她去见林钟凭。马上就可以见到钟凭了呀!只要能见到他,饿几顿算什么,星夜兼程算什么,跋山涉水又算什么?
    华若雪这些年一直过的是东躲西藏的日子,很善于隐匿行踪。纵然带着一个萧月,也能千方百计的一次又一次避开了苏清痕的追踪。
    对于苏清痕这种行为,华若雪十分嫌恶,直言其:“跟条疯狗一样,死咬着人不放,甩又甩不脱!”
    萧月却越来越担心起苏清痕。他那晚似乎元气大伤,结果一点都得不到休息和治疗不说,还要天天跟在他们身后走这些难走的路,和她一起星夜兼程、跋山涉水!她明明将林亦托付他照顾了好不好,他还不如早点放弃,回去照顾林亦呢。这样子算什么?
    萧月跟着华若雪走了一个多月,苏清痕就紧跟着追了一个多月。华若雪最初以为苏清痕根本坚持不了几天,谁知道他这么能坚持。萧月却很清楚的知道,如果不能救下自己,苏清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
    随着日程越走越长,萧月的身体急速瘦了下去,脸色也因为这段时间的折磨变得蜡黄瘦削,整个人看上去枯黄瘦弱,一点也寻不到往日的风姿,脚底磨出的血泡和茧子也越来越多。反而华若雪却一日日精神了下去,尤其是近来,她几乎每日都精神抖擞。
    萧月明白,她再次见到林钟凭的时间,就要到了!希望华若雪没有吹牛,真的知道钟凭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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