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少主

第64章


  两行泪水淌了下来,他感到伤心、绝望,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夕阳西坠,暮邪归林。
  “哇……哇……”几只昏鸦从百里庄上空而过。房文萱在闺房临窗而坐,手按琴弦,目光注视着空中飞过的乌鸦。
  她一如既往,神态镇定自若,仪容端庄高雅。
  虽经历了昨夜的惊变,她已由处女变成了女人,但她此刻如同看破了红尘的道尼,心如止水。
  昨夜,她也曾有过一阵子慌乱,醒来之时,发觉自己赤条条地躺着被褥里,立即知道出事了。
  泪象泉水般地往外冒涌,很快地浸湿了一大块被褥。
  为什么会这样?
  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很快地镇定下来,穿上衣服,去寻找那只花壶,她断定有人在茶壶内做了手脚。
  茶壶不见了,连盛过茶的杯子也都不见。
  她随即仔细地按过了房间,没发现任何帮派的标记,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
  她并不灰心,难道那个陷害自己和端木无忧的人,没有留下一点点蛛丝马迹?
  最后,她终于在子油灯的灯芯上发现了异样。她剪下一截烧黑的灯芯,小心翼翼地用布包好,然后离开了公宅。
  日间,她将剪下的灯芯交给了爹爹,她没告诉爹爹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请求爹爹验证一下灯芯上粘附的毒物。爹爹刚才告诉她,那灯芯上的毒物叫销魂乱魄粉,是一种毒性很强的神经性系统的春药,凡闻到这种毒气的人便会丧失心智,做出乱性的丑事来,若是喝了这种药水更是不可想象。
  果然有人对自己和端木无忧进行陷害:分别派人对自己和端木无忧说对方自己深夜在柳宅见面,将他俩骗到柳公宅,而柳公宅的房间内早已布下了陷讲……
  这陷害自己的人,也许就是陷害爹爹和端木无忧义父的人,可这人为什么要陷害爹爹和端木无忧义父呢?
  她猜不透,此事得进一步调查清楚。
  她失身了,但不感觉惋惜,也不害怕。
  她是爱端水无忧的,当端木无忧在金陵宫崖坪抱起她的时候,她已就发誓今生非端水无忧不嫁。她玉洁冰清;探明大义,她知道淑妹真心爱着端木无忧,便已决心撮合他俩,只待他俩成亲之后,她便要遁入空门,削发为尼。
  想不到昨夜竞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是有人暗中下毒,有意陷害,不能怪端水无忧,也不能怪自己,因此,她并无愧意。
  最重要的是,往后该怎么办?
  但愿淑妹不要知道这件事才好,否则一定会伤了他俩之间的感情。
  玉指轻拔,琴声悠悠而起。
  琴声越窗而出,在低空中回荡,充满着凄凉、哀婉,挟带着沉重的心思。
  蓦地,王指按住琴弦,音凝声绝。
  “是淑妹来了,请坐。”房文查端身直坐,眼望窗外。
  丘王淑站在她身后没有说笑。
  房文萱对房内的两名丫环道:“你们退出去。”
  “是。”两名丫环低头退出房外,并顺手将门掩好。
  ‘哼!你干的好事!“丘玉淑咬牙切齿,声音充满了仇恨。
  “这并非我们本愿,是有人陷害我们。”房文萱平静地说,“有人在灯芯和茶壶中下了毒。”
  “哼!还想骗我?”丘玉淑愤愤地道,我在隔壁房中看得一清二楚!“房文萱心弦一震,事情显然比预料的要复杂、严重得多。
  丘玉淑又咬牙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房文萱转过身子,缓缓地说道:“在没有查明真相之前,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你看该怎么办吧。”
  丘玉淑眸子一瞪,袖内一道寒光泻出,那把割断过许多人颈脖的短剑,勒在房文萱脖子上。
  她盯着她狠狠说:“我要杀了你!”
  她淡然一笑:“我说过是有人下毒暗害我们,你不相信,就请动手吧。”
  丘玉淑眼中凶焰灼灼,握剑的手却在颤抖,这位被人称为心狠手辣、胆大包天的小妖女,第一次在杀人的问题上犹豫了。
  “你的心情我理解,你动手吧,我不全怪你的。”房文萱面含微笑,闭上了双眼,就象刑场上引颈受戮的勇士。
  她并不怕死。此刻,死对于她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和彻底解决问题的方法。
  丘玉淑却引出一种逆反心理: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
  我要将这桩事告诉房峰樵,看这位道貌岸然的伯父,将怎样处置你?
  心念一动,手中短剑倏然收回,丘玉淑身形一晃,已飘然逝出房外。
  房文萱睁开眼,轻叹一声,转身抚动琴弦,清泪游热计下。
  此刻正是吃晚饭的时候,每当这个时候,房峰樵必在小阁楼陪夫人白樱花同时晚餐。
  丘玉淑绕过阁楼前门,躲过楼口的丫环,悄然溜上了阁楼。
  她要报告的是有关萱姐的丑事,所以即算是碰上房峰樵,谅他也不敢过份指责自己,因此,她大胆向前,直奔白樱花的卧房。
  她走到门前,顿住了脚步。
  房内传来了白樱花的声音:“难道你不能找端木无忧认真地谈一谈?”
  找端木无忧谈?谈什么?她心陡地一震,身子贴紧了墙壁。
  “不行。”房峰樵低沉的声音,“在蓝宇靖没有露面之前,找决不能惊动端木无忧。”
  她芳心怦然跳动,敛住了气息。“
  “端水无忧没有和蓝宇靖联系?”白樱花的声音似乎有几分焦急。
  “出面与端木无忧接头的是无忧园的老仆田宝,蓝宇靖躲在暗处,可我一直查不到他躲在哪里,不过……”
  “不过怎样?”白樱花急急地问。
  丘玉淑觉得有些奇怪。白楼花怎么对端水无忧有事这般关心?
  房内,房峰樵道:“端水无忧昨夜离开镖局去了城外,直到天明前才回到局里。吉二爷说他可能去见蓝宇靖了,但拿不准,可惜我不在局里,否则这件事就有个眉目了。”
  “你为什么不去镖局?”
  “我先得要将小妖女的事办妥了,方能离开庄园。”
  小妖女?丘玉淑心跳到了口腔,头额渗出黄豆的汗珠。
  房峰樵也叫自己做妖女!看来蓝宇靖的话多半不假。
  她心里翻滚,各种猜测,各种情绪,纠结心头。
  白樱花的声音又飘入她耳中:“你真打算把玉淑交给应离?”
  “是的。
  “你不想让她知道真情?”
  “不,我要利用她为二弟、三弟报仇,我要让郭运达死在他亲生女儿手中。”
  “庄主,玉淑并不知情,她还是个孩子……”
  “夫人,你不用劝我了。我二十年来等待的就是这一天,我决不会放弃的。”
  房内的对话,不啻于一记闷雷击中丘玉淑的头顶,她直觉两耳嗡鸣,眼前房屋、梁柱在旋转。
  房峰樵果然是万花奇士管鹏程。
  房峰樵收养自己,果然是别有用心。
  蓝宇靖的话果然没错,房峰樵是他们的共同敌人。
  可是,房峰樵说的“让郭运达死在他亲生女儿手中。”这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自己不是太慈奇士丘飞逸的女儿,而是异教帮主郭运达的女儿?
  天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突然,房内传来一声沉喝:“谁?谁在外面?”
  丘玉淑顿时魂飞胆裂,如果在这骨节眼上让房峰樵发觉自己在房外偷听,自己就准没命了!
  她急忙转到房角,尽量贴壁站着。她知道义父的武功,此刻只能不动,任何想越窗。跳楼的企图,都只会给自己带来厄运。
  此时,走道的另一头壁角里走出了房文萱:“爹,是我。”
  房文萱是经过考虑之后来见爹爹的,她已决心将发生的事告诉爹爹。她走到走道另一头时,发现正在偷听房中说话的丘玉淑,于是便停在壁角里。她不愿打扰她,但现在爹爹已经觉察了,她只得出来以身相替。
  丘玉淑的目光与房文萱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丘王淑的目光焦虑而充满着仇恨,她认为房文萱一定会出卖自己,这是顺理成章的事。
  房文萱的目光坦然而充满着真挚,她认为自己出面替丘玉淑挡这一驾,是理所应当的事,她毕竟是欠了她的情。
  “萱儿?”房峰樵没有出房,只是在房内问:“你来干什么广房文萱瞅了丘玉淑一眼:”爹,孩儿要告诉爹爹,孩儿与端木无忧昨夜的事。“房文登的用意很明显,她是受人暗害的,问心无愧,所以要将实情告诉爹爹。
  丘玉淑的脸变得纸一样的白,眼中闪过一抹毒焰。
  她误会了房文萱的意思。她觉得房文登在告诉她,她已与端木无忧有了夫妻之实,正要向爹爹说明,要爹爹替她作主。
  “萱儿,快进来呀。”白樱花的声育。
  “哎。”房文萱走进了房间。
  在房文萱走进房间的时候,丘玉淑也同时窜过过道,纵身跃出了楼栏外。
  一阵冷风。
  一道闪电。
  丘玉淑咬着嘴唇、旋展平生的轻功绝技,往城外石塔狂奔。
  她心中烧燃着怒火,就象大边翻腾着的猩红色云海丘玉淑和端木无忧来到城外石塔。
  蓝宇靖坐着轮椅在石塔里会见了他们。
  蓝宇靖铁青着脸,正襟危坐,眼睛里射出税利的目芒:“你们都已决定了?”
  他原想利用丘玉淑替自己复仇,没想到柳公宅的事竟使端木无忧也被蒙住,答应执行他原定的复仇计划。他感到高兴,但高兴之中却裹着一丝内疚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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