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踪你

第19章


说不定两个白子互相嫉恨,又说不定这个白子和那个挨得
近的黑子通奸呢。”
    “哈哈哈。”南阁大笑。但随即想起他和贾圆的事来,脸略微红了一下。
    “你这段时间有什么创收没有?”南阁道。
    “没有。不过今天晚上有个事儿。市公安局今晚要突击搜查娱乐场所的冰毒
和摇头丸,晚报我去。你们应该是王尧去吧?他拍片子,另外还得去个文字记者。”
    “这事儿我不知道。”
    “都是保密的,查完才公布。你要有朋友爱去那些地方,叫他们今晚先歇一
歇。”
    “嗳,再问你个事儿。还是天利那事儿。那个,商委主任不是天利的副总吗?
可他又是李文元的手下,而李文元和鲁老师,也就是和俱乐部的关系不错,那这
回天利的事一曝光,对李文元没影响吗?”
    “这没多大关系。打人的事是在商委主任加入天利之前。李文元没事儿,有
事儿的只能是马市长,他儿子承包了天利集团所有的建筑材料,这明显是天利在
借助马市长的地位来方便自己的活动。”
    “嘿嘿,你今晚又有好戏看了。”南阁道。
    “什么?”李离问。
    “冰毒和摇头丸啊,有这些东西的地方都有美女。”
    “哈哈哈,”李离笑道,“流氓本色。”
    南阁忽然又皱紧了眉头。他又想起了段玉断指的事。从哪儿去弄钱啊?段玉
以后怎么办呀?对他来说,这都成了问题。
    他记得段玉断指那天,在旱冰场中央的舞台上,有好几个姑娘都在狠命地甩
头发。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吃了摇头丸?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们都患有青春期综合
症,她们那样疯狂,只不过是想甩掉那沉沉的未来。而自己呢?我都24了,早已
过了青春期,但是浮躁之气却依然在体内久居不去。——它们是否会伴我终生?
    下午没什么事,南阁两点来钟就往回赶。段玉一个人在家,残了一个手指,
天又热,不知道她能不能忍受。
    然而到家之后,南阁却发现门是锁着的。她吃饭去了吗?他想。便跑到楼下
去看。下了楼才觉得不对,街边那么多饭馆,你一家家地找吗?何况已经3 点多
了,她早吃过饭了吧。便又跑上楼来,在楼道里喊了两声段玉的名字。也许她在
厕所。但没人应。他边下楼边给精彩美容院打电话。
    “段玉在这儿吗?”南阁问道。
    “她来过,又走了。”接电话的人说,“她已经不在这儿干了。”
    “什么?”南阁道。
    “她辞职了。”
    “哦,好。”
    南阁挂了电话,又给段玉打传呼。打完传呼又上楼来,打开门进去,看段玉
留字条了没有。但什么也没有。
    过了大概5 分钟,电话响了。
    “喂,你在哪儿?”
    “我在宿舍。”
    “干嘛一个人乱跑?”
    “我回来看一下。我不知道该到哪儿去。”段玉委委屈屈地说。
    南阁叹口气,说道:“先回来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段玉那头没了声音。
    “喂,怎么了?”南阁道。
    段玉还是沉默。等南阁又问了两声,她才道:“我跟她们说,我昨天晚上是
在医院睡了一夜。”
    南阁忽然明白了段玉的意思。
    “你还是过来吧,”南阁道,“在宿舍谁照顾你呀?”
    段玉又不说话了,听筒里传来了她的啜泣声。
    “你在那儿等我,我马上过去。”南阁说完就挂了电话。
    在车上,南阁不停地叹息。段玉的断指,让他心潮起伏。虽然这代价大了些,
但他庆幸,段玉终于辞了职。她也没了再当洗头妹的条件。并且,在她养伤的这
段时间里,他们可以从容地想一想伤愈后的安排。他有了一种解脱感,他再也不
怕和段玉一块出去时遇上熟人了。然而另一方面,他又心痛,觉得段玉可怜。他
是不会给段玉许以未来的,虽然他觉得他爱她。他觉得以自己或许颠波的生命,
负担不起对另一个人的承诺。并且,对他的家庭能否接纳段玉,他也没有信心。
——可是,这样是真正地爱她吗?这是否说明,自己的心里,对段玉,根本就没
有完全接受?他感到内疚。——啊,还有一个问题,还有一个贾圆。贾圆我不在
时她是不会过去的,但是她……我是不是该和她断了?……赵佳,吴媛……我今
年24了,虚岁25,再过5 年,就30了。我能在这城市得到些什么呢?
    段玉正站在小巷子口的墙角下等着南阁,右手提着一个塑料袋。已经偏向西
天的太阳在墙下形成了一点点荫凉,段玉就站在那局促的荫凉里,张望着南阁到
来的方向。
    白天看起来这一片低矮肮脏的小房子更加丑陋不堪。它们还没被列入拆迁的
计划。
    南阁接过段玉手中的袋子,说:“热不热?给你买点饮料。”
    段玉孩子般地看着南阁,说:“我想喝酸奶。”
    南阁到附近的小卖铺买了两瓶酸奶过来。
    “她们要问我该怎么说呢?”段玉边啜饮料边道。
    “嗯?还管她们干嘛?先养你的伤吧,伤好了……对了,到你伤好了的时候
我就能得六千块钱了,到时候我花两千块钱攒台电脑,你学打字吧。然后就好说
了。”南阁兴奋地说道。
    段玉笑着朝南阁做个鬼脸,说:“可是我只有九根指头了……”
    “没事儿,不妨碍。太好了!”南阁说着去抱段玉,把她举起来又放下。
“我原来怎么没想到这茬儿!”
    段玉似乎感觉很为难,说道:“我能学会吗?”
    “不难不难,有我这师傅呢,名师出高徒嘛。”南阁说。一高兴,哧溜溜把
自己瓶里的酸奶全喝光了,在手里一圈圈地转着空瓶。
    “学会以后去那些打字、复印的地方吗?”段玉道。
    “那不一定,去报社录入也行啊,当排版员,当编务,都行。我得向我们的
排版员学几手啦。”
    “你也刚学?”
    “不是,是有些比较专业的东西还不太会,我得现学现卖。哈!”
    把瓶子还给小卖铺后,南阁伸手拦车。
    “打的贵死了,坐公交车吧。”段玉说。
    “不行,你的手不行,不能坐公交车。”南阁说。
    南阁一路给段玉描画着未来。回到家里后,南阁给段玉找出一张五笔字型字
根表来,说:“你先熟悉一下这些,等你手好了再练。这东西是具体操作的时候
学得才快,不过你现在反正也没事,先记住它,到时候用起来就方便了。”又画
了一张键盘的样子,让段玉把字根和字母对号入座。
    晚上郭升打了个电话过来,问南阁给他联系啤酒节的那事怎么样了,再过一
个月这个夏天也该过去了,再联系不好就要泡汤了。南阁说,你那事儿不好办,
我熟人少,说不上话,不然我早就给你联系上了,这样还可以问你抽点成。郭升
说,你就想想办法吧,这年头,挣点钱真不容易,特别是我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
转而又说:“嗳,我听说中央派来了记者,来调查天利集团打人的事,这事儿你
知道吧?”
    “知道。”南阁说,“也是听别人说的。”
    “那你看张东山他们的厂子还会不会拆了?不会不拆吧?”
    “这我不清楚,不过张东山那事好像跟打人的事是两码事,扯不到一块去。”
    “他也就是想让天利多赔他点钱。”
    “这估计不好办,天利是打着市政府的名义搞的拆迁,占地盘,赔多赔少他
会靠市里来压的。”
    “没有‘官’系就是不好办事。——我说的是当官的‘官’,不是关门的‘
关’啊。”最后郭升又道:“有空儿到兄弟这儿来喝酒吧,我别的东西没有,就
是啤酒有一大堆。”
    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班,南阁在家里陪着段玉。中午的时候,李离给他打
来电话,一张口就“哈哈”笑个不停,说南阁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说完又笑。
    “你们以公谋私了?”南阁说。昨晚李离随市局的人一块去查娱乐场所,或
许他们扣留了一些小姐,犒劳了一下自己。
    “没有没有,有电视台的人一块去,现场直播,哪儿有机会呀。”李离说。
    “那还能有什么好事?”
    “哈哈哈哈,你猜我们在那儿抓住谁了?孟锋啊,咱们的考研迷居然在娱乐
城里找小姐!”
    “当场抓获?”
    “没有逮住他点炮儿,他就坐在歌舞厅里和小姐聊天儿呢。后来验了一下尿,
他没吃过摇头丸,当场就给放了。”
    “嘿!他去那儿干啥?他不是正准备去德国吗?学习太累了出来放松放松?”
    “我问他了,他说是出来搞社会调查。哈哈哈哈,这小子也他妈太神经了。”
    接完电话南阁专门跑到楼下去买了份当天的晚报来(《洪州晚报》每天都出,
但说是晚报,其实每天上午就可以送到报摊和本市读者手里了),看李离和他们
的摄影记者采到的那半版“艳情”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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