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踪你

第22章


敲门进去,只见一个穿警服的胖子正把上身支在办公桌上拿手机玩
游戏,见他俩过来,他抬了一下眼皮,又低下头去,边玩边道:“你俩找谁?”
    “请问是岳局长吗?”李离问道。
    南阁心想:他怎么知道这人姓岳呢?转而恍然道:是了,那高行长提前跟他
打过招呼。
    “是我,什么事?”那岳局长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们是《洪州日报》的,报社派我们来了解点事情。”李离道。
    “哦,报社的啊?请坐。”局长淡然道。然后放下手机,拿起电话来,拨了
个号,说道:“小张,过来一下。”放下电话,又冲他俩道:“你们——什么意
思?”
    “我们想了解一下高行长的车被砸的事。”李离道。
    “哦,这案子啊,已经结了。”局长说道。这时一个年轻警察推门进来,局
长又对他道:“你给两位记者倒杯水。”那警察倒完水后,便带上门出去了。
    “嗯……你们想了解些什么?”局长又道。
    “我们想知道这个案子最后是怎么结的。”李离道。
    局长伸个懒腰,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道:“这个你们应该去问审这个案子
的人,我们只是执行一下审判结果,并不过问这个案子的审判过程。”
    “我们也只是想了解一下执行情况。”李离道。
    局长猛地一弹,背部离开椅背,然后又把双臂支在桌上,说道:“这件事是
王副局长负责办的,你们去找他问一下吧。”说着又拿起电话来,冲着话筒说道:
“老王,市里来了俩记者,要问砸车那事,你给他们说说。这就过去。”放下电
话,又对二人道:“王局长就在隔壁,你们去问问他吧。”
    李离和南阁只好起身告辞,往隔壁而来。
    王副局长是个黑脸汉子,看上去更像是个偏远地区的乡镇干部,而不是一个
执法人员。见二人进来,很客气地起身相迎,并主动和他俩握了手。等他俩坐下
后,他又拿了一次性纸杯在热水器上接了水,放在他俩面前。坐回去后,他才开
口道:“是砸车那事吗?”
    “对,我们想了解一下这件事是谁做的,法院最后对砸车的人是怎么判的,
和这判决的执行情况。”李离道。
    “哦。”王局长点点头,看看别处,又转过脸来,试探似地对二人道:“你
们是哪个报社的?”
    “《洪州日报》。”李离道。说着掏出自己的证件,递给王局长。王局长虽
似无心却很仔细地看了看,又还给他。
    “这事是这样的,”王局长说道,“刘县长的司机小梁,平常就爱喝点酒,
也爱交结一些朋友。那天他正好喝多了,就跟别人吹牛,说他敢把高行长新买的
车给砸了,高行长还不会让他赔。别人就说他们也敢砸,只要小梁赔钱。几个人
一起哄,就开车过去,把高行长的车给砸了。其实小梁没动手,他只是在车里坐
着。”
    “这是谁说的?”南阁忍不住问道。
    “他们在法庭上招供的。”王局长道。
    “那后来怎么判的呢?”李离道。
    “那车的修理费,全是他们几个出的。除了这个,本来还应该判拘留,不过
后来都让他们的家人给赎出去了。”王局长道。
    李离详细问了一下他们该判拘留多长时间,赎出去花了多少钱,然后又道:
“这判决出来以后,原告有没有再上诉?”
    “没有。”
    “那他刚开始起诉的时候有没有说小梁他们砸车是受人指使的?”
    “这也没有。他又没有证据。”
    问到这里,李离便不再继续,笑了笑,向王副局长道了谢,和南阁一块告辞
出门。
    “现在去哪儿?”南阁问道。
    “去县委招待所吧。”李离笑道。
    “今天要在这儿过夜吗?”
    “不一定。事儿还没办完,完了就走,你不要着急。”李离道。
    到了县委招待所,李离要了一个双人间,和南阁进去。
    “咱们用这儿的电话跟刘县长联系一下,”李离道,“刘县长肯定知道这电
话是招待所的,但他刚接电话的时候肯定不会明白是不是宣传部的人又把咱们给
留住了,这样就好说话了。”
    “你有他手机号?”南阁道。
    “咱是干嘛来了?”李离笑道。
    电话通了之后,李离一本正经地说道:“喂,刘县长吧?我是《洪州日报》
的记者,我叫李离。……啊,你好。是这样刘县长,我刚见过宣传部张部长,他
给了我您的手机号……对,我现在在县委招待所,想通过电话问您一两个问题。
您那儿有座机没有?我给您打过去……那好。是这样,您的司机小梁,前段时间
不是因为喝了酒,把人家高行长的车给砸了吗?……对,对,我知道,我是想问
您一下,您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对,对,我知道,法院已经判过了,不过
现在外面流言很多,说什么的都有,我们想听一下您的看法,给大家一个……好
的印象……现在小梁还是您的司机对吧?……好,我知道了……不客气不客气…
…行,行……那好那好……再见。”
    “怎么样?”南阁笑问。
    “‘小梁还年轻,喝点酒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我已经让他和他那帮狐朋狗
友断交了’,狗屁!”李离说道。然后一拉南阁就走,边道:“快走,半个小时
以内退房房费全退。”
    南阁跟着李离下楼退了房,然后打的往银行而去。
    在路上,李离给高行长打了个电话,挂机后,不到10分钟,俩人便坐在了高
行长的办公室里。
    “顺利吗?”高行长边给他俩倒水便问道。
    “没问题。你把你那车被砸以后的照片给我一张。”李离道。
    高行长拉开抽屉,拿了个信封出来,交给李离。李离抽出来看了看,又塞回
去。
    “那我们这就走了。”李离道,“稿发出来后给你寄上20份。”
    “好。”高行长说道。然后又从抽屉里拿出两张储值卡来,分别交给二人,
说道:“这两张卡都是全国通用的,你们可以直接从洪州任何一家银行的自动取
款机里取钱。先付一半,等稿发出来后另一半马上存进去,你们把钱全取出来后
再给我打电话,我把这两张卡销掉。”说着又撕了两张便笺,分别在上面写了个
什么,又分别交给二人,道:“这是密码。你们直接在机器上取,不要进银行。”
    完了又相互客套了一番,李离和南阁便从银行出来,直奔火车站。
    “怎么跟做贼似的?”南阁道。
    李离“哈哈”大笑,说:“哪个人不是贼?那县长是贼,高行长也是贼,咱
们只不过是钻空子分一点他们的赃款而已。”
    6 点多上的火车,到家时,已经快11点了。
    下火车后,又转出租车。在穿过这个城市的时候,南阁忽然想起了远在农村
老家的父母。车窗外的灯火、行人有些模糊,有些迷离。月已渐半,惨白而孤独,
完全没有家乡的月亮那样湿润可爱。市声混沌,也没有田野间的虫鸣那样清晰悦
耳。一切都在变化,一切都刚刚开始。南阁一声长叹。
    屋里还亮着灯。南阁敲敲门。
    “谁呀?”段玉在里面问道。
    南阁不出声,又敲两下。
    “是南阁吗?”段玉的声音有点发颤,但她的脚步声却离门渐近。
    “开门吧。”南阁笑道。
    插销一响,门开了,段玉退后一步。等南阁进屋后,她一跺脚,使劲在他胸
前捶了一拳,委屈地道:“你吓我!”
    南阁笑着一矮身,揽着大腿把她抱起来,边往里走边道:“一个人干什么呢?
也没开电视。”
    段玉在他头上连声呼叫:“我的手,快放下,我的手。”
    南阁赶紧把她放下来,问道:“怎么啦?”
    说着便托起段玉的胳膊来看。
    段玉却笑道:“没事啦,放下来就没事啦。”
    南阁轻轻揽住她,去吻。段玉一仰头,给吻到了下巴上。段玉“嘻嘻”而笑,
说:“不让你亲了。”南阁则趁她说话的当儿,猛地探过头去,压住了她的唇。
段玉摇了两下身子,便不再动,南阁的嘴唇则开始下移,动作轻柔而流畅。
    月亮。橙色的,湿润的,饱满的月亮。
    月亮。玉米林伸向了远方,和白杨树高低错落,而眼前的雾霭中这些弯弯的、
表面毛茸茸的叶子上,一颗颗的水珠,正安然地聆听着这夜晚里的清凉。
    月亮。月亮同样地照在那条河上。河岸上是玉米林,和红薯地,水里泛着橙
色的波光。温暖的月亮,温暖的水,踩在水里的石头上,有鱼在轻轻地触碰着指
间的缝隙,有些痒,有些颤抖,传遍了全身……
    “你可坏呢。”段玉抱着南阁的头,说道。
    “怎么啦?”南阁道。
    “你,你亲人家那里。”段玉说道。
    “不舒服吗?”
    “不跟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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