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神医,誓不为妃

他怎么这么混蛋


    蒙古人又如何?德珠满头纳闷的问号。【无弹窗.】
    蒙古人都是那种高大威猛又满脸胡碴子的粗汉子,梅儿表情认真地解释。
    说话像打雷,走路像地震,一个巴掌可以勒住三支脖子……
    鸡脖子。德玉小声咕哝。
    妳的脖子!梅儿大声纠正。记得前几年有一回我回庄亲王府玩,额娘乘机带我出外城去逛,可巧瞧见一个蒙古人只一拳就打死一匹满街乱跑的疯马,那蒙古人看上去可凶猛了,块头魁梧得跟头牛似的,光是一声大喝就差点让我的心从胸腔子口进出来,害我连作了好几个月的噩梦!
    她猛点头强调她的语气,再嘟囔,难怪和惠公主嫁到蒙古没两年就死了,肯定是作噩梦吓死的!
    德珠姊妹噗哧失笑。她是难产去世的好不好?别这么夸张嘛!
    哪里会夸张?额娘也说蒙古人多数是那种又粗又壮的个头儿,想想,一个只会让我作噩梦的夫婿怎么可能同我培养出什么感情嘛!梅儿振振有词地说。
    蒙古人是有大半都那个样儿,但并非全都是啊!德玉笑道。啊!我知道了,妳不是怕蒙古人的样子,而是听过承贝子虐待死两个妻子的传言,所以害怕了,对不?
    才不呢!梅儿摇头极力否认。奶奶在宫里听了数十年的传言,结论是传言有九成九都不可信,这点我相信。譬如说我……
    她指住自己。我也知道宫外传言我是个傲慢狡猾又任性霸道的公主,没办法嘛!有时候不傲慢一点,某些人就会吃定妳是软柿子故意刁难--譬如珍格格;不狡猾一点,随便走两步路就会踩到人家设下来的陷阱。我不想让额娘成天为我担心嘛!所以只好尽力保护自己。不过……
    她摇摇食指。任性霸道我可不承认喔!能让步的时候我一定会让步,但不能让步的时候我也会坚持自己的意思,如果因为这样就说我任性霸道,这可就太不公平了!
    妳是说……德玉眨眨眼。妳不相信传言?
    当然不信!梅儿斩钉截铁地说。只要没有人能够证实人真是被他害死的,我就相信他是无辜的!
    那妳又怕他?
    他是蒙古人啊!
    德玉呆了呆,与德珠无奈地相对一眼。
    又回到原点了!
    算了,这种幼年噩梦妳得自个儿去克服,我们帮不了忙,不过如果妳想知道承贝子的事可以去问车布登,他们是老相识。
    咦?真的?好,我一定会去问!
    看梅儿一副认真又慎重的模样,德珠姊妹俩不禁窃笑不已。
    妳想问什么?肯定是问承贝子长得好不好看。
    问承贝子一巴掌可以勒住几支脖子?
    ……
    德珠姊妹俩哭笑不得,而额尔德则从头至尾只是静静地喝茶,静静倾听她们的对话,偶尔朝梅儿投去意味深长的眼神。
    确然,传言不足以信,在她身上,这句话已经得到充分印证了!
    雨一停,山里的生活就变得非常有趣了--对梅儿而言。
    大哥,大哥,梅儿也要打猎,教梅儿射箭!
    大哥,大哥,教梅儿起火!
    大哥,大哥,教梅儿……
    奇怪的是,梅儿怎么找都是找上额尔德,她的解释是额尔德才会认真教她,其它人,包括德珠姊妹俩,都会拿她当小狗先逗个过瘾再说。
    真是,这样她也能玩得这么开心!车布登不甘心地嘟囔。
    别忘了她是个不自由的公主,德珠笑望那个卷起裤脚在溪边学抓鱼的小姑娘。这些事对她来讲是非常新鲜的游戏。
    是啊!她玩得开心,却把我们晾在这里喂蚊子!
    话甫说完,梅儿身边的额尔德马上头也不回地交代过来。
    你闲着没事干?以后的食物就由你一个人负责。
    欸?不是吧!车布登垮着脸哀嚎:这也太有事干了吧!
    所以说,吐苦水最好不要出声音。
    数天后--
    咦?今天轮到妳吗?
    拎着猎物来到溪边,车布登一见到愁眉苦脸的梅儿不禁失声大笑。
    大哥说要学打猎便得学着习惯剥皮去内脏这种事。
    车布登继续大笑着在一旁的大石上坐下,看着她一面叹气一面恶心,边不情不愿地动手剖免剥皮。
    二哥,为了分心下去注意那些花花绿绿又黑又白的内脏,梅儿随口找话聊。德玉说你认得承贝子是吗?
    认识啊!打从我懂事开始,我们就混在一块儿了。车布登笑嘻嘻地跷起二郎腿。怎么,想问他什么吗?
    我想问……梅儿咽了口唾沫。他一手可以勒住几支脖子?
    车布登愣了愣,再次爆笑。德玉是告诉过他梅儿可能会问他关于承贝子的事,却没想到梅儿真是问这句话。
    六支。吓死她!
    立即,他听到一声惊恐的抽气,好半响后才又出现另一句战战兢兢的问题。
    他……他是不是很高大?
    何止高大,他高丈八,横三尺,一头乱糟糟的发像狮子,满脸胡须像疯子,一说起话来十里远的人都听得到,走步路足以把人震到三千里外,总之,妳要看巨人,选着他看就对了!
    这种形容词也未免太夸张,三岁小孩都不会信,没想到梅儿听完后居然再也没有声音了,车布登想做修正都没机会。
    直至她把所有的猎物都处理好,起身面向他,他才注意到她略显苍白的脸色,视死如归的毅然表情,于是他明白她已经利用这段时间做好心理建设,决心不久的未来将会嫁给一个可怕的巨人。
    回猎屋途中,跟随在梅儿身后,瞧她那强作挺直的背脊,车布登不由得无声狂笑不已。
    这位小公主真是有趣,不多逗逗她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所以……
    就让她继续误会下去吧!新婚之夜,她自然能够自己解开这个天大的玩笑,不过呢……
    届时他一定要先落跑才行,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因为……
    在山里玩了一个多月后,梅儿终于主动提起要离开了。
    大哥,咱们上敦煌去看佛像好不好?
    敦煌?唔,好吧!原就没有一定的路程,先上哪儿都无妨。
    于是,他们又上路了,到兰州,到成都,到长沙……绕了一个小圈子,一路游山玩水逛庙会,三个多月后的中秋前,他们终于来到杭州。
    大哥,大哥,那是什么,看起来好好玩儿,我们去瞧瞧好下好?瞪大盈满新鲜好奇的眼珠子,扯住额尔德的袖子,梅儿又在叫了。还有那个……那个……啊,我要吃那个!说完,人已经跑掉了。
    额尔德忙跟上去,车布登与德珠姊妹俩牵着马尾随于后。
    又来了,她不是来探望亲戚的吗?怎地只想到要吃要玩?
    这一路上,老大……德玉吃吃笑。把她给宠坏了!
    车布登抽抽鼻子。嗯哼!我这个亲弟弟他就不管了,明明……两眼一亮,豆腐羹?我也要吃!顾不得埋怨,一个虎跳,他也蹦过去了。
    不一会儿,摊子前,四个人忙着唏哩呼噜地喝豆腐羹,活像猪进糟食,还连呼好吃,只额尔德一人斯斯文文地喝着。
    小妹,姑娘家进食别这般粗鲁。
    小嘴儿一噘,斜过去一眼,好嘛!梅儿咕哝着把最后一口羹喝完,碗还给
    老板。连吃个东西都要唠叨,大哥真像个娘儿们!
    嗯?妳说什么?低低的嗓音,沉沉的威吓。
    啊,哈哈!梅儿吐吐舌头,赶紧打个哈哈。没,没!以前是不懂,但半年时间相处下来,已足够她了解额尔德这种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汹涌暗潮了。
    我说是二哥撞了我一下,准是又想欺负梅儿了!
    两句话就把麻烦推到一边去,这时谁站她身边谁倒霉。
    嗄?车布登一呆,一口羹喝进鼻腔里头去,冤……冤枉啊!大人,见额尔德横过眼来,忙呛咳着喊冤。我是无辜的!好好喝着羹,又没干啥,他是招谁惹谁了?
    二哥最喜欢玩我了!梅儿眉梢眼角俱是狡黠,犹不肯放过他。
    我才没有!车布登气急败坏地大声否认。
    没有?才怪!梅儿下甘示弱。请问是哪里的谁想要骗我吃狗肉、蛇肉、耗子肉的?又是哪里的谁骗我去抓蛆蛆、抓蟑螂,还骗我苗人吃肉饼都是夹上蚂蚁来吃的?
    原来是要报仇!
    那……那是之前好不好!车布登吶吶道。现在有老大挺妳,还有谁敢动妳?说妳一句,妳就立刻跑去向老大告状,然后老大就还我一整池口水,差点淹死我,什么友爱啦、亲情啦,什么兄妹之情啦、手足之情啦,为什么那种东西就不用一点在我身上,我也是他弟弟咩!
    德珠姊妹俩相对大笑。他在吃醋!
    他嫉妒我!梅儿更是乐得拍手大叫。他嫉妒大哥比较疼我!
    谁跟妳嫉妒!车布登涨红了脸。我有老婆疼就够了,谁希罕老大疼不疼。
    好咩,好咩,那你就去躲你老婆怀里哭咩!
    妳……
    住口!威棱的眼神扫射过来,额尔德沉喝。兄妹俩当街大吵成何体统,再吵就罚你们禁足三天!
    闻言一惊,梅儿与车布登不约而同缩短了脖子,不敢吭声了。
    吃完了就上镳局去,别再磨蹭了!
    好嘛!
    不过走不上半途,他们便改变主意转道西湖,因为路人的窃窃私语。
    ……那位贝勒爷还没怎地,可那位格格委实可恶……
    ……不小心挡了路,她就一脚把我那孩子踢进湖里去,险些淹死了……
    ……到处白吃白喝,还要嫌人家做得不够好吃掀桌子……
    ……霸道的硬抓佟家镳局的闺女去伺候她,又打又骂又踢又踹,全身没一处完整,还不让人家睡觉……
    ……我们又能怎地,那可是皇亲,还有知府大人派人护卫着……
    ……已经待在这儿三个多月了,究竟还要……
    听着听着,轻快的脚步逐渐沉重窒慢起来,最后终于停住,几人面面相觑。
    不会是……
    珍格格和二十三贝勒?
    他们是来……
    等我们的?
    ……去看看吧!
    真是不死心的家伙!
    西湖天下景,游者无愚贤,
    深浅随所得,谁能识其全。
    杭州之所以美,是因为有一座令人如痴如醉的西湖,诗情画意的情境,曲桥亭榭扑朔迷离,娇俏的容颜予人以各种不同感受的美之景致。
    其中最为高雅清香的景致莫过于西北角的曲院风荷,熏风阁中倚栏赏荷,荷香漫溢熏风入怀,淡淡的清艳在碧清的湖面上层露高雅的丰姿,灿烂的阳光下更添一抹娇娆。
    但此刻,所有的高雅和妖娆都被破坏殆尽,那位可恶至极的大格格居然拿小石子去砸荷花,因为她觉得好无聊;更可恶的是,允祁没有陪着她一起胡闹,却多了一位陌生的轻佻年轻人鼓励她再接再厉。
    好可惜,差一点点,不过没关系,下一次格格一定能丢中荷花心,来,石子给妳,再来!
    再来?
    住手!住手!住手!远远的见到,梅儿便拉起裙襬气急败坏的叫过去。妳疯了不成?还不快住手!但跑没两步便被知府派来的护卫官兵气势汹汹地挡住,额尔德与车布登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护住她。
    珍格格斜斜的横过眼来。哎呀,妳终于来啦!
    听这语气,果然是特地来等她的,梅儿不禁又气又无奈。妳究竟想干嘛?
    跟妳一块儿啊!
    我不想!
    珍格格耸耸肩。那也可以,把妳的护卫分两个给我。
    一个都不给!梅儿断然拒绝。
    那我就跟定妳了!珍格格懒洋洋地又丢了一颗小石子砸烂一叶荷角。先警告妳,若是妳敢又落跑,我就再回到这儿来等妳,看妳能避到什么时候!
    妳……梅儿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再一注目,发现珍格格身后有四位鼻青脸肿的少女可怜兮兮地垂眸落泪。她们是我表姊妹?
    四位少女惊愕地抬眼。
    没错,珍格格得意地颔首。既然妳不肯把人分给我,我就挑她们来伺候,顺便,嘿嘿,出口气!
    妳太过分了!梅儿愤怒地尖叫。任性又野蛮,妳这还算是个王室格格吗?
    珍格格尚未回嘴,那位轻佻年轻人便狐假虎威的吼过来。
    哪里来的刁女,竟敢对珍格格说话如此无礼,不怕被拉去砍头吗?
    既非皇上,也非皇太后,竟然有人敢要她的脑袋?
    梅儿不禁呆了呆。他是谁?
    车布登吃吃一笑。他就是容恒。
    欸?他就是容恒?梅儿惊呼。他怎么这么混蛋?
    轻佻年轻人脸色阴沉下来。
    竟敢骂本少爷是混蛋,大胆刁女可知本少爷是谁?
    梅儿瞇了瞇眼,我讨厌他!然后傲然扬起下巴。管你是谁,我就是要骂,混蛋,混蛋,混蛋,狗仗人势的大混蛋,怎样?这种人她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些宫女都瞎了眼吗?
    没想到一个小小民女竟敢如此侮辱他,容恒立刻狂怒地扬声大喊,来人啊!给我把这刁女拉下去砍了!
    喳!
    知府派来的护卫大喝一声便要抓住梅儿,额尔德与车布登一人只各出一手便将七、八个牛高马大的人丢进西湖里,扑通扑通全下水去学青蛙叫。
    容恒面色大变。反了,反了,竟敢……
    大胆!额尔德忽地怒叱一声。和硕端柔长公主在此,谁人敢无礼!
    和硕端柔长公主?
    霎时间,四周跌入一片极端的静默,曲廊上的人,以及围绕在四周看热闹的人,甚至还在湖里载浮载沉的人,俱都震惊地呆住了。
    梅儿瞄一眼额尔德,立刻明了他的意思,于是脸孔一板,两眼威棱地投向珍格格。
    珍格格,本公主在此,还不来拜见!
    珍格格愀然色变。妳……
    大胆,在本公主面前竟敢妳呀我的,不懂规矩吗?还不快来跪见!
    珍格格傲然别开脸。我偏不!
    梅儿双眼一瞇。德珠!
    卑职在!
    去教教珍格格见公主的礼儿该怎么施法!
    卑职遵命。德珠欣然应喏。
    妳敢!珍格格再次容颜大变,还有点慌乱。妳敢碰我试试看,我……不,不准碰我……放手,我不……放开我……不,不,我绝下……
    在珍格格的大嚷大叫中,梅儿始终保持雍容端庄的姿态,直至德珠硬把她按在地上,由着她继续尖叫臭骂不休,梅儿始转向愕然呆立的容恒,眼微瞇,后者一惊忙打下千去。
    容恒见过公主!
    其它一干人等也纷纷趴伏下地。
    梅儿哼了哼,本公主不想透露身分是不想扰民,不想拿身分压妳是为亲情,倘若妳认为这样就可以吃定本公主,那妳就计算错误了,珍格格。望着依然挣扎不已的珍格格,她冷然道。
    好吧!如果妳真是想同本公主一道也是可以,但本公主需先讲好,往后一路上妳见了本公主都要规规矩矩的施礼,一切俱得听命于本公主,否则别怪本公主叫人掌妳嘴巴子!
    妳……妳敢!人已经跪在地上了,珍格格却还不肯认输。
    妳看本公主敢不敢!梅儿强硬地威吓道。当然,如果妳改变了主意下想同本公主一路也是无妨,但本公主依然要妳谨记在心,即便是皇亲国戚也没有权力随意扰民,所以……她瞥向其它人。你们起来,去一个给我唤知府来!
    喳!
    说去一个,眨眼间却跑得一个也不剩,连容恒也溜了,想是去搬救兵。
    总之,不准妳再随意扰民,否则回京后本公主必会上禀皇上,治十二王叔一个教女不严之罪!语毕,梅儿对德珠点头示意,后者随即放了珍格格。
    谁知珍格格这样还学不到教训,一跳起来就破口大骂,还想揍那四个少女出气,德珠轻而易举便挡住她的花拳绣腿,让那四个少女逃到梅儿身边,梅儿充耳不闻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只顾低声安慰那四位表姊妹。
    而后,在知府慌慌张张赶到的同时,允祁也匆匆忙忙的出现了。
    下官杭州知府拜见公主!
    起来吧!梅儿转注允祁。二十三叔,麻烦你,珍格格再不住嘴的话,别怪我叫人掌她嘴!
    但是允祁也止不住乖张跋扈的珍格格,梅儿正感苦恼--真的要叫人掌嘴吗?德玉突然对她耳语两句,她双眸一亮。
    可以吗?
    德玉颔首。
    好极,那就交给妳了!话落即睁大两眼兴致勃勃地望着德玉飞身掠向珍格格,在珍格格尚未有所警觉之前,德玉飞快地点出一指……
    啊,好好玩喔!梅儿看得哈哈大笑,拍手叫好。
    只见珍格格仍在大骂,不,她又惊又怒地骂得更凶狠,活灵活现的母夜叉一只,可却没有半点声音,唯有那张嘴不断的又开又阖,好象刚被钓上来的鱼就快窒息了。
    德玉点了她的哑穴。
    很好,很好!梅儿满意地直点头。珍格格,先说好喔!想跟着我,妳就得有心理准备随时尝受这种滋味,那张嘴乱来,我就叫德玉点妳哑穴,行为乱来,我就叫德玉点妳麻穴,现在,妳改变主意了吗?
    珍格格怒瞪着眼,只顾气得浑身发抖,既不摇头也不点头。
    就当妳已经改变了主意好了,梅儿耸肩道,那就记住刚刚我说过的话,不准扰民。再瞥向知府。
    知府大人,麻烦你给我盯着珍格格,倘若她又胡作非为,你就给我好生记住,回京前我会来一趟,若是你知情不报,回京后本公主定然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说你是个只懂得逢迎拍马的无用烂官,治你一个徇私怠惰之罪!
    知府诚惶诚恐地再度趴伏于地。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再有,我到杭州是来探亲,不想骚扰百姓,无论任何人见了我都毋需施礼,也不必谄媚逢迎,我不吃那一套,懂了吗?
    下官懂了!下官懂了!
    好,那大家各自散场吧!啊,对了,二……呃,不对,车布登,你去查一下,看珍格格欠了哪家店饭钱或拿东西不给钱的,你全去给结了,顺便再多补一点给人家作补偿。
    是,公主。
    那咱们到镳局去吧!
    等等!
    梅儿回首。二十三叔,还有事?
    允祁苦着脸。梅蕊,饶了珍哲吧!
    梅儿瞟一眼仍在无声大骂的珍格格。不,她太过分了,得吃点苦头,明天,明天我会叫德玉去点开她的哑穴。不过她若是又乱来,别怪我叫德玉再点她其它穴道!语毕即头也不回地离去。
    珍格格立刻淋漓尽致地表演出一出河东狮乱乱吼,横过去一掌甩翻自己的婢女,再一脚踹过去差点让自己府里的侍卫下面没戏好唱了,看得容恒脸色发青,拚命咽口水。
    是他父亲特意叫他来奉承讨好珍格格,没想到却让他见识到未婚妻的真面目,恐怖的真面目。
    这就是他未来的老婆?
    不,他宁愿出家当和尚!
    唯恐被飓风波及,知府连忙带着手下人跑了;四周围观的杭州百姓们个个眉开眼笑的溜开,准备去转告其它百姓们这场喜剧;允祁猛吸鼻子,第一千万次后悔随她出京。
    呜呜,他想回家!
    梅儿并没有住进镳局里,因为不管她怎么说,她的亲人们总无法不拿她当公主看,老是那样恭恭敬敬、谨谨慎慎,令人怪不自在的,所以她只好住到客栈里头去,而且三天后就决定离开了。
    受不了,受不了!梅儿抓狂地大叫。无论走到哪里,不是磕头就是跪拜,我又不是观世音菩萨,那么虔诚干什么?明明说了不用的嘛!
    送子娘娘?
    众人爆笑,梅儿益发恼火。
    你才猪八戒呢!我不管,我要离开了!
    离开就离开啰!不过……车布登瞇眼沉吟。珍格格那边呢?
    一想到珍格格,梅儿的脑袋马上涨成两个西瓜大,因为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珍格格当面对她撂下了宣战书。
    我会让妳后悔的!我一定会让妳后悔莫及的!
    真是疯了,那个女人!
    这点不能不防。额尔德冷静地说。
    她会……德珠环顾众人。来阴的?
    肯定是。德玉立刻同意。偷偷追蹑在我们后面找机会耍阴险,她那种人最拿手的就是这种卑鄙手段。
    那怎么办?梅儿沮丧着脸咕哝。
    我倒是有个好办法!车布登又想炫耀一下他的聪明,看看够不够格让他当上老大。咱们分两路!
    额尔德眉峰一皱。分开走?
    没错,车布登立刻赏给大哥一个你真聪明的眼光。我和德珠、德玉先想办法引开他们,一待珍格格他们被我们诱开,大哥你和小妹马上往反方向走,等他们发现之后也没辙了。
    好,好,好,这个好玩!这个好玩!梅儿兴奋地大叫,躲猫猫最好玩了!
    谁跟妳玩啊!车布登斜睨着她。公主大人,这可是不得已的办法耶!妳别在那边乱兴奋好不好?
    额尔德思索片刻。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那么我们何时在哪里会合?
    时间到在庄亲王府会合。车布登很干脆地说,旋即举手阻止额尔德反对。我知道你会不赞成,但想想,我们想得到要会合,珍格格自然也想得到,所以她必然会跟定我们,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势必不能如她所愿地会合,对不?
    额尔德又沉思好半晌后才勉强同意。
    好吧!也只有如此了。
    于是,两天后的黎明时分,有五骑在南边城门甫开之际便急驰而出;一炷香过后,另七骑快马加鞭随后追上去;片刻后,又是两骑自北城门离开。
    果然上当了!
    为了避免撞上另一伙人,梅儿与额尔德决定往青海去,再到西臧,又到四川,为免引人注目,他们学着入境随俗,又是汉装又是藏服、苗服,还学人家讲怪腔怪调的语言。
    由于额尔德总是任由她爱怎么玩就怎么玩,爱多留两日就多留两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梅儿玩得很开心、很尽兴。
    但是有这么一天,他们从一场景颇族祭典上回到客栈里,梅儿突然觉得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厌烦了,厌烦每天不停的吃喝,不停的玩乐,她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一点意义也没有--
    额尔德道过晚安后正待回房,却见梅儿若有所思地杵在自个儿房门口一动不动,好象被点了穴道似的。
    怎么了?
    梅儿徐缓地仰起两眸怔忡的对上他的眼,不知从何时起,她发现额尔德的眼神里若有似无地添了抹温柔,从不见笑容的唇畔也不时扬起愉悦的纹路,说话依然严肃,但柔和多了。
    她喜欢他这种转变,使她更眷恋与他相处的时刻。
    大哥。
    嗯?
    我十五岁了耶!
    我知道。
    梅儿眨了眨眼,缓缓落下双瞳,盯住脚上的绣花鞋。
    大哥。
    嗯?
    我累了。
    想回京了?
    ……不。
    修长的手悄悄抚上她的发,轻轻摩挲着,她也喜欢他这种同样不知何时开始的习惯,让她有被疼宠的感觉。
    那妳想如何呢?
    我想……上广州府。
    这一日,恰恰好是他们出京满一年。
    荔枝湾别苑,当年允禄曾经带着妻儿躲到这儿来,打算偷渡到番邦国家,却在最后一刻被雍正逮个正着。
    如今,荔枝湾的荔枝依然又大又甜,别苑的主人却已十多年未见。
    这儿只每两个月会有人来打扫一次,其它时间都没有人在。
    看来清扫的人才来过不久,这里还挺干净的。
    梅儿与额尔德相偕在别苑里绕了一圈,最后选择临荔湾湖的厢房暂居,再分工合作,一人整理厢房,一人出外采购必要用品和食物;两天后,一切俱已就绪,可以舒舒服服的住下来了。
    很奇怪的,这么一走下来之后,梅儿反倒精神旺盛起来了。
    大哥,我们去摘荔枝!
    这种季节有荔枝吗?
    对喔,还不到时候呢!梅儿失望地垮下脸。
    轻轻的,他扶起她的下巴。我们上白云山摘梅,妳做梅饼给我吃,嗯?
    黯淡的娇靥瞬间迸耀出灿烂的光华,大哥想吃梅儿做的梅饼吗?梅儿漾出惊喜的笑靥,随即挽住额尔德的臂弯。好,我们去摘梅!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