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渺之旅

“恩……”香琴犹豫了一下，说道：“奴婢到是小时候听村里人提起过，不过是些传闻罢了，奴婢也记不太清楚……”
    “可是听他们说……我的娘亲是狐仙？对吗，香琴？”
    “恩哼！”拉门外面的回廊上隐隐传来绍子楚的咳嗽声，紧接着丫鬟香兰提着纱灯踩着小碎步快步走进来，香兰低声叫道：
    “奴婢见过小姐，快！香琴姐，夫人和舅老爷来了！”
    香琴赶忙帮飞雪浑身上下整理一番，随着香兰一声“舅老爷、老爷、夫人到！”的呼声，香琴和飞雪恭身侧立在门边。
    黄子澄一进门，一双眼睛便自上而下打量着飞雪，不禁心底啧啧赞道：好个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一袭素罗裙难掩天生丽质，羽睫低垂，神情淡然，一抹浅笑隐现腮边梨涡，一缕柔情千回百转，玉指纤纤裹着纱布，从宽大袍袖中露出来，霞飞双鬓，绿云扰扰，几缕蓬松的发丝蜿蜒垂至腰间……
    飞雪知道有人盯着她看，感觉非常不自在，一时间心慌慌的不知所措，不觉粉面红至脖颈，忙低头闪身躲在香琴身后。
    黄子澄见状哈哈大笑，转身冲跟在身后的梅影和绍子楚笑道：
    “自古江南出美女，今日得此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早就听朝中那些大臣们说，江南绍家出了一位品貌端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妹子，这丫头将来进宫必是个贵妃娘娘的命相！”
    梅影垂手立在一旁，恭谦的应道：
    “兄长言笑了，飞雪这丫头年轻少不更事，将来进宫少不了有麻烦她舅舅的地方，飞雪啊……”梅影冲飞雪递了个眼色。
    飞雪款步上前微施一礼，轻声道：“问舅舅安……”又冲梅影和绍子楚施了个万福，“问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安！”然后垂首立在一旁。
    黄子澄微微点了下头，看了看飞雪受伤的手，又嘱咐了梅影几句，便转身和绍子楚步出房门。
    飞雪等黄子澄和父亲走远了，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和香琴对视一眼。
    夫人梅影在桌边坐下，一挥手并退左右，接过香琴奉上来的茶喝了一口，看着飞雪叹了一口气，说道：
    “雪儿啊，别怪为娘心狠……我何尝不想把你留在身边，给你寻个中意的郎君嫁了，小两口儿虽说不上锦衣玉食，但只要能开开心心的过日子，我也算对得起你那死去的亲娘！可话又说回来，三年前你就已是皇上选中的妃子，我和你父亲一再推脱，说你尚且年幼，想着把这事给拖黄了……可这一拖再拖，怕是再也拖不过去，这次你舅舅前来，一是要让你父亲去碧溪山庄忙圣祖公德碑的事儿，二就是要把你亲自送进皇宫，不管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都给我放下心思，进宫去！”
    “母亲大人！飞雪进宫若有朝一日当了贵妃娘娘，是承蒙祖上积的恩德，我们绍家虽然败落却依然有今日的奢华，这全仰仗您啊，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怎敢怪罪您呢……”
    飞雪鼻子一酸，摇头笑了笑说道：“我自认命苦，不敢奢望过寻常百姓家的安稳日子，我答应您进宫便是，这样大家都安心……”
    飞雪呜咽的低下头去，想着自己的花样年华就此埋没在深宫高墙里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墙外的风景和思念的人儿南宫俊……眼泪是突然涌出眼眶的，痛，没来由的就这么在心底汹涌，过了好一阵子，飞雪止住了哭声，说道：
    “反正我横竖都是要进宫去的，也不怕得罪您……夫人不妨直言相告，我亲娘到底是谁？长得什么样子？怎么家中连一幅我娘的画像都没有啊，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梅影嘴唇蠕动着惊讶的看着飞雪，楞了片刻工夫，放下手中的茶盏，摸出绣帕抿了抿嘴角，抬眼望向窗外，窗外廊檐下挂着的大红宫灯，把那隐在初春薄雾之中的一树桃花，映衬得非常娇艳，梅影的眼角溱出些泪花，长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时间过的好快啊，一晃都快过去二十年了吧……梅影，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你父亲的恩人啊……”
    “梅影？！”飞雪一惊扑到夫人的脚下，趴在她膝头急急说道：“母亲！您是说，我的亲娘也叫梅影？！”
    梅影第一次温柔的伸出手臂将飞雪揽入怀中，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点了下头，又摇头叹道：
    “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是一个好人，那时村里的人都叫她梅影，可我知道，还有人，叫她狐灵……”
    “狐灵？！”飞雪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