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的死亡笔记

第六十章 不是结局的结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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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贵生的情况调查得怎么样?”我不想同他讨论空穴来风的问题,于是转移话题问道。
    “早给你准备好了!”他变戏法似地从身上取出一叠材料。
    “看样,你今天不光是来看我这么简单!”
    “就喜欢跟你共事,用不着半句废话!”他笑了。
    我仔细阅看了他交给我的材料,上面详细记明了张贵生的个人简历,甚至包括了身高、家庭和身世情况。
    “来的时候,潘云让我带给你,他说这也许正是你想要的!”彭帅说。
    “他怎么没来?”我问。
    彭帅没有回答,好一阵才问:“说到救护车翻车的那件事,你不想知道车上那个小孩现在怎么样了吗?”
    “怎么样了?”我被他一问,反而好奇起来。
    “他现在正跟你共事,也在公安局上班!”
    “谁?”
    “潘云!”
    “怎么可能?”我有些奇怪,虽然自己这样问,内心却没有丝毫意料之外的感觉!
    “为什么不可能?”彭帅笑着问道,“你仔细想想,他是不是曾经跟你说起过这件事,而后来却又对不上?”
    他说的没错,的确是这样的!
    “潘云一直给别人说,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出的车祸,而从不肯说是因为父母的原因!而他的父亲——也就是那个医生,后来被工厂辞退,到了北江寻找王秀珍,俩人又好上了!那次跟王显著参加完同聚会后,王秀珍其实是跟他在一起的!潘云一直对此羞于启齿!”
    “你有没有证据?”我正色道,“好像谁在你眼里都是不清不白的!以前说林显著可疑,现在又把潘云扯了进来!”
    “我已经找他谈过一次,他把什么都说了出来。整个过程都摄了像的!”
    “摄像?”我有些吃惊。
    他把眼镜取了下来:“这是一个微型密拍摄像机,上面有我的调查录像!这是领导交待下来要这么做的!”
    “你原来使了这一招!”我笑道,“这么说里面也有我了!”
    “那当然,你是男主角嘛!”他笑着说,“不过请放心,我一定会妥善保管,不让你的艳照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不放心又能怎样?”我开玩笑道,“不过麻烦你把我拍得帅一点!”
    “一定一定!”他笑了一声,然后又迅速恢复了严肃,“好吧,言归正传。这次来,也是准备和你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调查计划该怎么进行!”
    “为什么不找潘云商量?”
    “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吧?”
    我没有回答。我当然知道为什么,只不过这种理由让我有些难受。
    “你认为张贵生跟案件有关吗?”
    “当然!”我笑着说,“我认为真相大白的时候快到了!”
    “真相大白?你是指王秀珍的案,还是指其他案?”
    “所以的案!”
    “是不是真的?”他将信将疑。
    “走着瞧吧,但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什么事?”
    “把张贵生的照片拿给一个老司机看。如果他能够认出来,所有的事情就水落石出了!”
    “那没问题,快跟我说说你的推断!”
    “我们还是先说一说,事情确定之后应该怎么做吧。”我买了一个关。
    ……
    几天后,市电视台和报纸报道了张宝山案件的再审情况。
    那天晚上,我和谢小婷正坐在家里看着电视时,看到了以下新闻报道。
    “……这次推翻原审判决,可以说是法制健全的一大表现。据了解,原犯罪嫌疑人张宝山已经被判无罪,司法机关承诺将会按照法律规定进行国家赔偿。”市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在电视上说,“警方透露,根据目前的线,已经掌握了真正凶手的一些情况,并呼吁所有市民,如果您发现下面提到的特征的人,请尽快与北江市公安局联系。同时,也敦促凶手赶快到公安机关投案自,争取宽大处理……下面请公安局的警官通报一下嫌犯的详细情况。”
    画面上出现了我的头像。
    “哥你上电视了!”谢小婷在旁边喊,“什么时候拍的,怎么把纱布绷带都解掉了?!”
    “没出事之前拍的。”我怕她生气,于是撒了谎。
    其实那段视频是我趁她不在家时,忍痛到医院解掉绷带,穿戴整齐后让彭帅拍下来的。彭帅当时开玩笑问,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拍进去,是不是怕别人抢了风头。我说,拍别人达不到我们想要的效果!
    我在电视里说道:“我们通过再次检验分析,认为凶手为男性,年龄四十五至五十岁,精通心理、植物方面科,做事严谨,孤儿出身……如果您身边有这样的人,请与我们联络!”
    “这样特征的人多了吧?”谢小婷问,“是不是没什么特定性?”
    我没有回答。
    是的,对于其他人来说确实没有什么特定性,而对于凶手来说,感觉到的就不一样了!
    当我提出这样的建议时,彭帅犹豫了好几天。他后来对我说,虽然最后还是同意了我的建议,但向局领导进行汇报时,他还是忐忑不安!按他的话说:“如果把事情张扬出去,又没有达到目的,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但他最后还是支持了我的提议。
    当局领导听完彭帅的详细计划后,也疑虑摇摆不定,反复问他有多大把握。
    “不知道!”彭帅实话实说。但他随后加了一句,让领导无话可说:“但我认为相对于破案来说,其他的都无关紧要!没有什么是怕别人知道的,要么我们把伤口捂住任其溃烂,要么就把伤口露出来,让它在阳光下愈合!”
    然而对于我来说,对结果却是胸有成竹。——因为我了解那个人了,他一定会憋不住蹦出来的!
    果然,在报道播出后的第天,我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打过来的是一个座机号码。
    接通后,没有人讲话。但我听到了对方沉重的呼吸声,也感觉到了对方的气息!
    “我知道你是谁!”我说,“为什么你不能站出来卸掉身上的包袱呢?有些事情应该有个了断!这对你对别人都好!”
    “别在我面前说教!也别把自己看得高了,你只不过是个法医!”对方压着声音说。
    “法医见过逝去的生命比你多,所以有一些你无法获得的感悟,这一点你不能否认!”
    “是麻木吧!”对方冷笑了两声。
    “我已经看过《怨海》这本书。其中的情节,正是你所经历的吧?”
    “怎么样,很精彩吧?结局是不是更精彩!”
    “为什么要给出这样的结局呢?”
    “这是书中主角自己选择的,不是任何其他人给的!”
    “你可以给他们更好的选择!”
    “不可能,回不了头的!我们的生命是二元的,也是公正的,只给每个人一次机会,不管你高贵或低贱,富有或贫穷,选择了就无法后退!”
    “长时间以来,我在看心理医生。”我说,“医生说我有些事放不开,郁积的心结甚。他和你说的一样,生命是二元的,但他要我向前看,不能老往后看!我想你也需要人帮助!为什么不站出来接受别人的帮助呢?”
    “我不需要人帮助。有心理问题的是你们,不是我!”
    “为什么要让书里心理医生的弟弟死去呢?”
    “他该死!”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对不起自己的哥哥!”
    “哥哥爱弟弟是人之天性,他替弟弟坐牢也是为了让弟弟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弟弟欠哥哥多,唯有一死!”
    “那样只会让哥哥更伤心!”
    “可没有人知道弟弟有多么伤心!”
    “那是因为弟弟不肯放下心结,走出阴影。”
    “做了这么多,已经不能回头!弟弟只求哥哥能理解他原谅他,他当年要那样做都是为了哥哥!”
    “弟弟当年的行为不是为了他哥哥!”我静静地说,“是为了他自己。”
    “你凭什么这么说?!”对方激动起来,声音也提高了。
    虽然仍压抑着,但我已经听出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凭我对那个弟弟的了解!”我平静地说,“他不是那个家庭里的孩,是父亲从医院捡回去的,看他可怜,于是决心把他养大。弟弟长大后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他很自卑很内向,不愿意与人交往!一个人的时候,他总喜欢蹲在树林里,研究那些花草树木,把它们当成自己的朋友……”
    电话那头静寂了下来。
    “父亲年纪大了,把扶养的责任交给了自己的儿,从此哥哥成了弟弟实际意义上的父亲。哥哥放弃了自己上的机会,让给了弟弟,供他上完大。——顺便说一句,因为小时候的原因,他的是植物。”我继续说道,“从此哥哥成了弟弟最亲的人!这种爱延伸到弟弟的各种神经。以至于,当他看看哥哥娶妻结婚后,心里产生了强烈的失落和忌妒。他不能容忍自己的爱被别人分享!……”对于那个人的一切,我已经了如指掌。
    “别说了!”电话那头大叫了一声。
    “尤其看到哥哥和嫂亲亲热热过二人世界时,这种忌恨热烧了他!他认为整个世界抛弃了他!”我继续拔弄着对方的神经,“如果说他这时还能忍受,那么当嫂认为哥哥无能终日咒骂时,他再也忍无可忍了!于是他处心积虑,捏造出嫂有情人的假象,在一天晚上趁哥哥不在时杀了嫂,并且埋在了一棵他经常去玩的一蔟乔木下,之后他摹仿嫂的笔迹,写了一封出走的书信。从此以后,他嫂杳无音讯,再没有人知道去了哪里……”
    “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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