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乱情之惑

“姒儿，你是不是算准了我不忍心对你下手？”周幽王无奈地看着我，神色颓唐。
    “是你没有料到姒儿会这么做。皇上，太信任一个人不好。”我轻轻把他的发髻取下，乖巧地给他梳着头发。
    “唉，我对你从来都不设防，就算知道了你是来灭亡我西周的。”周幽王道，他的神情在夕阳下显得有些无助，有些凄惶。
    “姒儿，姒儿，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一年后。
    西戎再次来犯，诸侯无援，烽烟四起，西周衰微。
    西周国内，到处是西戎的军队，仿佛这里不是西周，而是西戎。
    曾经的车水马龙，灯火辉煌，街上的秩序井然，街边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都消失不见。大街小巷，再没有了熙熙攘攘的行人，大家都闭门不出，偶尔有几个行人经过，也都是脚步匆匆，神情凄惶。
    老树上寒鸦传来阵阵哀鸣，仿佛在传达着西周即将灭国的消息。街道上全是寥落的树影。朵朵残云被风席卷着，动荡起伏。
    皇城内也不再歌舞升平，曾经雄伟的建筑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仿佛变成了一个笑话，门口的牌匾也似乎嘲笑着周幽王的无能。
    周幽王废除了太子伯服，因为他是前皇后的儿子。但只有我知道，他废除的原因，是因为我不喜欢他。
    周幽王或许是认了，每天陪我花天酒地，享受酒与月光带来的寂寥。
    直到……皇城被攻破，皇宫里的人作鸟兽散。周幽王大哭，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我并没有离开他的身旁，像大姐姐一样拍着他的头，温柔地安慰他。
    我真的欠了他很多很多，而我，也在等另一个人的到来。
    “你说，我是不是很无能？我保护不了我想保护的东西，也守护不了我想守护的人……”周幽王怔怔地看着我，小声道。
    “你已经很厉害了，只是算错了一招而已。这不怪你的。”我不知道怎样安慰他，只能笨拙地安慰着。
    “你要把我杀掉么？死在你手里，我没有遗憾的。”周幽王有些茫然地望着我的脸，漂亮的瞳孔微微失焦，我没有想到，他也有这样软弱的一面。
    “怎会？只是我要废除你的武功……我也没办法，别恨我。”
    我把手轻轻搭在他腕上，低声对他说：“对不起了。”
    “没关系，你没有杀我，这感觉真好。”
    我的手微微一使力，把他的筋脉切断。他强忍疼痛，脸因疼痛而苍白，渗出几滴汗珠。
    “没事了。”我道，却不料——
    拐角处突然冒出了皇后的脸，窈窕而玲珑有致的身影姗姗来迟。
    “褒姒，皇上，对不住了。”
    她突然出手，手握一柄光亮的长剑，向着周幽王疾冲而去。
    我本欲保护周幽王，却突然发现我身后还有一人，我蓦然回过头去，是我不曾想到的一人。
    “玄冥，你也要与我为敌了么？”我的瞳孔微微一缩，伸手把周幽王拉向一边，以躲过皇后的攻击。
    但我没想到，周幽王竟然挣开我的手，直奔皇后剑尖而去。
    “噗”……是剑穿过血肉的声音，我紧紧咬住了嘴唇，怕不小心泪水奔涌而出。
    刚刚还好好的一个人，转眼间便成了一具尸体。
    “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耳畔是周幽王最后一句话，恍惚间，我看见他朝着我扯了扯嘴角，“以后记得多笑一笑啊，真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