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君帝王业

第44章


  “怎么了,不习惯吗?”湮儿问着,一反发疯时的残忍与恐怖,变得清纯可人,“这里一草一木都是我按照你的房间来设计的,你应该住的习惯吧!”
  扶苏没有说话,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包括被褥的花纹格局等等,雕花的窗,薰香的鼎炉,此刻那檀香还能细细的入鼻,她一直说他檀香燃得太多了,那样对身体不好,所以现在就燃得这么少吗?湮儿一定准备了很长时间吧,要不然也不会立刻就看到这么大的房间,连床的尺寸都不差!真想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的住下来,可是他背着那样重的包袱,能逃的了几时。
  湮儿见到他没有表情,云淡风轻的,顿时注意到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握住那洁净的手,厌恶吗,一定很厌恶吧!如果他但凡有一点力气,一定会推开她的。
  他们之间的戏都是她在自欺欺人罢了,所谓的现实一定将她打回原形,湮儿命人关紧雕花的窗,自己走出去将门锁得牢牢地,一点风都不透,她是魔鬼,他是这样称呼她的,“你好好休息,别妄想着离开,除非我放你走,要不然你就得留在我的身边!”
  。。。。。。
  庆匡磊看着扶苏被湮儿伺候得那么好,心里气不过,湮儿怎样荒唐都行,可是就是不能为自己留下祸根,就像扶苏是湮儿的一杯毒药,如果不想被毒死,只能将这杯毒药给倒掉,也如同湮儿是扶苏眼里的一粒沙子,他是不会容下湮儿的。
  庆匡磊环着扶苏的房外走了一圈,重兵把守,守得那样严,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看着都气不打一处来,庆匡磊大步迈过去。走到门口,还没上台阶,就被人拦回来,这些人都是他一手练出来的,如今胆敢拦着他,湮儿背着他们到底干了些什么,难道也懂得收买人心吗?懂得怎样养成城府了吗?
  “你们瞎了眼吗?”庆匡磊怒了,他用心栽培出来的就是这样的对他的,他倾注多少心血带出来的杀手,却反过来违背他。
  “湮儿公主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所以小人也没有办法!”
  这真是他教出来的杀手,面对自己昔日的教练,居然面不红,心不跳,如一根木头一样横在他的面前,当初还以为都是天涯苦命人,无家可归。他对那些杀手就像自己的兄弟一样,如今却要这样刀剑相向。
  “滚!”庆匡磊暗哑的一声。
  那杀手无动于衷。
  “我以前是怎么对你们的,你们都忘了吗?如今这样对我,也算是拼搏沙场的兄弟吗?”
  那杀手微微动容,可是他们能分清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你想让湮儿公主再一次被敌手打败吗?你想想关在这屋子里的人已经沦为阶下囚,还可以这样安逸享受,蒙恬的将士还在山脚下,如果不趁早杀了他,那将是怎样的后果,你想过吗?”庆匡磊无不痛心疾首的说着。
  士兵的手垂下来,就算无情的杀手,也是害怕死亡的,就放手了,他们在乱中丧失了自己的家园,所以骨子里还有一股反秦的心理。
  “放心吧,所有的事,我来担!”庆匡磊不知哪儿来的信心,他相信湮儿不会把他怎么样,可是唯独没有信心的是如果他杀了扶苏,湮儿会不会也会随着扶苏而去,自从扶苏来了之后,湮儿有时变得狠毒,有时候变得清纯可人,都说女大十八变,可是湮儿一天就可以变出十八个样。
  作者有话要说:  
☆、赌
  锁得那样紧的门被庆匡磊给打开,准确来说,他江湖跑多了,所以对于开锁这一件事不算是难事,只是这样一步就好像走了几千年,有一阵的害怕。
  扶苏静静的伏案,在竹简上雕刻着字,神情优雅而自在,仿佛不是阶下囚,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他觉得非常的讨厌,或许是自叹不如,是嫉妒,还是什么?
  无论任何人,都做不到那样的从容的淡定,庆匡磊在光线之中缓缓地向着扶苏走过去,浓浓的杀意让他手心一凉,握着篆笔的手不由得停下来了。
  “你就这么不怕死吗?”庆匡磊一开口就问,豪迈如他,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可是以前做得到豁达,如今不可以,答案他早就知道了,如果怕死,就不会来了。
  扶苏微微偏过头,他喜欢半掩着门,喜欢开着窗,喜欢点着浓浓的檀香,如今湮儿每天只命人给他送上一杯茶,就别无其他,只是这样的风太细了,就像指尖溜走了的那些岁月。
  扶苏淡淡的看着庆匡磊一眼,继续去忙着雕刻手上的竹简,那样用心,却无一点的恐惧之色,庆匡磊倒有一些慌了,此刻无比的恐惧,害怕如过真的杀了他,那湮儿会怎样呢?爱与恨,总有一种可以支撑她活下去的,万一着两样都没有了,是否就意味着自己生命的终结呢?
  “你真不怕吗?是湮儿不忍心亲自动手,就让我来了结你!”庆匡磊蔑视的笑道,为了不掩饰自己的心虚,就只能换以蔑视的眼神,最起码可以掩饰他的懦弱。
  “我就在这里,不会逃,要杀要刮,你怎样都行?”扶苏冰冷的一句,符合他的气势,冰冷而淡淡的,犹如初春的雪,还没成堆,就已经化在空中了。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微微叹息一声,确实是不敢!
  庆匡磊看着他优雅的雕刻着竹简,那本来黄不溜湫的竹简在他的双手之下闪现出水一样的灵动,庆匡磊怒了,湮儿为了他,沾满鲜血的手都被鞭子磨出茧子来了,而扶苏却可以依旧双手白皙修长,不沾染半点丹蔻色。
  于是庆匡磊就走上去一袖子扫落地上的桌子上的竹简,那些沾染到墨迹还未干透的没有穿起来的竹简就那样被扫落在地上,地上还沾染了些许,犹如一幅泼墨的山水画。
  扶苏怔怔地看着他,庆匡磊的眼里沾染着些许快意,怀恨的眸子里将扶苏燃烧,与地上的竹简一起烧成灰。
  扶苏只得起身,蹲在地上优雅的捡起竹简,一片一片的慢慢的捡起竹简,捏在手心里,那竹简此刻还散发着竹的清香。
  庆匡磊此刻非常的不甘心,他受不了这样的高贵与冷漠,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冷漠到这种地步,湮儿可以为他生为他死,他却在这里充当着君子,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伪君子而已。庆匡磊再一次盛气凌人的向前迈了一步,踩住了一些竹简,居高临下的看着扶苏,似乎在挑衅。
  扶苏也没有理他,就直接将手里的竹简放到桌子上,开始去摆弄湮儿送过来的一盆茶花,那是他最喜欢的那种,粉白的花瓣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红血,有些叶子的四边已经发黄,而且饱满的花枝上,因为许久没有见到阳光的原因,已经有些许花瓣已经枯萎了,所以扶苏就静静的捻起枯萎的花瓣,丢在花枝的根上,落叶终究是要归根的。就像湮儿是燕国人,那么她一定会为了燕国做任何事,甚至颠覆秦国。
  庆匡磊特别看不惯扶苏那种事不关己的淡淡姿态,他应该悔恨,伤心,内疚的。可是完全找不出来,于是庆匡磊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将一盆茶花摔倒在地,泥土就像血一样四散开来,有些泥土的颗粒打在人的身上,非常疼!
  湮儿此刻正好走进来,看到地上的茶花,一脸愕然!
  庆匡磊怔怔地看着湮儿,不知道说什么,可是湮儿径直走向扶苏,冷冷的盯着他看,缓缓地道出一句:“这是我为你专门为你找的,你知道这里气候恶劣,要养一株这样的娇贵的茶花是多么的困难吗?你不想喜欢不要紧,只是不要侮辱我!”
  “是我侮辱你吗?你将我关在这里不见天日,这难道就不是一种侮辱吗?你要杀了我报仇怎样都行,只不过杀了我之后,我请你放了我带来的那些无辜的人!”扶苏冷冷的一句。
  湮儿看着这一地的残花剩叶,用脚狠狠的踩着,□□着,就像千疮百孔的心,庆匡磊正要开口,就算湮儿会无情的对他,他也不要扶苏替他背黑锅。
  湮儿扭头看着庆匡磊,“你来,干什么?谁允许你进来的,给我滚!”
  庆匡磊苦笑,可是借着这个势,正好可以除去扶苏:“湮儿,不值得,这个人不能留!”
  “我要他,我要他做我丈夫,你管的着吗?”湮儿无情的开口。
  扶苏一愣:“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我说过我不会娶你的,无论如何都不会!你只是一个恶魔!”
  “看到没?”庆匡磊开口,“他都这样说了,还留着他干什么?”
  “磊大哥!”湮儿一个称呼迅速让庆匡磊石化,好久他都没有对他这么礼貌过,想都不敢想:“你不是破坏我的婚姻吗?如今你就还我一个,我要完成大礼!”
  还没等庆匡磊拒绝,湮儿笑道:“这是你欠我的,你必须还给我!”
  庆匡磊还没开口,扶苏倒是一口回绝:“除非你杀了我,要不然不可能!”
  湮儿看到庆匡磊笑笑,迷得他七荤八素的,是啊,他欠她的,无论如何,都是要还的。
  在扶苏震惊的目光里走了出去,锁紧了门,或许在最后的一刹那,庆匡磊看到扶苏前所未有的挫败感,那种感觉无论他怎样侮辱他,都是换不来的。可是湮儿也太不值了,扶苏那样厌恶,她还是要一如既往的想着要嫁给他,就算他不帮忙想办法,湮儿也会自己想办法的,自己想出来的方法或许让湮儿更加的安全一点,不至于被扶苏伤害,可是湮儿呢?无论想法多么恶毒,在扶苏面前都化为泡影。
  “湮儿,你想好了吗?你确定你要嫁给他,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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