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是怎样炼成的

第517章


    仿佛有个玻璃一般剔透的东西破碎的那种声音在耳边响起,阮妈妈的天已经塌了下来。
    苗苗已经死了。
    阮妈妈心头最后的一丝希望已经断绝,眼神变得无比空洞,呆呆的看着低头离去的医生,身体就好像吃饱了水的沙雕一样,软软的瘫了下去……
    “小流……陆飞,苗苗已经……”程佩佩当然知道眼前的苗苗已经是一具尸体,却总是说不出那个“死”字,看着还在徒劳急救的李陆飞,拉了她一把,无奈的说道:“我们大家都尽力了,接受现实吧。”
    李陆飞从来就是一个现实的人,但在事关苗苗生死的问题上,再怎么现实的现实,他也绝对无法接受。
    “你别走,苗苗没有死,你们别走……”李陆飞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眼泪都下来了:“苗苗没死,脑电波还有,脑电波还有哇,要救她,要救她呀……”
    脑电波?李陆飞说的没有错,脑电波确实还存在,不过这早已经不能说明苗苗还活着,只能说她的大脑还没有完全死亡而已。
    那是因为强行使用高氧的缘故,而不是说苗苗还有思维。只要把高氧一撤,不超过两百秒,这个被李陆飞看到救命稻草的指标就没有了。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俩对最基本的神经刺激都没有了回应,苗苗早已经死了。
    只是李陆飞不愿意相信而已。
    (作者题外话):所有的人物都在加快走向最后的归宿,所有的情节都在收拢……
 第十七章 徒劳的营救
    “砰”“砰”的声响当中,是阮大壮在用头撞墙。
    是真的在撞,好像没有了痛觉那样拼命的撞。
    平时也是挺硬挣的一条汉子,时常把“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这句话挂在嘴边,怎么就因为感冒而在家里输液呢?要不是因为这个,苗苗又怎么会嗲提自己去看守肉饼店?
    阮大壮从来就没有哭过,这一次却哭的眼泪纵横,疯狂撞墙,撞的额头鲜血淋漓,一边哭一边嚎叫:“哥该死啊,我真的该死,我输液?我输你个狗屁的液啊……”
    自己因为重感冒输液耽误了苗苗的性命,阮大壮已经悔的肠子都青了。若是知道有这样的结果,别说是感冒了,就是钢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让苗苗去照看店铺。
    阮妈妈如同烂泥一般瘫软着,眼泪无声的流淌……
    任凭泪水磅礴而下,李陆飞疯狂的摇动着把手把将急救台放下来,好像是从胸腔中硬生生挤出来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憋闷如此的难受:“苗苗没有死,绝对没有死,她不会死,还有救,还有救啊……”
    拼命按动苗苗的胸口,手工心肺复苏术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不住的哭号着:“她还没有死呀,得救,得救哇……”
    所有的急救人员都默不作声的离去了,值班的护士丽丽是苗苗最要好的朋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无语的拿起一方白布,盖到苗苗身上……
    李陆飞一把就将这方代表这死亡的白布扯开了,声嘶力竭的大吼着:“没有死,没有死,我还在救她,我还在救……”
    状若疯狂的李陆飞把丽丽吓坏了,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想要说点什么,最终却一个字都没有说,默默的退了出去。
    “快来人,快来人啊,还有得救……”
    李陆飞毫不停歇的急救或许已经没有实质意义,但这种行为无疑给已经绝望的阮大壮带来了某种希望。
    就好像给垂死的病人注射兴奋剂的那种效果,虽然知道改变不了最终的结局,却不愿意放弃。阮大壮跳到李陆飞身边,扯着喉咙大叫:“她还有救么?”
    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李陆飞哭喊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救,但我们要是不救的话,苗苗就真的死了。”
    现在的急救手段对于苗苗已无意义,若是一旦停止,那一丝还在起伏的脑电波也就没有了。已救不活,但不救将必然不活,这是一个注定徒劳的死局。
    苗苗的死,别人可以坐视,阮大壮绝对不能。
    或许妹子真的已经死了,但阮大壮愿意为了根本就不存在的希望尽一切努力,哪怕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都是注定没有结果的,他也在所不惜。
    救人已经不是一种理智的行为,而是情感的表现。奈何急救本就是最需要理智的,而不是情感。
    “怎么救?我全都听你的。”阮大壮和李陆飞一样,最基本的理智已经丧失了,只是在潜意识的支配下做出反应而已,哪怕现在李陆飞说“把你的脑袋割下来苗苗就能活”,他都不会犹豫的去做。
    李陆飞和阮大壮,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可以救活苗苗,哪怕是只要有个急救的方向也好哇。
    但刚才程佩佩说的很对,所谓的急救已无意义,哪怕是把刚才所做的再重复一千遍一万遍,都不会有任何结果。
    既然那些手段已经无用了,还何必再用?
    一把撤掉苗苗身上所有的贴片、插管,急切的大吼着:“人工呼吸,人工呼吸啊,不能停。”
    纯人工急救,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同时进行,这是最原始也最简单的手段了。
    阮妈妈呆呆的看着这两个男人,看着他们满脸泪水的急救自己的女儿。
    心肺复苏是一个简单而又机械的重复动作,一边做一边叮嘱阮大壮:“人工呼吸绝对不能停啊,若是间断两百秒,一切都完了,都完了,真的不能停啊……”
    虽然已经撤下了脑电监视,但李陆飞深知一个铁一般的事实:若人工呼吸中断超过三分钟,就连最后一丝不能算做希望的希望都没有了,哪怕是上帝降临也没有用了。
    阮大壮不知道这些医疗常识,但是他知道李陆飞的话绝对不会有错:事关苗苗的生死,休要说是在做人工呼吸,哪怕是再艰难一万倍的事情,他都不会停止。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刚刚来上班的赵玉环听到了苗苗出事的消息,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站在门口看了看,看着两个大男人徒劳的施展急救术,心中只有一声无奈的叹息:苗苗已经死去超过几个小时了,哪怕真的还有一丝希望,也早被消磨的干干净净。
    苗苗已经死了,只是她这两个最亲密的男人不肯接受事实而已。
    就算苗苗死了,她也是幸福的,若她真的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切也应该可以含笑九泉了吧?
    伤感和感慨过后,本想劝解一下,让李陆飞放弃无用的急救,可知道自己再怎么说都没有用,只是微微叹息一声,摇着头离去了。
    心肺复苏术虽然费力,终究不如阮大壮的人工呼吸更甚。
    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轮换了,已经头昏眼花的阮大壮换到了李陆飞的位置上,按照李陆飞教授的那样双手互叠,有规律的在苗苗胸口按下去……
    李陆飞左手捏着苗苗的鼻子,右手将她的颈骨微微垫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苗苗的嘴唇用力呼出……
    紧张而又谨慎的急救在医院里经常见到,但是这种明明没有了任何希望还在徒劳坚持的急救却是第一次出现。
    很多同事都过来看看,一来是为了和苗苗告别,二来是对始终不肯放弃的阮大壮和李陆飞致敬。这种行为或许不足取,却绝对值得尊敬。
    林院长也来了,却没有走近,只是象其他人那样微微的叹息了一声。
    看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苗苗还有没有救?冷静而又理智的林院长心中雪亮,知道无论再怎么努力,都已改变不了什么,若是能够改变的话,也早就应该把苗苗救过来了。
    走到阮妈妈身边,小声说道:“现实确实残酷,苗苗也是个好孩子,有亲人有爱人为她如此坚持,也够了,让他们停下来吧。”
    虽然还在无比热切的盼望着出现奇迹,可这么长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阮妈妈也知道再无可为。阮大壮和苗苗是嫡亲的兄妹,能做到这个份上确实够了。
    而李陆飞做的就更加不必说起,对着没有任何生气的尸体强行呼吸,一直坚持到了现在。这份执着,这份真情,说起来虽然感人,更多的还是凄凉和无助。
    苗苗深爱着李陆飞,若她泉下有知,看到李陆飞如此的努力和坚持,或许也可以含笑了吧。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就发生在眼前,可现实终究是现实,再怎么不愿意接受也得接受。苗苗已经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强打精神,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悲伤,阮妈妈已是泪眼婆娑,扯了扯李陆飞的肩膀:“孩子,够了,我……我知道你尽力了。”
    长时间的人工呼吸让李陆飞脑袋都晕了,不断机械而又重复的动作已经做的麻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停的做下去。
    至于有没有结果已经不去考虑。
    或许苗苗真的很难救回来,可若是停止,她立刻就会因为脑缺氧而死去,或者说现在已经脑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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