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让我们泪流满面

 
  “为什么？”周宇问。 
  “王晓萌也不会是什么好人。”董小卫说。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周宇说。 
  “这不明摆着吗？”董小卫说：“她要是好人怎么会去夜总会做陪酒小姐？” 
  周宇一下子就哑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又沉默了一会。 
  周宇突然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但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另眼看待王晓萌，真的，我的直觉告诉我，王晓萌应该是个不错的女孩。” 
  “不错的女孩？不错的女孩能去夜总会陪酒？”董小卫反问到。 
  “我不知道。”周宇说，“我说了，这只是一种直觉。” 
  两人就都沉默了，良久，董小卫说：“以后你还是少管她的闲事好。还有，你以后也尽量少和王晓萌打交道，你看咱们班，男生几乎没有和她说话的，大家谁都不想和她扯上关系，所以你也别太扎眼，那样会有人说闲话的。” 
  周宇没有再说什么，他陷入了深思中。 
  9 
  尽管周宇并不赞同董小卫的观点，但他还是深深记住了董小卫最后那句话：“尽量少跟王晓萌打交道，小心有人说闲话。” 
  周宇觉得自己并非一个怕事的人，但他知道人言可畏，他确实害怕有人背后说闲话，尤其是害怕某些闲话会传到刘晶晶的耳朵里。 
  所以，从那天开始，他似乎是更刻意地与王晓萌保持了一种明显的距离。 
  王晓萌很快也觉察到了周宇的这种变化，他感觉到周宇也开始像其他人一样，渐渐开始与她保持距离了。 
  尤其前两天的一件事情，更让她确信了这一点。 
  两天前那个课外活动，周宇和王晓萌都坐在教室里写作业，但写着写着，周宇的钢笔便没墨水了，周宇看了看自己的墨水瓶，里面也已经空了。 
  周宇问董小卫和罗光兴：“有黑色的墨水么？” 
  两人都说没有。 
  接着，周宇又问了后面的人：“有没有黑墨水？” 
  后面的人也都说没有。 
  这个时候，与周宇仅仅一个过道之隔的王晓萌，从桌洞里拿出一瓶黑色的墨水，故意摆在很显眼的位置。 
  王晓萌的意思很明显：她在告诉周宇，她有黑墨水，他可以和她借。 
  王晓萌也相信，周宇绝对看到了她摆放的墨水。 
  然而，周宇最终也没有跟王晓萌借墨水。 
  后来，周宇站起来，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唉，反正早晚都得买，现在就去买一瓶得了。” 
  说完，周宇就走出教室，买墨水去了。 
  那一刻，王晓萌望着周宇的背影，眼里充满了失望，她默默地把墨水瓶又重新放回到桌洞里。 
  王晓萌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心里又不怪周宇。是啊，她有什么理由怪周宇呢？ 
  但王晓萌真的很伤心。那天夜里，王晓萌哭了，她把脑袋捂在被窝里，把整个枕头都哭湿了。 
  10 
  那一夜，周宇也失眠了，他的心里翻江倒海，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半夜的时候，他干脆爬了起来，趴在被窝里，借着手电微弱的亮光，写起了日记： 
  “……我越来越觉得，王晓萌其实并不是许多人认为的那种坏女孩，相反，我觉得她的内心其实很善良，真的，就像今天下午，她把墨水瓶故意放在我的面前，我知道，她是想借给我用……可是我最终也没有跟她借。其实我这么做并不是对她有什么成见，只是……我怕班里人会说闲话。可我为什么要怕别人说闲话呢？……唉！人活在这个世上，有时也真是很无奈，就连做件事情都必须考虑周围人的反应，真累啊！……” 
  整个晚上，周宇一直都在反问自己：自己这么做对王晓萌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周宇想来想去，最终也没有找到满意的答案。 
  周宇想：也许会有一天，可能就在他们毕业的那一天，他会很坦然地面对王晓萌，然后把日记里的这些话都告诉王晓萌。 
  周宇觉得只有那样，他才会能够对得起自己的内心。 
  11 
  王晓萌的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周宇对邓铁曾经扬言要揍他的话也没放在心上，因为已经过去好几天了，邓铁依旧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周宇甚至觉得邓铁当初只是为了面子，随口说说而已。 
  但没想到一个周后，邓铁还真是动了真格的。 
  事情照样是发生在体育课上。 
  和以往一样，这节体育课依旧是大家自由活动。 
  周宇和班里的几个男生聚集在一起，在篮球场上打起篮球来。周宇接连几次漂亮的投篮，掀起了场上一阵小小的高潮，顿时台下叫好声不断。 
  而就在这个时候，邓铁和他的两个手下悄悄地过来了。 
  邓铁和两个手下直接走到篮球场中间，对着几个男生嘀咕了几句，那几个男生就下场了。 
  邓铁和两个手下加入进来。篮球继续进行。 
  邓铁他们三人一直紧贴在周宇身边，牢牢地防守着周宇。 
  又一次周宇带球的机会。 
  周宇带着篮球，接连晃过了邓铁的两个手下，很快到达篮下，正准备投球，这时邓铁故意犯规，在周宇投球的一刹那，邓铁伸出右手，狠狠地朝着周宇的脸上盖下去，这一下盖得挺狠，周宇顿时疼得扔掉篮球，抱着脸，蹲了下去。 
  董小卫和罗光兴连忙从看台上冲了下去。 
  周宇慢慢地松开手，他的鼻子出血了。 
  董小卫一看周宇挂彩了，火一下子就串上来了。 
  董小卫冲到邓铁跟前，说：“邓铁，你是不是故意的？！” 
  邓铁脸一横，说：“故意又怎么样？想打架吗？” 
  董小卫、邓铁两人都往前凑，眼看着就要撕扯起来。 
  周宇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拉住董小卫：“算了小卫，我没事。” 
  董小卫说：“你鼻子出血了还说没事？” 
  周宇说：“没事没事，一会就好了。” 
  这一切都被看台上的王晓萌看在眼里，她的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幅白手帕，然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犹豫了。 
  罗光兴扶着周宇，喊：“快，谁有纸？” 
  王晓萌犹豫着，其实她很想走过去把手帕递给周宇，但在那一刻，她突然想到了前几天的“墨水事件”。 
  王晓萌终于放弃了。 
  王晓萌把马玲喊到一边，悄悄地说了些什么。 
  没过多久，马玲就拿着手帕来到周宇身边，递给了周宇。 
  周宇推辞了一番，最终还是接过手帕，周宇一连说了五六个“谢谢”。 
  12 
  晚自习下课后，周宇和董小卫没有直接回宿舍，俩人一起，来到了教室前面的空地上，坐下了。 
  “你的鼻子没事了吧？”沉默了一会，董小卫问。 
  “没事了。”周宇说。 
  董小卫突然站了起来，说：“周宇我跟你说，邓铁这鳖儿绝对是故意的，你说吧，你一句话，我豁出去了，我去找人，我不信弄不死他。” 
  周宇拉住董小卫，说：“算了算了。” 
  董小卫说：“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太窝囊了吗？” 
  周宇沉默了，好久，周宇也慢慢站起来，望着董小卫，一脸平静的说：“小卫，我和你说，我不报复他并不是我怕他！即使报复了他就能解决问题吗？你想想，还有多少个月就要高考了？十二年我们都熬了过来。我不希望在这个关头上，你，或者是我，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你明白吗？” 
  董小卫狠狠地踹了眼前的树一脚，说：“妈的，我就是觉得挺憋气！” 
  周宇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头，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 
  董小卫不说话了。 
  周宇又蹲下了，仿佛自言自语道：“今天马玲借手帕给我用，找机会我一定要好好谢谢她。” 
  “你真以为那手帕是马玲给你的？”董小卫也蹲下了，说：“别人看没看到我不知道，反正我看见了，那手帕是王晓萌让马玲送给你的。” 
  周宇一下子就愣住了。 
  13 
  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 
  两天后的晚上，周宇在宿舍门口刷牙，刚刷到一半，董小卫突然匆匆忙忙跑了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周宇拉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董小卫不等周宇开口就激动地说：“你……你知道吗？邓铁刚刚被人给揍了！” 
  周宇嘴上还挂着牙膏沫，周宇吃惊地说：“这……这怎么可能？谁敢揍他？” 
  “要不是亲眼看到，我也不会相信。”董小卫说。“就在十多分钟以前，我在回宿舍的路上，看到三四个人把邓铁给拉到了校门口。那几个人都是社会上的人，一看那样子就知道都是些痞子。我很好奇，就偷偷地跟着到了校门口。一到校门口，就见那几个痞子拿着棍子在揍邓铁，那棍子能有胳膊粗。你不知道，揍得那个响啊！” 
  “邓铁就没有反抗？”周宇问。 
  “他哪敢？人家都是社会上的人，听他们说话，好像还是个什么帮派的。邓铁再牛逼，也就是在学校里。他哪敢反抗啊？”董小卫说。 
  “那后来呢？” 
  “后来，邓铁被揍的爬不起来了。那痞子说了几句话，竟然还提到了你和王晓萌的名字。”董小卫说。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