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溺宠妖娆妻

第368章 谈判(2)


    李妈真想掐腰骂苏卿一句,给你三分脸色你还真开起染坊来了,做人就该见好就收,你丫的得寸进尺,小心被雷劈!
    瑶光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忽然哼道:“八少夫人一个人就拿走了三匹,可怜我们家少夫人,大着肚子却连找块料子裁身衣裳穿都没有。”
    要说苏卿那衣服,大大小小,光是闵嵇卖的就有七八箱笼,拿出来都能开个成衣铺子了,说她没衣裳穿简直是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可人都知道苏卿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说出来埋汰人的。
    李妈鼻子都快气歪了,哼哧哼哧喘了一会儿,才道:“八少夫人也太贪心了,怎么能一个人占了三匹料子,少夫人放心,该是您的,老奴一定帮您讨回来。”
    “不勉强?”
    “不勉强。”
    “嫂子会不会生气?”
    “这是您应得的,她哪有那资格生气,再说这是夫人的意思,万没有生气的理儿。”
    苏卿摆摆手,“行了,去吧。”
    “是。”李妈屈身退下,仔细看那身子还一颤一颤跟抽筋似的,要不是苏卿及时打住,这老婆子估计要气疯了。
    “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姑娘你真厉害,居然能让那个老太婆给你赔礼,还给咱们送银子来,嘻嘻……”瑶光拨弄着那一锭锭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行了,既然她妥协了,这事就此打住吧。”苏卿脸上始终不见多少欢喜,淡淡的道。
    管事娘子应了一声,转身退下,瑶光则把银子收起来,苏卿摸着肚子,略微出神,这几天她已经能感觉到胎动了,尽管力量还很微弱,可她就是感觉到了孩子在跟她打招呼,这让她越发挂念远方那个男人了,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李妈从苏卿院子里出来,去了老八王岳殊的院子一趟,以王夫人的名义要走了两匹羽丝金蚕缎,连那裁剩一半的料子也没放过一股脑拿走了,冯氏恼怒之余,苦于王夫人这个当家太太的命令,根本不敢多说一句。
    可一回头她却从丫鬟口中得知这料子尽数送去给了苏卿,八少夫人怒不可遏,跟苏卿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李妈从苏卿院子那出来,得意一笑,苏卿从她们这儿得到了那么多好处,她不拿点利息回来怎么行?就让她跟冯氏斗得两败俱伤,让夫人坐收渔利才好。
    静谧的房间忽然传来细微的吱呀声响,贺宜推开房门进去,轮椅轧过地板发出沉闷的咕噜声,他朝身后的随侍挥挥手,那随侍转身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隔绝了屋外的光线,房间内又阴暗了下来,贺宜推着轮椅前进,在榻旁停下,叹道:“怀岚,连哥哥也不理了吗?”
    榻上的人用一只手臂挡住了眼睛,手背上裹着一圈圈的纱布,露出手臂外的脸,下巴尖细,微微泛青,看起来消瘦又颓废,却在贺宜说话的时候动了一动。
    贺宜微屈身,拿下他的手臂,摸了摸他的头,温柔道:“怀岚,睁开眼睛看我,你以前说过永远不会对我发脾气的,现在怎么反悔了?”
    贺敏缓缓睁开眼睛,漂亮的桃花眼却不再复往日的自信,显得阴鸷又茫然,贺宜眼里闪过一丝痛心,道:“怀岚,你怎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就算有什么难处,只要你开口哥哥一定会帮你的。”
    看见疼爱的弟弟这副样子,贺宜心如刀绞,贺通夫妇只会一个劲儿的咒骂苏卿,根本不肯明说怀岚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经过这几天的调查对苏卿颇为了解,以他的聪明能看出这是个很有本事的女人,可就算爱而不得也不会这样啊。
    他却不知道贺敏对自己的家世和聪明的头脑太自信了,自信到无法接受失败的地步,这样的人被苏卿的拒绝所打击,怨恨和不甘早就让他心性扭曲,特别是在得知苏卿拒绝自己接受了王岳翎之后,双重的打击和残酷的现实将他打入无情的地狱,嫉妒和不甘狠狠撕扯着他的灵魂,因为苏卿带来的一系列负面的影响已经让他走火入魔,心中有了心魔,又怎么可能轻易解开?
    他摸着胸口,呢喃道:“哥,我这里好空,我是不是要死了?”
    贺宜闭了闭眼睛,不忍的道:“怀岚,你不会死,大夫会治好你的,只要你肯乖乖吃药就一定能长命百岁。”
    大夫说过贺敏因为打击太大,极有可能引发癔症,必须要按时吃药杜绝癔症的苗头,可贺敏情绪反反复复,更抗拒吃药,除非贺宜之外没有人能劝得住他,贺宜不想毁了优秀的弟弟,这阵子为了照顾贺敏,他算是费尽了心力。
    “为什么她不喜欢我?如果她喜欢我,我这里就不会空了。”贺敏用手指戳着心口,越戳越重,越戳越狠,忽然一个用力撕开了中衣,力道之大,竟在那白皙的胸口上留下四道渗血的血痕,那双迷茫的眼睛也变得阴狠狰狞。
    贺宜赶紧抓住他的头,怒道:“怀岚!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她说她不喜欢我!她不喜欢我!不喜欢我却嫁给王岳翎!为什么?我有哪里不好?我明明就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贺敏剧烈的挣扎着,表情狂乱的怒吼道。
    随侍在外听见声音,忙让下人去请大夫过来,随即破门进来,帮贺宜压住了狂躁的贺敏。
    贺宜见贺敏激动得脸红脖子粗,忙道:“你不要激动,安静下来,你想要什么哥哥都帮你,不就是苏卿吗?好好好,我帮你,我帮你得到她!”
    贺敏顿了一下,贺宜又劝道:“你喜欢苏卿是吗?好,哥哥帮你,我会把他送到你面前来,不过前提是你得好好的,乖乖吃药,不要随便发火,只要你听话我就帮你把苏卿给你。”
    贺敏安静了下来,皱眉道:“可她有王岳翎,王岳翎是太子的得力干将,大皇子不会同意咱们去招惹他的,我对付不了他,你也不行……”
    见他又要躁动,贺宜握住他的手,道:“不怕,我悄悄动手就好了,只要外人不明白事情真相,大皇子就算知道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哥,你真的能帮我得到苏卿吗?”贺敏精致的桃花眼一转,眼神十分殷切的看着贺宜。
    贺宜重重一点头,道:“一定,只要是我弟弟想要的,不管什么我都帮你得到。”
    年少时的一次意外,让他落下终生残疾的遗憾,那个时候他就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亲弟弟身上,尽自己所能的满足他所有愿望,看着他笑,总能让他心头的遗憾少了一些,就是这样一个寄托着他的希望和疼爱的亲弟弟,他怎么忍心看他继续堕落下去?哪怕跟太子为敌,为了他的心愿他亦无悔。
    闻言,贺敏就像一个得到糖的孩子,眼神亮得出奇,贺通回定州处理生意,王夫人牵挂儿子的病一直呆在京城,听见下人来传贺敏又发病了,急急忙赶过来,却看见贺敏正笑眯眯的跟贺宜说话,那样子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她讶异的看了贺宜一眼。
    看见她询问的眼神,贺宜没有说话,他知道,苏卿已经成了弟弟心头不能拔除的顽疾,不能得到她这剂良药,弟弟会变成什么样他不敢想象,所以,苏卿他必须得到手!
    回到院子,贺宜朝小厮低语了几句,小厮一点头转身离去。
    二刻钟后,小厮回道:“大少爷,傅二少爷说最近诸事繁杂,无暇叙旧,让少爷等待三日,三日后必定上门罚酒三杯。”
    贺宜嗯了一声,听说王岳翎早在日前回了定州,算算时间也该回程了,也不知能不能赶在他回来前完事,三天啊,若他能多受大皇子重看一分,他也不会让他等待这么久,果然区区一个富商的份量还是轻了,贺宜自嘲的勾了勾唇角,不怪乎疼爱的弟弟会如此颓废,原来他比自己看得清贺家的处境,但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只要是他想要的,就算豁出性命他也会满足他。
    “派一对人马去望蛟林等着,发现王岳翎的踪迹立即将他们拖住,除非有我的命令,不然,至死方休!”贺宜抿起唇,冷酷的道。
    小厮颇为心惊,这队人马是大皇子看在贺宜妻子身后的董氏一族面子给他的,统共不过两队,一共三十人保护夫妻俩的安全,为的就是怕贺宜遭到政敌报复,这样的保命符怎么能随意动用?但贺宜除了大皇子外,一向不容别人置喙他的决定,小厮嗫嚅了一下,恭敬道:“是,大少爷。”
    在黑色夜幕的掩盖下,浩大的队伍在为首之人的发令下缓缓点拨,呼啸的狂风打着旋盘绕在队伍四周,伴随着悉悉索索的踏雪声,阴森如地狱的鬼兵等待着收割敌人的性命。
    快被冻成冰棍的乌木托等人拼命压低身子,屛住呼吸,等待着这对浩荡的士兵从下方经过,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细碎的声响逐渐远离,众人才松了口气,阿里悄悄抬头看了眼远去的士兵,有些着急道:“库可,你真的告诉首领他们有援兵的事了吗?他做好了准备没有?他们这次有备而来首领千万不要受伤了啊。”
    库可揉了下脸上的冰渣子,郑重道:“说了说了,首领都说他知道了,他一定会有法子应付的,放心吧。”
    “不行,咱们还是回去杀敌吧,能杀一个是一个,总比呆在这里好。”
    “我们还有正事要办,部落的事就交给冉罗吧。”乌木托看着下方一片漆黑的营地,抬步走下山坡。
    见他似要下坡,还往营地那去,阿里惊呼道:“乌木托,你去那里做什么?万一他们没有全员出动咱们可要被刺成马蜂窝了。”
    “王岳翎为人骄傲,又因为身处高位多年的原因,处事风格喜欢一击必杀,留着后招暗示自己就算失败还有退路的事他不会做,如果他真的来到部落,一定会集结兵马狠狠给部落一个痛击,所以他的营地守卫一定不严,当然前提是他还未察觉到你们的监视,如果发现营地依旧留有兵马,那就证明你们暴露了,再行事也无益。”
    想起闵嵇跟他说的话,乌木托眼里精光一闪,他刚才仔细的看了那支队伍,没有一千也有九百,这便代表王岳翎没有保留,也是变相证明了他们没有暴露,大军全部出发,只剩一个空荡荡的营地,这样的地方难道他们这些草原的汉子还不敢闯吗?
    乌木托一抿唇,沉稳的道:“放心吧,首领不会让我们做无谓的牺牲,此行,我们安全无虞,不过在敌人的地盘上,大家还是小心为上。”
    一听是闵嵇的命令,阿里等人精神一震,“原来是首领的意思,放心吧乌木托,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二话不再多说,纷纷屏息敛气朝营地靠近。
    寂静的营地中,守兵巡逻的脚步声踏踏奏响,一道黑影如游魂般轻飘飘的飘进营帐中,立在一坛坛清澈的水缸前,阴险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缓缓展开,露出里边泛黄的粉末,突然一道掌风袭来,粉尘般的药末一偏落在一旁的盆碗上。
    男人一惊,转身就要逃,路扎尔大马金刀堵在帐帘前,哼道:“想要逃到哪里去?呼泽。”
    见事情败露,呼泽不甘之余也不装了,唇角得意一勾,道:“你以为抓住我就是赢了吗?现在整个部落的水源都被我下了毒药,你们就算不会毒死也会被渴死,哈哈,这就是你们杀死铃铛的报应!”
    铃铛?萨奇家族的人?路扎尔眉头一挑,“没想到你是来报仇的,既然这样我要不要好心提醒你一句,你的愿望要成空了。”
    呼泽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时帘帐被人掀开,一道双手被绑,嘴上塞着破布的熟悉身影跃入眼帘,他惊呼道:“瓦赛!你没有得手?”
    呼泽也不是笨人,知道两人一齐行动如果被发现会一块完蛋,便兵分两路,将答纳尔给的蛰麻散换成早就准备好的毒药交给瓦赛,两人分头行动,要是运气不好其中一个人被抓也能保全另外一个,只是没想到路扎尔居然早就知道他们的行动了。
    “你早就知道了?你跟踪我们!”呼泽面目狰狞的朝路扎尔吼了一声,他在答纳尔逃亡的这段期间在部落里伪装得这么好,却因为今天的出行而被识穿身份,计划失败的不甘让呼泽失去了理智,大吼一声,扯开袖里的纸包将里边腥臭的粉末往路扎尔身上撒去。
    “死吧!死吧!不能杀死冉罗,就让你给铃铛陪葬!”
    被押进来的瓦赛当先遭了殃,那黑灰色的粉末一沾上他脸上的皮肤立即发出‘哧’的一声,皮肤瞬间被腐蚀出一个血淋淋的大洞,深可见骨,瓦赛来不及惨叫,浑身抽搐一下便轰然倒地,空气中到处弥漫起一股腐臭的腥味。
    路扎尔想过呼泽会拿刀拿剑冲过来杀他,就是没想到他会用毒药,来不及思索他的毒药从何而来,闻着扑面而来的腥臭粉末,路扎尔赶紧旋身一避,可呼泽就是冲着他来的,漫天的毒粉撒下,仅凭警觉和灵敏的身形又如何能避开毒粉的洗礼?
    就在路扎尔为自己的大意呜呼哀哉时,寒风骤起,一双有力的臂膀把他往后一扯,飞扬的虎皮将毒粉悉数挡下,随后被掌风一扫,将呼泽整个人笼罩在内。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烧灼声和凄厉的惨叫同时响起,奏响得凄切,停止得也那般突兀,不过片刻,倒下的身影便散开了一地腥臭的血水,满室寂静,只余劫后余生的剧烈心跳和呼啸的狂风响在耳畔。
    路扎尔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朝身后的人感激的看了一眼,叹道:“冉罗,你救了我一命,这毒药太邪门了,没有你我这次真的完了。”
    闵嵇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依尔泰家族曾经出过一名巫师,虽然二十年前就死了,但他跟呼泽的祖父有些交情,巫师一向喜欢钻研稀奇古怪的东西,你不知提前调查加以防范,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路扎尔自知理亏,抓抓脑袋不敢回嘴,想起此事,他有些歉意的道:“瓦赛和呼泽都死了,没办法逼问他们的同伙,这下该怎么办?”
    闵嵇毫不在意的道:“就算是暗桩平日也有联系,出动人手彻查平日里与二人来往频繁的人,宁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这一回我不允许他们再次逃脱。”
    路扎尔被他霸道强势的气势所惊,连声应道:“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话音刚落,营地便响起一阵交战的吼声,闵嵇眼里冷光一闪,“来了。”
    路扎尔表情一冷,抽出腰间的刀大喝一声,“终于来了!他娘的,我这一回非得把畏畏缩缩的奇森剁成肉酱不可!”
    奇森带兵偷袭部落,却只是随便杀两下就撤兵走人,差点没让路扎尔等人憋屈死,一听敌人袭营,路扎尔兴奋的舔舔嘴唇,跟闵嵇对视一眼,抽刀就赶了过去。
    杀声逐渐响彻整片营地,闵嵇负手而立,骄傲的王岳翎,希望这次你依旧能那般狂妄自大,不然就太对不起我为你精心设下的局了。
    有暗桩相助,王岳翎早就得知了王昀祁营帐的位置,在答纳尔带着精兵打头阵杀进营地时,他带着三分之二的兵力直捣黄龙,他虽不善武功,但早年为了强身健体曾习过一些拳脚功夫,虽不像王毅蓝两人那般游刃有余,但加上精湛的马术避过守兵的冲杀不在话下。
    以王毅蓝为首的精兵似一口杀气凌厉的剑将营地的守兵劈开一道锋利的口子,精兵鱼贯而入,直闯王昀祁营帐,王岳翎在奋战中抽空打量了一番战况,四周的守兵守卫森严,他们才攻进来便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呈巨盾之势将他们阻挡在外,看似布置严密,却总让王岳翎觉得好似少了点什么,苦于上阵杀敌的经验不多,王岳翎心中一生疑,前进的脚步不自觉的放慢了。
    王毅白将一个守兵刺了个对穿,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察觉到王岳翎的变化,退回到他身边,问道:“爷,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王岳翎皱眉摇摇头,就是因为察觉到没什么不对才觉得古怪,不由道:“不要冲动,我怀疑此次的行动已经被他们提前知晓了,我们若再贸然前进说不定会中了他们的圈套。”
    缺乏经验,不会妨碍王岳翎脑中运转起阴谋论,他理所当然的将这丝古怪套在闵嵇早已识破他的计划上,警戒心上升不少,但他突袭,图的就是个‘快’字,他想要一击救出儿子,顺便重创闵嵇,怎能转攻为守慢吞吞的进犯?失了先机已是此战大忌,若再拖延只会功败垂成而已。
    “大家小心戒备,先救出我儿再说。”王岳翎薄唇一抿,冷声道。
    王毅白两人对视一眼,齐声道:“属下明白。”
    路扎尔一脸兴奋狂奔而出,一眼就看见了黑压压的骑兵中一脸阴险的奇森,眼里战意腾腾,当看见答纳尔也在战中时,目标一转,“本想将奇森这只缩头老乌龟剥壳削肉的,没想到答纳尔也在,很好!就先拿你开刀!”提气一跃,路扎尔飞身上马,调转马头,长刀指天直面答纳尔。
    “答纳尔!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日!看刀!”刀锋清冷,挟带一股冷厉的杀意直扑答纳尔面门,答纳尔刚解决了一个守兵,见路扎尔气势高张攻来,赶紧抽刀一挡,锵的一声,兵器交戈撞出一串明亮的火花,答纳尔堪堪挡下路扎尔的杀招,虎口一阵发麻,两人才刚照面他就落在了下风,这让养精蓄锐一段时间的答纳尔大感自尊心受辱,牙一咬,喝道:“只会逞口舌之快算什么英雄,路扎尔,今天你只能束手就戮!”
    “哼,手下败将也敢大言不惭!看招!”
    答纳尔眼睛危险一眯,“自取灭亡,我不介意送你上黄泉。”
    不远处的奇森看着两人缠斗在一块,心思一转,带着精兵往中央的营帐杀去,忍了这么多次,这一次终于集结了强大的兵力,若在这样的助力面前都不能报这灭族之仇,还何谈一年之后?
    营帐外的亲兵重重戒备,见以奇森为首的精兵朝这方攻来,怒吼道:“奇森!你竟然投靠汉人屡次对族人刀剑相向,实在该死!”
    扑哧一声,亲兵的怒吼声戛然而止,巨斧挥落下,血溅三尺,身首分离,奇森挥舞着巨斧,狞笑道:“该死的是你们!为我的父母妻儿偿命来!”
    巨斧残忍的收割人命,一路砍瓜切菜如入无人之境,登时遍地血腥,漫天哀嚎,此时,一道伟岸的身影自营帐内惊鸿射出,他的身形矫健若游龙,迅猛似闪电,一双冷沉的眼锁定了马上之人,贯气提刀,凌空挥落!
    奇森浑身杀意腾腾,见闵嵇出现眼里更是恨火翻滚,巨斧狠狠斩落最近的一个亲兵人头,回手一挡,两兵相撞,雄浑的力道相击发出亢长的嘶鸣,奇森虎口一阵酸麻,巨斧险些脱手而出,却阴笑道:“不愧是部落的第一勇士,冉罗,你不差,不过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就能抵挡住千军万马吗?你今天注定要殒命在此!”
    “大话,也要有命才能说。”闵嵇冷眼一眯,手里冷锋的刀口一转,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向上一挑,刀锋若影,疾掠如风,快得看不见他是如何动作,只见刀光一闪,一只青筋暴起的断臂便飞上了半空,血花如雾,在奇森的惨叫下炸在空中如盛放的烟花。
    奇森深知闵嵇心狠手辣,他见过太多被他一击杀死的人,嘴上虽狂妄,但却暗自戒备,一双阴险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的动作,护着身上重要的命门不被他一刀毙命,可怎么都没想到他此次竟一改先前干净利落手段先挑了他的手臂,奇森恨得咬牙,捂着断臂的伤口冷汗直流,闵嵇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刀锋一落,旋刀再起,短得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刀光瞬闪,又是一条手臂被横刀斩断。
    “啊——!”接连断掉双臂,剧痛袭身的奇森惨叫一声,一头从马上栽下来,闵嵇一个纵跃,对着那腾空的双腿无情一挥刀,只听‘噗’的一声,两条粗壮的断腿被甩在雪地上,溅起一阵飘飞的血雾,惊得四周骑兵胆战心惊。
    “这,是你数次拖延我留在此地的代价。”一声冷喝,冷刀翻旋,闵嵇眼神冰冷,对着那道坠落的身影挥下最后一击,只见以奇森腹部为中心的地方被刀光横切出一个齐整的刀口,腹部以下,胸肺以上竟是被他一刀腰斩了!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流转,看着那脏腑倾泻而出的尸体,再看看砍瓜切菜般三两下就把高大威武的奇森干掉的闵嵇,人人背后无不胆寒,敌兵在战栗,守卫闵嵇安全的亲兵队却无一不精神振奋,趁着敌军呆愣的一瞬间,赶紧抽家伙补上一刀。
    一时间,夹杂着雷霆之势如狂狼般袭来的骑兵,在奇森殒命和闵嵇残忍手段的威慑下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
    此时阿里等人亦是一身浴血的杀过来,看见闵嵇忙高喊道:“首领……”
    闵嵇提刀横扫了挡在面前的一群喽啰,走到他们身旁,问道:“可是有结果了?乌木托呢?”
    阿里喘了口气,把怀里一直护着的东西交给他,道:“乌木托得知路扎尔正在跟答纳尔决战,过去帮忙了,这是他让我交给首领的东西。”
    闵嵇闪身到一旁,解开纸包细细的看了里边的东西,随即一合,往王昀祁营帐的方向掠去。
    阿里看了看身旁的战场,想起自己亲卫队队长的身份,赶紧追了上去。
    王岳翎带走了三分之二的兵力,一路虽小心谨慎却还是势如破竹的杀进了营地至关重要的中心地带,离王昀祁的营帐只有数步之遥,却在父子即将见面的关键时刻被守兵阻拦在帐外。
    此次王岳翎带来的兵力远远超出整个部落之人的预想,这才会让精兵杀到此处,但此地是鞑靼人的主场,调兵遣将寻求支援不在话下,更何况鞑靼人骁勇善战远不是汉人可比,回过神之后自然是全力阻挡敌人进击。
    眼看着差一步就能救出被掳来的儿子,半路被人拦下王岳翎心头的气恼可想而知,不善武功的他也夺下守兵的刀狠狠杀了几个人泄愤,鲜血溅布他的衣衫,模糊了他的面容,却将他的神色衬托得越发焦急。
    “王昀祁!你给我出来!”欲求速战速决,王岳翎不耐被守兵这样纠缠下去,对着橘黄的营帐里那道纤细的身影怒喝道。
    营帐内的身影一颤,忽然剧烈的扭动起来,透过营帐上投下的影,王岳翎看不见他的四肢有何动作,也听不见他发出半点的声响,心知他或许是被闵嵇派人绑起来了,想起儿子离开自己的这段时间不知受了什么虐待,王岳翎越发心急如焚,对闵嵇真的起了必杀之心。
    “毅白,掩护我,我去救他!”心急之下,王岳翎不再顾虑,朝王毅白大喝一声,从马上跳下。
    王毅白一直不离他身旁,见他鲁莽的从马上跳下,眼皮子狠狠跳了几下,赶紧冲过来保护他的安全,本想开口劝他不要冲动,这极有可能是个请君入瓮的陷阱,但他们如此大动干戈来到这里,又攻进了人家的地盘,正是箭在弦上,骑虎难下之时,除了顺势而为没有其它方法,总不能因为面前的陷阱就劝他退吧?一旦退了,下次便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王毅白眼里闪过一丝坚定,道:“好,爷你小心,我掩护你进去。”
    二话不说,王毅白挥舞着长剑,将试图挡下他们步伐的守兵绞杀在剑下,鲜血如泼墨般浇染大地,将雪白的天地晕成一片血红,也不知道里边是不是真的设了陷阱等着王岳翎踏入,守兵且战且退,竟真的成功让王岳翎接近了营帐。
    王岳翎拔剑护在身前,掀帘进入,倏然,一阵刀锋反射的强光射来,王毅白随后一步,亦是看见了袭来的银色刀芒,心跳差点骤停,赶紧大喝道:“爷,小心!”
    一个闪身,王毅白用毕生最快的速度奔至他身前,举剑一挡冰冷刀芒。
    王岳翎被强光一刺,下意识的眯起眼睛,却知前方必定有人来袭,高度的警戒心让他将手中的剑狠狠刺向来人!
    铿锵一击,扑哧一声,王毅白身躯一震,手中的剑哐啷落地,看着穿透胸肺的血剑,似愣住了。
    为豁命相护的主子挡下致命一击,他却将杀敌之刃刺入忠侍胸膛,阴差阳错,何其可悲?
    王岳翎睁开眼睛,看着手中的利剑穿过王毅白的身体,瞳孔一紧,少有的愣住了,袭来的人见出了这样乌龙的一幕,收回银刀,退到一旁。
    “毅……白……”念出这个从年少开始便追随至今的忠侍的名字,王岳翎喉头一紧,苦涩得竟不知用何种措辞来解释这失误的一剑。
    王毅白嘴角渗出一抹血红,无奈一笑,“……我命该如此,爷……不需感到愧疚……”
    话落,熠熠的眸子逐渐涣散,在闭上的前一秒,眼里闪过一丝遗憾,勾起的唇角似昭示着这无奈的一生。
    王岳翎接住他倒下的身躯,心情苦涩得无以复加,王毅蓝撩开帘子便看见了这一幕,一个俊美至极的男人怀里拥着一个长剑穿心的男子,那男子面色灰败竟不见一丝生息,他怔了一下,趁着他呆愣的这当口,随后赶上的守兵扬起大刀劈向他背后空门,王毅蓝惨叫一声,当即吐出一大口鲜血,王岳翎见状赶紧扶住了他,问道:“毅蓝,你没事吧?”
    王毅蓝勉力支撑着即将倒下的身影,断断续续的道:“没,没事,救小少爷……”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王岳翎放下王毅蓝,目光在营帐内梭巡了一圈,目光定在那道被绑着的身影时,眼里有些庆幸也有无奈。
    王昀祁见关系亲厚的王毅白二人接连倒下,早已眼眶通红,动作也挣扎得越发猛烈了。
    一直守在他身旁的米勒拍了他脑袋一下,威严的呵斥道:“安静!”
    王昀祁睁着一双喷火的眼睛死死瞪着他,似在控诉以两人的交情他怎么能这样对待他?
    感情归感情,但冉罗的命令没有情理可讲,米勒撇撇嘴,移开眼睛不再看他指控的眼神。
    此次突袭莫正高也随行在一旁保护他,见王岳翎成功进入营帐他也领兵冲杀了进来,见王毅白二人血淋淋的倒在一旁,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心里记挂着正事,没有多问,一挥手呵斥道:“来人!救小少爷!”
    涌进来的精兵听令,兵分两路,一方攻击守在帐中的守兵,一方跟看守王昀祁的米勒等人缠斗在一块儿,王岳翎在众人的包围中伺机而动,王昀祁因为王岳翎的到来信心受到极大的鼓舞,他的眸子飞快转动,寻求着突破米勒看守的契机,跟王岳翎会和。
    王岳翎带来的兵力颇多,涌进来的精兵更让米勒等人分身乏术,眼看着王岳翎即将得手,米勒心中焦急不已,心头不断的呼喊闵嵇快点过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米勒的召唤下,王岳翎正要往王昀祁抓去的手被一道利剑逼开,锋利的剑身擦着白皙的指尖而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之后,笃的一声,插在了帐内的木架子上,木架子承受不住凌厉霸道的剑势,咔擦一声,裂成数块落地。
    王岳翎缩回鲜血如注的手看向来人,当那高大伟岸的身躯跃入眼帘时,神情阴沉到了极点。
    王昀祁焦急的目光在王岳翎身上梭巡着,见他只有手上一处刀伤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充满怨恨的目光投向了走进帐中的闵嵇,那眼神就像两个着火的火球,似乎想在闵嵇身上烧出两个窟窿来。
    闵嵇顺手解决了攻过来的精兵,沉声道:“能闯到这里来算你有本事,只是不知道就算我答应放你们离开,你是否愿意走?”
    闵嵇一到,守兵似打了鸡血般勇猛,情势瞬间逆转,王岳翎一击未得手想再抢走王昀祁简直难如登天,父子俩明明隔着不过一丈的距离,却身处两方阵营没有团聚之机,王岳翎心头气血翻涌,为失去的机会痛惜不已,闻言他薄唇一抿,冷声问道:“什么意思?”
    他退回莫正高身旁,戒备的看着闵嵇,此人不是信口胡言之辈,他如此信誓旦旦怕是早已成竹于胸,究竟是什么让他这样自信?
    几个月不见,闵嵇依旧如初见般气势逼人,不同的是,他比以前更沉稳了,浑身的煞气连他在一丈外都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种刺骨的森凉带给他极大的威胁之感,垂在身侧的拳头暗自紧握,就在日前他还未将闵嵇当成劲敌,可现在看见他,他才惊觉他成长得太快了,快得让他措手不及,又是那么的让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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