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岁月是把杀猪刀

30 今夕何夕,遇此良人(1)


我以为蝴蝶飞不过沧海,是因为蝴蝶没有飞过沧海的勇气,十年以后才发现不是蝶飞不过去,而是沧海的那一头,早已没有了等待。
    “杰少,事情都准备好了,现在可以出发了!”一身军装的男人在门口恭谨的说道。等了一会不见有人回应。就忍不住将头抬了起来。透过门缝微弱的灯光,只见平时冷厉狠辣的少年此刻一脸茫然的靠在窗台。
    他手里夹着的香烟已经快要烧到手指。而少年对此一无所知。他的神情依然坚毅却也终究带了些他这个年龄才有的脆弱无助。男人轻叹了口气,轻轻的将门关严走了出去。
    此刻的屋内,郝少杰眼帘低垂,纯黑的眸子里水色变换,就像是锁了多年的猛兽迫不及待的想要破笼而出。
    阳光透过未关严的窗帘照在他的身上,无端的带了些浅淡的不明的悲伤。书桌上老旧的照片散落着。风吹过,卷起一帘忧伤的往事。
    那年他带着满腔愤怒与不甘而来。那个他爱着并恨着的男人却早早的挣脱了这场他制作的悲剧。
    那天十一岁的男孩一个人呆在冰冷的房间里,丢失了他最后的天真,下定决心变强。
    以后,郝少杰的生命里除了训练再无其他。只在午夜梦回,偶尔放纵自己想一想那个记忆里的女孩儿。然后又投身到一个又一个残酷艰苦的训练。他的心终于变得越来越冷硬。再也无法为任何事情激起一丁点的涟漪。
    他给自己的心门上了锁,里面住着他的女孩。
    只是从不曾想过,今天无意间发现的一封年代久远的信封会让他冷硬的内心有了一丝裂痕。他本以为自己是不被爱着的。这封信却让他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暖意和脆弱。
    书桌上散落的信封旁一封字迹清俊的书信静静地摆放着。
    “少杰,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封信,你那么的恨我,肯定是不会翻看我的遗物的。但我还是有那么一些奢望,希望在你的心里,自己的爸爸并不是一无是处的。
    我快要死了。少杰……,
    以前的自己是不屑于解释的,但人之将死,便将一些本以为重要的事情都看淡了。
    我这一生,在最美好的年华里遇上了你的母亲,并有了你这么优秀的儿子,不得不说,老天是待我不薄的。
    只是我太贪心。有了你们之后又想要成全作为弟弟和儿子的责任。当年我回到家中的时候。你爷爷刚刚平反,大伯父也刚刚恢复军衔。那时的家族需要一场联姻来维系。而当时的我责无旁贷。
    我娶了现任的妻子,却并不曾与她有过夫妻之实。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在心里我依然爱着你的母亲。
    我虽然不爱现任的妻子,却也应该给她和你母亲应有的尊重。所以十年来我不曾去找你们。只是私心里也不想有别的男人代替我的位置。所以也不曾真的给你母亲一个确切的答复。
    只是一年前我被检查出得了胃癌。便不想再耽误你的母亲了。她那么好,值得任何人全心全意的放在心里护着。
    最近我一直忙着劝服大哥将你接回来。你那么小,还不懂私生子的悲哀。我希望你能够认祖归宗。我虽然不能给你母亲应有的名分,却也想要给我的儿子郝家少爷应得的荣耀。
    而你的母亲,我想着,那么多年了,终有一天,她会忘了我,嫁给一个或优秀或平凡的男人,生一对他们的儿女,享一世的天伦,这……,又有何不可?
    少杰,我快要死了……,你能不能,哪怕只是……,叫我一声的爸爸……,
    如果觉得我带给你的痛苦太多,就在叫过我一声后,将我这个不服责任的爸爸忘了吧!那样最好!”
    郝少杰从窗边走向书桌。他坐在桃制的靠椅上,将从信封里滑出的照片一一细细翻看。
    照片被小心的分类。每一张的画面上都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和他身边安静恬淡的妇女。
    从男孩尚在襁褓中到十一岁已然可以承担责任的小男子汉。每一张的背后,男人用清俊的字体认真的写着“我的儿子!”一种自豪感似乎从这简单的字体里喷发出来。
    甜蜜里带了些浓重的苦涩味。以至于看照片的少年冷漠的黑眸里也有了水光的波动。
    郝少杰拿起书桌上一杆简单却古朴的钢笔认真的在每一张照片后写到:“嗯,在呢!爸爸。”
    直到屋里的阳光从书桌移到书柜。少年才从书桌上抬起了头,黑眸又恢复了往日夫人冷厉狠辣。照片小心的理好,锁进了书柜。那里只有一张小女孩的照片和一把老式的□□。他将衣领整好,走了出去。此刻他又是那个另人敬畏害怕的郝家大少了。
    “均昊,你到哪里去?”展均昊刚准备溜出门就被展夫人喊住了。
    她上前拉住他的手,将他带到沙发上坐下。摸着他的额头,语带关心的说道:“你明知道的,不是妈妈不让你出去,只是你的身体实在不易操劳。上次出去一趟,回来就病了。听妈妈的,等身体好些了再出去,可以吗?”
    展均昊抬头刚准备反驳,见展夫人满脸关切不赞同的看着他,只好咽下了想要出口的话语,郁闷的甩开她的手回房去了。期间还踢翻了挡在他面前座椅。
    展均昊刚打开房门,就被人抱了满怀。处在变声期的男声在他怀里兴奋的响起:“哥,我等了你好久,你今天跑哪里去了。这几天都不见你人。”
    听了这话,展均昊本来清冷的面目也变得柔和起来,宛若清晨里第一滴露水绽放在雨后的嫩叶上,明媚而柔软。
    他将怀里的少年轻柔的推出怀抱。捏着他的鼻子似笑非笑的斥道:“小子,总算是想起你哥来了,我这几天就在花圃里,你要真有心,怎么会找不到?”
    少年努力的将已被捏红的鼻子从老哥的魔爪下解救了下来。他揉着鼻子略带鼻音的抱怨道:“哥,别老捏我鼻子,本来就没你长得帅,再被你把唯一漂亮的鼻子捏没了,我还要不要出去见人了。”
    他说完见展均昊不理他,只是靠着床头看书。便上前抽出了他手里的书本。似随意的翻看了一下,便顺手将书仍远了。拉着展均昊的胳膊抱怨道:“哥,别老看这些商业书籍,你身体不好,不能太伤神了。你要是无聊了,明天我让铃姐给你带一些奇幻类的书籍,绝对比这书有趣。既能消遣又能养神。”
    展均昊只是轻微的瞟了他一眼就闭上眼睛养神了,少年却不依不饶起来,摇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哥---,答应我吗!真的,可好看了。”
    展均昊突然发力,将少年压在床上,揉乱他的头发咬牙切齿道:“闭嘴,小子,再捣乱小心我抽你丫的!”少年却不将他的威胁当回事,只是呵呵傻笑着遥他的胳膊:“哥!你快起来,你压得我快喘不过气了。”展均昊听了这话才放松对少年的压制,又重新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少年还想再闹,却被一声温柔的女声打断:“均则,别闹你哥哥,他大病刚好,可不像你这个皮猴子那样皮实,经得住折腾。”她说着走到床边,将少年从床上拉了起来,又轻柔的摸了摸展均昊的额头,见没有发烧的迹象才满意的微笑。替他将棉被盖好,才拉着少年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只是谁也没有发现本该困倦的少年睁开眼帘。琥珀色的眸子里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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