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女儿国:木须花

第55章


楚思暮搂紧阮清,为了她的幸福,他要独自默默忍受以后日子里的寂寞,十年,也许更久。
  “我的心里很不安,有种不好的预感,好象这一走就再见不着你了似的。”阮清闻着他身上那熟悉的淡淡的花香,伏在他的怀里,悠悠的说“我再等你一段时间吧,我们一起回去。”
  楚思暮心里长长叹了口气,忧伤的想“我也不愿意和你分开啊清儿,如果可以,我愿意天天陪伴在你身边。”可口里却说“那怎么行呢,为了找你,我跑到天锤国快半个月,积压了一堆的事情,你陪着我象什么话,你听话乖乖的回京城,我一了事就去找你。”
  阮清不再争辩,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好吧,我就回京城等你,别让我等太久啊。”
  楚思暮不再说话,只轻轻的吻了一下阮清的额头。
  这一夜,他一直没有入眠,待阮清睡着后,他轻轻用手指慢慢摩挲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仿佛要让手指也记住她的模样,最后停在她的头发上,“清儿,你会记住我的,对么,你不会忘了我吧。”一声声压抑不住的低呼,冲破了心的桎梏,眼窝一热,一阵滚烫的热流从眼睛里奔涌而出。他是不会让她知道的,她为了云深,犯了怎样的大错,天锤国的文书半个月前就已经送到京城,女帝震怒,为了弥补,自己早已飞鸽上书女帝,愿意永远为如月国守在西域边境上,永不回京城。
  “清儿,我们谁比谁更傻呢。”
                  
第六十六章
  青阳城外,子归山,山道葱绿,细雨绵绵。
  楚思暮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一直看着阮清和云深上了马车,阮清忍不住从车里探出头来,脸上一抹浓重的不舍“思暮,你别骗我啊。”
  楚思暮心里早已经溢满了分别的痛,可面上仍微笑着,伸出手温柔的握住阮清伸出来的手,“路上小心。”眼睛看向里面的云深“云公子,有劳了。”
  云深分明看出了他的眼底的哀思,他看向楚思暮,只见他送给自己一个感激的笑容,就悴然放开了阮清的手。
  “驾”一声长喝,马车在六名护卫的陪伴下,快速的向前方奔去了,“思暮,早点回来。”
  空气里,阮清的声音久久未散。
  随着马车的离去,楚思暮苦苦支撑的坚强也溃然倒塌“清儿――”,口里喃喃着心上人的名字,你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怪我骗了你呢?
  雨下的越发大起来,寂静的山道上,一个白衣胜雪的英俊男子骑在马上伫立在路边,就这样怔怔的看着远方盘延的山路,一动不动,任雨水打在自己的头发、衣服上,仿佛没有了知觉。
  经过近十天的路程,阮清他们终于回到了京城。入城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阮清头一天就已经派人飞马报与丞相府消息,告之他们自己今日大约何时回来。
  进城后,云深心里还有些忐忑,阮清安慰他道“放心,云儿,他们这次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阮清他们的马车刚到丞相府门口,只见门口早已经围了一堆的人,见了马车到来,个个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二小姐回来了,二小姐回来了。”一迭声的高声喊叫。
  阮清跳下马车,扑通一声跪在了闻讯赶来的阮静心和左君恒面前“不孝女阮清,让母亲担心了。”
  左君恒早就撑不住,拉着阮清的手就哭了起来,到是阮静心一脸欣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阮清爬了起来,视线穿过人群,只见门的一旁,玉萧扶着肚子站在那里,默默的看向自己,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蕴涵了浓浓的情深,想过来看自己,好象又不敢过来,一副犹豫挣扎的样子。
  阮清心里一热,拨开人群向他走去,只见玉萧的眼里迅速升起一层水气,神情带着莫大的欣喜。
  “你瘦了。”短短三个字,却仿佛是一道命令似的让玉萧的眼泪如开了闸的小河,“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玉萧哽咽着,紧紧搂住阮清,三个多月的担心终于释然,“清儿,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明白,我知道,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阮清的眼睛也是热辣辣的,压抑了许久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
  待小夫妻两个聚的差不多的时候,阮静心适时的咳嗽了一下“清儿,你还不快将云深公子扶下马车。”
  阮清如梦初醒,眼睛里闪着水光,玉萧面上没有一丝变化,他微微笑着“去吧。”松开手。阮清却不放开拉着他的手,“一起来吧。”低声说。
  “一起来吧。”这四个字对于玉萧来说,却意义重大,终于在云深面前阮清不再避忌自己,他微微有些发怔,眼里全是惊讶,可很快,心里就被一种甜蜜所包围,这是否说明自己在清儿心里,已经和云深同等的位置了呢。他任阮清小心的拉着,走到马车跟前,接出了等待半天的云深。
  云深虽然早已知道玉萧有了身孕,但是还是被他脸上的甜蜜和挺起的肚子刺通了眼睛。阮清仿佛洞悉了他的心事,紧紧握着他的手,不让他退缩。
  白芷斋里芳香郁郁,上空月色如洗,云深慢慢走进那曾经属于自己的厢房,心跳的很快, “你屋子里的摆设和你走之前一个样,她从不让任何人动,每天自己来打扫。”不知何时,玉萧来到了云深身后,幽幽的说。
  云深看着那熟悉的绣着淡雅的兰花碧色床帐、雕花的红木床陵,纱窗是自己最喜欢的颜色,隐隐的桃红,梳妆台上雕刻着鸳鸯戏水图案的木梳,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真实,它曾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清儿在丞相书房,应该很快就会来了。”半晌,玉萧淡淡的开口。
  “对不起。”云深垂下头,慢慢的说。
  “什么。”玉萧一怔。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和清儿,应该很幸福。”云深苦涩的吐了这么一句,想起楚思暮对自己说的话,如果可以的话对玉萧好点吧,可是爱情不是能转让的东西,而自己也不能没有清儿啊,除了清儿,让他让出什么都好。
  玉萧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我没有怪过你,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我在你们之前就认识清儿,也早于你们嫁给她,可是,我却没能让她爱上我。”
  云深神色复杂的看向他,玉萧幽幽的说“我们遇到她的时间注定了我们各自的缘,我没有什么可以怨的。”他扶着肚子,冲云深一笑“我不打扰你了,辛苦了一路,早点休息吧。”
  云深看着他慢慢的走出院子,从他的背影看去,身形单薄,一点都看不出是怀孕快七个月的人,刚刚他看向自己时,脸色也是不正常的白色,他应该吃了不少苦吧。突然,对自己有些厌恶起来,你看这个人,他此刻正怀着自己心爱之人的骨肉,可自己呢,却把孩子的母亲紧紧拴在自己身边,自己是多么卑鄙啊。
  云深躺在软软的床上,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玉萧的肚子对于自己难道不是一种莫大的嘲弄么,自己也是生过孩子的人,可是那孩子却不是阮清的。闭上眼,忍不住想起自己怀小云的时候,真是生不如死,一边饱受白菊的凌辱,一边还要每天做大量的粗活,再加上自己对于自己的厌恶,曾经在二月天里泡进冰冷的井水里,希望通过这种方法弄掉肚子里的孽种,结果夜里发起了高烧,没有一个人来看自己,就这样在坑上躺了三天,在鬼门关绕了一圈,那时自己多么希望就这样死了,再也没有什么烦恼,可偏偏在第四天被人救了,救自己的是养马的一个老者,她是怎么对自己说的“公子,有什么熬不过去的坎呢,人死是最容易的事,这世上最难的就是活着。可活着就有希望啊。”活着,就有希望,当时自己还想,我还能有什么希望,一切的一切,都破碎了。
  其实,他们都认为自己才是阮清最爱的人,云深心里苦涩的想,他们知不知道,他们同样也是阮清心里最爱的人,自己只是阮清心里的三分之一而已,就因为是那一直缺省的三分之一,为了添满自己心里的那个空洞,阮清才要不惜一切的将自己带回来,只有他们三个人都不缺了,阮清的心才算是完整的,他们永远也不明白,这才是自己真正所痛的。
  “清儿,我知道不该再奢求什么,可是,为什么心里还会隐隐的作疼呢。”云深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心里清楚,阮清今夜是不会过来了。
  枫露居内,同样有一个人此刻不能入眠,一颗心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下沉,最后沉到了最低点,玉萧躺在床上,只觉得肚子重的压迫的自己无法呼吸,慢慢爬起来,靠着暗红的雕花床背,大口大口的喘气,只觉得左边心脏位置跳着疼的自己都按不住,她走的时候自己拦不住,知道她是为了谁去的,她回来了,也如愿的带回他,以后,自己又算什么呢,本以为自己和她有了孩子,就满足了,可以做到不争不妒,可是,为什么心这么疼呢,从她进门的那一刻,心里就仿佛出现了一个洞,只要她略一忽视自己,那个洞就冒出冰冷的冷气,冻的自己全身都要凉透了。
  今夜她不会来了,玉萧自嘲的笑笑,慢慢低下头,手轻轻的抚摩着突起的肚子。眼泪慢慢的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怎么了,很难受么。”突然一阵悦耳的声音从门边发出,玉萧一惊,只见阮清微微笑着,站在门边。“怎么这么吃惊,难道不欢迎我来么?”话音未落,人已经走到了床前,玉萧睁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脸上的神情是又惊又喜“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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