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春色宫墙柳

第176章


青橙被他逗笑了,抢过他的扇子,坐在他怀里,替两人摇着,又道:“昨天才去景仁宫给继皇后请了安,今儿她又让我去,实在是折腾人。”
她如今也知道恃宠而骄了。
皇帝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朕不是要替继皇后说话,但事事都有个道理。初十五给皇后请安,本就是祖制,该遵守的仪礼还是不能少。”青橙还是觉得热,没意识的扯了扯脖子下的锦扣,道:“祖制归祖制,但她今儿又特意宣我去看缎子是什么道理?”皇帝道:“她是想讨好你呢,叫你自己挑,自己选,把好的都给你。”
青橙停了手上动作,静静睨着皇帝,道:“我看你,心眼儿都向着继皇后去了。”
皇帝将她往怀里紧了紧,道:“你傻啊,朕要是心眼儿向着继皇后,哪里还会天天往你这儿来?再说,朕都说了陪你一起去景仁宫,你又不肯。”他嘴里不停说话,手上也不停的动作,一会揉揉她的胸口,一会掐掐腰肢,没由来的道:“朕怎么觉得你又瘦了?”
两人老夫老妻,都已过了三十了,还黏在一起分不开,连尔绮瞧着也觉羞。
青橙欢喜道:“瘦了吗?说得可是实话?”皇帝觉得青橙年纪越大,越在意身段肌肤,穿的衣衫比年轻时倒要艳丽些。皇帝眯眼笑着,道:“是真瘦了。”是胖是瘦,他也不介意,只是哄一哄她,让她高兴高兴,又有什么难?青橙指着寝屋的穿衣大水银玻璃镜,道:“我觉得镜子还是太小了,照得了头,就照不到脚,我想要块更大的,搁在梳妆台前。”
皇帝微微一顿,坏笑道:“朕早就想弄快大的...”
他喜欢压着她在镜子前的藤椅上玩闹。
青橙明白他话里意思,海安尔绮亦是懂。海安就罢了,总归是见过猪跑,却没吃过猪肉。尔绮却是成过婚的,知道其中滋味,燥了脸,偷偷扯了扯海安袖口,打了个眼色,两人遂领着众人退下。皇帝见底下人都出去了,手上更加放肆,直接伸到了衣领里,偏还正襟端坐,把青橙揉得像团泥似的,连扇子都捏不住,啪嗒掉在炕上。
他也不放下她,只是换了姿势,让她面对面坐在自己腿上。双手也不停着,上下捏扯,嘴里道:“昨儿晚上朕歇在继皇后宫里,以往你有孕时,总忍不住想碰你,可与继皇后同榻共眠,竟一点心思也没有,还是想着你。”他顺着她的脖颈亲吻,囫囵道:“是不是你给朕灌了什么**汤?”青橙被他弄得气喘吁吁,说话也不利索,道:“我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至今为止,她也弄不明白,皇帝怎么偏偏就喜欢自己了。
而且是十年如一日。
两人坐着动作,衣衫半褪,她紧紧环住他的脖子,他抓住她的腰身上下浮动。动了半柱香时辰,青橙没了力气,全仗着皇帝臂力。好在皇帝日日习武射箭,手上腰上的力量极大,只要青橙趴着,一切他都能自个搞定。
不说吃穿用度教养子女,就算闺阁房事,青橙也要仪仗他。
闹了不知多久,两人汗湿淋透,却没得消停的迹象。吴书来在廊下掐着时辰呢,晚膳前皇帝还要去太后宫里请安,可屋里不喊人伺候,底下人谁也不敢往里闯。皇帝前头两三日批折子晚了自己睡在养心殿,昨儿又是十五,宿在继皇后宫里。今儿来了庆云斋,青橙从炕上起身,光着脚丫子穿鞋之时,他已然情动。
脱了衣衫,躲在毯子里,两人又来了一回。
青橙虚脱了一般,胸口发紫发红,满是吻痕。腰也没法动了,腿上酸胀,她气恼的踢了两脚皇帝,道:“呆会我还要去景仁宫,这下好了,走路都走不了,她们见了还不笑话。”
皇帝侧身贴在她背后,手还不老实,动来动去,咬在她耳边道:“什么笑话?她们哪里是笑话,是嫉妒,是羡慕。”
青橙急得要蹬被子,无奈腿上实在没力气,道:“怎么办?”
皇帝停了手,道:“乖,别急,朕让海安先伺候你沐浴穿衣。”他自己心满意足的洗净穿戴了,走到外厅,喊了吴书来,道:“你亲自去一趟景仁宫,就说朕在翊坤宫用晚膳,不知什么时候才走,缎子纯妃也不要了,朕自会另赏。”
吴书来愣了愣,劝道:“万岁爷,这样恐怕不大好啊,纯主子可以不去景仁宫,但皇后赏的缎子若不要,只怕...”皇帝眼睛一瞪,道:“只怕什么?只怕她继皇后还要翻到朕头上去不成?”稍一顿,又道:“你再跟继皇后说一句,让她谨守本分,身为中宫就该母仪天下,让六宫和睦。”吴书来见皇帝动了气,忙道:“奴才这就去通传。”音落,一径疾步往景仁宫说话。皇帝既是重了语气,吴书来也不能不传,遂一字不漏的复述了。
继皇后本想给纯妃一个下马威,好稳固自己的中宫地位。却不想,自己竟反被皇帝给了个下马威。她浑身血液上涌,恨不得将吴书来拖出去打一顿,消消自己火气。可是她又不敢,不敢拿皇帝身边的人做筏子。面上怔忡片刻,终于只是温婉笑道:“你去回万岁爷的话,说圣言在耳,臣妾已经知道了。”
说:
感谢圈大人的钻石,感谢橙橙妈咪的美酒,感谢素素的鲜花。我已经美醉了。
☆、第二三六章:户部贡上了秀女册子
吴书来一走,继皇后心神不宁,烦躁的抓了把鸟食立在廊下喂鹦鹉。 .d.m晚膳时分下了场疾雨,噼里啪啦,势如破竹,天地间笼着一层氤氲的白雾,庭中碎花肆意横流。远远见宫廊尽处行来赭色兰花细叶纹宫袍女子,便扬扬一笑,道:“雨天地滑,你怎么来了?”
顺妃行得近了,方牵住继皇后双手上下打量一番,道:“让我瞧瞧,肚子好像又大了些。”继皇后欢喜些许,道:“夜里总踢我呢,都睡不好觉。”顺妃道:“小家伙有力气,将来定然聪慧机敏,是铁铮铮的满族汉子!”继皇后听着顺妃的话,很觉称心,扶着她往屋里走,一面道:“正好想找人说说话,你可来得好。”顺妃见她面有阴郁,知道是有事,便随她入了凉阁,面对面坐在炕头上。
洛晴上了茶点,娴妃朝她使了眼色,她便领着宫人退至廊外。屋里只剩两人,顺妃抿了口香片茶,道:“出了什么事儿?我瞧你脸上不大好看。”停了停,轻轻放下釉上彩仕女纹小茶杯,劝慰道:“你如今是两个人,不能思虑太重,旁的什么皆可不屑理会,凡事以小皇子要紧。”娴妃只在顺妃跟前才能袒露心迹,遂把内务府进贡料子,她请纯妃入景仁宫选绸缎,却被皇帝训斥之言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末了道:“凭他的意思,倒是我闹得六宫不合。”
顺妃道:“纯妃承宠数年,膝下有两个阿哥,去年皇上又特意给简御医指了婚,与富察家结了亲。如此种种,你还看不穿么?我劝你一句——”她望了望镂花窗外,见宫人们都远远站在廊柱底下,方低声道:“眼下还不到与她为敌的时候。”娴妃自有孕,便不再敷面抹粉,指甲也未涂蔻丹,素脸朝天,眉眼间愈显憔悴乏累。
她道:“什么敌不敌?未册封时就算了,平起平坐,谁也不碍着谁。但如今我已正儿八经的册立为中宫,若被她比下去,后宫众人当怎么看待我?我不过让她来一趟景仁宫挑缎子,皇上就发了火气,我肚子里还怀着龙子呢,为何不能顾念顾念我?”
顺妃想了一想,恐自己劝不了和,反让继皇后不待见,遂道:“皇上的性子,你看了十几年还看不明白?宠着时便是小答应也大过了天,更何况,那人还是纯皇贵妃。其实你犯不着为了芝麻小事生气,后宫以你为尊,初一十五,她还不是得乖乖给你行礼请安。”略略一顿,又笑道:“等你生下皇子,立了储,到时连皇上也不能奈何你。”
正是说话,有人在帘外叩了叩门,顺妃忙嘘声,喝道:“谁?”
洛晴的声音传来,恭谨道:“启禀主子,魏答应求见。”继皇后早将魏宛儿撂在一边,望了眼顺妃,冷哼道:“以前让她做事,是看得起她,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顺妃回道:“魏宛儿本是皇后身边的亲侍,先是得了皇后提拔才能侍寝封得答应。皇后待她不算薄,她却为了奉承你而往皇后汤饭里下**药,见利忘义,你不可大意了她。”
继皇后道:“无碍的,小小一个答应,翻不出我的手掌心。”说完朝外头道:“让魏答应进来罢。”魏宛儿来一趟不容易,仔细穿戴了新衣裳,描了眉抿了膏,才领着丫头徐步前来请安。她进门给继皇后、顺妃请了大安,低眉顺眼往袖口中取出银子打的一对小儿镯子,上面刻着福寿双全的字样。她道:“奴婢也不知送什么恭贺皇后娘娘,小小心意,全赖一个好意头,还请娘娘不要嫌弃。”
洛晴接了银镯子递至继皇后眼前,继皇后看了看,笑道:“难为你有心思。”又让洛晴搬了凳椅来请魏宛儿坐下,道:“内务府才贡了新料子,你也挑两匹。”宛儿不及谢恩,就听洛晴道:“主子,新料子是各宫贵人以上主子分例,并无多余。”
继皇后双眼一瞪,道:“亏你是掌事宫女,我既开了口,自然是从我的分例里抽出,在人前急着嚷嚷,还怕人家不知道你为难?”洛晴忙屈膝跪下,叩首道:“奴婢失言,请主子责罚。”魏宛儿起了身,道:“娘娘有孕,旧袍子定是不能穿的了,再加上要给肚子小主子预备鞋袜荷包之类,想必要用料子的地方也多,奴婢倒不缺衣袍穿,娘娘不如留着,也省得洛晴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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