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裸江山

第156章



    接下来,我想,我必须制止,不然,两人定然又要重复幼稚对话,没什么太大的新意。于是,我劝咳一声,以当家祖母的口吻压制道:"都别拉了,我……"
    下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实在是因为白莲与眼镜蛇的目光都太过骇了,仿佛我若选择一方,定要背弃另一方似的。
    我想,在以合为贵的前提下,要先安内才能攘外,现在,白莲是我的内人,眼镜蛇……咳……是曾经的内人,这个……有点麻烦。还是先顾眼下吧。
    满怀歉意的望向眼镜蛇,眼镜蛇抱着我的手微僵,却随即弯了唇角,对我妖娆一笑,那眼角眉梢的媚,便注射到血液里,感染了正常细胞,眩晕膨胀了……
    但见眼镜蛇轻启红唇,沙哑道:"山儿,留下来,照顾我,好不好?"
    我在不自觉的情况下,猛点着头,狠吸着口水,两眼冒绿光地问:"那让我画你裸体,好不好?"
    眼镜蛇点头:"无不可。"
    我瞬间扑了上去,抱住眼镜蛇的腰,兴奋道:"你就这么笑,一定要这么笑,我可画了。"
    "山~~~儿~~~"白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竟也是阴森森地,真是褚者赤,近墨都黑,真看和眼镜蛇对打的时间长了。
    我忙转过头,无比讨好的笑着:"请夫君支持个人的兴趣爱好。"
    罂粟花似笑非笑的啧啧道:"果真是一笑天下醉,娘子好福气啊。"
    我心道不好,这男女通吃的家伙,不是看上眼镜蛇了吧?
    罂粟花接着道:"行!为夫支持小娘子的兴趣爱好,你且留下,为夫也打个地铺,看着小娘子做画,如何?"
    我满脑门黑线,没有吭声。
    眼镜蛇却冷声道:"孤的身体,岂是你们看得的?"
    罂粟花眨眼暧昧道:"那人家的身子,也给你看看可好?"
    我无力地趴在了眼镜蛇的床上,狠咬着被子,痛捶着床铺,直扑通起一阵细微灰尘。
    罂粟花上前将我抱起,直接踢开门,进入旁边的屋子,将我放到床上,自己也跟着躺了上来痞子样的耳语道:"小娘子切勿着了那冷血蛇的道儿,且先凉他几天,再吃也不晚。"
    我的嘴巴瞬间张大,且有越演越裂之势。
    罂粟花上下手一拍,将我的大嘴关合,听不出喜怒的自嘲道:"冷血蛇要是入门,最多是个男侍位置,这回,为夫也能体验一下侧夫的风光地位了。"
一百五十六。月桂和尚
           眼镜蛇不说要回宫,也不说跟我们走,但当我们动身时,他竟也无声地跟在身后,用那双点青的眸子凝视着我。
    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青色不但锋锐,更似墨色下的烟雨,萦绕着阵阵心泪。
    而大红枣却似更通人性般,竟然不肯离去,捣动着蹄子,奔到眼镜蛇跟前,低垂下头,用那只大脑袋拱着眼镜蛇的肩膀,似不舍,似呼唤。
    坐在马背上的我,终是对眼镜蛇伸出了手。
    眼镜蛇久久地望着我,不知道经历过怎样的挣扎,仿佛跨越了生死线般将那冰凉的手指搭上我温热的小手,一个借力,飞坐到我的马背上,仍旧虚弱地环抱着我的细腰,一同策着大红枣,回了边界。
    因为顾及眼镜蛇的身体,所以我们回返的速度放慢了不少,终于十二日后,返回到边界处。
    刚回到帐篷,柳絮与六美便跟随而来,柳絮问:“山儿,一路可好?”
    我狂饮下六美倒的茶:“不错,还将眼镜蛇带回来了。”
    柳絮转眼去看眼镜蛇,眼镜蛇则来意不善地扫眼柳絮以及六美,柳絮装做看不见般,仍旧恭敬地微低着头,对我道:“山儿,‘鸿国’已然派兵于边境,且传信来,若不停止建盖城池,便发兵毁之。”
    我又狂饮下一杯茶,解渴的笑道:“想打架?正好,我还有些事,需找她解答疑惑。传信给‘鸿国’绿草,让他们收紧经济,不许流通商品,所有港口不得发货给‘鸿国’任何一家商号,扼住‘鸿国’的所有经济动脉,让‘鸿国’女皇亲自来见……‘百老’。”
    眼镜蛇的眼投在我身上,竟然混杂了许多莫名的光,烧得我一阵燥热。
    柳絮点头应下,又抬眼望向我的表情,接着道:“‘赫国’君主,已然发来信函,说……不日内,将抵达边界,欲见……百老,洽谈借银之事。”
    咣……手中的杯子就这么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知道狮子定然已经知道我是百老,却不知道他会如此直接地点名而来。
    抬眼望向罂粟花和白莲,两人皆是一副思索的模样。
    白莲问:“山儿,你……见父皇吗?”
    罂粟花道:“父皇素来强势,既然能来,定然是要见的。”
    我拍头嚎道:“天……我见他说什么?说我和他两个儿子的性生活很美满?过不了两年,准给他添一胖孙儿?或者……两个?”
    “噗嗤……”屋子里的人,都笑了。就连眼镜蛇都半是嫉火、半是好笑地扭曲着隐忍的脸庞。
    也是,就我们这些破事儿,早就被传遍大江南北,怕着全天下,没有谁不清楚我们的混乱关系。
    眼镜蛇饮了一口茶水,不屑道:“‘烙国’亦发兵战场,怎不见国库如此不济?别是另有图谋,才是最好。”
    白莲挑眉回击道:“‘赫国’经历战乱,国库空虚,却也没让人毫无因由的逼了宫。这其中缘由,还真得仔细琢磨,别着了谁的道儿才好。”
    眼见着眼镜蛇半眯起眼睛,白莲呲起锋利小牙,我头大的沉声道:“请眼镜蛇收起毒牙,请白莲收起利爪,伦家现在比较混乱,暴躁气渐起,是会咬人地。”
    还好,大家给我这个一家之女主面子,没有继续吵架。
    休整了半天后,我又开始忙了,不但要为与‘鸿国’交恶作准备,还得整合这段时间的收入,估计一下控制‘鸿国’经济所需付出的损失,争取在不费力气中,捕捞回来。
    罂粟花和白莲心疼我,前者接手了部队,后者接手了生意。罂粟花的带军才能是有目共睹的,而白莲的经商才能,也绝对令人刮目相看。那绝美的葡萄眼一转,即若只狡诈的小狐狸般,便能想出一条绝对高端的点子,让众人赞叹皇家出品,果然不同凡响。
    我突然闲了下来,欲取出设计图,继续规划我的家,一个有爱的地方。
    去而复返的柳絮道:“山儿,有秘使来报,说在‘赫国’边界不远处看见一茅草屋,里面住着一位清修和尚,貌似……二王爷。”
    我提起笔的手豁然一僵,想不到我全‘赫国’的寺庙搜索,终不见其人,而月桂竟然会在我的眼皮底下独自清修!!!
    本欲站起的身子,却在起身前又跌落回椅子,沉得犹如千斤重。
    去了又能怎样?不去又会怎样?
    无关乎月桂是否出家,而是……我。
    我要以怎样的态度去见他?一个远道寻来的朋友?一个生死重逢的恋人?一个无关轻重的路人?一个自家兄弟的妻子?还是……其它什么?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贪得无厌的人,然,际遇却与我开了种种玩笑,让一个个优秀的男子与我相遇。纠缠后,却若游戏般分开。只是心中的在乎,没有人可以形容得清楚。
    如果,感情是闸门,在开启一门后,完全可以自控地关闭另一门,该有多好?可惜……感情不是。感情是洪水,在你遭遇灭顶之灾后,仍旧无法脱离水。渴水,必须喝水!
    曾经,我怨月桂的放不开,终究是因为他放不开家庭选择我?还是怨他放不开我,却仍旧要守候家庭?
    然,月桂什么都没有说,无论喜与悲,无论攻与守,都没有说。
    直到最后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月桂守候的一直是我。
    而我,却没有选择相信他,给他一个眼神的支持,给他一个用力的拥抱,给他一个点头的承诺。终是,背弃了他的感情。
    月桂确实为我做了太多,为我谋划着自由,为我刺激着太子,为我转掉粮草,都只是为了让我强大,让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
    如今,我强大了,那个一直默默守护的人,却放弃了一切,隐得无踪迹。
    难道,终我一生,都要如此亏欠吗?
    但,我若弥补了这处感情缺失,又要如何面对罂粟花和白莲?
    拿人心,比自心,我承担不了的感情分享,他们为我抗了,我还如何能让他们伤心?
    我承认,我自私了。因为不曾得到,便自私得不敢去闯,怕失去这两份加倍的幸福。
    不知不觉间,竟然紧紧攥住罂粟花和白莲的手,仿佛要寻求安慰,却似给自己足够的勇气,当做狠心的武器。
    白莲清透的眼眸瞄着我,淡淡一笑,道:“都说皇家皆无情,却没有几个人知道,毕竟是同样的血脉,怎么可能没有牵挂?二哥……对山儿,是真心的;对我们,也曾手下留情。如若当初不是二哥隐忍不宣他子嗣的秘闻,今日,怕是山儿只是我的二嫂呢。”眼波一荡,璀璨动人:“走,山儿,我们去看看那个秃头和尚,非得在二哥面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倒要看看,他能清修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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