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龄世子妃

第23章


阮棠绫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一看桌上那一叠书:“我才不会告诉季微明我藏了好多画本呢!”
要是被季微明知道了又撕了那可怎么办?季府平日里也没什么活动,这可是她唯一的消遣!
陆寻风便心满意足地笑了笑,一开折扇悠哉悠哉地回去了。
陆寻风一走,阮棠绫关上门一本一本地翻过画本,内容普通,并未看出有什么异常。
难道,陆寻风是为了套近乎送过来的?又或者是,自己以小人心度人了?阮棠绫左右寻思不清,陆寻风究竟是什么身份。
而那厢的秦拂玉却抑制不住地笑了笑,阮棠绫,阮家,她悄悄试探了那么多次,果然与她所猜无异!
阮肃带着阮棠绫隐居在京城十六年,想必也是很不容易的。
秦拂玉看着庭前的草,一片一片几近枯黄,黄得有些萧瑟,竟突然涌上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怆。
都是离家的他乡人,她秦拂玉离开,也是十六年整。
阮棠绫还有个爹,可她,什么都没有。
也许这些年阮棠绫过得是普通人家一日三餐粗茶淡饭麻布粗衣的日子,而她锦衣玉食穷尽奢华,可那些冷冰冰的繁华,又怎么比得上寻常的温馨。
不知足吧,但毕竟,阮肃的初衷,也和她有关。
……
此刻身在书房的季微明还不知道陆寻风给阮棠绫送书,季东已经派出去查探消息的人已经回来,说那些突然去西郊的姑娘,无一例外地在十里铺子的时候都去过杏月楼。
杏月楼的胭脂水粉首饰琳琅都是全京城最名贵的,连宫里的妃子都时常托人捎点儿货色,价格自然不菲,去杏月楼的,大多也是京城名门望族之后。
这样的一群人,突然去西郊作甚?
“杏月楼发生了什么事?”季微明握着两颗玉滚故作深沉。
“似乎是夫人落水的那一刻前后,杏月楼的老板娘突然说十里铺子开张前杏月楼之前那坐镇的宝贝龙凤呈祥金簪连夜派人护送进京,路过西郊的时候突然弄丢了,老板娘悬千金寻那对金簪,且放出话说派人守在了西郊,东西绝不会离开那里。所以一群人哄围去了西郊。”季东回答。
季微明蹙眉不解:“都是大家闺秀,哪怕龙凤呈祥金簪万金难买,也不至于让一群姑娘结队去西郊,是老板娘怂恿的?”
“本来是只有些路过听闻的人去了西郊,后来人多了有人出来撺掇,跟风的也就多了。”
季微明猛然拍了桌子站了起来,和季东对望一眼:“杏月楼有问题!”
“属下这就去查!”
“等等!”季微明喊住了季东,“我亲自去。”
如果真的丢了龙凤呈祥金簪,一切都是偶然,那便是天不亡阮棠绫;若是有人买通了老板娘故意撺掇人过去让阮棠绫自救,那么杏月楼背后也一定有秘密。
“会不会是……”季东左右想想,“阮大爷?”
“不知道。”季微明一时把握不准,但既然是去杏月楼,想着白天送给阮棠绫那廉价的簪子,“我去喊棠棠。”
杏月楼那么多名贵珍宝,总有一件能让阮棠绫喜欢。季微明不是个节俭的人,倘若阮棠绫真说喜欢,就是整个杏月楼,他都必须得承包下来。
彼时阮棠绫正在看陆寻风送来的新画本,不过两个时辰季微明又过来了,她差点儿以为季微明发现了她的新书。
匆匆忙忙藏起来打开门,季微明满面春风地看着她:“棠棠,咱们再出去一趟?”
已过酉时,太阳早早落了山,天色暗了下来,空气中带着点凉意。阮棠绫不知季微明何意,但不是因为画本的事,顿时松了口气。
季微明的疑心顿起:“棠棠,你是不是瞒着我干了什么事?”朝着屋里张望几眼,阮棠绫顿时关上门跳了出来。
“走啊!”故作轻松,挽起季微明的胳膊问道:“去哪?”
“杏月楼。”季微明走得惬意。
阮棠绫愈发不解,莫非是白天十里铺子没逛,所以要逛夜市?
没看出来季微明是个爱逛街的人啊!抬头看满天繁星璀璨,反而遮住了月光的黯淡,一缕长发飘了下来,阮棠绫轻轻将长发绾到耳后,给了季微明一个灿如玄天星空的皎洁笑容。
季微明刹那间脑海一片空白,便好似这星空下,唯有一人的笑容,堪比这世上最美和纯洁的光色,让心全然把持不住,悸动得近乎狂热。
☆、第21章 爬个树呗
月光下的汀水河很美,水晕一圈圈绕在河面上泛着粼粼波光,如果不是白天阮棠绫往里栽了一跟头,此刻也不妨驻足欣赏片刻的美景。
十里铺子到了晚上冷清了许多,摊子都收了,除了汀水河畔的几家店铺,几乎已经没什么可逛之处。
只是那些店铺大多是京城出名的店,除了卖胭脂水粉首饰的杏月楼,还有大纪生意最好的酒楼舌尖上的京城、绸缎闻名全大纪的白衣局等等。
季微明停在杏月楼门外,阮棠绫朝着里面抬头看了看,入目的皆是华贵的首饰,还有淡淡的胭脂香味。
阮棠绫回头对着季微明挑眉一笑,季微明稍作回应便将她拉了进去,此刻杏月楼没有客人,老板娘一看来人了,顿时迎了上来。
“哟,这不是季公子么?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杏月楼瞧瞧?”老板娘一过来,身上便带了一股兰花香,看样子和季微明很熟悉,乍一眼看到阮棠绫,慧眼识人的老板娘便猜到这是西怀郡王世子妃了。
“云姨,你们这里最好的发簪首饰胭脂,通通拿出来。”季微明一指柜子上的瓶瓶罐罐,低头轻声在阮棠绫耳边私语:“不用给我省钱,嗯?”
阮棠绫负手走了两步,朝着季微明挑了挑眼角不做推辞,嘴角还带着微微的笑意,配上今日的云织绸做得衣裳带着点初降的仙气,煞是好看。
云姨一看便知道,这季微明是对阮棠绫上了心的,立刻拿出了最好的首饰胭脂给阮棠绫挑。
季微明假意坐在一边喝茶的时候,眼神却在杏月楼里飘荡。
“这是什么?”阮棠绫随手拿起一罐胭脂嗅了嗅,微扬嘴角,眼神里透过一点儿清明。
“这啊,就是容锦兰花,秦姑娘最喜欢了。”秦姑娘就是秦拂玉了,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云姨一下子忘了这秦拂玉是嫁进季府做妾的,顺口说道,“咦,怎么多了一罐?哎呀,早上秦姑娘在我这里买了容锦兰花,付了钱忘了拿走了,季公子……”云姨正想说秦姑娘不是嫁到你府上了,就顺手给她捎过去吧,转念一想,又看见阮棠绫意味不明的眼神,顿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季微明却抓住了这里的重点:“秦拂玉早上来过杏月楼?什么时候?”
云姨挥了挥手立刻圆话:“哎哟最近生意忙,记性都不好了,不是不是,这是我自己用的。”说罢拿了一盒出来,转身放在了柜下。
阮棠绫回眸和季微明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云姨,你身上的味道也是容锦兰花吧?”阮棠绫朝她靠了靠,立刻赞道:“容锦兰花的味道真好闻,可也是要云姨这样风姿绰约韵味十足的女人才配得上。”
云姨羞涩地抚了抚头发,心花怒放。
“夫人你可真会说话。”云姨一高兴,又拿出了些好料,“都是今个刚做出来的,夫人试试?”
阮棠绫伸手笑意盈盈,季微明便坐在一边专心地看。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阮棠绫的手还没触及到瓶子,一拨人已经走了进来到了柜台边上:“云姨,咱家姑娘要的容锦兰花呢!”
又是容锦兰花?莫非是秦拂玉带起了京城容锦兰花的风潮?
“有有,早就准备好了。”云姨拿出一个小包袱,“小心点,别磕碎了。”
阮棠绫的鼻子和他爹一样好用,一下子便闻出这几人身上浓浓的劣质水粉的味道,像是不经意沾染上的。
果不其然这群人一走,云姨便拿出扇子扇了几下,言语中不乏鄙夷:“什么人呢,还想用容锦兰花,当自己用了容锦兰花就是秦姑娘了么?”
做生意,进门都是客,杏月楼十几年老字号,云姨这举动让阮棠绫和季微明略带不解。
云姨便立刻解释道:“这几个,是后街那伶歌坊的人,伶歌坊的头牌姑娘解语这几天不知怎地就喜欢上了容锦兰花,所以让人过来买的。”
伶歌坊其实就是个歌楼,阮棠绫这便能够理解云姨的不满了。容锦兰花一直以京城的名门闺秀为主要客户,用的都是像秦拂玉这样的女子,一个歌楼的头牌也用上了,容锦兰花不知要掉多少价。
阮棠绫低头正在挑胭脂呢,季微明突然站了起来。
“怎么?”阮棠绫顿时缩回手,她看见季微明眼里的狐疑,对着那一行人离开的方向。
“没事。”一会儿工夫季微明就镇定地踱步了上来,随手拿起一盒,“你要是挑不出,也可以每样来一份。”
云姨就喜欢那么豪爽的客人,阮棠绫还没发话呢,她就已经开始每样装一份了。
阮棠绫扯了扯季微明的袖子,季微明垂眸冲着她蹙了道眉,她便知道季微明刚才确实发现了什么,所以要早些离开。
“云姨,白天听闻你杏月楼的龙凤呈祥丢在了西郊,可找着了?”
云姨还在打包胭脂的手一顿,弹指间恢复了正常,笑道:“哎,找不着了。”略带惋惜,下手却依旧迅速。
“这样吧,我把钱付了,一会儿云姨你找人送到我府上,今天月色正好人烟稀少,我和棠棠出去四处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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