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提及最痛苦回忆的斯内普,虽然在大脑封闭术的帮助下依旧面无表情,但是他显然没了谈话的兴趣,率先提出了告辞,“对不起,费尔奇先生,这些魔药材料需要立即处理,不然就会失效,所以我先失陪了。”
而已经把想要传达的信息都传达了的费奇,也不过多挽留他,“那你就先回去处理材料吧,西弗勒斯,不要被过去的愧疚与自责淹没,人既然活着,就要向前看啊。”
不同于灌木丛后的救世主三人组,斯内普完全明白费奇最后一句突兀的劝告,不过他微微苦笑,亲手将莉莉推向死亡,扼杀了自己生命中唯一的阳光的自己,还会有未来吗?
不说被唤起了尘封已久的惨痛记忆的斯内普,如何回到自己的阴冷地窖中,独自一个人舔舐伤口,本来是陪纳威出来散散心的哈利,却发现自己的世界观收到了巨大的冲击。
这一年的生活可谓一波三折,因为小天狼星布莱克,他吹胀了自己的姑妈却没有受惩罚,也因为小天狼星布莱克,他在火车上被摄魂怪吓昏,可以说他这一年的一切变化都是环绕着这个逃出了阿兹卡班,想要找到他的小天狼星。
但是他今天听到了什么,这个人曾经是自己父亲的铁哥们,是自己的教父,也是出卖了自己的父母,导致自己全家只有自己生还的罪魁祸首。
这一瞬间,还只是个14岁少年的哈利,可谓百感交集,他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感情,愤怒?是的,他的确应该愤怒,这是对于背叛的愤怒,但是好像又不全是愤怒。悲伤?是的,为自己的父母悲伤,悲伤于他们识人不明,结果死与挚友的出卖。还有一些情绪混杂其中,哈利也有些分辨不出。
看着身旁赫敏和纳威那难掩担忧的眼神,哈利却并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只觉得自己现在无比的冷静,甚至仿佛通过漂浮在云端的神明一般的视角,看着自己一言不发的和赫敏以及纳威进入城堡,回到寝室。
他婉拒了纳威叫他去吃晚餐的邀请,因为刚才听到的令人震惊的消息,他完全没有胃口,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说哈利那边的心乱如麻,故意把小天狼星和他父亲的复杂关系透露给哈利的费奇,出现在了尖叫棚屋之中,只见原本落满灰尘的地板此时却没有一丝灰尘,反倒是有一道道血色的线条,构成了一个复杂的魔法阵,这个也是费奇这一段时间的研究成果,借由这个魔法阵,他就可以帮助黑魔王再度拥有肉体。
他今天过来,也只是再度确定一番,看看魔法阵的线条有没有差错,毕竟虽然魔法阵的框架是由他画出来的,但是一些详细的符文,为了躲懒,他都交给了小矮星彼得,所以要验收一番。
而验收的结果他很是满意,想来小矮星彼得也算是比较识时务的,他的确是背叛了詹姆·波特,但是说实话,就费奇的观察,彼得和詹姆·波特的友谊好像也没那么深厚,而且有一句话来说,不背叛只是因为背叛的利益不够大。
至少在面对当时凶威滔天的黑魔王,彼得没有做烈士的觉悟,那么为了保命,背叛也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总之,舞台已经搭好,只需要安静的等待着各位演员的登场就好。
而我们的演员之一,哈利·波特此时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双眼愣愣的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却一直回荡着费奇刚才的话。
不过哈利明显不是那种智商破表的妖孽,所以百思不得其解的他放弃了这一谋杀脑细胞的活动,不再去试图理清这其中的复杂关系,而是决定采取更加单刀直入的方式。
作为一个格兰芬多,想做就做的这一特质在哈利身上也体现的淋漓尽致,于是在第二天的黑魔法防御课后,他找上了收拾东西的卢平,“卢平教授,我能请教您一些事情吗?”
并不知道哈利已经知道了自己和他父亲关系的卢平,依旧温和的答道,“当然没问题,哈利,你想问什么呢?”
“嗯,这个……”整理了一下措辞,哈利再度开口问道,“是这样卢平教授,我听说您曾经是我父亲的好朋友,所以想问问您能不能给我讲讲我父亲的事情。”
听到哈利提到自己的父亲,卢平也有一瞬间维持不住自己温和的气场,说起来对于哈利这个故人之子,他是有愧疚的,当初詹姆和莉莉死于非命,他既不能像小矮星彼得那样找叛徒小天狼星对决,又不敢去探望哈利这个孤儿,只能用邓布利多向魔法界宣布的借口安慰自己,自欺欺人的认为哈利像王子一样在麻瓜界生活着。
甚至来担任霍格沃兹的教授,也不敢对哈利表现得过分亲近,借口则是自己的狼人身份,可以说幼年就被狼人咬变成狼人的经历,使得卢平格外的自卑与敏感,但是他的自卑被他掩饰在自己的温文有礼之下,如果不是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莱克这两个被家里娇惯坏了的大少爷,他在霍格沃兹的七年恐怕都是和其他人保持着一种不远不近的关系。
至少对于詹姆和西里斯的恣意和放纵,他是羡慕的,也是有嫉妒的,所以在得知詹姆死了,背叛者是西里斯的时候,不可否认的是,卢平是有一丝窃喜的,当然熟知詹姆和西里斯感情的他,其实也有过怀疑,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又放到了自己的温饱问题上,顾不上考虑这些了,毕竟作为狼人,想要在巫师界生活下去,并且不伤害他人的话,一定是无比艰辛的。
说来复杂,其实这些念头不过是在卢平脑海中转了一圈,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在这一刻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承认自己和詹姆的关系,那怎么解释这么多年都没去探望哈利的事情?不承认和詹姆的关系?这个谎一旦被揭穿,他在学生中的心目必然大跌,本来作为狼人就没什么好名声,再这样败坏一下自己的名声,他之后再想找工作就更难了,而且就是看在和詹姆那多年的友情份上,他也做不出否认的事来。
一时间,卢平陷入两难,最后还是良知占了上风,咬了咬牙他硬着头皮承认道,“是的,我和你父亲关系非常好,这样吧,我一会儿还有一堂课,明天中午你来我的办公室,我给你讲讲你父亲的故事。”
说完他就加快了收拾的速度,然后就逃也似的离开了,而得到了肯定答复的哈利,也不失望,只是迫切的盼望着明天中午的到来。
于是这一天,有两个人失眠了,不同于哈利的因为激动而失眠,卢平则是有些愧疚,又有些茫然,而且他也需要好好想想,究竟要告诉哈利什么。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也是短暂的,中午很快到了,匆匆吃了几口午餐,哈利就飞奔向黑魔法防御课的办公室,当然他已经提前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纳威和赫敏,并且允诺回来就把听到的事情和朋友们分享。
所以只有他一个人去找卢平,赫敏和纳威并没有跟着他,而且他们也能理解哈利那种迫切的心情,不过细心的赫敏还是帮哈利从餐桌上拿了两个三明治,以防他一会儿肚子饿。
怀着忐忑的心情,哈利来到了卢平的办公室的门前,强抑制激动的抬手敲了敲木门,他终于可以接触到自己的父亲的过往了。
第八章
哈利其实并没有使劲敲门,但是对于门内的卢平来说,这轻轻的敲门声却不啻于响雷,让他构思了一晚上腹稿好像不是那么牢靠。
不过卢平的心理素质还是很过硬的,很快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用如同平常一样温和的声音说道,“是哈利么,门没有锁,直接进来就好。”
说实话,其实哈利在过来的路上也有些忐忑,毕竟不论中外,学生对于老师都有一种天生的畏惧,更何况这毕竟只是哈利的私事,赫敏和纳威都不可能陪着他一起过来。
所以其实哈利是有打退堂鼓的打算的,但是最终,对于父母的渴望还是压倒了一切,这是一个自从有记忆起就从来没有见过父母的孩子的最深切的盼望。
推开门走进卢平办公室的哈利,迎着卢平的目光走了进来,最初还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而卢平则是看着哈利那和詹姆一般无二的面容有些失神。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整个办公室里只有沉默在蔓延,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哈利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仿佛被谁扼住一般,一个音符也吐露不出。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卢平,终于从那青葱的记忆中回神的他,如何看不出哈利的拘束与不自在,挥动魔杖招来一把椅子,“请坐哈利,你要喝点什么,南瓜汁,红茶?”
坐下的哈利也放下了那些拘束和不自在,开口拒绝了卢平的提议,“谢谢您卢平教授,我现在还不渴,”接着就颇具格兰芬多精神的直入正题,“卢平教授,快给我讲讲我父亲和母亲的事情吧。”
卢平听到哈利这么说,也就不再兜圈子,开始一点一滴的回忆自己等人的求学生涯,“当时我和你父亲是一个寝室的,你父亲和你一样,也是魁地奇球队的找球手,连续七年都带领球队拿到了冠军,而且你父母正好是我们那一届的男女学生会主席……”
尽管卢平说的很多启示不过是一些生活琐事,不过哈利依旧听的津津有味,这一刻他感觉无比的贴近自己的父母,原本只是他臆想中的父母,开始变得有血有肉起来。
不过哈利很快注意到,卢平所说的事迹,其实大多都是关于自己的父亲的,自己母亲的戏份却很少,而且说了这么久也没说到另一位主角西里斯·布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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