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之后:美人如鸩

第210章


世都的魂魄还能回来吗?
怀着这些心事她回到府邸,范梁和念儿已经吃过饭了,在庭院里摆弄着一把小剑。
“爹爹,这剑真是送给我的吗?”
“那是当然,你看,这是爹爹特地找工匠打得,正好衬你的小手!”
左念儿高兴坏了,抱着剑鞘在院子里疯跑,怀沙坐到范梁身边,默默给自己倒了杯茶。
范梁看着她的疲态,挑眉道:“跟侯爷吵架了?”
怀沙点了点头,范梁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怀沙看着院子里像匹小野马的左念儿,轻声道:“我要去一趟东隐!”
范梁没动,也没说话,怀沙接着说:“不管怎样,世都的魂我必须要回来!”
范梁抬头看了眼头顶的月光,今夜是下弦月,天空几乎看不到星星,一切都朦朦胧胧,易怀沙还在一旁等着他的回答,于情于理,范梁是她的丈夫,他有权利知道自己的妻子要去做什么冒险的事情。
“怀沙……”
许久,范梁喊了一声,怀沙抬起头看着他慢慢转身看着自己。
“狼奴出现了,就在前天,你想……见见他吗?”
怀沙檀口微张,吃惊地看着云淡风轻的范梁,他说什么?他说狼奴?
那个带着蛟族圣物的男人?
那个消失了五年的男人!
第598章 交易4
清水潭名为清水却不见潭底,幽深的潭水不知从何处而来。无论蛟河如何旱涝,这里却总是一泓不见底的潭水,在四季的交叠中仿佛永远静止。
潭边已经坐了一个人,手中是一个碧玉的水碗,正平托在掌中,就着阳光细细的观察着。晨光落在他的发尖眉梢,点染上一层金色的火红,好像一团罩在盔甲里的火焰随时准备着把周围的一切烧成灰烬--即使他是那样的安静。
宽大的灰色袍服半敞着,胸前露出些许黑色的胸毛,一颗雪白的狼牙穿在一根黑色的绳子上,垂在胸前。
怀沙浅声问道:“别来无恙啊,狼奴!”
说完这句话怀沙只静静的看着他,两个人隔着半身高的蒿草,安静的对视,谁也没有再说话,这个迟来了五年的约会,让两个人的心底都沉淀了很多东西。
他们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许久,怀沙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害即墨?为什么要把他卖到西泽,谁支使你做的这些事情。”
狼奴不答反问:“我们五年前的那个约定还作数吗?我还是想娶你!”
怀沙心中的火一点一点地升腾上来:“我已经结婚了,五年前就嫁了!”
狼奴笑道:“可以和离!难道你不想要定海皮鼓和定海珠了吗?”
听他这样说怀沙玉色的面庞在潭水的映衬下透出些青色:“狼奴我不管当年你和谁有交易?现在我只问你,定海皮鼓和定海珠是不是还在你那里?如果还在你那里,那就开个价吧,只要我能给你的,我都会给你!”
狼奴笑道:“我要的还和五年前一样,我要你做我的女人,就这么简单。定海皮鼓和定海珠只能是我的聘礼,你要不要吧?”
听他这样说怀沙险些被他气乐了,娶她?隔了五年,孩子都那么大了。这狼奴,光长年岁不长智慧,脑子里都是奇怪的想法,礼教什么的就更没有了!
怀沙语音一沉:“我和你之间,不是嫁不嫁的问题!你对即墨做的那些事情,我现在查不出来,不代表我以后查不出来,我相信,那不是你自己做的,一定是有人让你做的,那个人是谁?”
狼奴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她看,他将怀沙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对她说:“易怀沙,你可比五年前更漂亮、更有女人味了,我喜欢!”
易怀沙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玄色短打,用金边勾勒出简单的形状。袖口各自用一根金色的绳子绑扎起来。倒背长剑,默默的立在狼奴对面,哪里有女人味了?
狼奴看向潭水,慵懒而略带嘲讽的问道:“你就是喝这水么?”
怀沙点点头。
狼奴依旧没有答她的话,突然站起来说道:“我昨晚就是睡在这里的。吐了很多。”指了指潭水,“今天早上内急,又没时间找地方,就在这里解决了。请大都督多多包含。”
“好说。”怀沙静静看了他许久,淡淡的开口,“这林子里的很多畜生都和你一样。”
第599章 真真假假1
狼奴的脸色变了变,又哈哈大笑起来:“这样好!易怀沙,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
放肆的笑声惊起大片的晨鸟,赶到潭边的孔伯惊恐的捂住耳朵。眼风乱扫的时候,突然发现在另一侧的树林里,一个颀长的银色身影临风而立,正负手向这边看来。
是范梁!
孔伯愣了一下,而范梁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似乎又多了一条影子。难道是眼花了?揉揉眼正要细看,“铮--”,空中传来金铁交鸣的声音。怀沙已经和狼奴动起手来。
“狼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害即墨的事当真以为我会不追究吗?”
侧身躲过易怀沙一剑,狼奴高声道:“易怀沙,这世上的事没有眼睛看到的那么简单,你心心念念要那皮鼓做什么?还不是为了送死?!”
怀沙一顿,停了下来,她阴晴不定地看着狼奴,心里默默地喊着:“他怎么知道?”
而此刻的狼奴却看着怀沙后侧方的一个人影,他浅浅笑了笑:“怀沙,你是人不是蛟!”
怀沙顺着他的目光向后看去,范梁一身长袍,纤尘不染地立在树丛之中,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范梁!”
怀沙低喊,心中升腾出一种不好的直觉。
范梁狼奴?
范梁简穆塍?
再回首,狼奴已经走远了,怀沙如梦初醒,对着范梁质问道:“范梁,你跟他有何交易?”
定海珠、罗盘、皮鼓,清水潭返乡,这是从小就在易怀沙耳边萦绕不去的责任,那一年即墨的阿娘红婧在城门外把自己的命渡给了她,让她此生都一直觉得亏欠。
其实怀沙不知道,没有人需要她还,即墨没有,红婧也没有,一个种族的诞生与毁灭那都是造化,是天地轮回的命数!
酒楼里的包厢内范梁和即墨喝着酒,两人都面露愁绪。
范梁问即墨:“你打算让她去吗?”
即墨诧异:“她是你的妻子,这事轮不到我来做决定吧!”
范梁半低下头,即墨知道在范梁心中一直有个疙瘩,那个疙瘩叫“左世都”
“我不想她去,简穆塍这人太奸猾,我怕怀沙吃亏!”
“所以你把狼奴找回来了?”
范梁抬头看着即墨,看他抬手缓缓地往自己酒杯中倒酒,即墨的眼睛始终没看他,直到最后他突然道:“我曾经以为狼奴喂我喝忘川水是简穆塍支使的,但我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杀了我也许更好,但今天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终于抬眼看向范梁,他看得很仔细,仿佛要在范梁脸上找出什么东西,范梁被他看得发毛,身子下意识地向后让了让问:“什么?”
“范梁”
语音刻意地拖长,即墨抬手指了指范梁杯中的酒:“这红绡酒味道如何?”
范梁低头看了看杯中未动的酒,皱眉道:“这不是凝香阁的红绡,掌柜不地道!”
墨蛟淡淡一笑:“没错,这是玉漱坊酿的红绡,当年南阳出了一对双生姊妹,这两姐妹都酿的一手好酒,最后一个嫁入凝香阁,一个嫁入玉漱坊!”
第600章 真真假假2
“姐妹俩约定好,出嫁当日各酿一坛红绡,让宾客品出味来,争个高下,结果当日所有酒客都没有尝出这两种酒的区别,大家都说这双生的姊妹心灵是相通的,酿的酒也是一样的,结果十年后左家出了个混小子,不管怎么试他都能清楚的辨别出这两种酒的味道,不仅如此他还真帮两姐妹评了个高下!”
范梁先是一惊,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即墨看着他不急不慢地说道:“范梁,当年支使狼奴害我的,是你吧!”
范梁回府时,怀沙一个人坐在月下饮酒,他将众仆驱散了坐到她的对面,怀沙没看他,只捧着酒杯出神,表面上看似发呆,但脑中全是战场上那些刀光剑影地回忆,而左世都就那样静静地策马立在断壁残垣前,风吹起他的黑发,鼓起他的大氅,一切都那样栩栩如生。
那场战役后军营里传过左将军死的蹊跷的言论,但那时她不信,毕竟左世都弥留之际她是在身边的,她不信有人害他他会不说,但现在想来也许这里面真的有什么。
“怀沙……”
范梁低低唤她的名字,摊牌吗?还没到时候,即墨那边也一样,他范梁能瞒到今天不容易,不到最后关头他是不会放弃的。
“范梁!我希望狼奴是真的和你没关系!”
范梁没有接话,易怀沙又道:“即墨已经向东隐求亲了,东隐的态度还和以前一样,要他出兵去不周山,我不同意,我希望你在朝堂上能帮帮我!打消即墨这个可笑的念头!”
“你还要跟简穆塍继续撕破脸吗?你不是想要世都的魂?”
范梁觉得易怀沙的决定和她的初衷是矛盾的,但易怀沙却说:“魂魄的事是先前说好的,我帮他牵制静安王,他简穆塍偷渡赤水!可惜啊……是他自己不中用败给了罗刹鬼,不关我的事,我的报酬是必须要回来的。”
范梁低头想了想:“即墨的事把握不大,毕竟他才是墨骑的领袖,现在这种时刻大概说什么都没有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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