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请让我再爱一次

第四十八章 手术搁置了


    我拿着围巾回到容颜家,门开着,却看不到人影,楼上传来争吵声,我循声上楼,在连澈的房间,我清楚地听到了连澈和容颜的争吵,对我来说,最残忍的争吵。
    “你这个臭小子,你说,你跟那女孩是怎么回事?”容颜骂道。
    “还有什么事啊,不就那回事呗。”连澈满不在乎的声音。
    “臭小子,我还以为你和海潮在一起安分了呢,居然又死性不改,和那些女孩泡在一起,你还真是无可救药了。”
    “哎呀,别打我,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你这么生气干什么,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生气过呀。”
    “你真是一个混球。”容颜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出,却看到我站在门口,她尴尬地笑了笑,说:“海潮,你,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我朝他笑了一下,说:“刚回来。”然后我看到连澈捂着脸走了出来,我摸着他的脸,凄然地笑着问:“疼吗?”他不知所措地摇摇头。
    我拿出围巾,小心地帮他围上,说:“这是我过年的时候要送给你的礼物,真抱歉,现在才给你。”我那么平静,平静得让大家害怕了。
    “海潮……”他轻声唤我道。我掉下两颗眼泪,我是真想就这样麻痹自己,装作看不见,可是我的眼睛却背叛了我的心。
    “我先去睡了。”匆匆丢下一句话我就跑回房间了。我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难道他以前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那些快乐的日子是那样的历历在目,为什么他现在要变成这样?
    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身体像被抽干了一样,毫无力气。外面传来一片银铃般的笑声,我透过窗户望去,那个女孩和连澈在门口欢快地聊着,脖子上居然围着我送给连澈的围巾,我再也控制不住我自己,我跑下楼,仓促得差点摔了下来。
    我一把扯下那女孩脖子上的围巾,愤怒地望着连澈:“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连在我面前演戏都不用演了吗?”
    他拽拽地笑了一下,说:“这围巾你不是送我了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大声喊着。
    他俯下身掌着我的脖子,看着我的眼睛玩味地笑着,说:“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我就不想瞒你了,演戏也确实很累啊,正如你看到的,我就是这样的人,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和你在一起,我只是觉得新鲜,如果你像个正常人的话,我还考虑和你再多玩一段时间,可是你却要去做什么移植手术,呵,你真以为我愿意照顾一个病怏怏的人啊。”
    他说得那么无情,无情得让我没有力气打他骂他,只能绝望地愣在那里,他揽着那个女孩的脖子,拍拍我的头说:“所以说,不要再去做什么手术了,做了手术以后,没有人照顾你的。”然后头也不甩地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他一只胳膊架在那个女孩的脖子上,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从来都没有对我做这个动作,一直是个谦谦君子,虽然有调皮的时候,可是仍然很保持风度。他的这个动作,与其说是拽拽的样子,不如更像是依靠着那个女孩的肩膀在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我回过头,看到站在窗户旁注视着我们的容颜,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忧伤,旋即离开了我的视线。是我看错了吗?我看着连澈渐渐远去的背影,他最后还说,让我不要去做手术了,他失踪回来以后也曾经问过我,是否可以放弃手术,难道这一切都是做给我看的吗?只是想故意打击我,让我放弃手术?当我想到这点的时候,我的心逐渐变得明朗了,看得也更清楚了。如果他是演戏,就一定会有穿帮的一刻。
    我敲敲跟在连澈后面,想要发现他露出破绽的一刻。我从早上一直跟着他们到了晚上,他们吃东西,看电影,逛街做着一切恋人间该有的事,我丝毫不感懈怠地盯着他们,时间越来越晚,我的心也越来越凉。我为他找寻着一切借口,可是他的行为却丝毫不领我的情。
    我疲惫地跟着他们到了容颜家门口,该伤心的到底还是伤心了。
    他们,接吻了。
    我确实没想到连澈会这么做,即使是演戏也好,他也不可能演得这么绝,因为他是爱我的。如果不是演戏,像容颜说的那样,他是个混小子,可他从来没对我做过这样的事,即使真的想,就像上次一样他还会询问我的意见,虽然最后失败了。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不管我看到的是真是假,我都已经痛得无法呼吸。我不是说过要让自己过得轻松快乐吗?为什么我又回到了原点,为什么我就是无法逃离生活的魔咒,不想再为他找借口了,不管是真的假的,我都要了断一切让我痛苦的东西。
    我没有进去,直接回到了出租屋,我告诉自己,现在不能悲伤,我还要准备明天的手术,我还要救那个女人一命,所有的事都等到手术完成以后再说。我一个人感受着彻骨的冰凉和孤独,寂静的天花板似是要从头顶向我坍塌下来,把我淹没在一片废墟中,我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直到手机急促地响起来,像在催命一样吸取我残存的一点意识。
    我匆忙赶到了医院,看到焦急等待的晓淙和思维,也许他们以为那位捐赠者反悔了吧。我不会反悔,我说过的话就不会食言,我不要做让别人空等空欢喜的人。我跌跌撞撞找到医生,笑着对他说:“我们可以手术了。”然后我就沿着墙壁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病床上,我问护士:“手术做完了吗?”
    护士哭笑不得地说:“做什么手术啊,你从来到医院后就晕了过去,一直昏迷到现在,你现在不适合做手术,要休养一段时间。”
    我悄悄来到那个女人的病房,那个女人昏厥过去了,医生赶忙前来抢救,晓淙在那个女人被推出病房前噙着眼泪拉着她的手说:“妈妈,我们再等几天,你再坚持几天,我们一定会治好你的。”
    “海潮。”我一哆嗦,回过头,我望着思维苦笑着说:“你总是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我面前。”
    我们在医院的长椅上坐着,思维淡淡地说:“手术延期了。”我看着这个男孩,当初玩世不恭的人现在也因为我的插足变得如此悲凉。
    我在办公室里麻木地等着主治大夫,我拉着他的手恳求他说:“求你让我做手术吧,即使我死在手术台上也不要紧,只要你能救活她,就是陪上一条命我也愿意,不会有人来找你们麻烦,我就是一个人,没有人会因为我死了为我惋惜的……”我不断哀求着医生,与其说是想挽救那个女人的性命,不如说是想借此死掉最好。由于情绪太激动,我差点再次昏厥。
    医生扶着我,苦口婆心地说:“我要为我的病人负责,你这样我更不能做手术,你的眼里没有求生的意识,我不能为了救一个人而让另一个人死在手术台上。而且,她现在不能做手术,她刚刚晕过去了,身体非常虚弱,我们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为什么我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暗中观察着我,可是等我回头,却什么都没有,我踉跄地回到出租屋,等着生命从身体里流干,医生说的没错,我没有求生的意识。可是我不能这样,在移植手术之前,我一定要坚强地活着,就是死也要在手术以后死,我要留给那个女人一颗健康的肾脏。
    第四十八章手术搁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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