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待往事终成恨

第四章 交易?


“天弄,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我不再回长冥了,一辈子就陪着你好不好啊?”不知多少年前了,当还是二八年华的飘泠,和长她几岁的朝天弄从相遇、相知、相爱到最后私定终身的回忆仿若在昨日,挥之不去,仿若久久以前,陈旧的连飘泠自己都记不得是何时遇见的他,爱上的他……
    “泠儿,委屈你了。虽然你以后都可能回不了你的故乡,不过我答应你,我会给你生生世世的爱,让你永远幸福!”朝天弄对飘泠的爱深沉而不乏炽热,飘泠对朝天弄何尝不是如此,都爱到骨子里去了。
    可惜,长冥有长冥无法逾越的规矩,有着至高无上的法则,任谁都无法撼动和违背。飘泠的噩梦就从长冥的使者追出来抓她回去的那一刻起开始了……最后呢,朝天弄为了保护和留下飘泠,死于非命。还被长冥的行者之长天行者判言:朝天弄,觊觎圣地之长冥子民飘泠,掳走之罪已以死抵过……
    飘泠的恨和怨无法直接面对长冥,但也深知不是没有办法再见天弄,便在被带回之后,从族内偷习得寻魂秘术探灵途,找到了朝天弄的意识所向,本以为等着他长大就能再续前缘,却被使者再次发现,再一次害死朝天弄的轮回之人。天行者发怒,降天谴于飘泠和朝天弄二人:飘泠屡犯族规,并逆天而行偷习探灵途,现降天谴于你,将带有任何与飘泠有关的意识从朝天弄灵魂里取出,立即焚化,诅咒其生生世世记不起飘泠,永生永世不会爱恋飘泠……
    那以后,飘泠被关在长冥出不去,终日便是仇恨和痛苦,不到一年的相处,本已爱到轰轰烈烈,却被无情的族规导致阴阳相隔;本可以再续前缘,如今却为了所谓的天谴,永生永世他都不会再爱上自己了……
    当飘泠看着眼前这寂静的山洞之时,心里悲愤的过往一下子全部涌现脑际,凄凄惨惨戚戚,多少辛酸和彻骨之痛,唯有她自己一个人受着,她不甘心。即使天弄无法爱她了,也绝不会允许别人被他爱。她要毁了宁茕,化成灰烬也难抚平心里多年积下的伤痕。
    刚再踏近一步,所有人都冲到了山洞这里。飘泠欲加快动手一掌击向山洞口前的巨石,倾蘅想也不想一跃向前挡住飘泠击来的一掌,立时一口鲜血吐进绿水之中,跌靠在巨石上。她不顾一切的阻拦,着实让飘泠也吃了一惊:“你对你二叔的心上人可真好……”温婉的言语,冷漠的表情,像是随口说出的普普通通的一句,既没有愤怒,也没有讽刺。本想再出手,可李居安却已经来到倾蘅面前了,一语不发。
    “我和宁茕……咳咳……哪有这么好的交情,我为的……是我大叔二叔,为的是这里所有……被你抓走亲人的朋友,还有瑾澜!”倾蘅被李居安扶起,直直的盯着飘泠,“告诉我,你把他们藏哪了?”
    “妖舞,快把我爹娘交出来!”司徒晴木和琴若彦一同喊道。
    “你把我姐姐还给我!”云襄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云涵了,岂能不着急?
    ……一句句重复的话语,一句句焦急和悲痛,一句句怨恨和仇视,飘泠听得见,又何尝不想嘲笑自己,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在族内的大好前程,弄得自己身心俱碎,七情尽灭,如今还要被天下人视作公敌,可笑,太可笑了,可笑他竟一无所知!
    于是狠了狠心,怒视巨石,倾蘅却再次拦住:“瑾澜在哪?”丝毫没有要退步的意思。飘泠问道:“那女子与你不过是姐妹一场,你当真要为她做到如此地步,不畏生死?”“如今她除了师伯就只有我了,我绝对不会丢下她不顾的!”这份真心,这份执著,飘泠曾经也有过,可惜了。
    飘泠欲举掌,倾蘅实在不能错过这一次可以得知瑾澜以及其他人下落的机会,她知道飘泠的厉害,也知道错过今天,让她发泄完愤恨就再无可能找到飘泠了。心里忽想起什么,做出了一个令她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决定:“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飘泠的手就在那时停在半空,等待下文,“朝天弄是你心上人对吧,你一定觉得我二叔就是朝天弄,如果不是你认错人,那就可能是他忘了你……”飘泠看向李居安,没错,李居安就是天弄,可那又如何,“我有办法让他想起你们的过去。”飘泠笑了,这是天谴,钟倾蘅居然想要蒙骗自己。
    “阙百月瓶,并非凡物,有着令人知晓前世今生的神力。”倾蘅看着飘泠又惊又喜又疑惑的表情,继续说道:“此物原存于画赫凌一族,自他们被灭以后,就没有人知道阙百月瓶的下落了。可是……”
    “这些我都知道,不用你渲染!你只要告诉我,这阙百月瓶在不在你手就行了!”飘泠几乎是喊出来的。飘泠也是在得知有这么一件神物可以化解天谴的时候才会再次离开长冥的,这神物不为人所知,既然倾蘅说得出它的来历,就一定是见过,一定是。
    可倾蘅摇头了:“不在我手中。但……”倾蘅上前一步,“我知道它现在在哪。”包括李居安自己都吓了一跳,这种神物怎么自己不曾听说过?无论是上官允澈还是千决泪,亦或是莫承寒,均不知晓这样的一件东西,都保持沉默看倾蘅究竟会如何谈条件。
    飘泠惊得去拉她:“你知道!快告诉我!”倾蘅轻咳一声:“我告诉你它在哪里,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大家的亲人在哪里?还有,害死宁茕的到底是不是你?”倾蘅此时没有这么容易就被唬住,冷静是她也拥有的,智慧又何尝没有?
    飘泠松开了她的手,冷眼打量了一番,继而说道:“罢了,那些人不重要,告诉你也无妨,只不过在我回答你之前,我要问几个问题。”转身看了看众人,复回头,“爹娘被掳走的,子女必然担心。亲姐姐被抓走妹妹牵挂也是常情,可这瑾澜,在场的除了你,竟再无一人真心担忧了吗?”瞬间以惊人的速度飞向众人抓住溪泫又回到倾蘅面前,“溏陵法,我问你一个问题,要是溪泫死了,你还会在乎别人的生死吗?这里你最在意最不舍的人是你这个女徒弟吧?”溏陵法怕飘泠伤害溪泫不能过去,也不知道她这话何意:“是又如何?”飘泠对于这个答案最满意不过,笑了笑把溪泫推回溏陵法身边。
    “没什么。钟倾蘅,你刚才问我有没有害死宁茕,我要告诉你,没有。信不信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其二,我要问你,我凭什么相信你一定就知道那东西的所在呢?万一你是骗我的,我岂不是得不偿失?”飘泠的心情似乎有一点愉悦。
    倾蘅看了看李居安:“你的身手相信这里的人全部联手都无法取胜,我要是骗了你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况且这关乎二叔,我会害你也不会害我二叔。”然后狠下心来,“如若还是担忧,你便给我一粒毒药,只有你自己才有解药的那种。这样即便我不守诺言,也不能苟活于世。”“你疯了!她要是拿到她想要的也不给你解药,你岂不是死定了!不准!”李居安不会把倾蘅的命交给一个如此工于心计还有如蛇蝎一般的人,就是倾蘅的朋友也不会答应,尽管十分记挂亲人。
    “倾蘅,你二叔说的是啊!大不了我们翻遍江湖去找,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和魔鬼做交易!”
    “是啊倾蘅,不要这样做!”
    “倾蘅,我不许你这么做!”莫承寒恨不得撕碎了飘泠,飘泠的狠毒,谁都无法预测啊!
    却见飘泠拿出一粒赤色药丸:“倒是个好主意,不过,你可要想清楚啊!”倾蘅伸手去拿,被李居安握住:“倾蘅!”“二叔,别人恨她怨她我都不曾见她懊恼过,唯有你伤她的时候,她眼里全是落寞和绝望的悲哀,也许你曾经真的是朝天弄,二叔,难道你自己不想知道真相吗?也许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这一次,我信她了。”趁着李居安犹豫的那一瞬间拿过药丸,立刻吞了下去。
    “倾蘅!”无数个声音的重叠,包含的全是担忧和惊慌失措,不解和痛恨。
    “现在,能先告诉我他们都在哪里了吗?”倾蘅不顾李居安的大悲大痛,径自走向飘泠。飘泠也没想到钟倾蘅居然观察的如此细致,也敢和自己赌这一把,抬手一指,轻轻一掌,右侧林子的树倒了下去,被绑着的人立时呈现。
    “爹!娘!”“姐姐!”流幻他们全都围了上去。倾蘅也想去接瑾澜,却被飘泠拉住:“我已经放了他们,你该告诉我了吧。”倾蘅松开她的手:“你怕什么,我中了你的毒都不紧张着急,一个月后,你在昌平城等的第一等客栈内等我,那时候自然会告诉你。除非这毒药立时发作,不然你还担心我跑了不成。”不理睬她奔向瑾澜。
    飘泠无奈,左右倾蘅不可能解得开此毒,倒也放心:“罢了,让你一月。不过我可提醒你,中此毒不服解药,三个月就会一命呜呼了。顺便说一句就算你有天潭水也制不成解药。”随后望了望李居安,满含期待的走了。
    “瑾澜,你怎么样啊?”倾蘅很是担心瑾澜,殊不知别人更担心她。瑾澜呢,却是一脸苍白,毫无生气:“难为你了……”话一说完,胸中慌闷,紧紧皱着眉头,一口心头之血喷了出来,人也倒了下去。“瑾澜!瑾澜!”倾蘅吓坏了,怀里依着的瑾澜到底怎么了,为何?
    幸得司徒晴木的娘也是精通医术,立马不顾自己过去替瑾澜把脉,一搭上去就皱起眉头:“这姑娘倒不是受了什么重伤,也不是中毒,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情志不畅逼出了这口心头血,元气大伤啊!恐怕,难以治愈……而且经络皆是不通,怕是以后,终身残疾了……”倾蘅抱着瑾澜哭道:“不会的,瑾澜一直是善解人意,从不把心事压在心里的,不是的,她怎会如此?不会的,不会的……”
    “情志不畅而已,若是心情好了不就除了这心病了吗?”扬初也不肯相信这样一个女子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司徒夫人还是摇头了:“这郁结也不是一两天了,想来这姑娘在你们面前故作坚强啊……你们还是……唉,可怜的孩子……”倾蘅哭的肝肠寸断,她绝对不要相信瑾澜以后……她不信!
    绝望不是事事都无路可走,而是在明明见到了希望之后,突然触碰不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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