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霖脸色一沉,瞬间老了好几岁。
易飞冷哼一声,身躯绷得好紧:“你这个背叛者,你以为我会原谅你。”
易天霖低声下气的说道:“我余生都在悔恨里度过,这样的惩罚难道还不够!”他声音哽咽,面容变得憔悴,之前摄人自负的神情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是你的报应!”易飞不领情的说道,眼瞳不住的在眼眶里晃动。他的心有点动摇,但他选择忽略自己内心的感受。
易天霖看着易飞的反应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知道自己仍有一些机会。
易天霖话锋一转:“你不想和我谈……那么你今天为什么来?”
易飞沈默半晌才开口说道:“你……到现在还爱着妈吗?”
易天霖鼻头一酸,红了眼眶:“我……我对不起她。一切都来不及了!”
易飞紧握着拳头:“你还知道来不及了!”他的口吻带着讽刺的意味。
易天霖激动的握住易飞的手:“你可以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吗?我不想再有遗憾了!”
易飞的心挣扎的厉害。他摇着头,喃喃的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易天霖恳切的看着他:“阿飞~我可以供应你所有的一切,你可以好好的唸书,让我补偿你……让我补偿你好吗?”
易飞的心揪痛不已,他努力维持的冷面孔在那一瞬间瓦解了,泪从面颊上淌落下来:“我恨你!我恨透你了!”他咬牙切齿连续的骂着。
易天霖默默接下他的责怪和辱骂。
“我没有童年,我没有父母,我什么都没有!”易飞一股脑儿的发泄着积累多年的不平衡情绪,泪水放肆的落下。
泪水模糊了易天霖的视线,他不晓得阿飞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他一定过的不好,做为他的父亲却从来未曾照顾过他的生活,而他的成长他亦来不及参与,他感到万分的羞愧和歉意,这都是他的错,他决心用尽一切的努力来弥补他的过错。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易飞发泄够了,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沙发里。
易天霖吸了吸鼻子说道:“阿飞,我已经错过一次了,请你给我机会,不要让我再错过一次。”易天霖拾起易飞的手。
易飞抬起泪眼,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那股熟悉的感觉回到了他的心里,他是爸爸,他真的是……爸爸。那个疼爱他的父亲,那个小易飞仰赖的厚实肩膀,那个全家福合照中的身影,某个欢乐场景中的父亲和自己。那是他努力遗忘不敢想起的回忆……
“阿飞!这些年爸爸也过的不好,因为……没有你和你妈在我身边。”易天霖不着痕迹的加重了语气。
易飞几乎叫出“爸爸”两个字,话才到了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午夜梦回的两个影子恍惚中重叠在一起。交错不到几分钟,那个狠心不要他们母子俩的父亲和那个捧他在掌心的父亲,又切割成为独立的两个个体,撕裂着他心中的旧伤口。忽然有个孤单的身影浮上心头,那是医院中瘦骨嶙峋的母亲,他依稀记得那个苍白凹陷的脸颊和空洞无神的双眼,还有那间白色冰冷的病房。
易飞使劲甩开易天霖握紧的手,同时向后倒退了好几步。他的眼瞳不住的闪动,头也不信任的摇着,仿佛要把这一切从他的脑海里清除,接着他便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阿飞!”易天霖在他身后,无助的唤着他的名字,有那么几秒钟,他差一点就找回这个儿子了!
※ ※ ※ ※ ※
逃离那里,易飞六神无主的往海边瞎走,灿烂的阳光和他阴暗不定的心情形成强烈的对比,上帝为什么老爱捉弄他?他到底该怎么做?他停在一颗不规则的岩石前,想也不想便一屁股坐下。
远处湛蓝的天际和波动的海面连成一片,落日余晖染红了他的面颊,迎面的海风扬起他的衣衫。每当他心情不好的时侯,他总会一个人跑到海边,静静的望着一波波的白色浪花卷来散去,傻傻的任由海风吹散他的烦恼和孤寂。
晓芬赤着脚,卷着裤管,从海的那边走了过来,看见是易飞,她的脸随之一亮。“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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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晓芬身着纯白色的T恤,下身配着一条烟管牛仔裤。她将自己的头发扎成一个俏丽的马尾,发际有些散落的发丝,这样的妆扮使她格外的清秀,整个人洋溢着青春的光彩。
易飞一抬眼,发现是她也十分讶异,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很酷的年轻男子,面容白净,长的很高,手上拎着球鞋。易飞见状有些吃醋。
“你怎么会在这里?”晓芬用手遮住阳光,挡在眼睛的上方。
晓芬身旁的男子好奇的打量着易飞。
“没有啊!”易飞故作冷漠的说道。
晓芬转头向身旁的年轻男子说道:“你自己先回去吧!”
“不行!我怎么可以自己先回去。”那个年轻男子固执的回道。
“放心!他会送我回去的。”晓芬指着易飞向他说道。
“那你早点回家喔!”那个年轻男子叮咛着她,临走前还不放心的看了他们一眼。
晓芬在易飞身边坐了下来,微风舞动着她的秀发。
“他是谁?”易飞酸溜溜的问道。
“他是我小时侯的邻居。”晓芬侧着头看他,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易飞不放心的问道:“你怎么会跟他一起?”
“他们全家移民到美国了!刚好他从美国回来玩几天,所以喽!”晓芬耸耸肩看着他:“你吃醋啊?”
“没有啊!”易飞死鸭子嘴硬,硬是不承认。
晓芬心中好甜,他明明就吃醋了!而且是因为她而吃醋!
“没有吗?”晓芬侧着头看他,想从他的表情看出些端倪。
易飞拂开她散在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然后深情款款的望着她,接着嘴唇便热切的印上她的小嘴,两个渴望的唇紧密的结合在一起,他短暂离开她的唇,又覆上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她的小嘴红肿湿润,好一会儿他才不舍的离开了她的唇,他用强壮的手臂环着她的纤腰,他们依偎在一起没有说话,任由海风轻拂着他们肌肤,直到落日沉入海面的另一端。
夕阳最后一道余晖已经消逝在天边,月亮和繁星点缀着夜空,除了浪花拍打岸边的声音,周遭的一切是那么的宁静还带着一丝浪漫。易飞牵起她的手,让他们的十指交缠着。他们漫步在洒满月光的沙滩上,远处隐约不定的渔火不时向他们眨眼。
“你见过你爸爸了没?”月色中,晓芬显得格外的迷朦。
“见了!”易飞简短的说道。
“后悔吗?”晓芬轻轻的问道。
“我不知道!”易飞选择逃避的字眼。
“那你打算回去吗?”晓芬的掌心传来他的温度。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易飞停下脚步,和她面对面互望着。
晓芬不加思索的说道:“我会原谅他吧!”
“为什么?”易飞很直觉的脱口而出。他一直想找到答案,但他的心没有出口,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因为你已经失去太多了!”晓芬握紧了他的手,并且把另一只手按在他的手上加重了力道。
“晓芬...”他无言的看着她。这个答案真好!易飞自己无法解开的问题,晓芬却总是能给它一个合理的理由。他把她搂在怀里搂的好紧。
昏暗的月色中,幸福感在晓芬的心中漫延开来,她好喜欢好喜欢他这样搂着她。这样单纯而美好的感觉,她想要一直保留着。
好一会儿,易飞放开怀中的晓芬,和她的视线拉开一小段距离:“我送你回去吧!”
晓芬好舍不得离开易飞的怀里,她好希望时间就此停止,就这样和他在永远一起!
她呶了呶嘴:“几点了?”
易飞抬起戴在腕上的手表,在黑暗中仔细的看着时间:“快九点了!”
“这么暗你都看的到呀!”晓芬嘲笑着他的模样。
“你敢笑我!”易飞作势要掐她。
晓芬一溜烟的逃开他的动作。
易飞反手将她逮到,她边笑边闪,再次逃往另一个方向。
易飞从后头揽住她的纤腰,一把将娇小的她紧紧抱住,一股甜蜜的淡香直窜入他的鼻息。
“干嘛啦!”晓芬返头,撒娇似的在他的怀里挣扎着。
突然他们停止了笑闹,易飞的唇拂过晓芬雪白的粉颈,轻轻的磨蹭着她的柔嫩,接着他的唇轻柔的吻住她的唇,她顺势把左手攀上他的颈子。
易飞离开晓芬的唇,忽然含住她的耳垂,她浑身一阵酥麻,双腿登时发软瘫在他的怀里。他忘情的将双手伸入她的白色T恤内探索,她双颊飞红,轻喘娇吟。
“晓芬...。”他低低的唤着她的名字。
晓芬的小手无力的按上他宽厚的手背,她喉间逸出几声呻吟,她得制止他,不然他们会陷入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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