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配不苦悲

16 甄嬛传华妃XV-除旧


禁军入了殿,步辇里头的人也来了,大理寺卿和其它几位重臣得信,也匆匆赶来。
    事情重大,太后朱成壁也慌忙来至。
    她神情严肃沉著,命一干重臣在桐花台外后著,携心腹宫女孙竹息入了殿。
    血泊之中,是她的儿子玄清。
    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却不愿在此种场合晕了过去,长长的指甲狠狠扣住了孙竹息的手臂,仿佛这样,就能支撑她一时之间突然变得无力的身躯。
    她不能晕,不能。
    这样,确实能支撑的身躯。
    太后瞇起眼,看向晕厥倒地的莞贵嫔,和满脸悽怆的皇后朱宜修。因玄凌、玄清之死乃人为非自然,大理寺倾仍留在此地。
    他们都看到了地上那几字:「传位二子。」
    玄凌只有两子,长子予漓乃悫妃汤静言所出,悫非毙后,皇长子由皇后抚养。二子予沛乃贞妃徐燕宜所出,徐燕宜柔弱温婉,深爱玄凌,可入宫后并不受宠,母家也不望。
    太后犀利的双眸停留在昏厥倒地的甄嬛身上,半晌后才说道:「抬莞贵嫔回宫。」
    她走到那传位二子的血字旁,对大理寺卿道:「皇上如何?清河王如何?」
    大理寺倾怔愣了片刻,却反应很快的道:「清河王旧疾病发,皇上重情重义,悲痛之下……故去了。」
    太后朱成壁接口道:「皇上临前,口喻传位皇长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大理寺倾一眼后,太后又道:「去传太医院院首张大人。」
    太后的手段无比强硬,那日出现在桐花台上的宫女,除了谨汐与浣碧之外其余全以护主不力之名被仗毙。
    禁军当中有几人无法免,消失的无踪无息。
    不少人又重视了朱氏的势力,两代国君之国母的势力累积,竟如此令人心惊。
    干元十四年农历十二月九日,大周朝第四代君主玄凌驾崩,庙号宪宗,諡号圣神章武孝皇帝。同日,八岁的予漓成了大周朝第五代君主,年号干封,因君主年纪小,太皇太后朱成壁和太后朱宜修与汝南王监国。
    当天,端妃齐月宾暴毙。
    她终于得嚐所愿,借着假死一机,离开了这深宫,去过自己逍遥的日子。
    细雪又降下,桐花台前的白玉阶梯被冰冷的雪覆盖,冷冷寒风吹进那未关好的窗缝,带走剩余的几丝血腥。
    桐花台殿依旧美如昨昔。
    宛贵嫔的棠梨宫有些凄清,被杖毙的宫女还未补充完毕,宫内空空荡荡的,炭火明明灭灭的在烧,可却无法驱逐甄嬛心内的寒冷。
    宫前的雪扫了又有,有了又扫,桐花台变故让很多胆子大的宫女都不敢再胆大了。甄嬛觉得,宫里太安静、太压抑。
    梳妆境前,谨汐为甄嬛梳理一头秀发,甄嬛乌发如云,柔滑而浓密,很美、很美。
    甄嬛看着自己在镜中的面容,她不过才一十七岁,怎么却感觉自己已经好老好老了?宫中岁月果真……太会磨砺人的心境。
    她将视线转向镜中的谨汐,谨汐的面庞安然而平和,仿佛甄嬛的乌发便是她的一切,一梳一理的细心打理。
    「谨汐,」甄嬛动了动唇,却只是叹了口气,并未说下去。
    「娘娘还请放宽心。」
    甄环凝视著谨汐的镜中影像,想道:有兄长甄衍在前线抗敌,也有几月前被先皇玄凌升为正二品吏部尚书的父亲在朝中……她真的、确实不需如此紧张。
    可她的紧张真的是完全在为甄家的未来而担忧吗?
    家族和族人,是不同的概念。
    她身为家族一员,族亡她亡,可她若亡,族却仍能存在,毕竟,带给她和她家族荣耀的玄凌已经身死了。
    「谨汐,我进宫时不过及笄之年,那时的我……从未想过先皇会如此早去……」
    「娘娘,」谨汐在甄嬛的发间簪上一只白玉簪,「皇帝年幼,需人扶持,可其身边却无多少亲人……」谨汐的话语柔和,续道:「八岁已是记事的年龄,已故的悫太妃是个好母亲,而太后一贯严厉,两者做比,皇上的心自有偏颇。娘娘莫忘了,太傅一职仍未定……」
    甄嬛叹了口气,「谨汐,我不愿意老死宫中……」
    谨汐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只是道:「娘娘是有福之人。」
    刚踏近房内的浣碧看了谨汐一眼,心底暗嘲谨汐的有福之人这句话完全不合实际。
    浣碧的脸色比之从前憔悴许多,尖尖的下巴和有些重的眼圈透露了她这几夜都未曾好眠的事实。她的心依旧为清河王之死而痛著,只觉日日如行尸走肉,痛苦不堪。她甚至起了怒意,若不是甄嬛、不是甄嬛----玄清不会死得那么惨……如果先皇没有发现甄嬛与玄清的事儿,玄清不会死、不会死!
    这样的甄嬛还是有福之人?有福之人!
    那么上天未免太过不公!
    她上前一步,「安小媛要参见娘娘,此刻人正在殿外候着。」
    甄嬛与谨汐对看一眼,沉默片刻后道:「让她进来吧。」
    从外表看来,安小媛安陵容是个温顺和柔的女人,她的眉眼细致而温情,唇小巧而鲜红,是个小家碧玉型的美人。只可惜,无论美丑,每个宫中的女人皆有毒。
    甄嬛不需多思便知安陵容此次所来为何,如今太后势大,又有予漓为皇,底气足的很,让安陵容担心起自己的处境了。安陵容先前投靠太后,借着歌喉复宠先皇,如今先皇不在,太后留她再无用,她的小命随时不保,此刻便是来求甄嬛僻护的。
    「姐姐宫里少人,有些空荡,不如妹妹搬来这儿陪陪姐姐可好?」
    甄嬛暗自冷笑,口里却叹道:「空荡有空荡的好,这儿多清静,糟污事都沾不到我这。」
    安陵容脸色一白,心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太后怎么样的人她太清楚了,那是个爱惨了先皇、容不得任何女人与她争夺先皇宠爱的人,先皇在世时她还需要维持表面贤良淑德的模样,可先皇一死,皇后……可是要秋后算账了!她的身分不过是小小松阳县丞安比槐之女,如何对抗的起皇后?
    安陵容垂下眼帘,轻轻唤道:「姐姐……你我相识一场,妹妹求您了……」
    甄嬛精致的面庞上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叹息,「妹妹,不是姐姐不愿帮忙,而是……姐姐也无能为力。」
    安陵容抬眼,眼前的甄嬛如此高贵,呵,她一介卑微之姿,如何攀得起啊?她心内冷冷笑着,面上却未显不愤:「姐姐保重,妹妹告辞了。」
    蚍蜉撼不了大树,这是甄嬛与安陵容的最后一次见面。
    而那位曾以身孕而横行霸道却又不幸流产的杜良悌,也在不日之后跌落水池而亡。
    没有得过先皇宠爱、品位低的后宫美人们被太后送返家乡。其实说送返也不太对,太后只是下旨令让这些人的家人来京城接他们的女儿,致於这些曾经的后宫佳丽未来会如何,她不在乎。
    不得不说,此举很有效的减少了宫中开支。
    干封元年的除夕,本该亡于坠崖意外的汝南王妻子贺氏、其子予泊、其女晚衣在慎阳侯夫妇一处京郊外的城庄渡过。城庄内气氛温馨,和乐融融。
    紫奥城应映春节,守岁的烛火通红,可沈眉庄竟有种蜡炬成灰泪始干之叹,她遥遥望向太医院的方向,心知她与温实初便如同那天与地,可以观望,却永远平行,没有交集。
    甄嬛握住眉庄的手,思绪却也远走,若玄清还活着……
    她望着桐花台的方向,眼泪潸然而下。
    予漓陪着太后和太皇太后,稚嫩的脸上隐隐能看出不同于同龄小孩的沉稳,他正想着去年除夕母妃同她说故事的那个夜晚。
    「皇帝若有所思,是在想什?」
    予漓侧过头看向太后,「母亲,皇儿在想父亲,如果父亲仍在……」他有些哽咽,字不成声。
    太后怔了怔,半晌后回道:「若父亲仍在的话……」其实,仍在的话又如何……玄凌心尖上的人,从来不是她自己。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年幼的皇帝,并未说话。
    而宫外的郑羲呢,他正趁着除夕清算产业盈余。多说一句,他前不久的资助可是让慕容氏笑得开怀呢。
    慕容府内,慕容黄氏同夫君女儿欢乐笑谈,说到了儿女小时丑事,不禁叹了一声,「也不知我儿如何了……」
    慕容世勺道:「哥哥本事那么厉害,一定能打败那些蛮人!」
    慕容世兰有意转移话题:「过了年,小妹也长了一岁,母亲可有相看得人家?」
    慕容世勺瞪了姐姐一眼,「我还小,不要离开家!」
    女儿脸上表情实在太过可爱,慕容迥呵呵大笑。
    慕容黄氏思沉道:「诶,是该说了。勺儿啊,你这性子也收收啊,不然娘可怕说不到……」她没憋住,句子还没说完便也笑了起来。
    慕容世勺哼了一声,「娘,爹,你么笑什么,有什么好笑!」她眼珠在四周转了转,「颂芝一个月后便要嫁了,可姐都几岁了还没嫁呢,我不急,不急!」
    堂内的丫环都在忍著笑,偷眼瞧着颂芝。
    颂芝颤了颤眼睫,嘴唇嚅动了下,却未吱声,反而将头埋的更低了。这样的情状看在別人眼里,便是当颂芝害羞了。
    慕容黄氏看向慕容世兰,「兰儿,你年纪也----」
    「娘。」
    慕容黄氏看了眼夫君,无奈道:「好吧,娘不说了,你……你,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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