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王爷的呆萌妃

第两百零十二章 缘起缘落


    炎月是怎么想的包包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想冒险!蓝筱依进入轮回不过是换了一个生命形态。她的这个选择对于深谙神人不可相恋的她而言,只会赞同不会反对。
    蓝筱依的魂魄是通过七海之力进入轮回,她的尸体亦由包包做主,埋在罗盘谷开满山花的向阳山坡上,日日与包包为伴。
    下葬那天,白衣男子在蓝筱依的坟前站了很久很久。满脑子想的都是她:他把她带回空山是觉得她有趣。那时是因为空山岁月漫长寂寥,有这么个人陪着,好打发!
    丘青山是空山的管事,他联合长老们上禀蓝筱依不懂礼数不适合呆在他身边,他就顺着他们的意思去了,因为他知道蓝筱依只要想见他,便绝对有办法见到。
    果然,蓝筱依从来不让他失望。
    她以各种理由和借口故意闯祸,让长老押着她到他面前让他赶她走,然后大眼含着泪水可怜兮兮地看着丘青山,软软糯糯地说一句:“我知道错了!”而后在丘青山无奈转身的时候,对着他的背影拳打脚踢。
    每每看到她小计得逞后的张牙舞爪,他都忍不住嘴角上扬。闲暇时,她喜欢跟着他后面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假装勤奋练习法术,他知道她是为了能和他呆的久一些。
    她不会做饭,却偏偏抢着要做饭给他吃,她笨手笨脚的烧了很多次厨房,每一次看到她满脸黑不溜秋,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面前,撅着小嘴埋怨厨房怎么这么不禁烧的时候,他既生气又无奈。
    包包把蓝筱依留下的贝壳给了他,他反复抚摸着,一遍又一遍地想着她。
    “看什么看,没见过逃跑的美女啊?还看,再看救把你眼珠子挖下来。”那时她极力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因为长着一张娃娃脸,这表情在她脸上极为滑稽。就是这样的她,让他第一次知道笑是什么滋味。
    她遇见他的时候淬不及防,她离开他的时候,不留一点痕迹。
    她死了,真的死了!他空有一身神力,却救不了她。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蛊虫咬心吃肉,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他面前慢慢变成一具空壳。她为什么要拒绝他救?她早已不想活了吗?为什么直到最后她都没有给他救她的机会?为什么要说来生也不相遇?为什么要说两不相欠?
    他想,他都没有机会对她亲口说喜欢她,她就那么认为他喜欢的是包包,他不是卡瓦格博,他是炎月,是喜欢蓝筱依的炎月!可是她死了,死在他的面前。
    他反反复复地想,想她的笑、她的嗔、她的点点滴滴,时而微笑,时而失神,他沉浸在对她的回忆中,无法自拔。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他都未曾动过,似一尊雕像一般站在她的幕前。
    一个月后,连一直为蓝筱依伤心的包包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的眼睛都肿成了桃子,却总觉得自己没他那么悲伤。看到炎月正面的时候,她震惊的连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与他的漫长生命而言,这一个月实属弹指瞬间,然而他却憔悴的不成样子。那一个照面,包包终于知道炎月确实爱着蓝筱依,蓝筱依在他心里非常非常重要。
    她看向他手中紧攥着的贝壳,喃喃问道:“炎月,你听过依儿留下的话了么?”
    半响,他终于开口,嗓音沙哑:“在此之前,我从来不知道爱是什么,也一直以为我不会爱。我把你千年后的命魂拘来只是想化解禁咒,我让她出空山,名义上是保护你其实是为了让她多多历练,以便将来她成为空山的主人,不至于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包包一愣,骤地抬眼看向炎月:“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微微颤着,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只能说他掩藏的太好,以至于骗过了所有人,也骗过了蓝筱依和她……
    身后,即墨玄轻轻握住她的手。她无力地靠在他身上,等着炎月的回答,难道这一切是她做错了?
    炎月呐呐道:“我想过要把自身的神力渡一些给她,再让她吃几粒丹药,维持她的寿命。她学法术没有什么天赋,所以是不可能维持永久生命的,只有让她当空山城主,四长老才会和我一起耗灵力护持她——但我不知道我这么爱她!”
    他确实从来没觉察到蓝筱依对他的不可或缺。抑或是,如果她没有死,他一直都不知道他居然这么爱她,爱到不能失去——可是她死了,已经死了!
    知道他的意思,包包扯起红衣抹一把脸,道:“那贝壳里的话,你若是不听,就把贝壳还给我。”
    炎月动了动几近简僵直的手脚,把贝壳抛向空中,同一时刻他肩头有干枯的鸟粪掉落。
    即墨玄皱皱眉头,拉着包包走开了些。
    一个月来,炎月就像是一个石雕,任风吹雨打,即便是鸟儿在他头上肩膀上栖息,他恍若未觉,一身白衣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但随着他的动作,仿佛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白衣瞬间洁净如新,邋遢憔悴的他也瞬间容光焕发。
    包包一愣。
    即墨玄却微微一笑。他懂炎月,因为深爱,即便是听对方的声音,也想展现自己最好的面貌。
    蓝筱依的声音从悬在空中的贝壳里传出:“包包,这一生能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快乐。我一直都把你看成是亲妹妹。其实从和世勒翌说我能救你的那一刻起,我便决定救你!没有任何条件。所以你别怪炎月,我并不是因为他,那么说是真的无法在面对他。我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因为有人说,只要炎月受到强烈的刺激,他的情丝便会重新焕发,再不会无情无义无喜无悲了。”
    “希望我的离开,能让他以后活的更开心快乐些,活的不那么刻板无趣……”
    下面便是蓝筱依叙述和炎月在一起的时光是多么多么的无趣。然而,她是用欢乐的语气说的,仿佛是在回忆过往,又仿佛是在表达某种她不好意思直接出口的心愿。她的言语是对炎月的千般嫌弃,她的潜台词却是在替炎月向包包求情。
    她诉说的事情很大程度上涉及到了卡瓦格博对缅茨姆的伤害,想来是给她说故事的那人,存了自己的算计。
    包包不知道她所谓的别人是怎么跟她说缅茨姆与卡瓦格博的事情。但她不知道,对包包而言,蓝筱依永远比所谓的任何过往更重要!而且,炎月不是卡瓦格博,她也不是缅茨姆。
    听着听着,包包痛楚万分,却在蓝筱依最后一句“你们一定要开心快乐的活着”时,又想起一事,仰首对即墨玄道:“依儿魂魄散去前还念念不忘你灭了她的族,她说绝对不会轻易饶了你。”
    即墨玄微微一怔。
    炎月离开的时候,朝阳初升。他驱云而去,再无留恋。天边朝霞满天,映得他白衣都晕染上一片微红,他身姿轩昂。回首最后看一眼包包的时候,凝视之姿俯瞰苍生。
    包包想说:“珍重。”然而一句简单的道别竟然迟迟不能说出口。这一别,也许就神人远隔再无相逢时。
    不知为何,包包由空山城想起了压着白娘子的雷锋塔,当下对炎月身上穿的白衣生出无尽的怨忿来。琢磨了一会仍旧不得解,她转头对身边红衣翩然的男子道:“玄哥哥,你会穿白衣吗?”
    即墨玄刮刮她的鼻尖,一语戳破她的小心思:“你放心,我不爱穿白衣,也不会让你穿的。”
    包包摸摸鼻头,嘿嘿笑了两声。看着那静静竖立着的墓碑,眸光微微黯然,继而却又笑了起来。世事无常,人生不过一场缘起缘落,过往朝夕晨昏,花开花落生老病死寻常事,不以其悲,不以其喜!
    依儿,我等着,再次遇见你!
    出谷去探听消息的苍七海在半个月后带来了李公公。
    武宗帝颁布诏书:司马氏意图谋反,被灭。南宫大将军舍命救驾有功,特封其遗孀镇国公主心兰避居封地。并肩王即墨玄忠心为国,其心可见,因他已居最高位,故赐黄金千年,美女十名……
    当李公公因为宣读圣旨过于紧张而把最后的一颗牙齿一口气吹落在地的时候,不多不少正读到美女十名。
    原本正悠闲喝茶斗蛐蛐的即墨玄差点被一口茶噎死,脑子嗡嗡作响:和世勒翌还真是贼心不死!他装作不经意地看向身边趴在榻上拿跟草梗赶蛐蛐的女子,看到她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心却又莫名地失落。
    这丫头,到底爱不爱他?看来得尽快举行大婚,好趁早断了皇座上那人的念想。
    “丫头,你一直说你的老家多好多特别,我想带你回去看看。”他摇着扇子,轻松愉快地说着。
    包包抬眼,望了望李公公被骆大鹰半搀扶半拖拽的背影,拿起一个苹果咔咔咬了两口,瞥一眼即墨玄道:“炎月说了,缅茨姆峰和卡瓦格博峰再过几天就要重合了,到时候……再看看能不能带上你?”
    炎月是这么说的?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主要是他说的时候,和世勒翌和即墨玄在她身边晃来晃去,晃的她头晕自然就耳鸣了。
    包包模拟量可的回答显然让即墨玄很不满意,他一撩衣摆,正欲好好修理修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余光中却看见那个不识时务杵在那里像跟电线杆一般的苍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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