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致富之医品农家妻

093 舌灿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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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风言风语传得沸沸扬扬,米豆豆却翻着医书研习炼丹之术不为所动。
    听完钱三的禀报,米豆豆眯起双眼:“查不出,怎么会查不出呢。”
    钱三叹了一口气,面露担忧:“是属下无能,只是那谣言传播之人背后似乎有人怂恿。而那个人在这翰林城的权势只怕是不容小觑。”
    米豆豆合上医书,纤细的手轻轻敲击着桌面,纤长的睫毛轻垂,淡淡地说:“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钱三皱眉,面露担忧:“豆豆姑娘……”
    米豆豆摆了摆手:“无碍,我没事。”无关紧要的谣言,那帮人愿传便传,她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要你不了多久谣言就会不攻自破。更何况,这谣言对她其实没有丝毫影响,这类事情她根本毫不在意。
    看着被合上的医书,米豆豆满意一笑。这几日通宵达旦,总算是把莫轩给的那本医书看完了。如今她跃跃欲试,只想炼出些丹药来,更没空去管外面的风言风语。
    带着几个人出了门,打算在这附近的商铺买些炼丹之物。谁知走着走着竟被人围了起来。
    众百姓原本只是指指点点,到最后说的尽兴,渐渐的就人如潮涌,生生把米豆豆等人围成了一个圈。
    “看,就是她,被土匪绑架了,失了清白,还整日里出来抛头露面。”
    “就是啊,一个失了清白的女人,还敢来参加医者大赛,这让我们这些君子如何自处?当真是笑话。”
    “啧啧,别说,这女人倒还真有几分姿色。就这么被土匪糟践了着实可惜。”
    “嗨,这种不知羞耻的女子,有什么可惜不可惜。不过这般姿色,若是我是土匪,也不会放过。”
    “哈哈,兄台说的好,我也这样想……”
    毫无顾忌的嘲讽贬低一字一句皆传入米豆豆耳中,她皱起眉头,冷冷地扫过每一张因无知而恶毒的脸,对着一帮随从淡淡道:“我们走。”
    可这帮人不知是约好了还是受人煽动,竟生生堵住了米豆豆去路。
    一个满身肥肉,长着一双眯眯眼的中年妇人上前一步,指着米豆豆言语恶毒:“哼,作为一个女人,不在家里相夫教子,竟跑出来抛头露面丢人现眼。”
    米豆豆皱眉,冷冷地看着那妇人并不说话。平白无故,即便是风言风语传的满城,也绝不会到一出门就被人围堵的地步。很显然,是有人刻意怂恿。
    那妇人见米豆豆没有回应,来了兴致,瞪着一双眯眯眼语气越发尖利:“听说你在土匪窝失了清白。咱们女人,饿死是小,失节事大。别说是你已遭人玷污,即便是被相公以外的男子摸了一下手,也该自觉脏污,从此无颜见人。可你倒好,牝鸡司晨,竟还来参加我们萧夏最盛大的医者大赛!”
    身后的随从眼看着就要动手,被米豆豆伸手拦住。她上前一步,脸色平静:“同为女人,不知这位大婶这般诋毁她人,你快乐吗?”
    那肥胖妇人脸色一僵,又立刻叉着腰道:“哼,我说的事实。”
    “事实?”米豆豆轻笑,“我的确被土匪绑架过,却蒙上天庇佑,没有受伤地逃了出来。同为女子,我遭人言语侮辱,用对女人来说最恶毒的话诋毁贬低,你没有为自己的同胞感到悲哀同情,竟还加入其中,做这极其难看之事。这大婶,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那胖妇人脸色一僵,没想到这姑娘小小身板竟有这般伶俐的口齿,脸色难看有些接不上话来。
    “呵,女人说不得,那男人总说得吧。世人皆道男主外女主内,医者大赛向来没有女子参加,不知是哪个地方的乡野村妇,买通了当地的官府让你出来抛头露面。和你这样一个早已被土匪玷污却还苟活于世的下贱女人一起比赛,简直有辱斯文!”
    “就是,女人滚出去,滚出去!”一帮自诩君子的男子神情激动,看着米豆豆的脸上满是不屑。
    米豆豆拧眉,眼看着密密麻麻的一群人正毫无顾忌地对她侮辱诋毁,却无法进行反驳。
    这些人的目的,不过就是等着你恼羞成怒,跑去和他们争论。然后七嘴八舌地大肆进行嘲笑奚落,他们人多势众,若真去逞这口舌之利只怕是说干了嘴占不到半分便宜。
    可光天华日之下被人围起来指指点点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米豆豆正皱着眉想着脱身之法,便见人群中来了一位勇士。
    “倒是热闹。”冰冷的声音传来,整条街的气温几乎都低了几度。北流冰手拿账簿,拨开人群走了过来,寒夜般的眸子看着米豆豆。
    然后转身对那妇人冷冷道:“米姑娘心地善良,医术高明。即便是对路边的乞丐也有悲天悯人之心。每月定期举行义诊为看不起病的百姓布医施药,即便面对你们的言语侮辱也并未真与你们计较。这样的女子是你们女人中的佼佼者,你们即便不为她叫好,也不该这般言语侮辱。你们侮辱她,那不如她的你们又当遭受怎样的侮辱?绑架米姑娘的土匪,本就是凶神恶煞,无耻之极之人。你们不去指责他,反倒来侮辱谩骂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莫不是嫉妒心作祟,自己身为女子受道德条令束缚,只能在家相夫教子。便不能容忍她人光彩明艳做这行医救人之事。我曾听人说,长舌妇都是要下地狱勾舌头的。你们这般毫无善念,用最恶毒的言语来侮辱一个弱女子,就不怕死后被厉鬼勾了舌头,再不能谈人长短,说人是非吗?”
    米豆豆看着眸色冰冷却口舌灿莲花的北流冰,眼里露出惊异和敬佩的神色。但看她几乎合不拢的嘴巴明显是前者过多。这个冰山男,不是之前还反对她报名厨艺大赛,寒气逼人如冰冻三尺的吗?怎么如今倒帮起她来,还如此字字珠玑,言语犀利。
    米豆豆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北流冰冷着一张脸对着在场的一帮长舌妇说了又说。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千年寒冰似的人物,能这么喋喋不休地说出这么些长篇大论来。那感觉太诡异,却偏偏就发生在眼前。
    而被他说的人原本面露厌弃鄙夷,可在他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眸光之下,只觉得寒从脚起,渐渐地连背脊都开始战栗,纷纷不屑地低咒了几声偏过脸去。
    北流冰扫视了人群一眼,又看了看那帮男子。上前一步神色冰冷,口中的言辞却如冰箭咻咻射的欢快:“你们是在嫉妒一个女子竟能有这般高超的医术吧。为君子者,谦和有礼,善待他人。女子行医又如何,总好过你们这些一身医术救人身体却害人精神的伪君子来的光明磊落。被土匪绑架又怎样,且不说你们口中的侮辱诋毁之词毫无证据,即便是有,别人之前的是非功过又与你们没有半点干系。自持君子,却恃强凌弱如此羞辱为难一个弱女子。若你们不怕口舌生疮,就继续做这长舌妇才常行之事,造这口德之业。只怕你们以后的娘子会又老又丑,毫无善念,倒也配你们今天这张嫉妒恶毒,笑人富贵讥人穷的嘴脸……”
    北流冰冷着一张脸,眼神所过之处皆激起一片霜花。众人只觉得被那冰冷的眼神看上一眼,连血液都要凝固。纷纷或面露不屑,或面露退却,拂衣而去。
    却也有人锲而不舍嫌这事情闹得还不够大,想要上前与他理论。可被那冷如数九寒冬的眸子冷冷一看,便只觉得一句话梗在喉头,冻得说不出来。只得故作不屑地挺起胸脯,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
    米豆豆吃惊地看着他以一敌百舌战群雄的精彩场面,算是深刻体会了什么叫做不说则已,一说惊人。原来看起来冰山一般的人物,也能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来。虽想不通为何仅仅见过几次这个原本还对她冷漠的北流冰便如此鼎力相助,米豆豆仍是上前一步,真诚地道谢。
    “北公子,多谢你……”
    可话才说了一半,便见北流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寒夜一般的眸子漆黑一片,不带半点起伏。然后,就那么淡漠地转身走了。
    米豆豆看着他的背影抽着嘴角笑容僵硬在嘴边,最后在心中轻叹,怪人。
    屋漏偏逢连夜雨,外面的风言风语传得沸沸扬扬,医者大赛的宾客所也嘈嘈杂杂热闹的很。
    “城主,那米豆豆不过区区女子,如何能有资格参加医者大赛,和我等一争高低。还请城主明鉴,废去她参赛的资格。”
    “城主,这位兄台说的有理,自古便没有女子参加医者大赛。那米豆豆又这般下贱无耻,被土匪玷污苟活于世也就罢了,却还出来抛头露面丝毫不知羞耻,实在是有辱斯文!”
    司徒鼎摸了摸下巴上长长的灰色胡须,沉稳地笑:“诸位稍安勿躁,这医者大赛向来倍受圣上重视。入选名单一旦出来就会被送往宫中,并非我等能擅自改得。更何况……”司徒鼎捋了捋长长的胡须,“这萧夏虽历来没有女子参赛,却也没有女子不得参赛的律令啊。”
    一帮自诩君子的男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能让女子参赛的决心。倒不是他们和米豆豆有什么深仇大恨,而是萧夏男尊女卑的观念根深蒂固,行医救人之事更是倍受推崇。这些男子常年身居高位,突然有向来为他们所不齿的女子来和自己站在同一个高度,甚至听说还医术精湛,有超过自己之势。恐慌和那可笑的自尊结合起来,便成了这不把米豆豆逼走誓不罢休的情况。
    “城主,若是让这等不知羞耻的女子和我等一起参赛,实在是有辱斯文。如若城主不肯取消此女的参赛资格,请恕在下无礼,自请退出医者大赛!”
    米豆豆刚来便见到这般情形,她勾着唇冷笑,一帮胆小如鼠,毫无容人之量的蝼蚁,竟敢还敢妄称君子,妄谈斯文。
    “如此,还请公子自便。”米豆豆优雅地笑,冲司徒鼎得体地行礼,“城主有礼。”
    司徒鼎和善地点头,看着米豆豆的眼里露出赞赏。不愧是二皇子看中的人,果然风姿出众,与众不同。
    米豆豆看了看那面目和善的司徒城主,想到萧冀陌临走前曾跟她说过的话:“翰林城这边我已经派人打点好,你尽管放心。”
    “城主,这女子如此不知羞耻,我等议事之处竟这般贸然闯入。还请城主做主,把这女子轰出去。”那男子见米豆豆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抱着拳对她百般刁难。
    偏偏此话一出,竟是一呼百应。
    “请城主做主,把这女子轰出去。”
    米豆豆面露不屑,对着那目中无人的男子冷哼:“此乃医者大赛参赛者的议事之所,小女不才,偏偏在选拔赛中晋级了。既然身为参赛者,那么这个地方如何待不得?公子仪表堂堂,怎的就心胸狭隘到如此地步。”
    那男子愤怒地看着米豆豆,然后故作潇洒地嗤笑一声,对司徒鼎作揖道:“大人,恕草民无礼,若要与这不知羞耻的女子共处一室,在下宁愿离开。还请大人做主。”
    司徒鼎捋了捋胡须,看着那男子的目光淡淡的,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此处的确为参赛者的议事之所,米姑娘前来并无任何不可。贤侄仪表堂堂,怎得就没有半分容人之量。若贤侄要走,本城主也无法阻拦。”
    那男子惊愕的看着司徒鼎,满脸的不敢置信。议事厅里的众人,也都抱着得理不饶人,无理辩三分的心态。可他们所倚仗的,就是司徒鼎碍于他们参赛者的身份对他们的照顾。
    如今司徒鼎的态度如此明显,便立刻有一大半的人垂头不语,不再提把米豆豆除名之事。
    那方才当了出头鸟的男子此刻也是后悔的很,他受人煽动,又看不起女人。所以自视甚高,咄咄逼人。却怎么也没想到司徒鼎会偏帮一个女子,此刻他骑虎难下,若是此番离去,只怕会招人耻笑他连一个女子的份量都不如。可若是不走,方才他说过的话还犹在耳边。
    米豆豆看着那男子面露为难甚至急出冷汗的模样只觉得有趣的很,可是议事厅的众人明显还对她参赛的事存有异议。垂下眼眸,米豆豆冲那男子得体道:“这位公子,不知公子是否认为自己学艺不精会输掉比赛。”
    那男子立刻愤怒地抬起眼,只觉得受到了侮辱:“你胡说,我三岁便开始学医,岂会输给你一个女流之辈。”
    米豆豆满脸不信地点头:“是吗,既然如此,不知公子为何要这般为难我一个弱女子,非逼得我退赛不可?”
    那男子拂袖冷哼,满脸不屑:“和一个女子一同参赛,有辱斯文!”
    米豆豆冷笑:“斯文。翩翩君子者待人谦和有礼,心胸豁达,平易近人。公子如此心胸狭隘,为难我一个弱女子,恕小女眼拙,实在看不出公子有半分斯文。”
    “你。”那男子气急,指着米豆豆大骂,“你不知羞耻,被土匪玷污却还……”
    “我们谈的是医者大赛的事,且不说街上的流言是真是假,那都是小女的私事,和公子有半分干系?”米豆豆拧眉,面露不屑,“若不是公子怕输给我一个小小女子,恕小女不才,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理由。”
    那男子瞪着眼咬着牙急得面红耳赤。他心里的确是存着这种心思的,听说这女人医术精湛,若真输给了她,岂非太没面子。还没来的及反驳,便听那边道:“自然没有其他理由。”
    欧阳茗修轻笑一声风度翩翩地上前,他冲司徒鼎行了一礼,恭敬道:“司徒城主,在下来迟了,请城主恕罪。”
    司徒鼎面目和善:“无碍,欧阳公子乃医者大赛中胜出的佼佼者,请上座。”
    欧阳茗修又行了一礼,姿态优雅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那男子道:“米姑娘说的没错,自称君子,却没有半点容人之量,又怎谈得有辱斯文?公子若不是自认为学艺不精,觉得会输给一个女子,所以才这般激烈地反对米姑娘参赛,在下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理由。”
    那男子脸色一僵,只觉得再待不下去,维护颜面地冷哼一声:“本公子学医多年,岂会惧怕一个女流之辈,无稽之谈,简直笑话。司徒城主,关于这位姑娘参赛的事在下没有异议,这便告辞了。”
    余下的众人还有心怀不满者,但看那领头的男子碰了一鼻子灰反倒自己离开了议事厅,谁也不想再上前自讨没趣。
    也有心有不甘私下里拜访司徒鼎想要劝说他废除米豆豆的参赛资格的。可司徒鼎之前受萧冀陌嘱咐,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媳妇。是以对关于此事前来拜访的参赛者一律装病不见。
    李妙妙在司徒鼎身边伺候着,温柔地问:“城主,那米豆豆不过一介女流,和您非亲非故,不知城主为何要如此维护她。”
    司徒鼎闭目养神,听到李妙妙的问话后轻笑:“此事你别多问,管好你分内的事即可。”
    李妙妙连忙听话地点头:“是,城主,妙妙一定尽快给您生个大胖小子。以报答您的救命之恩。”她垂着头姿态恭敬,可眉眼里却全是怨毒。自己遭那贱人算计,在云风寨倍受土匪凌辱,最终不堪受辱跳河自尽。身体随着河水漂流被路过的司徒鼎所救。一问才知他竟是翰林城城主。她忍住心里的恶心,大行狐媚之术,去勾引一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终于成了他的侍妾。
    司徒鼎妻子早逝,正妻之位一直空悬,她又极为受宠,所以私下里下人们纷纷称她为夫人。
    李妙妙捏紧了拳头,眼底的怨毒浓的让人毛骨悚然,这荣华富贵她要,对米豆豆的仇,她也非报不可。
    本以为被土匪绑架的事就这么过去,谁知没几天翰林城里又沸沸扬扬地传出了其他消息。
    “唉,你听说了吗。那个米豆豆,就是被土匪玷污了还跑去参加医者大赛的那个。”
    “怎么了,那个事我早知道了,可是人城主护着,不肯把她除名,这有什么办法。”
    “哎呀,不是这个,听说那女人生性下贱,不仅被土匪玷污了,还和城主的公子,司徒剑有一腿。”
    “什么?你听谁说的,这也太扯了吧。”
    “嗨,有人亲眼看到的,只说这司徒剑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是常有的事。不知怎么这两个人就勾搭上了。听说昨天还有人撞见那二人在小树林里亲嘴脱裤子呢。”
    “天,这是在野外啊……如此有伤风气,败坏风俗。唉,咱们翰林城来了这么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只怕是要倒了大霉喽。”
    “可不是吗,你说,这女人有司徒城主护着,难不成是因为他勾引了司徒剑?”
    “八成是的,你别说,这女人如此风骚放荡,我都想试试了。”
    “切,去你的吧,你一个小小商贩,哪来的这等美事。”
    米豆豆拧眉听着钱三的禀报只觉得心烦意乱的很。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
    钱三气得虎目喷火,咬牙切齿:“豆豆姑娘,我这就派人去教训那帮乱嚼舌根的王八蛋。”
    米豆豆摇了摇头:“事出必有因,定是我得罪了什么人。你带几个人去,听见有人议论我也不要动手,只无声无息地把挑事的那几个记下名字,然后逼他们说出幕后主使即可。”
    钱三退下后,米豆豆心烦意乱地合上医书,这炼丹之术她钻研了许久,可终究只学了点皮毛,只怕要赢这场医者大赛,难啊。
    “豆豆姑娘。”柳芸香温柔的声音传来,她看着正兀自叹息的米豆豆面露担忧。
    米豆豆挑眉,连忙上前相迎:“柳姑娘,贵客贵客,快请坐。”说着就给柳芸香倒茶,边把茶杯递到她面前边道,“最近发生了一些事,你想必也知道。一直没来得及专程去拜访,柳姑娘近来可好?”
    柳芸香微笑着点头:“豆豆姑娘,我是专程来跟你道谢的。”说着咬着唇甜蜜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米豆豆挑眉,看着她的动作心领神会地露出喜悦来:“竟然这么快,恭喜恭喜。茗修知道吗?”
    柳芸香甜蜜的摇头:“我暂时还没告诉他。”说着温柔地摸了摸自己尚还平坦的小腹,脸上全是即将为人母的柔光,“等到他赢了翰林城的医者选拔赛再告诉他。”
    米豆豆点头戏谑道:“欧阳茗修真是该罚,自己娘子怀孕了这么大的事竟然都没有察觉。”
    柳芸香笑得温和,脸上全是甜蜜的光彩:“茗修他对我很好,只不过眼看着比赛在即,他最近忙。对了豆豆姑娘……”说着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猛地抓住豆豆的手。
    米豆豆讶异地挑眉,轻笑着问:“怎么了?”
    柳芸香面露为难,试探着开口:“豆豆姑娘,你有没有考虑过,离开翰林城。”
    米豆豆垂下眼睑,对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猜出了个大概。还是淡笑着问:“为什么这么说?”
    柳芸香面色沉重:“城里的那些,那些风言风语虽然都是无稽之谈。可是你一个姑娘家,整日里被人这般言语侮辱,只怕是难受的很。其实,你和你相公感情很好,也未必非要去那医者大赛争一个高低。如果可以,倒不如离开翰林城,离开这些是是非非自由自在地生活来的痛快。
    米豆豆摇摇头:“谢谢你的好意,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只是这医者大赛,我有非赢不可的理由。”为了九玄医经,也为了自己的荣誉。
    柳芸香叹了一口气,眉眼中全是担忧的神色:“豆豆姑娘,你太好强了,这样下去……”
    米豆豆看着她担忧的脸色轻叹:“或许是吧,可是我从小到大都是一番风顺,尤其是在医术上,还未出现过能胜过我的人。如果我真的输了那么一次……”米豆豆摇了摇头,不愿去想那种可能。
    送走柳芸香,米豆豆回到房间里继续研习炼丹之术。翰林城里全是关于她的风言风语,可是眼看着大赛在即,米豆豆也没有心思去管那些无聊的事。
    终于该来的总是要来,这天天气很好,空气里湿度不大,很适合炼丹。
    由于炼丹对火候的要求极高,一点点的风都有可能影响炼制出来的丹药。所以此次的医者大赛是在封闭的情况下举办。
    北流冰拿着账簿和笔垂头记着些什么,淡漠地站到人群里等待结果出来。随着一声躁动,一个官差模样的人宣布了此次医者大赛的晋级名单:“欧阳茗修,胜;炼制丹药,上等。莫轩,胜;炼制丹药,上等……”
    随着名单公布完,北流冰寒夜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竟然,没有米豆豆。
    备受瞩目的医者大赛浩浩荡荡地结束了,胜者自然饱受尊崇,倍受瞩目。但是更受瞩目的还有一个人,这医者大赛中唯一的女参赛者,之前饱受人们贬低诋毁的米豆豆。
    一时间流言便像瘟疫一样在这翰林城里传开了。
    “唉,你听说了吗?就那个米豆豆,被土匪玷污又勾引了城主公子的那个。”
    “嗨,早知道了,城里传得到处都是呢。那女人之前不是趾高气昂地还说什么别人不准她参加医者大赛是怕输给她吗。还以为她多有本事,结果倒好,那女人简直是惨败而归啊。”
    “咦,只听说是输了,怎么个惨败法,你快跟我说说。”
    “哼,那天比赛的时候我们家公子也在。你可知这丹药并不是普通的炼制出来即可,它也分等级。”
    “切,这种事谁不知道啊,快,挑重点的说。”
    “你别急啊,我家公子回来说,这次的考题是炼制让人提升内力的丹药。丹药的等级为从一到十,级别越高,提升功力的效果越明显。听说这次成绩最好的两个人,是叫什么莫轩和欧阳茗修的,炼出来的都是八级的丹药,难得的很啊。”
    “哎呀,我不想听这个,你只告诉我,那女人是怎么回事。”
    “切,那女人啊,这参赛者之中,炼制的丹药最差的也有三级。可是那女人却偏偏练出了个零级的丹药,还妄称什么医术精湛,当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零级,天啊,那是连一个普通医馆的学徒都不如啊。”
    欧阳茗修听着众人的谈论,沉重脸眉头紧锁。那天从赛场出来时便见米豆豆脸色不太对,话也不说就走了。之前听香儿说她太过好强,这次的打击,对她只怕是不小啊。
    欧阳茗修走在大街上,众人见了他纷纷行礼让道,就差点点头哈腰了。
    “呦,欧阳公子,您先走,您先走。”一个和欧阳茗修撞面的男子连忙侧身想让,看着欧阳茗修的眼中满是恭敬。
    欧阳茗修谦和地颔首:“多谢。”
    “欧阳公子,医者大赛大获全胜啊,真是英雄出少年,恭喜恭喜。”
    “欧阳公子,恭喜恭喜啊。”
    来往恭贺之声络绎不绝,欧阳茗修朝众人轻点着头脸上越发凝重。
    这翰林城的百姓对医者大赛的重视远比他想象中的高。米豆豆之前又被人那般诋毁谩骂,本想着只要赢了比赛,所有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谁知……欧阳茗修担忧地叹了口气,连忙加快了脚步。
    钱三正在米豆豆门前发愁,见欧阳茗修来了连忙恭敬地迎上去:“欧阳公子,您来的正好,您快去看看吧。豆豆姑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了。饭也不吃,也不见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欧阳茗修点头,上前敲门道:“豆豆,是我,你开开门。”
    里面安静一片,良久才传来米豆豆低落而沙哑的声音:“我今天不见客,你回去吧。”
    欧阳茗修叹了口气,尽量缓和道:“豆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又是第一次炼丹,能有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米豆豆在房间里抱膝,头埋在膝盖上苦笑,心道,我哪里是第一次炼丹,已经没日没夜地在房间里练习了很多次了。没想着一定能炼出多高级的丹药,但也没想到偏偏是最差的结果。
    一时间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心里酸酸涩涩的苦。米豆豆看着手里那颗被她炼制出来的零级丹药,猛地握起手把丹药攥在掌心。她抽了抽鼻子,瘪着嘴眼里全是委屈。双臂抱着膝盖把自己蜷缩得更小了些,米豆豆眼底一片琉璃般的星光,萧冀陌,你在哪,回来陪陪我好不好。
    欧阳茗修见里面没有声音,皱着眉眼底的担忧更重:“米豆豆,别这样,不像你!不过是一场医者大赛,输了就输了,来日方长,何必争一时的长短!”
    米豆豆在屋子里苦笑,声音淡淡的有些飘渺:“欧阳茗修,你炼制出第一颗一级丹药前,学了炼丹术几天?”
    欧阳茗修垂下眼睑,叹息:“三天。”然后连忙宽慰道,“可是豆豆,这种事情也是需要天分……”话刚说了一半,便悠悠住了口,自己这么说,岂不是平白惹她更伤心吗。
    米豆豆在房间里轻叹,是啊,需要天分。她一个二十一世纪最受人推崇的名医,十二岁便博览群书熟悉各种疑难杂症的医学天才。如今却告诉她,她丝毫没有炼制丹药的天赋。
    第一次发现自己竟无能至此,米豆豆重重地叹了口气,把头埋在膝盖里,声音淡淡的:“欧阳茗修,我累了,不想见客,你回去吧。”
    欧阳茗修拧眉,还想再说什么,终究是叹了口气,担忧地走了。
    米豆豆在房间里抽着鼻子,猛地眨巴眨巴两下灵动的大眼,然后垂下纤长的睫毛,喃喃道:“萧冀陌……”
    “难得见你有这么颓废的时候。”一个不着调的声音传来,米豆豆不悦地拧起眉。
    “赵明诚,本姑娘现在没空搭理你,出去!”
    赵明诚轻佻一笑,完全你不在意她的疾言厉色。
    他半蹲在她面前,一袭绣竹白衣的下摆就铺落在身后。狭长的眉眼淡笑着看着她,好好的话却偏偏被他用欠揍的语气说了出来:“人生如梦,转瞬枯荣,何必把得失成败看得太重。”
    米豆豆嗤笑一声,抬眼瞪他:“站着说话不腰疼。”
    赵明诚轻笑,就这她身边屈膝坐下,手随性地搭在膝盖上。低下头似自言自语:“真难得,倒也有我开导你的时候。”
    米豆豆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皱了皱鼻子语气不屑:“可惜你好像没有成功。”
    赵明诚挑眉:“哦,可以呛声了。那就说明没什么事。其实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都会有不擅长的地方。就像我,文采出众,可武功却一直一般。”不过后来学了速成之法又靠着萧冀陌给的长生丹功力大增,这个他没说。
    米豆豆偏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翻着白眼取笑他:“倒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面不改色地说自己文采出众的。”
    赵明诚轻佻一笑,满脸的妖妖气气:“我说的可是事实。做人还是诚实点好,要知道,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
    米豆豆垂下眼,额角滑下黑线,懒得跟这个自恋的男人逞口舌之利。
    赵明诚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还在为输掉比赛的事烦心,轻笑:“其实有些事情又何必非争他个第一。人再强,也难免有做不到的事,尽力了就够了。”
    米豆豆撇了撇嘴,对他那种自我安慰的观点嗤之以鼻:“赵明诚,你说你文采出众,我只问你,这萧夏最高的山是什么?”
    赵明诚兴味地看着她,答道:“西马山。”
    米豆豆轻笑:“那萧夏第二高的山呢?”见他但笑不语,冷哼,“所以屈居第二和默默无闻没有差别。”
    赵明诚垂下眼睑,露出投降似的笑容:“好好好,我说不过你。可是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一直颓废下去吗?”
    米豆豆叹了一口气偏过脸去。“这翰林城的百姓是怎么说的,你也都知道了。我现在……”米豆豆心里一酸,抽了抽鼻子不再说话。
    赵明诚垂下眼,狭长的眉眼里满是阴鸷。“其实,这一切都不是平白无故的,有人在暗中怂恿。”
    米豆豆苦笑:“我知道,可惜此人在翰林城好像权势很大,我到现在都查不出他的真实身份。”
    赵明诚眉眼里的妖气渐浓:“这人你认识,昔日的李妙妙,如今的城主夫人。”
    米豆豆诧异地挑眉,李妙妙,她不是跳河死了吗?刚想再问,却见那边赵明诚已没了踪影。
    摇着头叹了口气,米豆豆依旧乌龟一般蜷缩在一起,不想出门,不想见人。就这么惨败而归,还要被众人那般议论,好丢人。
    北流冰拿着账簿走在春风得意楼的过道上,拿着狼毫笔不停地记着什么。突然“啪”的一声,他手中的狼毫笔再次被捏断。
    寒夜般的眸子冷冷地望向那一片正在把酒言欢的公子哥,眼底的寒意让整个春风得意楼都降了几度。
    “切,我就说嘛,一个靠身体上位的女人能成什么大事。怎么样,零级丹药,真亏得她炼的出来。”
    众人皆一声附和的嗤笑,有个打着酒嗝的公子哥接着道:“可不是吗,如今满城的百姓都在议论这个笑话。丢人到这种地步,我倒要看看,那个女人还有没有脸见人。”
    “哈哈,她怎么会没脸见人呢?被土匪玷污了她都能活下来参加医者大赛,勾引司徒剑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却不见她有半点羞愧。如今不过是输了一场已经预料到结果的比赛,有什么可伤心的。”
    “对了,听说那女人医术精湛的很啊,在萧县可是出了名的。”
    “呵,出了名?她在翰林城靠勾引司徒剑上位,谁知道她在萧县有没有不知羞耻地勾引那县太爷。”
    “哎呦,那萧县的县太爷可是老头子,比咱们城主年纪还大,她到真狠得下心。”
    说着又是一阵下流的嬉笑,接着便听有人咬牙切齿地说:“哼,当日在议事厅他让我饱受羞辱,我倒要看看,这下她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北流冰听得烦躁,突然有人前来对他低声说了些什么。他眉头紧锁,冰冷的声音后隐藏着几不可查的着急:“她不来参加厨艺大赛了?这是为何?”
    这边钱三也敲着米豆豆的房门满脸着急:“豆豆姑娘,这好好的,您怎么不打算去参加厨艺大赛了呢。街上那些乱嚼舌根的,属下已经派人揪出除妖煽动者狠狠地教训了。您只管放心出门,谁敢说您半分不是,属下便打断他的腿!”
    米豆豆在房间里看着手中的零级丹药病不说话,她的手握紧又伸开,然后握紧,反复几次冲钱三淡淡道:“没什么,只是暂时不想见人,你们别管我,过几天就好了。”
    钱三苦着脸,心道您这么不吃不喝还能撑几天,要是主子回来时发现您饿瘦了,到时估摸着得把我拨皮拆骨给您熬汤。
    正想着就见马飞过来,然后低着头对他说了些消息。钱三眉头拧的死紧,在心里低咒,米豆豆,你就是个祸害。面子上却还是笑道:“豆豆姑娘,主子接到消息,已经往这边赶了。要不您赶紧出来吃点东西?免得主子担心。”
    米豆豆心里咯噔一下,皱着眉暗叹,萧冀陌,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叹了口气,她看着手中的被称为败笔的丹药,放在鼻子前又闻了一遍,终于决定去找欧阳茗修看看。
    零级丹药,太不可能!
    ------题外话------
    咱们豆豆的性格对胜负有些偏执,总的来说就是太过好强。
    这章之后她会成长起来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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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耐啊,亲耐的,来让我蹭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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