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寻她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第一眼看到姈儿的时候没有被她的容貌吸引到,倒是被她那通身的气质给吸引了过去。
明明那般小的个子,那般小的一个人儿,在面对众人异样的眼光和姐姐们的算计羞辱,总是能轻易地反击回去,这样的女子我从小到大见的从来不少,生活在那样一个皇宫中,就算是善良如我母后,手上也是有那么几条人命的。
在又一次看到母后被父皇后宫的嫔妃们所设计陷害时,母后仍旧不慌不忙,镇定自如的就扳了回来时,母后对我道:“皇儿,你是未来这大周的皇帝,所以,你要记得你这一生万万不可有情,只能有人对你动情,你却不可以对那些女子动情,否则的话,就算你来日登上了那个位置,也会有软肋,一旦被被人抓到,那是会致命的。天家向来无情,说的不只兄弟姐妹间,也是‘夫妻’。”
十岁的我看着仍旧是一副雍容华贵,淡然自若的母亲,问道:“那父皇和母后呢?”
母后勾唇轻笑,我却可以看到母后眼中那一闪而过的伤痛:“那是责任。”
我却是明白的,母后,她,不是不爱,是爱不起、不敢爱、不愿爱、不想爱了。
身为帝王,注定不能真心真意的爱一个人,即便他有至高的权势。
本以为我这一生都是注定好的,所以,我做事随性却不失分寸,当我在宫宴上看到母后我王叔欲赐侧妃之时,王叔干脆的拒绝了,并当着满朝权贵说他这一生除了王妃,再不会纳上一妃一妾,我只觉得那是他还没有腻而已。
直到后来每一次母后都会以需要繁衍皇家子嗣为由给王叔送各种美女,皆被王叔退了回来。后来王叔为了不再发生此类事情,特意进宫,当着母后和父皇的面第一次发了脾气。
后来,我问王叔为何。王叔说:“我这一生虽然生在皇家,但是我却是幸运的,因为我找到了那个可以全心全意爱我的女子走完这一生。足矣。”
“生在皇家,必然会有很多的女子自荐枕席,为的不是你的权势就是其他的原因,但是真心爱你的也许一生都不会遇到的。”
放眼那个站在权势顶端,手握生杀大权的男人,我第一次有了想要为自己搏一把的决定。
父皇这一生,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真心爱过他,但是,我却看到过各色女子只为了博得他的一个宠爱,失去了生命,甚至相互残杀,连还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直到遇到姈儿。
初次相见,只是觉得她与其他女子不一样而已。后来随着接触的时间越久,我发觉她是真的与那些整日只知道犯花痴往上攀附的女子皆不一样。
有一次开玩笑的时候,我摇着扇子道:“小姈儿,你觉得一个女子怎么活才算是活的有意思?”
她一边蹲着马步一边淡淡道:“每个人活着的意义都不同。”
“那你这一生的意义呢?”
“保护好自己要保护的人,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
我本来以为她会说出什么不一样的话来,可是这结果也太出乎意料了一些。
“难道你就不想好好的找一个疼惜你的男子过这一生吗?”
“与其找个人过这一生,我还不如一个人过这一生。”
············
我愣住。
这是什么逻辑?
放眼整个无极大陆,有这种想法的女子她还是第一个。
即便不以夫为天,也不该是这种想法啊。
后来,姈儿被她的姐妹们设计,被魅言抓到了医仙谷。本来以为这小丫头怕是必死无疑了,却没想到探子们带回来的消息却是她被魅言收为了徒弟。
再次相见已是几年后了。
当年那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长开了,果真是很美的。
本来打算近水楼台先得月,却不想龙墨影这些年竟也与我一般一直关注着小姈儿的一举一动,甚至连兰氏都顾忌着。而小姈儿回来的时候,我虽然因为母后交代我有事去办,却还是知道他这次回来身边带了一个所谓的大师兄,我知后,甚是欣喜。
姈儿那个大师兄是江南腾家的少主,虽然早些年失过一段的记忆,但是对姈儿却也是看的很紧的样子,而且功夫也不错。
后来得知龙墨影有好几次意图接近姈儿时都被她的这个师兄给搅合了,我就觉得这是老天在给我一个机会,一个争取自己幸福的机会。
当我得知姈儿赐婚之时,曾想过去将姈儿劫回大周的,可是我不能,她是那般骄傲的女子,倘若她不愿意,任何人都是强迫不得她的,而我想要的是一个能与我风雨同舟,真心实意爱我的女子。
在我努力地想着办法时,龙墨影却用景帝给他的一个承诺将这桩婚事搅黄了,将姈儿变成了自己的王妃,我听了后,专门去找了姈儿。
“姈儿,我用一世情深换你一世不悔,可好?”
“我这一生,没有情!”
她说的那般干脆,那般决绝,明明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脸上却有一种看穿世事的表情,我的心在那一刻竟然有丝丝的疼。
后来,她对龙墨影明显转变的态度让我几乎夜不能寐,我在想,是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这般的入心了呢?
她曾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曾说过就算是真的有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会有背叛对方的时候,所以,这一生,她无情。
千婼来找他帮忙之时,自己本是不愿答应的,但,千婼有一句话却让他改变了主意,别人都以为是因为瑾王的关系,却只有我知道,是为了下半生不会活的如同父皇那般而已。
围猎时,姈儿意外落下悬崖后,再次找到她的时候却是已经失忆了。
再见到她时,对我和龙墨影的态度转变让我本来想要放手的决心土崩瓦解,我决定不再放手,即便拿这天下与龙墨影争,也不放手。
天山之行,和她一起来的那个神秘的卡卡族,在天山全部死了。
在洞中时,我道:“姈儿,倘若我们这次大难不死,你会如何?”
“我会回到我该去的地方,平静的过完这一生,再不出世”
依旧是那么平静,但是,却在我的意料之中。
姈儿落下悬崖之后,我本想随她一起去的,可是王叔说得对,父皇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大周的未来就在我的一念之间,我不能真的随心。
我从没有放弃过寻找他们的踪迹,任何一个可能相像的,我都不想放过,除了明里的告示外,暗地里我亦是派了一对人在无极大陆各处寻找,可终是无果。
我从来都不信他们会真的就这么没了,我的小姈儿向来不同于一般女子,这次亦然·····
我总是在想,倘若从最初相见之时,就认定了她一心一意不给任何人的机会,她是不是就会陪我一生,看着风起云涌、云卷云舒·····
然,人生是没有倘若的,这,也是姈儿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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