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主意。”两人好不容易才取得一次共识:“客气!客气!”
小枯叶球原本在旁边看热闹,几只体积大点的还鬼鬼祟祟的围着汤森的包裹打转,却同时感受到什么,“叽!”的一声就蹦起来,带起的风声极大——大小枯叶球都瞬间冲回汤森身边,同时散成枯叶,在侧面组合成两面盾牌!
汤森和菲斯特的反应都不慢,知道这时不能乱跑,立即把感知扩大,全力戒备。
这边刚刚准备好,村后就传出一阵奇异的声响,听起来就像某种绸缎被人撕裂、而且是整匹撕成两半,声音拖得非常长……
汤森隔着枯叶盾观察,发现在村后靠着山体的地方,半空中正有一条细细的黑线横着往两边拉伸,长度足足被拉到三十米。然后,黑线轻轻一抖,就变成了两条。
在两人的愕然目光中,一条黑线垂直向上升、一条黑线垂直向下落,瞬间把三十米长的一根线变成宽三十米、高六十米的一个平面。黑线经过的地方,都被染上漆黑颜色。于是黑线变成了垂直地面、气势不凡、巨大漆黑的平面!
越大的东西越可怕,如果加上“未知事物”和“来历不明”这两点,更加可怕。被这么一个东西“盯着”,人们的内心压力肯定很大。但汤森却只有冷笑:“装神弄鬼的玩意,有种侧身过来啊!不就是一张纸?最多是一张饼的厚度,还他妈是素的!”
这么理解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哈?
高大平面依然伫立,没什么变化,像个稳重的中年人,并不急着为自己辩解。
但几秒钟之后,汤森已经感到地面开始抖动,逐渐剧烈,逐渐加快、连自己的耳膜也先痒再疼——他连续丢出三个爆弹、在地上炸出个深洞,然后二话不说拉着菲斯特跳下去。
“蹲着!”汤森把枯叶盾斜扣在头顶:“只以脚尖支撑身体。”
“这姿势很没品味。”菲斯特不怎么乐意,但照着做了:“漆黑的东西真难看。”
“今天什么日子?”汤森骂骂咧咧:“都跟我过不去!”
“轰隆!”一声巨响,无影无形的冲击波喷出黑面!
两人就算张着嘴,也被巨大的压力震得眼前一黑,等视力恢复,他们发现外边已经天翻地覆了。高过地面的建筑全毁不说,地表土层都给刮掉将尽一尺!
菲斯特目瞪口呆,他亲眼看见冲击波把一切都给摧毁,但是翻卷飞奔的泥土砖石并不是最快的,他还看到另有一道透明波动以十倍的速度后发先至,正向大家的出发地域靠拢——如果不是视线贴近地面,他甚至无法察觉。
“哎呀,见证者们有麻烦了。”汤森没事人一样问他“这动静是啥意思?”
“又有死敌来了。”菲斯特稳稳心神,但笑容极为勉强:“很厉害的死敌!”
前前贤者,也就是他爷爷曾经跟他说过,死敌出场,方式千变万化、随心所欲。但是,至少有一种死敌的出场方式是固定的。
按照某些远古部落的记录,它们会从“空中睁开的漆黑方眼中浮现,恐怖的飓风和无形的巨浪会为它清扫神坛”……不是祭坛,而是神坛,因为这些死敌,其实就是圣战之前跑去各个人类大型部落假扮神祇的那种!
“千古奇观!”汤森哦了一声就要探头:“我去瞅瞅!”
“找死啊你,这是圣战前扮神那种!”菲斯特急忙拉住他:“你对付不了!”
“对付不了?”汤森一愣,但很快又笑了:“你觉得,如果我跟丫说软话,痛哭流涕承认缩卵,丫会调头滚蛋吗?”
“不会!”菲斯特斩钉截铁:“它出来肯定有图谋!你无论说什么都不行!”
“这不结了,横竖都完蛋,藏在这里有个屁用?”汤森探头出去:“反正都这样了,我们多拖一阵、多骂一句,都算是回本!你说是不是?”
“这又不是做生意!”
“谁说不是!?”汤森大怒,好在他控制住怒气了。
“你听好,做人就是做生意。”他对菲斯特说:“你心里要想着赚,因为不想的话你就输了、就跟死人没区别。就算这笔生意亏定了,你也得想出办法,拼死捞本!”
“捞本……为什么?”菲斯特知晓无数人生哲学,却没听过生意解析法,诧异不已。
“因为我们是人!不是会走会跳的萝卜白菜,也不是会说话的猫猫狗狗,除了本能,还有尊严。”汤森拍拍菲斯特的肩:“人活一口气!”
“我不懂这种方言,能翻译下吗?谢谢!”
“翻译过来的意思是……就是……”汤森想了想:“骄傲支撑人生。”
“骄傲支撑人生?”菲斯特的家教很正统:“去不避免骄傲?反而要张扬骄傲?”
“我们对骄傲的理解不同。算了,你可以把骄傲换下来,用你喜欢的智慧力量优雅都可以。”汤森说:“关键不在你用什么支撑人生,而是你支撑多久,支撑到什么程度。”
“人像一滴水,世界像一口锅,骄傲像锅下的火焰。”汤森又换了一个比喻:“所谓人生,就是跟其他水滴抱成一团,被骄傲之火加温直至烧开的过程。撑不到沸腾,你前面所受的煎熬都是白费。”
“我去做,我努力,也许运气不好最后失败。但运气不归我管,我能做的事就是努力,接着努力,咬牙撑住!”汤森推开枯叶盾,窜上地面:“绝不死在绝望中、绝不死在打不赢的想象里,这就是我的活法!”
“沸腾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人那去泡茶?”菲斯特还是没想通:“说那么多大道理,归根结底,你只是见不得比自己威风的东西……”
+>文人书屋<+臭鼬们的下巴已经归位了,三人不再有任何怨言,反而极力控制自己的兴奋,静静等待着远处的变化。如果得空,还可以顺便瞅瞅前方的美少女们。
美少女一共十人,她们的团体在银涛城是独一份,又被称为“战勋女神”,人人皆知,那是拿敌军鲜血染出来的威风!
她们的导师是汤森·奎尔萨,银色海岸的勇者殿下,只要有这位首领参加的战斗,那就不可能出现别的结局……关于这点,可以参考半月前那场恶战。
所以一会的场面,想必很惊人吧!
在巨大的隐蔽异能后面,来自不同势力的见证者们正在等待前面的消息。他们自成群体,不跟普通人混在一起。
大小姐不准吃东西的话当然是在开玩笑,当真的人才是傻瓜。所以见证者们的待遇很好,旁边的野餐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
虽然可以品着美酒等进展,但见证者们多少还是有些不耐烦,围剿黑户而已,需要这么小心翼翼吗?小题大做!
他们估不到英格玛大师的真实想法,更猜不到汤森面对的险恶处境。他们只知道,前面不打响,这里的异能光幕就不会解除,自己就看不到外面的景象。
说是见证,现在等若是被蒙着眼睛,谁会高兴?
时间在流逝,见证老爷们不禁焦急起来,银涛城的人不懂事,当代大师你也跟着不懂事?几只小虾米,你们搞出这种如临大敌的氛围做什么?
一来二去,各人心中的那点腹诽就变成抱怨了。
第七节:见证侵袭(下)
异能总会遣使看到气氛逐渐尴尬,觉得自己有必要为银涛城的首领们开脱。不然的话,这些抱怨最后就会冲着英格玛去。
“说起来,英格玛大师最近和蔼了很多啊,他们居然敢拖着当代大师去办事。”遣使笑眯眯的感慨:“哎呀,这些孩子们啊,城市固然管得挺好,但玩闹之心还没收尽啊。”
“怎么我没看出他们像孩子?”某势力的狗腿子冷脸接话:“玩闹之心吗?别是故意怠慢、有心为难吧!”
“哪怕是一根笔直的棍子,也不敢保证人人都承认自己……因为有些人的眼睛早就长歪了。”遣使为大师圆场,但他不可能对宿敌低头,当即就不咸不淡地说:“同样道理,只能看见卑劣,那是因为自己卑劣。”
异能公会跟光辉教会,犹如命运迥异的双生子,他们从来不分场合都要争锋相对——走狗正要反击,身前却有一声冷喝传出:“不对!”
这个微微苍老的声音来得突然,而且充满了惊讶。
异能总会遣使转头看去,发现说话的人是个老头,这家伙之前不哼不哈,介绍身份也含混得很。于是他就奇怪了:无缘无故的,这种闲人怎么会跳出来跟自己架梁子啊?
其他人的目光也很狐疑,那老头却是嘴角下压,面色严肃。
在大家的无声询问中,老头伸手入怀,掏出个拇指大的金黄色物体——外侧的金属上有个清晰的戳记,视力好的人都看清了,那是苍穹议会的清风纹章。
于是他们大吃一惊,居然是苍穹议会特制的高级战争药剂!?
“碧空之泪高级药剂!阁下是苍穹议会的人!”异能总会遣使惊异地问:“您……这是?”
身份暴露了,老头却面不改色,手指一用力,就掰断了这颗战争药剂的包装:“年纪大了,顾虑繁多。晚服不如早服,求个安心。”
如果在黑原战场上,那么听见这句话倒是很正常,每天的战争药剂使用量也不小。可这是什么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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