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诚缚

69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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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说风水轮流转,事实上还真是这样,想当年陈海洁因经济案件被判入狱,收监在榕城女子监狱,真没想到我宋月影有一天也会到这个地方来,我一直在想,宁维诚一定是恨死了我,我差点毁了他最心爱的人,他怎么能不恨我?不然怎么会留那样一手,或许他早算准了有一天活着的吴胖子最后终会免不了一死,到时再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控告到我,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在我二哥之前找到吴胖子,并且用录音笔录下了整个谈话内容,我一直知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或许一早想到吴胖子并不敢直言抖出当年的事,他一边旁敲侧击一边恩威并施,循循善诱的让他将当年的事一字不漏的泄了出来。
    这也许便是我的劫数,五年的牢狱之灾,终归是会过去的,我从来不会自怨自艾,自食其果,我向来知道。
    在狱中的每一天,除了新进时的不适应外,也没什么太大的挫折,别人所谓的欺生,也并没有在我身上发现,每一天,除了吃便是读书看报,有时候做做手工,有空闲时看看天,同合得来的人说说话,日子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我以为自己已经修练如同老僧入定,不忧不喜,且待生还日。
    只是没想到,四个月后的某一天,在食堂里吃饭,随手翻看着报纸,那个消息以雷霆之势进入我的视线,报纸上的男人仍然眉目疏朗,眉宇间从容淡定,女人温婉美丽,大方得体,头版头条:g市新晋慈善家宁维诚即将大婚,于某月某日迎娶青梅竹马潘心悦潘小姐为妻,无非就是大肆赞美g市红人宁维诚是个英俊多金并且感情负责专一,实则是现在速食爱情中并不多见的情感楷模等等,报道中尽是赞誉之词,任谁看了都是竖起拇指点个赞。
    我拿着报纸的手几乎有点发抖,心口却忽然一痛,结婚就结婚,何必要登报?是成心让我难受是么?可是我连这样的奢求也不敢期盼,以他现在的地位,上个报纸已是稀松平常的事,难道我还要下作的以为他这样费尽心思不过是想让我难受而已?我爱他十多年,他都从来没有将我放到心里去过,现在爱人在旁,又岂会为我这样大费周章?我知道是自己高估了自己,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曾经的十年,她不在他身边,我以为自己终于是有了机会,倾尽心力的照顾他,偿试着喜欢他喜欢的,憎恶他所憎恶的,一切以他的喜好为中心,几乎失去自己的性格,我以为只要我真心付出,他总有一天会感动。
    其实只是我自己看不清实事罢了,宋襄南与宋襄北作为局外人却看得很明白,因此时不时的会以各种似有似无的理由搞一些所谓的家庭联谊,介绍适龄且优秀的男子与我相识,有一次,宋襄南给我介绍了一位某领导的儿子给我,具体叫什么名字我并不记得,惟一记得的便是他有一双漂亮的手,修长白晰,倒像是双女人的手,她这样打趣他:“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手?”
    他含蓄的笑起来,“大概是练出来的。”
    “练什么?”
    “钢琴。”
    我了然点头,对他顿生好感,也许只是因为宁维诚也有这样一双漂亮的手,但是他的手却不是弹钢琴,而是从小习字的缘故。
    他很会讨女孩子喜欢,众目睽瞪之下,他像颗耀眼的星星,站在小型舞台说,说:“今天我要为宋小姐演奏一首《水边的阿狄丽娜》。”而我正好站在临水的人造栈桥上。
    他的眼睛像有星光似的望着我,那种凝望,令人心颤,而在那一刻,我竟是低头回避,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心里戚戚的想,宁维诚,也有人这样深情的凝望着我,你信吗?我并不是没有人爱,我也是个大好年龄,美丽娇俏的女孩子,可是为什么偏偏你不肯爱我?忽然心里有点酸,我走下栈桥,准备想拂袖而去,可是音乐响起,异常的动听,我的脚像是钉在了原地,无法挪开。
    后来那男子的父亲与宋襄南一同相携而来,看着我的眼神,是那种赞许与欣赏的目光,看得出那位领导极其的喜欢我,连宋襄南趁着不注意的时候,笑问我:“妹妹,这个男人不错吧?父亲身居高位,他又是位演奏家,名利地位样样不比宁维诚那样一个牢犯要强?你怎么一直不开窍?”
    我沉默许久才说:“喜欢一个人,又不是水笼头,说关就能关得上?”
    “你就试一试也不行?”
    “哥哥,我恐怕做不到!”
    正在这个时候,手包里电话响了,宋襄南锋利的眼神望着我,我不敢直视,回避的拿出电话,看到是宁维诚的来电,心里不知为何,蓦然一紧,这么晚,他的来电?他其实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况且这么晚。
    我接起来,那边传来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声音,他连名字都没喊,说:“过来,宝英山酒店。”
    他都没有说什么原因什么事,可是我却一下子着急起来,他一定是需要我的,不然不会这样贸然给我打电话,我挂断电话,正要走出去,宋襄南严厉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干什么去?”
    “哥,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什么事,要放开一屋子的客人先行离开?”
    “我自己的事,你别管!”
    “今天你哪儿也不许去,你要知道今天是以你生日的名义办的这个酒会,你是主角,你这个主角一走,还唱什么戏?”宋襄南的语气已是十分生气。
    “今天不过是个名义上的生日而已,又不是正式的。”我的生日还要有几天才到。
    “不是正式的也不许去,啰嗦什么?再不听话,把你关起来。”
    “那你试试看,哥哥,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我急切的想要脱身,但那位领导却走了过来,笑着说:“三小姐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事,她喝酒喝多了。”宋襄南怕我说出什么不妥话的,立刻替我说。
    可是他们怕领导,我可不怕,我直言道:“对不起,我现在有事要离开一下。”我说出这句话时,便看到宋襄南的脸都气绿了。
    但是那又怎么样?
    我去到宝英山他的专用房间,他斜歪在沙发上,手边的角几上还倒着一支高脚酒杯,杯里还有一点点的黄色液体,而角几上却一片狼藉,很显然杯里的酒已尽数倒了出来。
    她扶起他,拍着他的脸,问他:“你怎么了?”
    他面颊有点不正常的红,笑着说:“想请你过来陪我一起吃蛋糕。”我心里一震,难道他是千里眼,知道我家里人今天帮我举办生日会?我打量了一下房间四周,赫然发现阳台上的玻璃茶几上放着一个大大的蛋糕。
    起初我心里是欢喜的,虽然日子记错了,但是有这样一份心也觉得无比开心,我扶起他,声音也欢愉起来,“好啊,我陪你过去,一起吹蜡烛。”
    他搭在我肩膀上,似是没有半分力气,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才会醉成这个样子。
    我打开蛋糕,蛋糕裱得十分漂亮,中间站着一个用奶油做成的小姑娘,下面写着“you”
    当我看到这一行字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世界亮了,仿佛有无数支烟花哔哔啵啵的在天空中开出了绚烂的花朵,宁维诚,是我等到了吗?一定是我等到了对不对?
    他怔愣的对着天空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我也许是高兴过头了,他说要喝酒,我便陪他喝,一直喝了不知多久,他忽然觉得心口绞痛,吐得一踏糊涂,脸色惨白如纸,我吓坏了,便送他去医院,在去医院的路上,我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一样闹了一个天下最大的笑话。
    他醉得不省人事,嘴里却呢喃自语:“悦悦,生日快乐!”
    我忽然一个急刹车,差点撞到高路速上的护栏,宁维诚,你不是应该恨他吗?可是你为何在她弃你不顾的情况下还要念着她?她究竟有什么地方好?好到明明这样伤害你,你还是对他不离不休?
    一秒钟的想法,我挺想开着车跟着他一同撞向护栏,一死百了,何必忍受世间这些爱恨嗔痴,痛苦折磨?
    那一日到了医院,医生诊断为胃穿孔,如不是送到急明,很可能会挂掉,我倒吸一口冷气,他这是想陪掉自己的命么?
    潘心悦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他这样得不惜命?
    纵使制造再多的误会,他似乎仍旧无法放下她。
    我终于了解,自己这一辈子,不管如何努力取悦他,最后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但我又是个不甘心的人,怎会轻易就这样放弃,但是,中间做了那样多的事,却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不日他将以最豪华最浪漫的婚礼迎取他爱在心尖的女人。罢了罢了!
    五年后,我出狱,在一家大型超市做安检,成日在前台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查看客人的购物袋等,是个十分枯燥无味的工作,有一日,睡得不好精神不济,漏掉了一个带着大号包包的女客人进入超市内部,这种情况是不允许的,经同事好意提醒,我才回过神来,赶忙去追那个带着大号包包的女客人。
    我轻轻的礼貌的拍了下女客的肩膀,女客回过头来,我忽然有种想要钻地洞的感觉,女人虽然身材稍微丰腴了些,但皮肤滑嫩,清新透亮,养眼得让人的不自觉得想要后退几步,以免被那种漂亮灼伤,没错,她便是我的宿敌:潘心悦。
    她似乎也没想到会这个地方碰见我,丝毫没有嫌隙的笑着问我:“月影?你怎么在这儿?”她说这话的时候,顺便偏了偏头,我这才看到旁边的男人,仍然朗眉星目,气质从容,成熟而睿智,如果从前他脸上还有青涩的戾气,那么现在在他脸上只看到了幸福与满足,比任何时候都看起来温和。
    他手里抱着一个粉嫩嫩的小女孩,大约有四岁了,他握着小女孩的手,嘴角噙着笑,说:“月影,好久不见。”然后将小女孩的手伸向我,柔声对小女孩说:“小宝贝,来跟宋阿姨握个手,打声招呼。”
    小女孩一点不认生,望着我咧着嘴笑着叫道:“阿姨是警察吗?”
    他与她神情均是一怔,而我却无地自容,心头五味杂陈,只想极速离开,可是小女孩仍不肯放过我,继续问:“阿姨是不是?”她歪着脑袋,一副童真无邪的俏模样,我不知如何回答,却听到他说:“阿姨的工作比警察叔叔的还要重要,主管民生安全,是不是很棒?”
    小女孩呵呵的笑倒在他怀里,好一副惬意幸福的样子。
    我忽然觉得眼睛很涩,多呆一分钟就有可能会哭出来,我赶紧就正事说:“对不起,你这个包包不能带进去。”
    她望了他一眼,他点了点头,她这才打开包包,我只是略略扫了一眼,是奶杯,冷水杯与热水杯,湿纸巾,甚至还有尿不湿,像是个百宝箱似的。
    她却单单取了一杯冷热水壶挂在肩上,然后问他怀里的小女孩:“宝贝,要不要喝奶奶?”
    小女孩呆萌的摇了摇头,她便把奶瓶放进包里,然后将包递给我。
    我转身便向储柜台走去,等到走近储柜台,我才将身子靠在柜台上面,竟觉得浑身发抖,手心都出了一层细汗。
    缓了一会儿,终于是不死心,又偷偷的回过头去,她正侧过身子望着身边的男人,不知说着什么,男人忽然揉着她的发顶笑了起来。
    刚刚没有注意,这下才清清楚楚的看见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似是有五个月的样子。
    他果真说到做到,幸福美满,儿女双全,虽然儿子的性别还有待确定,但是总归是幸福的,不是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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