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歧者三部曲

第173章


我们两个之间就是这样。所有感情交织在一起,友情、爱情、亲情,我有些分不清它们有什么区别。
“无私派有这方面的教义,”他说,“告诉我们什么时候让他人为我们做出牺牲,不管这么做有多么自私。他们说,若牺牲性命是他们证明爱你的唯一途径,你应该放手让他们这么做。”他把一边的肩头倚在墙上,继续道,“在这个情况下,你放他去也算是给他的最好的礼物,就像你父母为了你牺牲掉性命一样。”
“我真不确定他是因为爱才这么做的,”我闭上眼睛,“我觉得更像是出于愧疚。”
“或许吧,”托比亚斯附和着说,“可他要是不爱你,他又为何因为背叛了你而心存愧疚?”我点点头,心里也知道迦勒是爱我的,即使他伤害我的时候,这种爱也从没停过。我知道自己也爱哥哥,可我还是感觉这样不对。要是父母还在,他们肯定会理解的,想到这儿,我心中有了片刻的安宁。“现在可能不是时候,可我还得跟你讲一些话。”我突然有些紧张,生怕他又说出我没被他人察觉的罪行,怕他向我忏悔将他侵蚀的消极想法,可他脸上的表情却有些难辨。
“我只想谢谢你,”他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那些科学家说我基因有缺陷,说我身上有些毛病,还给咱们看了测试结果以佐证这一点,我甚至都慢慢信了。”
他抚着我的脸颊,拇指掠过我的颧骨,眼睛紧紧盯着我,眼光中有热情,也有迫切。“可你一点也不信他们的话,一刻都没信他们的话。你还坚持说我……说我是……我是健全的。”我用手盖住他的手:“你本来就是健全的。”“可是从来没人跟我这么说过。”他柔声说道。“这句话是你应得的。”
我坚定地说,眼睛却笼罩着一层雾气,“你是健全的,你值得别人爱,你是我认识的最好的人。”话音刚落,他凑过来吻住了我的唇。我也热烈地回吻着他,用力用到有些疼,我用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推着他走过了走廊,走到宿舍旁边一个家具很少的屋子。我用鞋跟蹬开了门。
我一直对他的价值坚信不疑,他也一直坚信我有能力,在他眼里,我的能力比我自己以为的要强得多。我不需要任何人来告诉我,这就是爱的力量。爱得对,爱就会让你变得强大,变得超乎自己想象。
我们的爱是对的。
他的手指滑过我的头发,穿过我的发丝。我双手微微抖着,可并不在乎有没有被他看到,也不在乎他是否知道我心绪紧张。我攥起拳头,抓着他的衣服,把他拽向我,唇吻上他的唇,口中还轻唤着他的名字。
一时间,我忘记了他是另外一个活生生的人,只觉他如我的心脏、眼睛和胳膊一样,是我的一部分,我把他的衣服向上撩起又脱下,两只手在他的背上上下滑动,就像手掌下是自己的皮肤一样。
他的手也抓着我的衣服,我正想着脱下衣服,却突然想起自己矮小、平胸,还有病态发白的肤色,我一下推开了他。
他看着我,可他不像是等着我解释,而是怀着宠溺,仿佛我是这个屋子里唯一值得他看的景致。
我也看着他,可看到他英俊的面容,我的心更加难受——眼前这个男孩是多么帅气,他身上文身的黑色墨水让他更像是一件艺术品。一刻前我还觉得我们俩彼此相配,或许穿着衣服的话,我们两人现在还是相配的。
可他还是爱意浓浓地盯着我。
他嘴角露出一抹羞赧的浅笑,两只手放到我的腰上,把我拽向他。他半弯着身子,温润的唇透过他的手指吻着我,一面吻着我一面贴在我的肚子上嘀咕着“你真美”。
我信了他。
他站起身子,唇覆上我的唇,嘴唇半张,双手放在我的臀部,大拇指从我牛仔裤的上方滑进去。我摸着他的胸膛,向他靠近,听着他埋在我身上发出低声的叹息。
“知道么,我很爱很爱你。”我说。
“知道。”他回道。
他挑了挑眉,弯下腰,一只胳膊环住我的腿,把我扛在了他的肩上。我不由自主地大笑,半是欣喜,半是紧张,任他扛着我穿过屋子,把我往沙发上一扔。他躺在我身旁的垫子上,我伸手轻抚着覆盖在他胸前的火焰文身。
他是那样健硕、轻盈,而又可靠。他是我的。我把唇贴向了他的唇。
我实在太害怕,我们若是在一起会不断发生冲突,到最终,我怕我会崩溃。可这一刻我明白了,我像刀刃,他就是我的磨刀石——我这么坚强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崩溃?每一次与他接触,我都变得更好,更锋利。
第四十二章 托比亚斯 赴死前的训练
我从躺着的沙发上睁开眼睛时,第一眼看到的是在她锁骨上飞翔的那三只渡鸦。昨晚,因为冷,她半夜又把衣服从地上捡起来穿上了,现在衣服的一半被她压在身下,一半穿着。
我们也曾紧贴着入睡,可这次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之前的每一次,我们都是为了保护或安慰对方,可这次我们只是单纯地想在一起,还没来得及回宿舍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我伸出手,指尖掠过她的文身,她也睁开了眼睛。她伸出一只胳膊揽住了我,借力把身子移到我跟前,紧贴在我身上,身子暖暖的、柔柔的、软软的。“早啊。”我道。“嘘,”她道,“如果你不说,早晨也许就不会来。”我一只手放在她的臀部,把她往怀里抱得再紧一些。她虽刚刚睡醒,双眼却瞪得大大的,满脸机警之色。我吻着她的脸颊,她的下巴,然后是她的喉咙,嘴唇在那里停留了几秒。她双手紧抱着我的腰,低低地在我耳畔叹了口气。
五、四、三……我的定力就要消失了。“托比亚斯,”她轻声道,“我不想这么说……我们今天是不是还有几件事要做?”
“可以放一放。”我抵在她的肩膀上道,又慢慢地吻着她的第一个文身。“不,不能放!”她道。我又平躺在床垫上,没有她贴着我,我感到很冷:“是啊,这个——我觉得可以先让你哥哥练习一下打靶,以防万一。”“好主意。”她柔柔地说,“他只用过……一两次枪吧?”“包在我身上,”我道,“我最擅长的就是射击了。再说了,让他有点事做,估计心里也好受些。”
“谢了。”她坐起身,抬手理了理头发,早晨的太阳光洒在她的头发上,照得发色更浅了,像是掺了金线,“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可是……”
“可是,既然你都原谅他的所作所为了,”我抓起她的手道,“我也得尽力。”她嘴角弯出一丝笑,凑过来吻了下我的脸颊。
我用手抹掉了后脖颈上残留的淋浴的水珠。我、翠丝、迦勒,还有克里斯蒂娜,正在GD区域的一间地下训练室里,这儿湿冷阴暗,设备却很齐全,什么训练武器、垫子、头盔、靶子,应有尽有。我找了一把适合练习的枪递给迦勒。这枪和普通手枪大小差不多,只是稍微笨重一些。
翠丝和我十指交握在一起,今天早上我们的每一个微笑、每一次大笑、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
若今晚一切顺利,明天芝加哥就会脱离危险,基因局将从此彻底改变,我和翠丝也可以找个地方好好开始新生活。我会放弃枪械刀具之类的东西,改用螺丝刀、钉子、铲子这些更具生活性的工具。今天早上,我觉得自己真的可以那么幸运。我可以。“这里面没有真子弹,”我道,“但看样子像是专门为练习射击造的,反正感觉像真枪就对了。”迦勒用手指夹起了枪,生怕一用力,这枪就在他手中碎掉。我大笑起来:“开枪的第一条准则,千万别怕它,抓紧了。你拿过枪的,不记得了吗?当时在友好派总部,还多亏你开那一枪救了我们大家。”“一时运气而已,”迦勒摆弄着枪,似从各个角度观察它,舌头从里面抵着腮帮子,像是在解决一个问题,“可不是我有这个技能。”“运气好总比运气差要强得多,”我说,“现在我们就重点突破这个‘技能’。”我瞟了一眼翠丝,她冲我咧嘴一笑,又凑到克里斯蒂娜耳边嘀咕着什么。
“僵尸人,你要不要过来搭把手?”这是我为了当考验导师而特地练出来的语调,只不过这次更多的是逗乐子,“要是我没记错话的话,你的右手该锻炼锻炼了。克里斯蒂娜,你也是。”
翠丝冲我做了个鬼脸,又和克里斯蒂娜到屋子对面各自取了一把枪。
“很好,面向靶子,把枪的保险都打开。”我说。屋子的对面有一个靶子,比无畏派训练室的木制靶子要精致得多。靶子上画着三个圈,绿色、黄色和红色各一圈,子弹打在哪儿一眼就可以辨出,“让我看看你自然射击的状态。”
他抬起一只手举起枪,摆好姿势,挺起肩膀,像是要举什么重物似的,然后对准靶子,扣下了扳机。手枪猛地往后冲去,枪口朝着上方,子弹险些射中天花板。我一手掩嘴,努力掩藏住我的笑。
“没必要偷笑。”迦勒不耐烦地说。
“看那么多书,也不能什么都学到,对吧?”克里斯蒂娜道,“两只手握着枪,看起来虽然没那么酷,可你打着天花板也不酷吧?”“我才没有耍酷。”克里斯蒂娜调整站姿,两条腿前后分开,双手平举在胸前,瞄准开枪,模拟子弹击中了靶子的最外圈后弹了下来,在地板上滚了好几圈,靶子上留下了光亮的圆圈。真希望我们的新生训练里也有这种技术。“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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