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之无能除妖师

50 银修的觉悟


“我是如何得知的……”寂游刚想张嘴回答,却一下子哽住了:“是啊,我是如何得知的?谁告诉我的呢?明明从来没有见过冽魄……”
    “呵,你竟然连冽魄都忘了吗?可真够健忘的,看来是活的长了些吧?”鬼弦冷笑一声:“他可是为了你,最后落了个不知所踪的结局。”
    “为了我?”寂游一头雾水。
    鬼弦接着道:“说起来我也后悔,为什么要为了你把冽魄从极寒之地给请出来,他若是一直住在那里,现在也不至于会不知所踪。”
    说到这,鬼弦便忍不住咬牙了,指着忍裟道:“我现在要是杀了你,实在太对不起这个小家伙,但是我要是不杀了你,就会对不起更多的人!”
    寂游实在想不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令鬼弦如此记恨他,但鬼弦的眼神透着无比的认真,那种怨念让寂游感觉自己确实应该死,而且应该死在这个人的手里。
    然而现在不行!
    鬼弦说着便在指间勾起了玄月对寂游出手,寂游一闪身避开了:“不是我怕死,只是忍裟还在沉睡着未醒,我不看着他好好地醒过来,我就不能死。”
    “别找借口了!”鬼弦显然气愤未平,继续出手攻击过去。
    两人正一来一往打翻了天,在一边儿睡着的忍裟突然嘴里轻轻嘟囔了一声:“依依……”
    听到桃树妖他俩都怔愣了一下停了手,鬼弦随即转过脸恶狠狠质问寂游:“你告诉他桃树妖的事了?”
    “我没有啊……”寂游还是一样摸不着头脑:“我连桃树妖是谁都不知道。”
    鬼弦垂下了手,冷笑:“好啊,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就等着,等这孩子醒过来再动手,你不是说他入了灵梦吗?那就看看他是不是梦到我们从前的恩怨了,到时候就问问他你该不该杀!”
    看着鬼弦愤怒而又哀伤不已的表情,寂游心里很是难受,不是因为他莫名说要杀死自己,而是因为他看得出来,鬼弦将杀他当做了生命里唯一的目标。
    他总觉得鬼弦跟自己很像,忍裟也是这样说的,不仅是外相,还有性格。寂游是那种散散漫漫的人,没什么目标也没什么想要追求拼命要得到的东西,没有抱回忍裟的时候是这样,有了忍裟后,他将忍裟看做心头最重要的人,事事以他为先,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就连修仙之事也是如此,百年了还在灵仙之位上,在就在呗,他不在乎。看鬼弦本也应该如此,悠悠闲闲做一个妖怪,不闻世事,专心修炼。然而到底从前发生了什么,致使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似乎……似乎杀了寂游之后,自己就能安安心心死去了的感觉。
    寂游左思右想想不通,只得走到忍裟身边,抚摸他的额头:“呐,小裟,你到底梦到了什么呢?快点醒来吧,我也想明明白白赎了自己的罪孽。”
    忍裟梦到了什么暂且不提,且说那银修,那日本是被体内两股不相容属性相反的能量折磨得生不如死,尤其是那种火性,在他体内不断翻腾着,滚动着,让他恨不能毁了身边所有能够毁灭的东西来让自己痛快一点。然而胸口突然传来的一股凉意,令他舒服得喟叹了一口气,全身都随之放松了下来。他现在脑子还有些不太清楚,以为一切都还与往日一样,以为忍裟还跟他在一起,以为睁开眼睛还能在怀里看见忍裟对他扬起的纯真笑脸。可等他睁开眼,一眼看到的就是屠音那张面色不太好的脸,怀里更是空空荡荡没有丝毫温度,不同于灼烧他使他痛苦的那种炽热,而是那个少年身上特有的温暖。
    银修醒来的瞬间,屠音一下子冷了眼色:“你太失态了!”
    “我晓得……”那冰凌刺得并不深,银修将它拔出,缓缓从床上坐起。随着理智一点一点回归自身,他这才意识到,忍裟,已经离开他身边了。他将冰凌放回怀里,神情还有些呆滞。
    “你要明白自己的立场,更要清楚自己的责任!”见银修一副很是颓然的样子,屠音十分恼怒。
    “我明白。”银修点头,抬头直视着屠音:“我绝不会再听你的去杀忍裟了,不管你给我什么理由,我都不会再动手了。”
    “你……”屠音几乎被银修气吐血:“果然没错啊,你是喜欢上他了吧?”
    “我不是喜欢他。”银修漠然地看着屠音坚定说道:“我是爱上他了。”
    从前若说银修对屠音还有些敬畏之心,对自己的感情遮挡掩饰,现在银修已经不把屠音当做一个挡在自己面前的大山了。他已经毫不掩饰,居然就这么大大方方承认了。
    屠音咬牙:“妖怪本就应该心狠手辣,你怎么能为了私情置大事于不顾。”
    “我不想再为了我自身再去伤害无辜的人了,就算不是忍裟也一样!”反正忍裟也不在身边了,他对屠音的态度也大不一样,说话行事都硬气了许多。
    “那你的母亲呢?”屠音见他这次态度坚决,只好搬出了银修最挂心最害怕的事。
    “我想过了,你要是真有心要救我的母亲,早就动手了,何必生出这许多心思想法,一直与我为难。”银修缓缓站起身:“我母亲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不会再求你了。”
    说完银修没再看屠音一眼,敛了敛衣服招呼一旁的酥酥和晓夜:“我们走!”
    酥酥和晓夜对视了一眼,随即赶紧跟上。
    “你……”屠音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就那么看着他三人渐渐没入黑暗,竟意外从他笔直挺拔的背影地看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他在那里愣怔了半响,直到鸿月进了门。
    “主子。”鸿月给屠音行礼下跪,一边还奇怪为何银修三人都不见了。
    “鸿月。”屠音冷冷的一声把鸿月惊了一下,鸿月头伏得更加低:“主子。”
    屠音转身低头看鸿月:“事儿都办妥了吗?”
    鸿月觉出屠音眼神里的锐利比以往更重,不禁觉得后背发凉,声音都有些打哆嗦:“已经叫人放出话去了。”
    “好,你记住,那寂游要死,那个小家伙更是必须要死。”屠音背着手往外走,狠辣的声音渐渐变得渺茫:“这次,谁都跑不掉!”
    黑暗里,一只黑色的小猫,似是阖着眼,无声无息卧趴在房顶上,待到屠音和鸿月离开,它才睁开了眼,一蓝一黄两只琉璃似的瞳仁儿,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它站起身,没有一丝声息地离开了。
    “酥酥,他们说什么?”不远处,银修站在街角,见酥酥过来便开口问。
    酥酥化了人形,将屠音跟鸿月的话从头到尾跟银修说了一遍,银修听完了冷笑起来:“我就知道他还不死心呢,好,现在我们就去找忍裟!”
    听到要去找忍裟,晓夜还是很开心的,毕竟那是自己主人,结果就那么走了,不知去向,晓夜心里总是没着没落的。
    “可是主人,忍裟他……”酥酥面有为难。忍裟那么生气地离开了,也不知去向,现在说要找他,谈何容易。
    银修叹了口气,他也明白,忍裟生了他那么大的气,而且肯定是不会轻易原谅他的,这要是说去找他,还不知忍裟对他是个什么态度呢。或许更加闹腾跟他又吵又闹,或许就避而不见了。
    不过他仍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不管他会对我怎么样,现在他很危险,我一定要去找他,好好保护他。”
    另一边,忍裟仍在睡着,梦里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一年已经过去了。对于妖怪来说,百年千年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一年时间也算不得什么,寂游一直处于被半冻着的状态,冽魄则一直闭门不出在给他治疗。他这个人做事十分认真,若是没答应也就罢了,既然答应了他就一定尽心尽力去做。花枝招展的桃树妖最近很欢腾,因为春天又到了,他的粉色衣衫越发鲜艳,可他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痴音眼中,只有那个一直躺在床上的冰块,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每天都守着他,跟他说话,给他擦脸擦手。
    倒是冽魄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你衣服的颜色似乎比从前重了些?”
    桃树妖对于这个他见了面就腿软的妖怪能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一点感觉到又惊又喜,要是背后有尾巴他都能摇起来了。
    “因为春天到了啊,百花都开了,我是桃树妖,身上的桃花也该开了,你见过吗?”他很嘚瑟地从掌心变出了一朵妖艳的桃花,捧到冽魄跟前:“这是我的花,是不是挺好看的?”
    冽魄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回应这桃树妖,而是似乎自言自语道:“这就是人间的春天啊,这么多颜色。”
    “是啊,极寒之地,只能看到一种颜色,漫天盖地的白。”痴音点了点头:“在遇到寂游之前,我的生命里也就那一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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