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撩爱

第53章


  他吃着黑胶牛柳饭,一不小心碰翻了杯子,水差点洒到我衣服。
  他赶紧跳起来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拿了餐巾纸:“没关系,大多事啊,吃饭吃饭。
  他收拾好残局,答我:“有的啊,可你都说了,跟我在一起又不能出国,我又没有时间照顾她,家里条件还这样……”
  我赶紧打断他:“别啊,别这么想,你其实挺好的。”
  他推了推黑框眼镜,笑笑:“谢谢,其实你也没怎么变。”
  “真的?”我很开心,“你是说我年轻?”
  他笑:“我还记得当年你跑八百米,老是不及格!”
  我拿筷子比划:“你怎么就记得这个!我告诉你,我现在跑得可快了!”
  他把吃完的碟子放在一边:“嗯,和我说说你要去美国找的人吧。”
  他绝对不是长得帅的人,眼睛不大,鼻子不挺,带黑框眼镜,年轻是个好学生的样子,现在是好好先生的样子。
  和谢南枝的逼人气场完全不同,他这样问我,我就毫无保留的把和谢南枝的事情告诉他。
  他听完后,叹了口气和我分析:“你连他都不确定是不在那里,你这么去找他,是不是太冲动了?”
  我看看都买好的机票:“我不知道,不能想太多,我去了不一定后悔,我不去却一定后悔。”
  他不再说话。
  送我入关的时候,陈山一喊住我。
  “向暖,你回来的时候我来接你还在这等你,如果到时你是一个人回来,我们在一起吧。”
  他看着我如是说。
  难道学长暗恋我?
  不是吧,真没看出来,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这么多年,居然有人暗恋我?
  陈山一看我不说话又开口:“你不要有负担,反正我也到年纪了,一直在医院里,根本没法找对象,如果你目前也没有合适的,咱们就凑合凑合吧。”
  原来不是暗恋我啊,我松了口气,又有点小失落。
  真可怜,没有被人暗恋的人生,想想就心酸。
  陈山一和我一样是那种站在人群里绝对不会多突出的人,都不是多聪明的人,甚至有点笨拙。
  唯一和我不同的是,我既然知道自己是扶不起的阿斗就自暴自弃。
  他却一直很努力。
  我对他同命相怜却又不失钦佩。
  我答:“好。”
  他推了推眼镜,腼腆的笑出来。
  我挥了挥手,入了关。
  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复返不成仁便成亲。
  得了。
  机票是彦小明给我定的,十天往返,经费有限,我一再强调要省钱为主。
  我想如果飞机有站票,我一定会买的!
  拿到彦小明给我定的行程单,这画面太美,我不忍看它。
  拿积分换的航线,中途转四次机,飞西雅图,转芝加哥,转新泽西,最后到达。
  光在飞机上就浪费了两天一夜,也就是说我只有七天的时间。
  上次飞东京两个小时就和日本是咱们家的一样。
  现在飞美国,要十多个小时,真是站到别人的地儿上去了。
  飞西雅图的生活还好,中国人很多,但人也很满。
  中间三个人的位置,我坐右边,左边的母女在啃鸭脖子,香味扑鼻。
  我着实悔恨,我妈怎么就没叫我带两包鸭脖子。
  机上提供的餐点也很本事,一闻就有要晕机的冲动。
  我实在忍受不住,开口:“美女,你这脖子,多少钱?我买点。”
  想想又添了句:“你别误会,是鸭脖子。”
  她妈探过身来:“妹子,不要钱,客气啥,来!”说着就递我一根脖子。
  三人边啃边聊,跟三吸血鬼似的,把空姐其实是空妈吓得都不敢靠近。
  “我家女儿是去读书的,妹子你去美国干啥?”
  “噢,我是来玩儿的。”
  “过年,一个人来玩啊?有男朋友在那吧。”
  “嘿嘿……”
  到了西雅图,自后来的飞行,我就再难看到中国人的面孔。
  连提示音都换成了英文和西班牙文。
  还好姐是英文系的,不然直接人口失踪了。
  以后的航班,也幸亏我吃了点鸭脖子才能熬过去。
  中转次数一多就容易出事,果然,到芝加哥的时候,因为是美国的长周末放假加上大雪,百分之八十的航班都延误了。
  我下了飞机,一看还有十分钟就要转机,芝加哥还有两个航班楼。
  立即飞奔!
  还好不负谢南枝对我的残忍训练,我跑得都要成哮喘了,用了七分钟到了。
  结果发现登记门关了,没有人。
  我操着和彦小明国语水平一般的英吉利语问了扫地大叔。
  扫地大叔连听两次告诉我该登机口了在二号航班楼,还热心的把我领到航班巴士那。
  我边坐上巴士,边暗自发誓,不嘲笑彦小明了。
  出来混,果然要还的。
  到了二号航站楼,却发现完全没那回事。
  地勤是是个黑人大妈,西班牙口音极重,我就更像聋子的。
  她解释了几遍,我才大体理解,原来我跟错航班楼了。
  急得立即转身,连巴士都不等了,两个航班楼不就五百米,跑回去更快。
  黑人大妈却死拽住我,哇哇叫一通,大意是必须坐车,都是飞机道,哪能瞎跑。
  我看看时间,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哭起来。
  “这都年三十晚上了,肯定就要睡机场了,我容易吗?我也知道我不聪明,出个门都遇上这种情况,都是约来来耍我的吗?不就是找个人吗,又这么难的吗?不带这么整我的……呜呜。”我哭的惨绝人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黑人大妈完全不知道我说的是哪国的鸟语,只能在旁边一个劲安慰我,在对讲机里帮我找车。
  我抹着眼泪,登上飞机。
  在这大学纷飞的异国,我为了见谢南枝做尽了蠢事,却也体会到人间的温情。
  当我顶着两天一夜没有洗澡的身躯到了fortlauderdale的机场,一下飞机,佛罗里达特有的充满海洋气息的夏天味道扑面而来。
  我想着离开时阴冷的江南,想着几个小时前大雪的芝加哥,这的一切都像梦幻一般的美好。
  唯一的不美好,是我托运的行李箱丢了。
  登记好行李挂失,我打了车给黑人司机看了谢南枝的地址,跋山涉水,翻山越岭,漂洋过海的,我来了。
  地址上的房子,在海湾路的尽头,现代式的设计,木头的外墙,上下两层大大的落地窗,枝繁叶茂的树形成天然的栅栏。
  房子的旁边就是大海,海鸥翱翔着发出声音。
  我忐忑的按了门铃,没有应答,一片死寂。
  抓了抓不洗澡还在飞机上到处枕已经油腻的头发,我着实有点绝望,这都什么事儿,要是谢南枝不在,我就白折腾了。
  此时已是下午,大衣早脱了,又脱了毛衣,穿了件衬衫,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着实无心欣赏东海岸的阳光。
  就是无心欣赏也是在累极,空气那么好,一下子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直到,朦朦胧胧中,有人唤我:“向暖。”
  我一下子蹦起来。
  ☆、第54章 漂洋过海(中)
  夕阳的余晖中,谢南枝在台阶下。
  我看过他一身西装工作的样子。
  我看过他一身运动服锻炼的样子。
  我看过他一身居家服休息的样子。
  却第一次见他一身亚麻衣裤戴着墨镜拎着水桶和鱼竿的样子。
  裤子边卷上去,露出他修长又强健的小腿。
  人似乎也被佛罗里达的阳光晒得显得更加有劲了。
  真真是史上最帅的渔夫。
  他放下水桶和鱼竿,问我:“你怎么在这?”
  他戴着墨镜,我看不到他的眼睛,只能看到墨镜反光里顶着一头乱发,被晒得满脸冒油的自己。
  漂洋过海这种事,谁他妈说浪漫的?
  就我这头上脸上的二两油都可以煎荷包蛋了,还怎么浪?
  撩撩头发,我开口:“我,我来还钱!”
  他直起腰,把太阳镜拨到头上,没有震惊没有嘲笑,看不出表情。
  半晌,开口:“过来。”
  我下台阶,一步两步,惴惴不安。
  还没走到他面前的台阶,就一下子被他抓住拉进怀里。
  他身上满满是暖阳和海水的味道。
  水桶里的几尾鱼还在扑腾。
  原处有邮轮起航鸣笛的声音,海浪的声音,海鸥的叫声。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你能来,我很高兴。”
  当时,我想了很多。
  最后,我想的是。
  我头发那么脏,衣服都两天没换了,上一次洗澡还是在伟大的祖国。
  他,怎么就不嫌我臭呢!
  接下来的时间,真的是你想太多了。
  我被两天一夜的旅途折腾得比狗还惨,谢南枝叫外卖,问我要吃什么,我说披萨。
  他,……
  我上一顿还是鸭脖子这一顿终于能吃上美帝的名菜,坐在那里吃饭觉得椅子都还是晃的。
  纯属飞机后遗症。
  行李谢南枝会第二天和我去取,我随意套了件他的大t,一头倒在客房的床里。
  第二天,托万恶时差的福,天蒙蒙有些光我就醒了。
  打开手机一看,才早上6点,热带人民睡眠时间少完全和天亮的早有关。
  谢南枝的房门是关着的,估计还没有起床,我下楼看到餐桌上摆放着面包和鲜榨的橙汁。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