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秘密

第164章


她有气无力地说:“杰布,你多长时间……没来看我啦……你还是那么英俊……那么英俊……”娜珍笑了,目光停滞了,她断了气。
扎西大叫:“娜珍,娜珍……”他伸手把娜珍的眼睛合上了。
筹委会的院子里,汉人干部战士、贵族少爷和仆人,还有筹委会的藏族干部,他们混杂在一起正在修工事,大家有的挖地沟,有的扛麻袋包……忙忙碌碌。一名战士领着梅朵和刚珠绕过工事,朝陈新桥走来。陈新桥见到他们,惊奇地问:“梅朵、刚珠管家,你们怎么来啦?”
梅朵左右看了看,小声地说:“我有紧急情况向你汇报。”
突然一颗炸弹飞过来,在筹委会大楼外炸响了。陈新桥马上掩护他们,把梅朵压在身子下面。紧接着又是一阵机枪的声音,战士们紧急戒备。
梅朵直起身来,掸着身上和头上的尘土,又对陈新桥说:“拉萨喇嘛跑了。”
陈新桥闻听,认真起来,他问道:“你从哪儿听到的消息?”
“是罗布林卡里面的人说的,很准确。”
“看来,和我们掌握的情况完全吻合,拉萨喇嘛确实叛逃出走了……梅朵小姐,你跟我来。”陈新桥带着几名战士,掩护梅朵和刚珠朝筹委会大楼而去。
一九五九年三月二十号,以拉萨喇嘛为首的拉萨反动上层集团叛逃三天之后,叛乱武装终于发动了蓄谋已久的以拉萨为中心的全面武装叛乱,他们向我驻拉萨机关、部队和企事业单位发起了全面进攻,解放军被迫进行反击。
央宗不知贡布把白玛弄到哪里去了,她急得来回踱步,直搓手。塔巴跑过来,喘息着说:“小姐,我探听到了,白玛少爷被他们绑在了小树林里。”
“好,我们马上去。”央宗说着,就要走。
塔巴拉住她,从怀里掏出两把手枪说:“小姐,我偷的。”央宗拿过手枪,又别好腰刀,两个人直奔小树林。
小树林里有几匹马正在吃草,白玛被绑在不远处的大树上,他面容憔悴。工事旁边倚着五名叛匪,他们听着拉萨城方向不时传来枪炮声,议论着。
叛匪朝拉萨城方向张望,不解地问:“解放军开炮了,怎么这么大动静?”
另一叛匪抻着脖子眺望,他说道:“那是什么地方?……药王山,药王山被炸平了。”
一只手拍在叛匪的肩上,他吓得一激灵,转身望去。央宗和塔巴站在他们身后,央宗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喝道:“还不快滚!”
叛匪捂着脸说:“唉,当家的不让你……夫人……”
塔巴抬手朝他脚下放了两枪,叛匪吓得撒腿就跑。央宗跑到白玛身边,掏出腰刀把绳子砍断,她说道:“白玛,快走。”
白玛已经筋疲力尽,没有了力气。央宗和塔巴把他扶上马,他们刚要走,突然枪声大作,树枝不断被打下来。原来是贡布赶来了。
央宗和塔巴扶着白玛,且打且退,他们退到了玛尼堆修的工事边,躲了进去。贡布等人朝这边追过来,白玛看见工事里有手榴弹,他爬过去,捡起一颗,扔了出去。然后扭头对央宗说:“我在这儿挡着,你们俩赶紧跑。”
“我不跑。”央宗执拗地说。
“他们那么多人,我一个人先挡着,你们快走!”
“我留下来,就是为了你,我们死也要死到一块。”
塔巴手枪里的子弹没了,他把手枪朝叛乱分子砸了过去。白玛又摸起一颗手榴弹,朝贡布他们扔了过去。
贡布等人已经逼近了,突然叛匪不停地摔倒在地,白玛和央宗感到奇怪。原来是扎西、梅朵、刚珠、边巴、强巴带着陈新桥等二十几名解放军战士正冲过来,他们冲着叛匪们开了枪。
叛乱分子们扭转枪口,朝后面射击,双方一顿混战,叛匪不断被打死。贡布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他举枪刚一探头,就被陈新桥一枪击倒,贡布捂着胸口倒下了,他满手是血,鲜血染红了嘎乌,他疑惑地说:“拉萨佛爷的圣物啊,刀枪不入啊……”说完,趴在地上不动了。
众叛乱分子见贡布被打死,纷纷双手举枪,跪地告饶,投降了。扎西和梅朵跑到工事前,扎西把白玛拉了上来。梅朵跑过来,一下子扑到白玛怀里,激动地说:“白玛哥,你还活着……”
“是央宗救了我。”白玛说道。
“梅朵小姐,欠你的情,我还了。”央宗笑着说。
梅朵推开白玛,有些尴尬。
“梅朵小姐善解人意,她是一个善良的人,她值得你对她好,梅朵,你和白玛……”
“央宗……你不要说了。”白玛打断她说。
“白玛哥,你不要执迷不悟了,你知道我是谁吗?德勒府曾经有一个女儿,叫兰泽,那就是我,我是你的妹妹。”央宗郑重地说。
在场的人全傻在那里。强巴惊讶,他上前仔细端详着央宗,然后呜里哇啦地叫了起来。塔巴从包袱里拿出那个藏装洋娃娃,强巴抢过来察看,他拿着洋娃娃冲到扎西面前,扎西一看藏装洋娃娃,也惊呆了。
央宗走到扎西面前,叫道:“爸啦……”
“我的女儿,我的兰泽,怎么是你啊?”扎西激动得热泪夺眶而出,他紧紧地抱住了央宗。
“是我啊,爸啦……”
陈新桥带领解放军战士们清理战场,把叛乱分子的枪缴了,他们排着队被押走。扎西等人全围到大坑前,白玛遗憾地说:“他们给破坏了,全被他们破坏了。爸啦,伏藏真的还有吗?”
扎西也蒙了,他喃喃地说:“按上师的偈语,这石头已经飞走了,可我的伏藏在哪儿啊?”
一辆汽车把多吉林寺的庙门撞开,叛乱分子纷纷跳下车,冲进多吉林寺。他们驱赶喇嘛出大殿,喇嘛们不走,叛乱分子就用枪托打他们,往外拖他们,嘴里还嚷嚷着:“走,走,佛爷都去印度了,你们也去,都去!谁不去,打死谁……”
叛乱分子们又冲到后院,赶出一群羊,羊咩咩咩地叫着,被赶出了寺院。
格勒和琼达也进了院子,他们站在院中央,四下里瞭望。琼达吆喝着:“能带走的,都带走,什么都别留下!”
叛乱分子冲进大殿,他们推翻酥油灯,抢走法器,把金碗、金佛、唐卡等抢劫一空。他们挨个房间查看,发现有人就往外拽。
老态龙钟的多吉林活佛正在睡午觉,他听到外面的动静,爬起身朝外面张望。他又回到铺前,故意把被子掀翻,又把桌子推倒,他打开门,然后顺着独木梯朝上面爬去。老活佛爬到上面以后,把独木梯抽了上去。
外面传来脚步声,叛乱分子闯了进来,他们以为屋子里已经被抄过,转身走了。
多吉林活佛上了寺院的房顶,他看到院子里叛乱分子正把喇嘛们赶出寺院,喇嘛们有的惊魂未定,有的衣冠不整,被装进了汽车里。薄衣单衫的多吉林活佛缓缓地坐在屋顶,开始闭目念经。
叛乱分子拿着火把开始点庙,主殿已经起火。烟雾中,小喇嘛跑过来,他大叫:“活佛,您快走,我背您走。”
“你们跑吧,快跑,能跑哪去,就跑哪去,躲起来。”多吉林活佛从容地说。
“我背您走,再不走就来不及啦。”
“我哪都不去!我是活佛,活佛就应该在自己的寺庙里;离开了寺庙,活佛就不再是活佛了。你走吧,走吧!!”
多吉林活佛一个人坐在屋顶,禅定,念经。小喇嘛无奈,只好给老活佛磕了头,然后起身跑了。
叛乱分子驱赶着喇嘛、羊群渐渐走远了,他们回头张望,山门、院子、主殿已经全部起火了,多吉林寺已经是一片火海。
老活佛在火海中淡定地念着经,仿佛在烈火中永生!
格勒边走边回头,最后他停住脚步,看着燃烧的寺庙,突然跪下,冲着多吉林寺磕头。他声嘶力竭地说:“多吉林活佛,您悟道一生,修行一世,终于去了佛的天国。可我呢,我去哪儿?老活佛,您终于功德圆满了。而我,翻过喜马拉雅山,那边是什么地方,何处还有我的家园?”格勒说着,已经泪流满面。他身边的叛乱分子不明白他的心境,也跟着乱磕头。
琼达站在那儿也很悲痛,流下了眼泪。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驮子上的一个牦牛袋子掉下来,银圆撒了满地。叛乱分子们看格勒正在闭目念经,便纷纷跑过去抢银圆。火光不断在格勒脸上闪烁,远处的叛乱分子们正抢作一团,不断把银圆往怀里塞。
解放军指战员在优势炮兵火力的支持下,以两天多的连续作战,逐步攻歼和围歼了盘踞在药王山、罗布林卡、大昭寺、小召寺、恩珠仓等处的叛乱武装。他们对盘踞在布达拉宫上的叛乱武装分子展开政治攻势。
解放军已经把布达拉宫包围了,雪村楼顶矮墙上架着一个高音喇叭,喇叭里响着白玛的声音:“布达拉宫上的叛乱武装分子们,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解放军随时可以向布达拉宫发起攻击,为了保护布达拉宫的文物建筑,为了你们的生命安全,我们奉劝你们停止抵抗,放下武器,解放军的政策是优待俘虏,只要你们放下武器,绝对保证你们的安全……”
布达拉宫的金顶上,叛乱分子乱成一片,阿觉歇斯底里地大叫:“不要乱,不要乱!要拼到底,拼到底!”
一名拿枪的藏军官跑过来,他汇报:“总指挥……小召寺那边……也坚持不住了,他们都投降了。”
阿觉往前走了两步,还没到房檐处,他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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