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众神

第110章


  成长在拥有独特幽默感和浓郁魔幻氛围的英国,盖曼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J·R·R·托尔金和C·S·刘易斯笔下的奇幻世界,进而又成为铁杆科幻迷。和许多热爱书籍的孩子一样,他有着成为作家的梦想;但也和许多孩子一样,他在很长时间里都没有动笔。盖曼在一次访谈中说:“我二十岁出头时,遇到了一个漆黑漫长的深夜,是那种你一生中只会遇到一两次的、连灵魂都随之暗淡的夜晚。我睡不着觉,脑袋里始终在想,‘我老觉得自己能写出好东西,但却完全没有尝试’。这还不算糟,更糟的是再过五六十年,我可能会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对自己说:‘我本可以成为一个作家’。但到了那时,我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在撒谎。”
  盖曼开始写作,但结果并不理想,稿子都被退了回来;于是他决定转变方式,先从了解出版业入手,记者和自由撰稿人成为了他新的目标。在其后几年中,盖曼为许多杂志撰写了访谈、书评、影评等大量稿件,甚至给被奉为传世经典的幽默科幻小说《银河搭便车指南》写了一本解读书。
  此后不久,盖曼结识到美国漫画界的顶尖剧本作者艾伦·摩尔,随即开始了自己的漫画生涯。经过数年的历练和积累,27岁的他着手创作《睡魔》(Sandman)系列漫画,并一炮打响。在这个系列中,盖曼以掌管世人梦境的摩尔甫斯神为主角,创作出一个个引人入胜的小故事。背景时而在中国西域大漠,时而又下到地狱冥府,有时甚至在其他文学或漫画作品的背景中遨游,时空跨度之广令人叹为观止。甚至曾与日本画家天野喜孝合作,出版了一本以日本鬼狐传奇为脚本的绘图小说《睡魔:捕梦》。而更重要的是,他打破了美式英雄漫画的模式,以深沉黑暗的基调,旁征博引的对白和曲折离奇的情节,吸引到大量知识分子和女性读者群,对整个漫画工业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在1987到1996年间,盖曼一共创作了七十五期漫画,由此得到的漫画奖项不计其数。其中第十九期《仲夏夜之梦》——讲述了摩尔甫斯与莎士比亚相遇,并达成合作关系的有趣故事——更赢得世界奇幻奖的殊荣,成为了头一个获取文学奖项的漫画作品。
  在这十年中,盖曼也创作了许多其他漫画和小说。其中和《碟形世界》的作者、幽默奇幻大师特里·普拉切特合作撰写的《好兆头》(GoodOmens)最为抢眼。在这本书中,11岁的撒旦之子亚当、相交4000多年的一对天使与恶魔、女巫后裔、工薪族兼职猎巫人等离奇吊诡的角色,在两位精擅英式幽默的作家笔下,演出了世界末日来临前的爆笑戏码。也获得了世界奇幻奖等多项提名。
  其后几年中,他逐渐将工作重心转移到小说和剧本上来。1997年,他与英国BBC电视台合作,为6集系列剧《无有乡》(Neverwhere)撰写剧本,并很快将其改写为小说。同年又出版了美轮美奂的绘图小说《星尘》(Stardust),并在1999年以纯小说形式再版,获得了当年的创神奖(MythopoeicAward)。
  2001年对尼尔·盖曼来说,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他精心撰写的长篇小说《美国众神》(AmericanGods)堂皇登场。这部被读者戏称为“神话黑暗都市奇幻哥特恐怖浪漫幽默公路小说”的跨类型之作,讲述了以奥丁为首的旧时代诸神,和以“媒体”、“高科技”为首的新生代神祇之间的激烈斗争,体现出当代美国的真实面貌,和世界观价值观的激烈冲突。该书在许多排行榜上逗留许久,在美国乃至世界范围内造成不小的轰动,进而一举囊括当年所有幻想类小说大奖。
  2002年出版的童书《卡萝琳》再次获得幻想文坛最高荣誉雨果、星云两项大奖,以及恐怖小说大奖布拉姆·斯托克奖。
  而在2005年,他的新书《蜘蛛男孩》(AnansiBoys)出版发行,随即登上众多畅销排行榜。其中借用了《美国众神》中的配角蜘蛛神阿纳西,以他的两个儿子为主角,书写了一篇真正意义上的成人童话,精彩程度丝毫不逊于前者。
  与此同时,盖曼开始与电影界大量合作。他和老搭档漫画家戴夫·麦克基恩合作指导了儿童片《镜面具》(Mirrormask),令人惊讶的想象力和精美绝伦的画面碰撞出了美妙的火花。由他根据英国古典史诗《贝奥武甫》撰写剧本的同名奇幻大片,预计将在2007年上映。而动画片《卡萝琳》和有影星罗伯特·德尼罗参演的《星尘》也都在紧张制作中。就像笔下的摩尔甫斯一样,尼尔·盖曼仿佛有能力行走在人们的梦境和幻想之中,把它们变成一个个让人啧啧称奇的故事,为读者带来无可比拟的阅读享受。
尼尔·盖曼访谈:这部书让我十分骄傲
 
  “嗯,这是一本讲谋杀案的小说。”
  “什么?不是奇幻小说?”
  “如果你愿意那么看的话,它也是本奇幻小说。”
  “惊悚小说呢?”
  “我当然希望它够惊悚。”
  “能不能说这是一部恐怖小说?”
  “对,而且,它还是一本主流文学作品。”
  其实整部书所写的是一个大骗局。
  记者:我注意到,这本书的内容很杂。它描写的是一次公路旅行,可里面又有小镇谋杀案,而且写得那么棒。我得承认,这本书以前,我还不知道你能写侦探小说。你怎么会想起写谋杀案的?
  盖曼:按“侦探悬疑小说”的定义,《美国众神》里有不少悬疑。我写得很高兴,感觉有点像在舞台上玩魔术。书里有不少地方,初看不起眼,接着看下去才发现大有玄机。你盯着这个地方,真正的奥妙却在别处。球就藏在茶杯里,但你不知道,以为那个杯子是空的。可你等着看,我把杯子一掀,让你大吃一惊。
  说到庞杂,有件事很有趣。
  《今日美国》有位女士,她没读过《美国众神》。她问我这到底是本什么小说。
  我说:“嗯,这是一本讲谋杀案的小说。”
  “什么?不是奇幻小说?”她问。
  我想了想,说:“如果你愿意那么看的话,它也是本奇幻小说。”
  “惊悚小说呢?”她又问。我说:“我当然希望它够惊悚。”
  她接着问:“能不能说这是一部恐怖小说?”
  我告诉她:“对,而且,它还是一本主流文学作品。”
  应该说这是一本能带给你回报的书,你下的功夫越大,你的回报越多。不过,它虽然庞杂,但并不芜杂。情节发展是相当单纯的。
  记者:这本书大受好评,读者的这种反响让你吃惊吗
  盖曼:《美国众神》刚推出的时候,我对读者会有什么反应很没把握。这也是写作的乐趣之一。但有些收到先期推出样书的评论家读了以后很喜欢,所以我想,这次我大概是弄对了。也有人反感这本书里的性描写。这些人可能会拿起这本《美国众神》,说:“噢,那个尼尔·盖曼!我读过他的东西,写的那些童话故事挺可爱。”接着看下去,看到所谓的性描写,他们就不满意了。对这些读者,我只能说抱歉,浪费了他们的时间。
  记者:但我觉得,这本书里的所谓性描写,实在很瘆人。
  盖曼:对,对,让人后背直起鸡皮疙瘩。我最喜欢旅馆房间里那一幕。它不算恐怖,但要说让人后背起鸡皮疙瘩,那是我写的东西中最招鸡皮疙瘩的几段之一。
  记者:我们再来谈谈这本书里的公路旅行吧,这本书里的大多数动作场面都和公路旅行有关。身为英国人,你觉得美国中部什么最吸引你?美国成年人回忆起小时候这类旅行时,想到的都是难吃的便当,稀奇古怪的路边景点。只有小孩子才会觉得那些景点里有魔法。可你似乎觉得那些地方挺有意思,而且可以像第一次看到他们的小孩子一样,看出其中的神异之处。
  盖曼:我希望自己有这个本事。在写作《乌有乡》时,有一件事是我最得意的:我能让我笔下的伦敦现出某种魔力(对某些读者而言)。有些读了那本书、又头一次去伦敦的读者告诉我:看到真正的伦敦时,他们觉得它的种种名胜背后隐藏着什么肉眼看不到的东西。他们觉得这种感觉很棒。我自然想在《美国众神》中再使上这一招。还有,我想尽量避免人人皆知的地方,所以纽约只有短短的一幕,还有一幕背景设在洛杉矶。除此之外,《美国众神》中的所有事件都发生在纽约人、洛杉矶人所谓“只有坐飞机才会经过的地方”。有的读者恭维我,说我实在了不起,竟能想像出山崖石屋这种地方。其实,山崖石屋是真实存在的。我在这里那里作了些小改动,以配合情节,但其他的一切,从那个地方本身到它里面的种种怪事,都是真实存在的。
  记者:能不能请你谈谈这本书里的几个人物。先说影子吧。这个人物可以从几个层面来分析。他首先让人联想起耶稣基督,比如他的自我牺牲,钉在树上的三天,死而复生,获得救赎,等等。但同时,他的经历也是一个人寻找自我、发现自己是谁的历程。你是怎么塑造这个人物的?受了打斗片明星的启发?对不起,开个玩笑。
  盖曼:我不能作人物分析,尽管我很想彻底分析一番,非常想。但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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