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将军误终身

第67章


这些女人哪个有资格敢做我孩儿的娘亲?”
    老夫人似有些惊吓,府丁们上前围住了她,院中的女眷也纷纷冲进房间里来,一个年轻的士兵离我较近,以为我会对老夫人不利,似乎想就近擒住我的臂膀,手腕搭上我肩臂的一霎那被我飞起一脚狠狠踹在腰上,径直从房间内飞了出去,撞碎了半扇房间门,远远跌落在院子中。
    “敢对老夫人动手,反了!反了!”邱蔚护在老夫人身边,怒不可遏用手指着我,尖声呼喝,“愣着干什么,快将这贱婢拿下!”流苏和绿柳等一群女眷也随之高声叫嚷起来。
    众府丁纷纷亮出兵刃向我围拢过来,我拉着吓得出不得声音的欢颜靠紧了一面墙壁,劈手夺下了一柄长剑,利器久违的森冷感觉一下了点燃了两个多月来我满腔的怨怒,就像一只嗜血的狼,浑身的毛孔中都涤荡着凛冽的杀意。
    “住手!她怀着孩儿呢,放下兵刃,别伤了她!别伤了欢颜……”老夫人的呼声被淹没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呼喝声中,“这贱婢功夫高强,别让她伤了老夫人,快拿下她!”邱蔚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府丁们一声呼喝,纷纷扑了上来!
    “欢颜乖,闭上眼睛,娘亲让你睁开时再睁开!”我对女儿轻轻说了一句,余光瞥向她,她的脸蛋雪白,满脸的泪痕却是乖乖地紧闭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吓得羽扇般簌簌发抖。
    小小的斗室之间,兵器交接,寒光飞舞,几个回合下来,我才知晓展若寒派来把守这座院落居然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十几名府丁各个身手不弱,只是顾忌着我的身份,不敢真的用兵刃向我招呼,一边躲闪着我凌厉的攻势,一边寻找破绽想要将我制服擒获。
    应付十几高手的缠斗真的很艰难,幽居的日子很少练功夫,孕中体力不济,不多时我的浑身就已经大汗淋漓,死也不能放弃,我如何能让展府那些心如蛇蝎的女人带走我的欢颜?
    没有了欢颜,我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
    房间之中已经有了血色飞溅,我并没有受伤,府丁中已经有人被我的剑锋所伤,但是这些人却是毫无退意,不愧是跟随展若寒许久,章法不乱,步步为营,坚韧而强悍。
    我用左手持剑与他们搏杀,右手回护着紧贴着墙壁浑身发抖的女儿,缠斗了半盏茶的时辰,已经气促心跳,好容易迫开眼前的刀剑时,对侧面袭向我左手腕的一柄弯刀再避之不及,唯有略沉了身子,躲开了腕关节,拼着用手臂挨下了这一刀。
    那府丁也是一愣,他原本想逼着我撤剑,却被想到眼前的女子居然如此凶悍,这一刀虽伤了我,却让他一下子提着染血的长刀怔忪在那里。
    咬紧牙关忍着手臂的剧痛欲继续与他们厮杀,却见眼前忽然飞来了的一物,若凌厉电光闪过,径直撞在了那个伤我士兵的胸口,他的人笔直的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哇的喷出了一口鲜血,那流星般飞来的物件落在地上,居然是一柄月白色剑鞘!
    众人一惊,回眸望去,听得门口一声巨响,剩下的半扇房门从外面被人击得粉碎,满院子骤亮的灯火下,那个白衣胜雪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清隽的面孔颜色铁青,剑气赢荡着墨色发飞舞,幽邃冰瞳燃烧着冷冽的杀机……
  ☆、第61章 天降良机
那白衣翩然的人影出现在大门口的时候,仿佛在瞬间凝固了所有的声音,冻结了所有的画面,人群中是死一般的静寂,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凝注在他的身上。
    夫人邱蔚张了张嘴,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他已经径直从她的面前走过,连余光都没有扫视她一眼,流苏和绿柳下意识地躲在了老夫人的身后,环着我的众人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让他大踏步地接近了我。
    一片死样的静寂让紧闭双眼的欢颜终于情不自禁张开眼睛,看见疾奔过来的展若寒,忽然小嘴一撇,放声大哭,松开了我的手径直向他奔去,迎着泪奔的欢颜,他不由地矮下了身子,她竟直接扑进了他的怀中去,搂着他的脖颈,脸埋在他的肩颈处再不肯抬起来。
    “白衣叔叔……救救娘亲……这些人好凶……好坏,要杀掉娘亲……他们一群人,拿着好多的刀剑,围着打娘亲一个,娘亲都流血了……”哽咽得语不成声,欢颜倾泻的热泪打湿了他的衣襟。
    “好,欢颜不哭,”他抬眸盯着我,面色幽冷得怕人,眼底是红色的血丝,“谁伤了欢颜的娘亲,我便要谁来偿还……”他缓缓起身,把欢颜交给跟着他进来的良嫂手中,“赫连云笙,你怎样?”他幽邃的双眸扫视着我的身体,在我受伤的手臂上略一停留,眸光便骤冷了起来。
    “我没事。”欢颜已经睁开了眼睛,我便抛下了手中的剑,活动了一下手臂,手臂上长长的一条刀伤,但是并不深,没有伤及筋骨,只不过流了不少血,看上去染红了半幅衣袖,颇有些触目惊心。
    “这些日子为了贺老太太和夫人来洛阳,几日来都是宾客满棚,这刚散了流水席,夫人不安置老太太休息,反而前呼后拥带着这许多人来到这座院子,唱得又是哪一出?”他的视线从我的身上转向了强自镇定的夫人邱蔚,声音冷凝得滴水成冰。
    她看看老夫人,又瞧瞧身边的绿柳和流苏,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四爷息怒,不过是几日前听流苏说四爷找回了云笙,多年的姐妹不见也很是想念,恰好老太太听说云笙居然已经有了孩儿,一定要过来看看,这才陪着老夫人……”
    “夫人来到洛阳的第一日,我便和你交代得清清楚楚,”他挥手打断了她的解释,“夫人大可如在长安一样劳心操持家务,只不过这座院落,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夫人究竟是忘记了还是没听清楚我的话?还是根本没有将展府的家法放在眼里?”
    斜睇着邱蔚,他的言语中没有半分回转,众人之前也没有为她留有一丝的颜面,邱蔚雪白的面孔在霎时间涨得猪肝一般颜色,神情顿时局促起来,频频将求助的目光望向老夫人。
    “算了,这事情也怪不得蔚儿,我也不过是听说云笙回来了甚是好奇,想着过来瞧瞧,虽做了娘,云笙的脾气儿还是一如当年,一言不合,竟摔了杯盏,他们也是怕云笙伤了我才动了手。”
    老夫人见展若寒神色不善,急忙拦在邱蔚身前,“既是云笙无大碍,大家不过一场误会,着府中的大夫马上给云笙瞧瞧,也就不要再追究了,若是你定不依不饶,那为娘就先给你和云笙道个过吧!”
    老夫人出来圆场,话语说得也是半分余地不留,邱蔚在她身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表情煞是紧张,双方僵持了片刻,直到老夫人拄着木杖的手都有些发颤,展若寒身上迸发的戾气才渐渐收敛。
    “这座宅院中埋着十几座坟冢,又幽死过前朝的亲王,赫连云笙戴罪之身禁足在这里也就罢了,只是这院子阴气甚重,还请老夫人和府中一干女眷回避,任何人不得再进来叨扰,若是有人再违背我的话,可别怪我不念及过往的情分!”
    他冷冷的声音在院落上空回荡,院子中的几十个人低着头鸦雀无声,这场闹剧来得快捷,去得也迅速,展若寒黑了脸,一干的女眷,家人,仆妇包括看守院子的府丁顷刻间走的干干净净,不多时这里就仅剩了他,良嫂和我们母女。
    给我包扎伤口的时候,他咬着牙一语不发,只是阴沉着脸,太阳穴上迸起了青筋,自幼经历无数的大小阵仗,这点小伤对我来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虽请了大夫,在一旁手足无措站着,他岂会容别人轻易触碰我的身体,只留下药便撵走了大夫。
    仔仔细细清洗了伤口,上好了金疮药,再用棉布一层层扎好我的手臂,直到工工整整在那伤处系好了蝴蝶结,他方才抬起头来,星眸中闪过一丝别样的神情,对上了我的眼睛,便躲闪开了目光。
    这一夜,他没有离开,也没有对我解释什么,反倒是欢颜受了惊吓,缠着他好久不肯离开他半步,直到伏在他的膝上沉沉睡去,才让良嫂抱走了她。
    从我有了身孕之后,他虽也留宿在这里,却没有再向我求欢,当他燃起书案上的白烛开始批阅军机文件时,我实在熬不过激战之后的疲惫,依偎在床上蜷着身子沉沉睡去。
    夜半时分,恍惚有人搂着我的身体,从身后紧紧拥着我,温热的呼吸拂动着我的鬓发,张开双眸,已是月上中天,皎洁的月光映得窗棂如镀上了银霜。
    房间内氤氲着淡淡的香味,是他在床边的貔貅香炉中加了安神的素檀香,轻轻转过头来,他的面庞离我很近,睫毛低低垂着,两道如泓的暗影,蝶翼般的微颤……
    他,并没有睡着。
    “对不起,云笙,”没有睁开眼睛,他只是低低吐出了这几个字,便回转了身体,留给我一个朦胧的背影,“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也许只有我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懊恼,并不是他的妻妾没有遵从他的吩咐进入了他的禁地,也并不是他的府丁不小心伤了我的手臂,真正的原因是我已经放低了自己向他妥协,为我和欢颜寻求一分庇护,而现在看来,这分庇护也许并没有想象之中那般强大。
    他不可能放我离开这个院子,我也不可能继续安心做他的妾侍与邱蔚流苏绿柳平分他的爱恋,老夫人的盘算让我蓦然心惊,欢颜和宁羽不同,我绝不会让我的女儿依傍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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