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复仇女神之名

第54章


林俐抬起手,在石晏的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演技真好啊!心里指不定怎么咬牙切齿恨你大哥不死呢。
你大哥的确是让你害死了,不过我来了。
我来给他报仇了。
石晏,等着接受惩罚吧!
☆、第六个任务(3)
石宪的脸,伤得很重。箭头穿透面颊,撞进嘴里,撞碎了两颗后槽牙。箭头取出后,伤处留下一个深深的血窟隆。
御医用了最好的金创药,费了很大力气,才算勉强把伤口处的血止住。
林俐穿到石宪身上时,石宪伤口上的血将将止住。
安抚完陆氏,又和石晏合演完兄弟情深,林俐吩咐诸臣各回各家,只留两名御医值夜。
林俐让陆氏回自己的宫殿歇息。陆氏坚决不肯,“不,臣妾要留下来陪着陛下。”
林俐连脸带脑袋,又热又肿又胀又疼,方才和众人说的那几句话,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不过,若是陆氏一直守灵似地守在榻前,不错眼珠地这么守着她,她还是真没有办法休息好。
林俐叹了口气,“梓童,朕有些乏累,想要歇息了。但若要你守在朕的榻前,彻夜不眠,朕无论如何不能安心。你明白吗?”
陆氏想了想,从御榻上站起身来,“臣妾明白了。那么臣妾暂且告退,明日再来看望陛下,陛下好生歇息吧。”说拜,对着榻上的林俐飘然下拜。
“好。”林俐的头疼得都要炸了,疲累地合上眼,她喃喃道,“梓童不必担心,朕很快就会好起来。”
陆氏再次下拜,然后带着她的宫娥转身离去。
转天醒来,林俐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头和脸也不像昨晚刚穿来时,肿胀快要炸裂相仿。头脸还是胀,还是热,还是疼,但是与昨晚相比,要好太多。
“来人!”她半睁着眼,望着紫罗覆斗的帐顶,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
“陛下有何吩咐。”她的话音刚落,一名中年内侍微哑的公鸭嗓便在耳边响起。
林俐继续望帐顶,“传御医。”
“遵旨。”一阵轻微快速的脚步声,在这声“遵旨”后,由榻边向远处走去。很快,一声房门开启声传来,紧接着又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最后脚步声停在了榻前。
林俐扭头,面无表情地看向来人。
来人是两名相貌平常的中老年男子。一名须发花白,圆脸,红光满面,两眼倍儿亮。一名须发皆白,瘦长脸,眼窝深陷,目光深邃。二人穿戴着一样的冠服,各背了一个差不多的乌漆药箱。
两人见了林俐,一撩青色袍子前摆,倒身下拜,“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林俐觉得很有趣。以前要么是在小说里,要么是在电视屏幕上看别人演皇帝,演国主,演女皇,这回自己也成了一国之主。虽然躯体是男儿身,不过却让她生出了一丝作了女皇的错觉。有意思。
“谢陛下。”两个御医从地上站起来,弯腰细瞅林俐的伤势。“陛下,恕微臣斗胆了。”
两名御医小心翼翼地将敷在林俐脸上的绵布,一点点揭了下来,歪脖皱眉地又研究一会儿。
然后,各自打开药箱。一个从药箱里取出一只古香古色的葫芦,一个从药箱里取出一只扁扁的带盖小瓷盒。
圆脸御医先用温水和干净绵巾,处理净伤口的血嘎巴和混了血嘎巴的旧药,再把葫芦里的药粉均匀地散在处理过的伤口上。圆脸御医忙完,让出位置,长脸御医抬起双手一振大袖,粉墨登场。
打开瓷盒盒盖,长脸御医用一根雪糕棍儿样的细薄竹片,将盒中绿色药膏抿起一些,轻轻摊抹在林俐的脸上。先抹伤口四周,继而扩大范围,涂遍整张脸。
圆脸御医的药,让林俐感到了疼。瘦脸御医的药,让林俐感到了清凉。
两名御医鼓捣完,唯唯而退。
林俐在宫女的服侍下,吃了些粥。吃粥的过程中,陆氏来了。瞅着像是一夜没睡好,精神有些憔悴。两只眼睛肿肿的,一看就是昨天哭多了。
见林俐居然能进食了,陆氏很是欣喜,从宫女手中接过粥碗,她亲自喂林俐。断断续续地,林俐吃了能有一小碗。
大致是因为头面伤痛太剧,以致影响了别的方面的感觉。虽然一夜不曾进食,可是林俐一点儿也不觉得饿。不饿是不饿,不饿林俐也忍着牙疼,脸疼,脑袋疼,尽可能地多吃。
多吃才能多吸收,身体才能好得快点儿。
她需要一副健康的身体来对付石晏,这么病病歪歪的可不行。
吃了那一小碗粥,又休息了一会儿,林俐命传大理寺卿。
大理寺,相当于现在最高法院,专门负责审理各类案件。
不一会儿,大理寺卿来了。
“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风度翩翩的大理寺卿趴在地上,规规矩矩地给林俐叩了个头。
“平身。”林俐半躺半靠在御榻之上,“那两名刺客可曾招了?”
大理寺卿俯身拱手,“启禀陛下,那两名刺客已于行刺当晚,在解往大理寺的途中,咬舌自尽了。”
闻言,林俐的眉头皱了起来。
咬舌自尽,就意味着无法通过他们的嘴,来指证石晏是此次刺杀事件的幕后主使。
不过……
林俐问大理寺卿,“二人尸首可还在?”
“还在。”
“很好。”林俐的眉头松了开来。
虽不能让这二人指证石晏,但是她要用二人的尸首,给石晏作出好戏。
石晏,等着瞧。
☆、第六个任务(4)
时值深秋,又处阴暗石牢,虽是自尽于三天前,刺客的尸身并未腐坏,只是冷硬而已。林俐以着石宪的口吻颁下诏旨,命人将两具刺客的尸身运到都城敦化的闹市,当众剐了。
为此,林俐还特别给这次任务委派了一名监刑人,监督这次行动的执行情况。这名监刑人,不是别人,正是广平王石晏。
行刑当日,天如铅灰,冷风夹杂着枯败的黄叶,打着旋儿地一会儿向东,一会向西。路上的行人,个个低头缩脖,紧走疾行,脸上鲜有笑容。秋天,尤其是深秋,从来都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季节。
一队顶盔贯甲的士兵,在这让人遍体生寒的天气里,押着一辆吱嘎乱响的牛车,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地从大理寺的侧门出了发。
车上并排放着两个席子卷。席子卷的上边各露着小半个蓬乱的发顶,下面各呈外八字形露出一双薄底皂靴。牛车后头,跟着两个中年男人。两个男人没穿兵服,因为他们根本不是士兵,而是刽子手。
士兵们押着死气沉沉的牛车,向着敦化城的西市进发。队伍的最后头,是辆朱轮描金的厢车,四角垂苏,气派豪华。石晏一身华服地坐在这辆朱轮车里,阴沉的面色不次于外面阴沉的天。
赵国的都城敦化一共有两个“市”,一个在敦化城东,一个在敦化城西。在城东的叫东市,在城西的叫西市。东市和西市,用现在的话讲,就是敦化城中的两个著名商圈儿,店铺林立,客贾云集。每天来东西两市购物的人,熙来攘往,接踵摩肩。
根据从内侍口中套得的信息,林俐得知,就热闹程度来讲,西市要比东市更强一些。所以,林俐在圣旨中,特意要求将行刑之地设西市。
西市的东北角,有一片空地,行刑之地便设在了这里。在石晏到来之前,刑场已经准备就绪。行刑的前一天,大理寺在敦化城中四处张贴告示,通告今日将在西市剐人。
剐人是个难得一见的事,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砍头,因而城中很多好事者,不顾深秋寒凉,穿着厚厚的衣服,顶着嗖嗖的西北风,从城中四面八方涌来。使得原本已够拥挤的西市,变得更为拥挤。
行刑的场地,早在石晏一行到来前,就准备好了。刑场的四周用两指粗细的麻绳圈好,防止老百姓情绪太过激动,妨碍了刽子手干活儿。绳圈的周围,每隔一定距离,设置一名手执长矛的士兵。
刑场中间安放了两个一人多高的粗木桩橛,是待会儿捆刺客用的。刑场的正前方,用土黄色的细麻布搭出了一个小小的棚帐,棚帐里摆了一张不大不小的胡床。
行刑队伍来到刑场,围观的百姓自动向两旁闪去,给行刑队伍让出一条通道。扎巾箭袖的士兵在百姓敬畏的目光里,手执长矛,腰悬佩刀,威风凛凛地鱼贯进入刑场,按着长官的指令,迅速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几名士兵把两名刺客的尸首迅速扒*光,捆绑在桩橛之上。士兵捆尸首的时候,石晏沉着脸从厢车里下来,向布棚走去。石晏出现之前,围观的百姓基本都闭着嘴。石晏出现之后,围观的人顿时不淡定了,嗡嗡嘤嘤地低声交流开来。
“这就是广平王啊?”
“是吧,不是说今天监刑的是广平王吗?”
“不愧是王爷啊,真有派!”
“可不!”
“桂花,你看王爷长得是不比东街卖胡饼的好看!”
“你眼睛长脚后跟上去了?卖胡饼的能跟王爷比?”
“你眼睛才长脚后跟上去了呢!”
“……”
石晏不理百姓的七嘴八舌,径自走到胡床前,一撩锦袍后襟,潇洒落座,此举又是招来一片惊艳之声。老百姓以前倒是也见过几回天潢贵胄,然而长得像石晏如此丰采过人的天潢贵胄,还真是头回见。
“开始吧。”落座后,石晏沉声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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