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尚宫宫略

77 第九章


    现在的司农寺已改名叫作了叫做司稼寺,历来掌管仓储委积之事,有正卿一人,少卿两人,其中一位少卿梁孝仁被调去督造蓬莱宫(大明宫),现只有元寿昌一位少卿协同正卿处理日常事务。
    元少卿刚刚步入府衙就听录事禀报,说是尚官局的尚宫正在花厅内等候,当时心中一怔,别人不晓得尚宫的来历,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于是硬着头皮来见。
    萧可发簪钗钿,身着石青色半臂襦裙,中规中矩,是抱着双方结为秦晋之好的心态来相商的,元少卿是元如娴的叔父,算是旧相识,魏拓跋氏的后人,穆景帝的子孙。
    “原来是尚宫,元某有失远迎,不知尚宫来此有何要事?”元少卿莫约五十来岁,留着花白的胡须,身材瘦小,神情淡淡,他当然是知晓尚宫来此是何意,且不说她家女儿的身世,昔年侄女就受她的气,岂能让儿子再娶她的女儿。
    “元少卿何必故作不知呢?”萧可自认跟元少卿不是一路人,总是拧拧巴巴的,一付别人欠他钱的样子,当年不曾受到牵连,是谨小慎微,钻营有道,但他对元如娴还不错,经常去看她。
    “元某也不瞒尚宫,犬子已经订下了婚事。”元少卿直截了当的拒绝。
    萧可早料定他有这一手,谁让婵娟喜欢他家儿子呢!“不能退婚吗?不妨再考虑考虑,但凡做事都应该留有余地不是吗?”
    “婚约岂能更改。”这算是威胁,她是皇后的人,得罪了没好处,但不能拿儿子终生来赌。
    萧可气冲冲地离开司稼寺,元少卿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女儿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学有才学,如何配不上他家儿子,倘若仍是县主之尊,元家也不敢这样漠视,刚进入万春门,就把那盛开着芙蓉花一通拉扯,弄了个落英纷纷。
    “哟!这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得罪了尚宫?”李义府与许敬宗相伴相而,两人均是笑抿抿的。
    萧可这才换了笑脸,一看这两位就是从武德殿出来的,最近忙着娉婷、婵娟的事儿,好几天没去过武德殿了,“两位一同而来,想必是有要事。”
    “咳!别提了。”李义府道:“苏海政受诏讨龟兹,竟假传圣旨杀了兴昔亡可汗,吐蕃国噶尔家族趁机挑衅,引得西突厥十姓部落侵扰庭州,阿史那都支率余众依属吐蕃去了。”
    萧可点了点头,自西突厥灭亡,西域诸国望风依附大唐,吐蕃又渐渐崭露头角,看来边境又不太平。
    李义府又道:“尚宫还不曾回答义府的问题。”
    “还不是元少卿。”萧可深为无奈,元寿昌已经将她的全盘计划打乱,本想着婵娟一嫁,就去岭南的。
    “我当是谁呢!”李义府出身寒微,为其子向名门望族求婚不成,最见不得什么高门大族,尤其是元家这种皇族之后,与许敬宗相视一眼道:“要是尚宫看他不顺眼,义府找个机会把他弄出去。”
    一想到元少卿的所作所为,萧可就有气,笑道:“弄到哪儿啊!”
    “正说到这事儿呢!”李义府狡黠的一笑,“西域十姓侵扰庭州,刺吏来济自己冲到军队里战死了,不是正少一个刺史嘛!”
    萧可想了想,庭州那地方不错,边陲嘛!时不时有流寇侵扰,来济自己死了也好,永徽年间的宰相就剩了他跟于志宁,算是有自知之明。
    李义府办事儿就是有效率,没出几天,东台就下了诏令,调司稼寺少卿元寿昌出任庭州刺史。
    武德殿内,萧可一边收拾奏疏,一边暗笑,那李猫儿一向诡计多端,相貌和人品有着天壤之别,面若傅粉,却心肠歹毒,最近因迁葬其父又闹出了人命,活活把一名县令给累死,弄得官民怨声载道。这姓元的落到他手里,还有好果子吃?用不了多少时日必会上奏庭州是用武之地,元寿昌居心不良,刺史也做不成了。
    正在这时,甘露殿的小内侍万顺儿巴巴的跑来泄密,对着萧可暗语了几句。
    元寿昌居然跑到甘露殿告御状,还是皇后的情报网起了作用,不然就由着他信口开河。索性抱起一摞奏疏去甘露殿看个究竟,反正皇后每日处理的政事都要交给皇帝过目。来到甘露殿,王伏胜就在宫门外立着,似笑非笑,他是皇帝的人,自然三缄其口,好在皇后在此安插了无数的耳目,一举一动皆在掌握之中。
    进入殿内,阴凉无比,元寿昌果然跪在地上泣诉,庭州(今新疆昌吉)偏远,是后来的北庭大都护府所在,贞观十四年平定高昌而立,在长安久为官的人,打死也不想去。
    “尚宫来得正好儿,元少卿正在向朕哭诉,说是尚宫挟私报复于他,朕如何处置呢?”李治心里很清楚,定是她与李义府的搞的鬼,从前好端端一个人,怎么来到宫里就变了。
    “陛下相信元少卿的话?下官只是个五品的尚宫,如何能报复元少卿,不,元刺史。”萧可仍不忘提他的痛处,“再说,下官与元刺史无怨无仇,想必是元刺史弄错了。”
    她一口一个‘刺史’,元寿昌自是气苦,正想与她对质,天子却摆了摆手。
    “元刺史是多虑了,官员调度,岂是一个尚宫就能左右的,下去吧!”李治也开始赶人,“来济前车之鉴犹在,卿到庭州且不可大意,攘内而安外,安定西域各部,境内太平才是上上之策。”
    元寿昌立时气个倒仰,原来皇帝、尚宫都是一伙儿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萧可正要走,李治便把她叫住,长身而起,踱步到她面前,凝视片刻道:“元寿昌如何得罪了你?”
    “没有啊!”萧可一脸轻松。
    “说谎都不脸红。”李治算是了解她,“你到底怎么了?鬼迷心窍了是不是?李义府是什么东西,你竟然与他为伍。”
    “陛下,您这话就不对了,怎是我与他为伍,难道他的右相是我封的?当初他被长孙无忌贬为壁州司马,是谁给他升了中书侍郎?”萧可言之有据,面不改色。
    李治被她弄得头疼,强词夺理都学会了,跟着皇后是长进不小,“姐姐,你变了知道吗?变得朕都不认识,变得让朕寒心。”
    “早在十年前,你选择保住我的时候,就该寒心了。”说罢,翩然而去。
    今日立政殿无事,便早早回到秦府,两个孩子正在院子里临贴,英华现在有婵娟指导学业,也不敢总是吵着出去玩儿,还是很姐姐的话。
    眉儿端来了茶,也一个劲儿夸婵娟,“姑娘真是好学问,那一手字写得漂亮,反正奴婢是看不懂。”
    女儿那一身本事都是元如娴亲授,人家可是自幼饱读诗书,女红、书画样样皆通,模样好,人也勤快,要不然怎能哄得女儿服服帖帖,千里一度将她当作生母。现在报复了她的叔叔,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后悔,骨子里还是讨厌她,只因三郎那一句话:不能负她。
    “那是,女儿总比做母亲的强。”萧可又道:“别老是奴婢、奴婢的,你都嫁给了邓邓,现在是他的人了!”
    “我是夫人的人。”眉儿报以一笑,自是幸福满满。
    萧可才要说话,便听到孩子的哭声,瑶儿已为秦枫生下一子,名叫明杰,八、九个月大,嘱咐眉儿道:“你去后苑看看,明杰怎么哭了?问问她们缺什么少什么,一并给送过去。”
    不等眉儿开口,婵娟不乐意了,“阿娘,你非要管这么多,他的小妾你也管,怎么不管管元姨娘?难道元姨娘比不上那小妾?难道耶耶比不了秦叔叔?心可够偏的。”
    “你这孩子,一张嘴就不饶人。”女儿不就就理,萧可也懒得分辨,只吩咐忧眉儿去后头看看。
    英华才不管这些,平素又爱玩儿,现在碍于姐姐才肯读书,觉得母亲在此有了靠山,便扔下笔,嚷饿。
    谢氏正在画廊里做针线,也认为这孩子精明,“你哪里饿,刚刚才吃了点心,还不坐下写字,有了学问才能做官。”
    萧可明白儿子的心思,后悔不曾把他送到宫教博士那里学习,现在却养成了贪玩儿的毛病,想来写了一个上午的字,也不好受,“好了!不就是想歇着,跟姐姐去外面玩儿,别走远了。”
    英华巴不得一声令下,拽了姐姐就走,刚出门就碰见两个少年,他们一前一后而来,前一个莫约十一、二岁,头戴远游冠,身穿紫罗绛纱衣,珠宝钿带,佩方心瑜玉,眉目如画。后一个十五、六岁,穿着白色的袖箭袍子,脚上蹬着轻快的鹿皮靴子,长身挺立,很是英气。
    英华认得他们,前一个是太子殿下,后一个是阎庄哥哥,一定又是偷偷跑出来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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