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嫁之绝色妖妃

第268章


  墨离低头沉默,他想起那些年,他帮秦陌暗中弄来的那些能致人迷幻和更改脉象的药物!
  “皇上,那两国交战之事?今日魏将军来信说,原先滞停在云州的北越大军又开始蠢蠢欲动,这几日从华池两地调来了很多小型战船,打算强行渡江攻城了?”
  “听闻越皇君帝不日将亲抵云州,所以魏将军想请旨皇上是否可急速返回泽城,以鼓舞士气?”
  “士气?”秦陌沉声道“军中是有流言了吗?”
  墨离低声担忧道“是有一些一些说辞!虽然皇上救回公主的事极为隐蔽,但此番被北越大肆张扬后,已闹得人尽皆知!朝中大臣和军中将领虽然明面上不说,但暗地里也都在有些议论!”
  “只是议论吗?”秦陌冷笑道“只怕是说的有些不堪吧!”
  “也没有,皇上您别多心!
  秦陌挥手,挡住墨离想要出口宽慰自己的话“随他们说吧,自从知道意欢还活着的那一日,朕就知道终会有这一日的,即便是朕那日没有从北英山中把她救回,这两国拼死的一战也无可避免!所以他们想要说什么就任他们去说吧!”
  “还有,你告诉魏坚!朕还有事要办,暂时去不了泽州,那边的事你让他自己想办法!”
  “想当初,朕从千军万马中挑起他来做这千乘军统领,又把这几十万的人马交到他手上,若是这区区一城他都守不下来,那朕还要他何用!”
  “是!”墨离朝着安静的门里看了一眼,他知道,在里面那位醒来之前,秦陌哪里都不会去的。
  再次挥了挥手,墨离退下。
  秦陌负手,抬首仰望荷色青天,穹宇般深邃的眸子短暂地微闭后,复又睁开。
  返身,推开门,踏入房内!
  走到榻前,弯身捡起那半滑在地的薄毯,替南意欢重新盖好。
  微醺的眸光氤氲,看向那苍白若琉璃的脸颊,卷翘紧闭的睫羽,小巧的琼鼻下安详沉睡的眉眼。
  对于所有外界发生一切无知无觉的样子。
  脱鞋上榻,离她微远地躺下,牵过她覆在自己小腹上的手,紧握着,闭目沉沉睡去。
  “意欢,每一日闭眼,再睁开,我都希望可以看见你或惊或怒的脸!”
  “可是,每一日,我睁开,每一次期盼,最后皆是一场空欢!”
  ......
  一夜无话。
  第二日,秦陌清晨起床,洗漱后出了屋,让初白进屋给南意欢洗漱。
  突然,屋里响起了初白惊喜的一声“呀,动了,动了......”
  秦陌前脚刚迈出门,听了这话,呆愣了三秒后,猛地转身,夺门而入!
  站在院里的墨离听了,也楞了楞。
  这时就听秦陌在屋里大喊“窦迦......窦迦......”
  “来了,来了......”窦迦被墨离拎着衣领,拽着狂跑了过来。
  踉跄进门,就见秦陌弯腰坐在榻上,他身边站在初白,俩人脸上都是一脸惊喜地看着榻上的南意欢。
  “窦迦,你看,你看意欢她的手指在动......她的手在动。”秦陌激动地指着榻上雪白微蜷晃的食指道。
  初白也是喜极而泣道“奴婢方才进来给公主擦身,就看见她的手指会动......还有,还有眼睛,也在动......”
  “窦迦,来来,你快点再给她探探脉,看看是不是快醒了!”
  秦陌边说边连忙自己退到了一旁,推着把他搡到了自己刚才的位置上。
  窦迦一撩袍角,在榻边半跪而下,打开药箱,取出药垫垫在南意欢手腕下,凝神探了起来。
  短短的一小会,秦陌却觉得等得焦急而漫长,他秉着呼吸,忍着不去打扰,不发问。
  终于,窦迦收回了手,回首对秦陌道“从脉象上看,公主的脉象较之昨日有进益,但若说公主何时会醒来,臣仍是无法臆断!”
  “但从今日公主手指和双目游动的情形来看,若是一直照此调理下去,应是醒来有望的!”
  “有望就好,有望就好!”秦陌起身,在屋里来回走动着,话中也不觉带着喜意。
  窦迦从地上起身,把余下东西收进药箱里“皇上,微臣探到公主腹中胎儿的喜脉之力也强了些,想必是这几日新加的那一味药起了药效,正好与公主体质合适,臣这就下去,再改下药方,设法增进这一部分的药效,希望能尽量保住公主腹中之子。”
  “果真吗?那太好了!”秦陌喜道。
  窦迦点头“虽不敢说有十成,但若是一直这样好转下去,也不是不可,关键还是只要公主能醒来,那么一切自然不要而解!”
  “好!好!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窦迦闻言退下,初白也被他喊了下去,交代一些事情。
  ..
  一时间,屋里除了南意欢外,只剩了秦陌和墨离。
  “那个从暗谷里接来的女子行到哪了?”秦陌问。
  墨离答道“本已出谷行至山海,后因二日前我们出宫,未定去处,所以就让他们依旧停留在了山海,未再前行。”
  秦陌沉吟了会,道“这样吧,你让他们在山海候着我们,我们今日启程,往那边去,然后与他们一起回一趟暗谷吧。”“皇上,您要带公主回暗谷吗?”墨离惊诧地问。
  秦陌俊瞳微紧“暗谷里地势较低,如今天气爽朗,不比外面酷热,是个适合将养的地方。再说了,他们都在那,我想若是意欢醒来,总也是希望能去见上一见的。”
  “可是那里是我秦氏所有族人的居住之地,若是被公主见了,倘若日后有一日......岂不......”
  “无妨!”秦陌低声道“就按朕说的去办吧,那暗谷里有的是我秦氏一族百年的所有,也是让朕和她变成今日这一番对峙模样的根本,即便有一日她醒了,真的看见了,那也就看吧。”
  “事到如今的我们,又有何可瞒的!”
  “是!”墨离没再搭言,只是看向秦陌的目光越发深邃和沉重。
  ......
  用过早膳,收拾了一番后,几人又再次上路了。
  秦陌此次行踪隐秘,他们在前,墨离自会安排人在后,抹去一切几人曾经活动过的痕迹。
  接下来几日,南意欢的脉象果真一日比一日好,时不时就算白日里马车行驶时,秦陌也能在阳光下瞥见南意欢那微动的眼眸或是手指。
  而一旦看见,那他这一日都将过得心情愈发愉悦。
  一路向北,景致变幻!
  或夏暮晚景,明净如画;或洞庭青草,绿树啼莺!
  这一日,几人路过一处秋水深深的盈盈一泊。
  秦陌便喊停了马车,令墨离去旁边租赁了一艘画舫,抱着南意欢弃车登船,又令人将船往湖心驶驰而去。
  此湖极长,一路顺流乘行而下,秦陌让人搬了躺椅来,揽着南意欢靠坐在船头,静静听着旁边画舫中悠悠传来的歌舞声。
  万里月明,星汉隐约!
  到了夜间,湖中更是热闹异常!今夜赶巧,湖里好似还有一场湖宴。
  一阵繁闹的唱戏杂耍之后,突然整个河畔灯静。
  云烟幻灭间,一叶扁舟载着伊人自湖上逶迤而出,伊人一身朦胧轻缦薄纱,微风荡漾中如水一点一点飘散开来,舟身荡起的涟漪也在荷叶下轻盈地打旋。
  乐声悠扬清冷,女子白衣倾华,如水月光下显得纤尘不染,宛如一朵白莲。
  纤腰款摆,月下的女子手中一柄折扇,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时而合拢握起,如妙指拨弄丝弦,又似笔走游龙绘丹青。
  整个玉袖生风,典雅矫健。
  ..
  一曲终了后,秦陌低下头,看着半靠在自己怀里,素手娇颜的南意欢。
  河畔阑珊灯火映映,连南意欢的脸上都沾染了些丝丝紫色的光晕,带着色剔透的迷离。
  如杨柳依依吹拂而过,柔软地拨动他的心。
  嘴角弧度微扬,秦陌望着那刚刚上场的,对岸摇橹踏歌相迎而来的情郎,温柔笑道“意欢,你真该醒来看看,那女子的歌和舞都是极好的。”
  “我记得当年你曾与我说,日日看着宫里养出的那些舞姬们跳出的舞,那些舞被日日训着,为取悦君王而生,太柔太媚,早已失了它本来的意味。”
  “你说希望能有一日,走出那琅城一隅,去看一场纯净的舞!
  “哪怕她毫无章法,也总有她可值之处!”
  “我觉得你说的甚好,所以这些年在宫里,自从陆述天走后,我便让人把舞坊里的那些女子都送出了宫,可是,就在刚才,刚才那个女子的舞,我瞧着她好像有一丝你说的那个意味......”
  “看起来毫无章法,看起来不像是舞者之姿,却是那么酣畅自如......”
  念念中,秦陌俯下身,将头斜靠在南意欢脖颈上,眼底涌起一抹复杂情愫。
  “意欢,你现在有意识了吗?你能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意欢,今日窦迦和我说,你的孩子保住了......他说,你腹中-和越君行的孩子保住了!”
  “虽然我无比希望,此生我也能和你有一个那样的孩子,会有一个既像你,又像我的孩子......”
  埋头蹭了蹭,眼中微有泪意润湿“不过我知道那都是我的奢想,现在的你怎么还会愿意要现在的我......”
  “意欢,这一路来,我无比地期盼你下一刻就可以醒来,可却又没有一刻不在担心,害怕你醒来的第一眼,就会冷眼对我,又或是干脆再度闭上双眼,不愿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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