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嫣向着众人行了礼,逃似的跟着下人出了大厅,何氏也不让纪夫人在江氏面前多坐,带着纪夫人离开,去看看如光成亲的东西,看看准备妥当没有。
其实,就算纪夫人不来,如光的婚事上要用到的东西也已经准备得妥妥当当了,因为如棋不但向皇后求了福嬷嬷,还求了另外的懂得婚事的嬷嬷来帮何氏的忙。
一时,大厅里就只剩下江氏与福嬷嬷。
“诶,福嬷嬷,咱说错了什么?”江氏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是错在那里,她可分不出来啊。
“老夫人,京里人呢,说话比较婉转,在未出嫁的姑娘家面前一般都不能提生小孩什么的,这是有辱名节的事情,是忌讳的事情,如果不是纪夫人大量,而且纪姑娘是与咱们家订了亲事,在场也没有外人在,四公子的婚事,怕就得吹了,而且还是严重的得罪纪家,说您对纪家,对纪夫人不敬,有心为难这纪姑娘,以后咱们家的处境可就麻烦了,你想想,如果这婚事吹了,四公子想再找好人家,如果老夫人你有闺‘女’,你会不会让闺‘女’嫁因为名声不好的而被退婚的人家?不会的,最好的结果是四公子只能娶一些普通人家,这样的人家是帮不得四公子一点,甚至还要四公子倒过来帮忙,这可是会拖四公子的后‘腿’的,最差的结果就是四公子一直娶不到合适的人。四公子就得断后了。”
福嬷嬷这话有往不好方面加深。
因为她的责任就是让江氏明白,有些话是一定不能说出口的。
“有这么严重么?在乡下,娶媳‘妇’的。那一个不看身子骨的,只有身子骨壮的才受喜欢啊。这手啊,一定得有茧子,这表示这姑娘是个肯干的,能干的,不偷懒的,能持家。这腚得有‘肉’,能生养。这可是选媳‘妇’一定看的。”
“老夫人,这里是京上,那一家没有下人?像老婆子这样的手都不会粗。至于生养,也是一个重点。只是如果媳‘妇’生不出小孩并不算一件大事,纳妾,纳姨娘,放伺寝丫环法子多着呢,等生下小孩就抱在正室的身边养,记在正室的名下,京上大户都这样,娶妻子最重要就是能为丈夫带来帮助,一位好的妻子可以让做丈夫的少奋斗二十年。老夫人想想,一个人能有几个二十年?”
江氏倒吸了一口气,京城里原来还有这许多她不懂的弯弯道道啊。娶媳‘妇’竟然不是为了生儿育‘女’。
“有一些官职如果过了一定的纪年你没有能力做上去,以后,就不会有机会了,一辈子就只能在下面为他人做事,这样就出不得头,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娶媳‘妇’都往好人家挑。”
“这样啊。可是咱刚刚说错了话,这怎么办?”江氏听到这里也懂得慌了。连忙就请教起福嬷嬷。
“没事,纪夫人大量,刚刚已经表态了,以后老夫人注意一下,不说这些就可以了,咱们可以多说说吃的,你有好东西就多赏赏她们,你对她们好,她们懂了就会多多的孝敬老夫人的。”福嬷嬷的话还没有落下,她眼利的就看到了如棋身边的丹丹正捧着一个托盘,盘子上是一个装首饰用的锦盒,“看,这是二姑娘想老夫人了。”
江氏翻了翻眼,没有说话,她生活在慕容家虽然不见客,不管事,可是对于如棋的厉害,她可是非常清楚的,这个家里,如果娄数,她不敢骂的人会有佟氏,如琴等,为什么不能骂?因为如棋为她们撑腰,只要她敢骂,如棋就一定会跳出来让她吃不完兜着走,所以这个家里,她只有一人是不敢得罪的,就是如棋。
“见过老夫人,二小姐新近得了一些小玩意,让婢子给老夫人送来。”丹丹向江氏行礼后将锦盒放在江氏身边的炕桌上。
江氏笑了笑,顺手就打开了盒子,一时,她竟然看呆了,盒子里是一件镶祖母绿的抹额,一串祖母绿的长珠链子,一双祖母绿的耳环,抹额上大拇指大的‘玉’石与那细致的做功,链子上每一个都圆润的珠子,让江氏移不开眼。
“二小姐就是有老夫人的心,这个给丹姑娘玩。”福嬷嬷在手上退了一个银镶金的镯子塞给丹丹。
丹丹想推辞。
江氏在这里回过神来,将福嬷嬷这做派都看在眼里,同时,她懂了,福嬷嬷这是为了她,福嬷嬷教过江氏这叫‘花’‘花’轿子人抬人,你好,别人好,大家好,有好的东西一定不可以独食。
“赏你就收下吧,给二丫头说,她有心,这东西咱非常喜欢。”
“是,谢谢老夫人赏赐。”说着向江氏行了一礼,接着也向福嬷嬷福了福身。
“二小姐可有话要与老夫人说?”福嬷嬷受了礼,还向丹丹问起了话。
“二小姐没有特别的说什么,只是说还可以进步。”意思就是江氏的表现还差了一些。
“告诉二小姐,老夫人刚刚也知道自己有改进的空间,正在努力。”
“是,这话婢子会转告小姐的,婢子告退。”
“姑娘慢走。”福嬷嬷亲自送丹丹离开。
回来看到江氏正拿着那抹额在看。
“老夫人,你看二小姐就是有老夫人的心。”
“去,真的有心应该更早一些日子就给咱送来了,刚刚见客人的时候就能戴着了。”江氏不满意如棋送迟了。
“老夫人,这个在这样的普通日子戴可有点过了,这东西可要在少爷大婚,或是过节的时候戴更合适。”
江氏点了点头,“等一下回去,你去补上这赏出去的东西。你自己也到盒子里取一对镯子,二十两银子,平时这打点。你用心了!”
“是,谢老夫人。”福嬷嬷福身行礼。
那镯子也是如棋为江氏准备的,是用来打点下人,或是来往通家之人的。在福嬷嬷的调教之下,江氏也慢慢的懂得这些,也舍得这些。
……
在后院,如棋听到下人的回话。说江氏竟然说了这样的话,她不由得抚了一下额。只是听到后面,江氏竟然过了纪夫人那一关,她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如棋不由得想起了江氏与封红儿的第一次见面。
因为婚礼在即。封红儿本不应该到慕容家,只是封将军回来了,封将军到慕容家来,封夫人也就带封红儿与封橙儿一起登‘门’,算是一次两家人之间的相聚。
江氏是慕容家的长辈,在这样的日子总得与即将成为亲家‘女’眷见上一面。
封夫人带着姑娘上‘门’来,就在着这样的意思,提前见一面,知道对方的态度。在成亲当天就可以多做准备。省得闺‘女’日后受罪。
在客厅短聚之后,封夫人就提出了要拜见一下江氏。
何氏想了一下,也就同意了。早见晚见,总得要见,让姑娘多做一些准备,总是比较好的。
在何氏的带领下,封夫人带着封将军在西南带回来的礼物去看望江氏。
如棋收到消息本没有多想,只是刚好如书在。她转了转眼,“姐。你说‘奶’懂得给见面礼么?”
一句话,让如棋瞪大了眼,她立刻吩咐丫环往江氏那里送了一盒子,里面就放了一对镯子。
对于封红儿的外形,江氏是非常喜欢甚至是满意的,只是那盯着人看的眼,与还没有学成的规矩与对答,让何氏没有让封夫人与封红儿多留。
在福嬷嬷的提示之下,江氏趁着人走之前,给封红儿一个镯子。
表现虽然不算好,但是总算是对即将成为亲家的封夫人有所‘交’待了,同时,何氏向封夫人保证,封红儿入‘门’之后是不太用与江氏相处的,不会让封红儿为难的。
封夫人才松了一口气。
封夫人走了,如棋知道只送出了一个镯子,她看向如书,知道刚刚没有‘交’待清楚,差一点就失礼于人了,还好的是镯子还‘挺’不错,是送得出手的好东西,否则慕容家这脸就丢大了。
这时,如棋就吩咐福嬷嬷下大力教江氏这来往之礼,同时,也再找了几个这样的镯子,吩咐福嬷嬷以后如果要给这样身份的姑娘见面礼,就送同样的镯子,如棋这是防止厚此薄彼,日后闹矛盾。
打一‘棒’给一个枣子,如棋现在正对江氏如此。
纪夫人一关过了,如棋也松了一口气,剩下还有两家,一是清水的黄家,这一家地位不及慕容家,应该不难道过,剩下的就是安家,只是能时候封红儿已经入‘门’了,有封红儿有前面,安家应该也不会有太大有麻烦。
……
纪夫人带着纪嫣回家之后,一坐下,她握着纪嫣的手,“嫣儿,以后你呢没有事就别到这老夫人的面前,省得她说话没有分寸。”对付江氏,纪夫人是不可能的,所以只是吩咐纪嫣避着点。
刚刚,张氏,甚至是何氏与佟氏都与她保证了,江氏那里不会有大麻烦,只是乡下出来,相处那里会有一点尴尬,习惯了,就好了,再说那一家都会有不同的习惯,新入‘门’的媳‘妇’总得面对这一关,而且慕容家都清楚江氏的为人,是不会让江氏为难纪嫣的。
有张氏的保证,纪夫人心里才好受一些。
“娘,明惠公主跟我说了,老夫人那里我不用担心,全家都知道老夫人是怎么一回事,我慢慢就会习惯的。”如书可不能给纪嫣说江氏的不好,所以只能这样暗示了一下。
纪夫人懂得,只是她还是心痛纪嫣即将要受的苦。
“为难你了。”
纪夫人伸手抱着纪嫣,当娘的没有一个人是想自己的‘女’儿受苦的。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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