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照临果然是赖上我了,他一连在徐宅住了三天,如果不是深圳那边的总部催着他回去,他恐怕真打算在椿城安家落户了,我倚着门框看着他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他压榨我给他当导游逛遍了椿城所有角落买来的特产,满满当当的塞进了一个行李箱。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忽然不太愿意他离开,这三天我和白璟南说不上是冷战,但确实就像压根儿没认识过一样,他再没踏进徐宅半步,而电视和报纸都没有他的任何消息,滚动播放的无非就是从前他和佟筱筱还有与莫姿葉的那些照片和新闻,每天看也觉得厌倦了,他倒是比明星都火的来势汹汹,虽然是我说的那些话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但我还是觉得空落落的,大概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吧,在你得到的时候,你有一千万个高尚的借口推开,而在你失去的时候,你又有一千万个不甘心,可得与失总要选择一个,回头都来不及。
而许照临,又像我在深圳的哪一个多月,在我最无助迷茫的时候,他出现了,没心没肺没皮没脸的陪着我,有时候看着他的身影和那张痞气的脸,我都觉得像是做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他那样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男人,竟然为了我像个小丑一样鞍前马后死缠烂打的。
许照临和白璟南,都是那种有足够的资本让女人为了他疯狂乃至死亡的男人,飞蛾扑火,扑上去的那一刻,飞蛾就知道必死无疑,焚烧得尸骨无存,可还是义无反顾,只可惜白璟南是我的那张网,是那火海深处,之后的男人,再好都挤不进我的心了。
许照临叠衣服的手忽然顿了一下,旋即又嗤笑了一声,“躲在那里干什么,要偷袭我?不必那么麻烦,光明正大扑倒我,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我一直以为他没看到我,没想到他脑后面还长了一只眼,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迈着步子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床上,“终于走了?我还以为你打算赖我一辈子呢。”
“如果你愿意,我也没意见啊。”
他笑得痞气十足,“我不急,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我是男人,还是玉树临风的男人,我就算到四十岁,也不怕,但你那时候都三十了,啧啧,半老徐娘?”
我气得抬手去打他,被他一个矫健的闪身躲了过去,反手将我的爪子捉住,放在唇角亲了一下,我都能听到“啵”的声音,我囧的满面通红,“流氓!”
“客气!”
我正想和他再大战三百回合,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跟催命符一样,我才发现这首歌不是我那天晚上喝多了唱的么,最新款苹果带出街上都秒杀无数菲林,竟然配了一首这么土气的铃声,我没忍住喷笑了出去,好巧不巧的唾沫星子都喷在了他脸上,他也忘了自己都接通了电话,朝着我恶狠狠的龇牙,“徐恋恋,再胡闹我就把你拖到床上蹂躏一天一夜!”
他说完这话,我和他同时愣住了,呆呆的望向他握在右手的手机,里面是他的男助理尴尬的咳嗽声,“咳咳,那个,许总打扰您了,我想跟你说一声,副总已经替您出席了谈判,您不必这么急着赶回来,但是周末的慈善晚宴,务必本人持请柬出席,您千万别误了就行,那个……您和徐秘书继续吧。”
然后……对方挂断了。
许照临愣怔着看着我,我在下一刻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和羞涩,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像一只煮熟的虾子一样,烫得我几乎要跳起来发泄,“许照临!你是不是成心和我传绯闻然后让我嫁不出去啊?”
许照临这次也傻了,他虽然喜欢调戏我,但那是风流公子的花心本性,何况他前头还有一只勇于猛虎的未婚妻在拦着,碍于沈家的势力,他也不能太过分,沈禾那个大千金都默默在他身边等了三年,好不容易将那些野花都铲除了,她那里能接受再来我这么一只?许照临就算为了保护我,也万万不会让我们之间原本就有些暧昧不清的关系彻底浮出水面,更何况我压根儿没给他什么回复,他现在属于演独角戏演的不亦乐乎,跟我玩儿痴情种呢,所以他也是一愣,他那个男助理,我虽然进许氏不过一个月,但我却清楚得很,八卦的一张大嘴巴丝毫不逊于女人,我甚至都能想到,此时此刻他如何拍着桌子嗷嗷的喊,“许总和徐秘书玩儿真格的了!之前谁说狐狸精来着?还真是,沈小姐恐怕又要杀来了,做好准备看戏嗑瓜子啊!”
我不由得长叹一声,许照临把手机扔在床上,柔软的弹性使床颠了一下,我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回忆起来我和他躺在床上一丝不挂面对面醒过来的那个早晨,曾以为白璟南和薛臣烨的身材已经到了媲美男模的地步,但见了许照临的才知道,他们只是媲美男模,而他是已经超越了男模,那颜色、那肌肉、那人鱼线、那性感的汗水……
停!
我强制性的打断了自己一发不可收拾的意、yin,大抵是我脸上的表情太惊心动魄精彩纷呈了,许照临看着我也有些扭曲,俊朗上尽是惊悚和无奈,“徐恋恋,是不是又在心里琢磨着,怎么耍我?”
我懒得理他,指了指地毯上的行李箱,“赶紧收拾了,我不管你着急不着急回去,但是我家你不能住了,谁知道沈禾得到了消息会不会带着一帮黑社会的来徐宅杀人灭口放火抢劫啊?我得保护我和桂婶的性命,奖金大不了给你扣了。”
我说完站起身,许照临先我一步横在身前,“你不跟我回去?你是我秘书!我这个当老板的亲自来家里接你,我连二皮脸的功力都发挥上了,你让我一个人离开?你还给不给点面子了?天底下找不到第二个跟你一样傲娇的秘书了!”
他没等我说什么,忽然脸色又一变,笑得格外邪性,“莫非,你是在用这个方式告诉我,你不满意做秘书,想当老板娘?”
这是服了。
我这次彻底懒得搭理他了,我转身推开卧室的门,直接跑下楼,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就是——逛超市扫荡。
鬼知道这个许照临的脸皮是拿什么材料做的,到了徐宅跟到了自己家里一样,桂婶为了欢饮我回家买了满满一冰箱的东西,目测怎么也得吃一个星期吧,结果因为许照临的加盟,竟然才三天就被他吃光了,现在偌大的冰箱里就孤零零的躺着半根蔫了的黄瓜,再不买菜今天晚上真就喝西北风了。
我一路从小区上了马路,拐了两个弯儿,可从我进超市到出来,一直觉得有人跟踪我,后背被一股阴风吹得嗖嗖发麻,可我回头去看,又瞧不见什么,但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我使出了所有脑细胞的精心博弈下,我坐在车里同样发现了后面一辆穷追不舍的出租,上面隐约坐着一个穿蓝白色运动服的男人,隔着玻璃似乎在焦急的看着我,我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机,将屏幕定格在许照临的电话号码上,一旦我发现不对劲,我就可以立刻拨过去,以我对许照临的了解,我的电话他从来都是不超过三声就接的。
我想到这里忽然觉得有些欣慰,有人在乎的感觉,的确很好。
出租一直停在了徐宅的街道外面,这里有一片茂密的树林,还有一个高大的墙根,我下了车一直飞奔,将手机举到眼前,分明看到身后一个男孩也紧追不停,我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这么火爆的架势,莫非劫色的?
这么跑下去不是个事儿,在不清楚对方是谁的情况下,我特意朝着徐宅相反的方向跑的,我怕他还有同伙,万一我给引到家里去了,伤了桂婶怎么办?许照临这个点儿大抵也不在家,他应该去游戏厅打游戏去了,这三天都是如此。
我琢磨着假如这个男的存心要跟我斗,男女力量悬殊,但我有手机和包,我可以朝着他的脸抡过去,正当防卫就算失手了我也不至于坐牢,何况许照临和白璟南都会救我的,我打定决心猛地一个刹车收住了脚,后面的男人显然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出,他急急的一个闪身从旁边擦边冲了出去,我心里那一秒钟忽然觉得有点踏实了,看来不是要伤害我的,不然他不会为了害怕撞到我而躲开,应该直接就扑过来和我两败俱伤了,而且他压在我身上,还未必能受伤。
男的踉跄了几步就停下了,我才发现这个人应该年纪很小,至少比我还要小几岁,因为他穿的是一身校服,像是天空一样的颜色,格外澄亮,他的头发很有型,转身的那一刻,阳光帅气的脸也让我有几分恍惚,真好看,这大概就是最近特别流行的小鲜肉吧?
我的目光顺着他的脸一直打量到了脚,可能是刚才的动作太激烈,他的学生证从口袋里掉了出去,而他专注于揉着自己抽筋的小腿还没有发现,我迟疑着走过去两步,弯腰捡起来,他忽然喊了一声“干嘛?”而他伸手过来夺去的那一霎那,我也清楚的看到了上面姓名栏里写的两个字。
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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