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帝王腹黑后

057:端阳风云,湘惜公主


    一年一度的端阳佳节已到,京城的百姓已经开始划起了龙船,家家户户门眉上都插艾叶菖蒲,以防虫防病,不少人家大门也贴上了钟馗画像,以作驱鬼。
    京城里热闹一片,皇宫里也自成一派景象。御花园的空旷之处,搭了一个大的舞台,不知是从哪里请来的戏子正唱着戏,太后兴趣盎然的听着,皇帝和皇后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旁贵妃娘娘虽然眼神也看着台上,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今日过节,算是家宴。除了凤景国国主布诺和大殿下拉易,都是皇室中人。皇帝的宠妃就有数十个,还有一些老亲王世子郡主,阴沁觉得面生,但羽夜凌没有介绍给她,只能说明这些人与他的关系都没那么亲近。
    看着台上的戏角唱着,阴沁实在是觉得无聊,侧头见羽夜凌竟然微闭上了眼睛,不由笑着摇头。这样的家宴明明不喜欢,却又要来。来了又一副局外人的样,不知有何意义。
    一场戏终于落下帷幕,太后侧过头问羽洛君,“人还没到吗?”
    “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阴沁不知道他们嘴里说的人是谁,但是感觉很特殊。这时,羽夜凌的眼睛已经睁开,他应该也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悠扬的琴声响起,舞姬翩然起舞。她们穿着轻纱裙,除了重要部位都若隐若现,好不娇艳。拉易看着那些美人,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除了他,还有一些男子也盯着那些扭着水蛇腰的女子,脸上的表情犹如多年不见猎物的狼群般,想要吞下这些猎物。
    “哈哈,北定国果然美女如云,看这小腰多细,这肤色多白。父王,咱凤景国可就差这样的姿色呀。”
    拉易毫不避忌的指着舞姬大笑起来,不时还将眼睛扫着柳心絮和林舒雅身上,他也想看看那个冷美人,可看到那个妖孽王爷在,又不敢。
    布诺虽然有些年纪,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对这些水灵灵的美女也是没有抵抗力的。笑脸盈盈的看着那些身姿妖娆的女子,听了拉易的话,还不时点头。
    “难得殿下喜欢。这些女子虽然是漂亮艳丽,但身份却是上不得台面的。殿下再等等,还有一位绝色美人没出场呢。”
    太后侧过头,露出温和的笑容看着拉易。
    她这话,让羽夜凌皱了一下眉。阴沁猜想着刚刚太后与皇帝所说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要出场的绝色美人?
    拉易一听还有美人,笑得连嘴都合不上了,兴奋的手舞足蹈,“那本殿就再等等。哈哈……”
    阴沁见羽夜凌的神色有些变了,想着那个绝色美人应该也是他认识的,而且关系很好。这个人,会是谁呢?能让羽夜凌皱眉的人,她很好奇。
    远远的,一个太监小跑到羽洛君的身边,“皇上,湘惜公主到了。”
    羽洛君侧过头看向太后,太后点了点头。小太监又跑了回去。此时,一曲舞已毕,舞姬们都齐齐告退离开,一时安静了下来。
    “湘惜公主到!”依旧是刚刚那个太监高唱着,众人寻声看过去,一个青衫纤瘦女子蒙着面缓缓走过来。看那样子,不过十三四岁。
    那一身出尘的气质让阴沁皱起了眉,湘惜公主?阴沁看到羽夜凌看向那个女子的时候,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看眼神里却有着关爱疼惜,还有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
    是公主,那就该是他的妹妹。为何不曾听他提起过?也未曾见过。
    拉易已经站起来,紧紧的盯着湘惜公主,眼神里流露着赤(裸裸)的色意。
    湘惜虽然一身青衫,看起来与普通女子无二般,但那如莲般的气质,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婀娜多姿的身段,移步轻莲,纯净的眼神,如一汪干净的泉水让人留恋。不禁让人想知道那面纱下的容貌该是何等倾国姿色?
    “给太后请安。皇上吉祥,皇后吉祥。”声音轻柔,如风吹过,温暖舒适,还带着一点点稚气。
    太后拉过她的手轻轻拍着,满脸慈爱的上下打量着她,不时点头。“一年不见,湘惜越发俏丽了。快快,坐到哀家身边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只见湘惜温顺的坐下,但那一双眼睛却看向羽夜凌这边,朝他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对于这个公主,除了阴沁好奇之外,林舒雅也是一副疑惑的样子。特别是刚刚湘惜只跟皇后行礼而没问她,也给她的心里添了堵。
    自从上次被拉易调戏那一翻,半天还是自己在唱独角戏,最后还是被皇帝冷落,她对柳心絮和阴沁就恨之入骨。在她看来,她们两人都人人护着,就她没有,这本就是个不公平待遇。
    特别是对阴沁,明明她们是两姐妹,却不帮她。今天,她一定会让阴沁也尝尝当日她受辱的滋味。想到这里,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阴沁。
    湘惜坐下之后,又一批歌舞开始。在这群舞姬中,阴沁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眉头紧锁!
    羽夜凌深深的看了一眼湘惜,见她一直很安静的听着太后问话,只是偶尔点一下头,或是搭上两言,便收回了眼神,却又看到阴沁看着戏台眉头紧蹙。
    昨夜,她毫不避讳的问他,他早就该知道她已经知道他查过她的身份,但两人却彼此心照不宣的不提,这冥冥之中将两人之间那唯一的一堵墙都打通。
    “怎么了?”
    阴沁收回眼神摇摇头。她的身份他可以知道,但有些事却不想让他知道。见她不说,羽夜凌也不再问。
    这时,拉易清了清嗓子,“太后,你所说的美人,就是这位公主?”
    太后依旧拉着湘惜的手,冲拉易点头,“这是先皇唯一的女儿,湘惜公主。”
    “噢?太后曾说过还有一位绝色美人,那定是说的湘惜公主。只是为何公主以面纱示人?”拉易的话,带着不可置信,言语间透露着若真是美人,何必以面纱遮脸?
    湘惜一直仿佛如局外人一样,任由他们说。安然恬静的像个坠落在人间的天使般,那一种不为世俗之事所动摇的气质让阴沁想起了南宫汐如,她们两人的身上,有着同一份气质,只是这位公主更过一些。
    “美人之面,又岂是能随便示人?”柳心絮不是很友好的看了一眼拉易,上次若不是有交易在先,她又怎么会放过一个对她不敬之人。
    被柳心絮这么一说,拉易并没有收敛,反而站起来,笑嘻嘻走到湘惜面前,此时哪里像个皇室中人,反而比那街头纨绔子弟更甚。
    他在湘惜身上逗留了一番,又看了看柳心絮和林舒雅,就像是在作对比一样,那眼神,让人恨不得将它挖掉。
    “皇后所说的美人,是否比皇后更美?”这轻佻的语气,猥琐的表情,让柳心絮气急,却又不知怎么反驳,只能狠狠的瞪着他。
    众亲王听后,纷纷摇头,更人胆大者竟交头接耳,不时看向这帝后。羽洛君见状,脸色已经很难堪了。这个大殿下再三调戏他的皇后,完全没把他这个君王放在眼里。
    “殿下再三对皇后出言不敬,这是在挑战我北定的威严吗?”
    羽洛君带着浓浓的怒意,护着他心爱的女子。阴沁挑了一下眉,又看向脸色同样不好的林舒雅,不由扬起了嘴角。
    拉易没想到今日这皇帝竟然拿出了点威严,在他眼里,这个皇帝还没凌王来得有气势,所以他也只敢调戏一下皇后贵妃,却不敢对凌王妃不敬。
    见气氛有些不对,布诺轻咳了一声,声音加重,“拉易,不得对皇后无礼。”
    拉易耸了耸肩,退回了原位。
    布诺又对羽洛君道:“北定皇上勿怪。我凤景国的女子实在是不如北定女子美丽温婉,以至于小儿心智被迷得胡言乱语,冲撞了皇后。还请皇上皇后见谅!”
    阴沁见羽洛君一下子就无言相对,心里不由嘲笑,自己的女人被人调戏,仅凭两句话就算了,也难怪为何当了皇帝却还要被羽夜凌压在底下。不过由此也可见,凤景国国主也是完全了解羽洛君的性情,所以才敢如此放肆不将他放在眼里。
    柳心絮早就气得胸口难平,她恨恨的坐在一边,眼睛充满着怒气看着台上的舞姬。护甲也早已死死的掐着坐椅扶手。她就是不喜羽洛君一个皇帝却活得如此窝囊,被人三言两语就弄得无言相还。哪像阴沁那贱人,只要羽夜凌在旁,拉易那该死的男人看都不敢看。
    羽洛君将柳心絮的怒意看在眼里,他当然容不得别的男人对心爱的女人觊觎窥探,他这样的隐忍也是为了她呀。若是忍恼了布诺,他再算起使者之死的旧帐,岂不得不偿失?况且这事中的主人公还是她的父亲。
    凤景国确实如布诺所说,女人不如北定国的美丽漂亮,但是他国的勇士却比北定的多。兵力强大,武器也不容小觑。现在两国兵力相差无几,但真正是较量起来,谁胜谁输却不能肯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北定讨不到好。如此状况,他能忍则忍。
    气氛已经有些不对,太后此时却笑了起来,“两国友好,岂能被一点小事伤了和气。大殿下一表人才,自当是美人相配。这不,哀家特意让湘惜公主回宫,就是为了加深两国情谊,永结友谊之邦。哀家决定让湘惜和亲,许给大殿下,不知国主殿下以为如何?”
    湘惜的身子一僵,眉头微蹙。起程之时,便知今日一行定不平静。这果不其然,太后竟然打着如此主意。十四年了,她还是不放过自己!
    “哈哈……既然是美人,又是贵国公主。本殿自然欢喜!”拉易一见那身段,那眼神,就算不是绝色美人,也该比他宫中那几百个侍妾好玩得多吧。
    “如此甚好。那还请国主与殿下多留两日,哀家待公主如亲生,这要嫁他国,又刚回宫,自当有些话要说。”
    说着,太后一脸慈爱的看着湘惜,仿佛真如自己亲女儿一般。
    拉易的心早已如蜜,他大声道:“应该的应该的。”
    几人各怀心思,笑意春风满面。就连羽洛君的神情也缓和了许多。两国联姻,是巩固两国关系的最好办法。
    “太后可有问过湘惜意思?”
    突然一直沉默不语的羽夜凌开了口,他的声音让湘惜低垂的着抬了起来,本来失落忧伤的眸子泛起了光芒。
    她就知道,哥哥不会袖手旁观的。
    阴沁凝神听着,她感觉这个湘惜有着不寻常的身世,而且羽夜凌对她的态度,与对其他人也大不相同。当然她不会以为他们两个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阴沁心细的发现,羽夜凌这个时候不再称太后为母后了。
    太后本就担心羽夜凌会出声,但见他一直没开口以为他会就这样算了,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开了口。她不满的扫了一眼羽夜凌。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湘惜并没有反对。”
    羽夜凌听她这么说,看向湘惜。湘惜与他相对,像是下定了决心站起来,看着微微有些惊讶的太后摇摇头,“我不愿意。”
    此时湘惜的话就像一个耳刮子狠狠的打在太后的脸上,她的脸已经难堪到极点。想她堂堂一国太后,竟然在众亲王和他国君主面前被一个遗弃的公主拂了面子,简直就是颜面扫地。
    太后的威严岂容得她一个空有其名的公主挑衅。“婚姻之事岂是你说不愿就不愿的?大殿下已经同意将你娶到凤景国,你不谢恩也就罢了,竟敢不愿!”
    “太后难道忘记父皇遗旨了吗?”
    一提遗旨,太后皇帝的脸色都变了。阴沁见状,倒是很好奇先皇到底留下了关于这个公主什么样的一道旨意。
    “哀家这是为湘惜着想。相信先皇在世,也会同意哀家这么做的。”太后固执的仰起了高傲的头,她的威严凌王冒犯也就罢了,岂容她一个下贱妃子之女所能冒犯的。
    凤景国父子二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此时只是坐在一旁听着。看着那些亲王的样子,似乎也在好奇当年先皇到底留下了一份什么遗旨给这个母妃不洁而被处死的湘惜公主?
    羽夜凌冷笑一声,扫了一眼吊儿郎当的拉易,看得拉易身子一紧,赶紧将视线移到别处。
    “是不是为湘惜着想,太后心里比谁都清楚。就算是父皇在世,本王相信父皇决不会同意太后你的做法。哼,只要有本王在,休想做主湘惜的婚事!”
    什么是帝王气质?什么是不怒自威?什么是万人之上?什么是君临天下?在他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除了这身着装,不知道的只会认为这个妖孽男子才是北定国的君主。而不是那个唯唯诺诺不敢出言的黄袍男人。
    被气得嘴唇颤抖的太后猛啪了一下桌子,台上的舞姬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除了凤景国国主与大殿下,羽夜凌阴沁,羽洛君,还有那个主角湘惜之外,所有人都跪下了。
    “你简直是大胆!你只是一个王爷,竟然敢指手划脚哀家的决定的事!”太后气急,对羽夜凌怒气相向。
    羽夜凌依旧是那一副样子,他一步步走到怒意正浓的太后面前,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却让太后不由自主的向椅子后靠去。
    见母后害怕,做为孝顺儿子的羽洛君此时站起来,将太后护在身后,与羽夜凌相对,两人站在一起,一黄一紫,一人凝重一人慵懒,一人看似温文儒雅却心生怒意,一人看似桀骜不驯却心思敏捷。
    两人站在一起,就像是王者之战!
    “凌王,她是太后,你的母后!”羽洛君的声音带着怒意,一句‘凌王’似在告诉羽夜凌的身份。
    羽夜凌穿过羽洛君的肩膀看到已经脸色苍白的太后,性感的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更让人觉得他就是个魔鬼,一个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魔鬼。
    “本王承认她是太后,可她是你的母后。”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也完全足以让所有人都听清楚。太后身体完全瘫坐在凤椅上,柳心絮急忙扶了她一把,一脸的担忧。
    羽洛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是第一次,他这样分清界线。也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毫不留情面。为了湘惜,他难道要翻脸了吗?
    布诺却像是在看一场戏剧一样,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幕,看来,他得到的情报确实没错。
    阴沁注意到布诺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便又转向这场正事。看来,湘惜的出现,让羽夜凌失了往日的冷静。又或者,这本就是一场不可避免的冲突。
    “你……”
    “湘惜是本王的妹妹,只要有本王在一天,谁都别想摆布她。况且还有先皇旨意在,湘惜的婚事由她自己作主,哪怕是皇上太后也无权干涉。若不是本王出言相劝,太后今日可就违抗了先皇圣旨!”
    不给羽洛君说话的余地,羽夜凌先声夺人。此时,他才像个君王。
    阴沁也算是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看来羽夜凌是很疼爱这个妹妹的。只是为何,湘惜还会生活在祈天庙里?以羽夜凌现在的地位,她要恢复她尊贵的身份完全不在话下。
    “哼!原来太后许了一个不能做主的公主给我儿。太后这是在戏弄孤吗?”一直以看官的布诺此时却生起气来,出言指责太后。
    果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布诺的神情却是一副不给交待不罢休的样子。
    对于这个布诺,阴沁从未小看过。他来凤景国后一系列的做法,都让人不解。
    太后早已气得胸闷气短,她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撑着椅子。想说话,却张不开嘴。让一旁的柳心絮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国主误会了。太后见大殿下一表人才,想着公主与之能般配。可是公主有眼不识泰山,辜负了殿下与国主的一番心意。北定国除了公主貌美,还有佳人如画。不如,本宫不日再为殿下寻一佳人可好?保证让殿下满意。”
    柳心絮站起来,一副端庄贤惠的样子。说起来话有条不紊,俨然国母之像。
    “你们当真以为本殿是白痴吗?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把本殿和凤景国可有放在眼里?本殿就看中了湘惜公主,就算有再美貌的人,身份岂有公主尊贵!”
    拉易也不依了。
    这个局面已经不在控制范围。羽夜凌冷冷的看着挑起事端的太后,不动声色的将湘惜护在身后。此时所有的事,已与他无关。他只要保护好湘惜就行!
    “本宫知道殿下心仪何人,殿下若是信本宫一回,本宫自然不会让殿下失望。”柳心絮并没有被拉易吓住,反而很镇定,似乎真的知道拉易心仪何人。
    拉易皱了皱眉,不可置信的问道:“当真?”
    “当真。”见他有所动摇,柳心絮轻轻一笑,点头应承。
    “很好,若皇后能让本殿满意,今日之事,本殿就不再追究。若是皇后让本殿失望了,那不好意思。本殿就算倾国而出,也要讨回个公道!”
    拉易说这话的时候,阴沁注意到布诺并没有什么表示。也就可以证明,这个国主对大殿下确实是宠爱有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要以出兵为挟。
    不过,柳心絮口中的佳人,会是谁?
    在柳心絮的条件下,总算是平息了这场会将一触即发的动乱。太后被羽夜凌气得毫无精神,在柳心絮的搀扶下先回慈静宫,先由皇上和贵妃主持大局。这件事,除了阴沁不动声色之外,还有一个就是林舒雅。今天,她似乎很安分。她的手上还戴着那只凤血玉镯!
    宫廷乐师在皇帝的授意下继续奏乐,舞姬们依旧翩翩起舞。亲王世子们继续作乐,似乎刚刚并没有发生什么。
    羽夜凌将湘惜带到他们所坐的一边,宫女立刻端上椅子摆在阴沁的旁边,湘惜见阴沁时,眼睛睁得大大的,随后朝她点点头。
    “王嫂!”
    这一声‘王嫂’叫得阴沁的脸都红了。她转过头瞪了一眼羽夜凌,哪知这人竟冲她抛了个媚眼,然后歪坐在椅子上,喝着杯中酒。隐约可见他脸上的笑意。
    见他俩人这般模样,湘惜吃吃一笑,一扫之前的不快。隔着面纱,阴沁也能隐约可见这个女子是有着沉鱼落雁之姿。
    “湘惜是第一个人这般叫我,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羽夜凌疼爱的妹妹,她自然也要疼爱。况且这女子模样还小,若是放在现代,只还是个受家人疼爱保护的孩子。
    湘惜瞅了一眼羽夜凌,靠近阴沁小声说:“王嫂是哥哥的妻子,我不这么叫怎么叫?不过湘惜到是好奇,王嫂怎么受得了哥哥的脾气?”
    阴沁木然,随后捂嘴轻笑,原来在湘惜的眼里,羽夜凌也是个脾气不好的人。也不能说他脾气不好,只是给人的感觉怪怪的罢了。
    羽夜凌侧过头,瞪了一眼湘惜,哪知这小妮子竟然挑了一下眉,还轻哼了一声。完全没将羽夜凌看在眼里。这个疼爱妹妹的哥哥也只能作罢。
    “他的脾气还好。”阴沁难得在湘惜面前没有说羽夜凌的不是,若是说起脾气好坏恐怕她更胜一筹。
    湘惜此时像个孩子,眼神暧昧的看着阴沁,不时在他俩身上扫来扫去,直到阴沁被她盯的不好意思。羽夜凌虽然没有看她们在干嘛,但是听到阴沁说他还好的时候,他的心里喜滋滋的。
    “哥哥能娶得王嫂这样的女子,真是三生有幸。哥哥可要好好对待呀!”湘惜一副大人样子,逗得阴沁笑了起来。
    羽夜凌侧过头,并没有生气,而是拉过阴沁的手,深情款款道:“这还用你说吗?本王自当是会好好对待沁儿的。”
    阴沁被他突然拉住,心跳加快。她用力抽出手,哪知这人根本不给她机会。
    “放开,湘惜在呢。”
    “湘惜不在的时候,也不见你给我拉。”羽夜凌此时就像个无赖,惹得阴沁没由来的心乱。
    “咯咯咯……”湘惜见他们俩这样,捂着嘴笑了起来。
    阴沁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妖孽,用力掐了一下他的手掌,他才放开了。
    突然,湘惜收起了笑容,好奇的问道:“王嫂未曾见过我,不好奇我的容貌吗?哥哥告诉王嫂我的身世吗?”
    说不好奇那是骗人的。只是阴沁不喜欢勉强别人说,她一般只听当事人主动说起,却不问。
    “湘惜若是想让我看,自会让我看。不过我猜湘惜一定是个美丽的小姑娘。有些事情,等湘惜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我不喜强求!”
    对这个女孩儿,就如同对南宫汐如一样,阴沁心里是喜欢的。不管是谁,只要一眼,她便知道喜是不喜。
    湘惜的眼神却黯淡下来,喃喃道:“我是慧妃的女儿,当年母妃被太后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那时我就被送到祈天庙里,除了端阳节,我不能进宫。”
    阴沁听着,又是太后。那个老巫婆到底还做了些什么事?若是没有猜错,羽夜凌的生母贤妃之死,也可能与太后有关。
    后宫的杀戮,远比想像中的可怕。或是为了争宠,或是为了子嗣,这些存活下来的人手上,不知染上了多少人的血。
    “为何是在端阳节这天?”
    “因为慧妃是在这天死的。太后并不是想让湘惜进宫一聚,而是想让她在慧妃的忌日这天与众同乐,不能在这天为慧妃祈福。”
    羽夜凌冷冷的说着,语气平静,但阴沁知道他的内心一定恨极了太后。也难怪他对太后不敬。
    太后果然是个狠毒的人,竟然做得出如此绝情之事。
    “你为何不将湘惜带回来?”以他现在的实力与势力,想要恢复湘惜的正统身份和建座公主府绝不在话下,他如此疼爱湘惜,又怎么舍得让她在庙里度过?
    “母妃去世后,慧妃待我如亲生。我当湘惜如亲妹妹一样,自然想将她带回京城。可是她不愿意!”说到这里的时候,羽夜凌心疼的看了一眼神情忧伤的湘惜。
    阴沁拉过她的手放在手中,传给她温暖。难怪羽夜凌待她不一般。
    湘惜仰头淡淡一笑,“哥哥待我很好。我觉得住庙里比在皇宫京城要安稳得多,那里没有纷争,没有烦恼。我在母妃忌日这天不能为她祈福,那我就用其他时间日日与她抄经念佛。”
    看着她的笑容,听着她的话,阴沁的心头没由来的涌上一股酸楚。难得她一片孝心,也难为了她。握着她的手,力道不由加重。
    太后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迟早有一天会收了她!
    曲终舞散,阴沁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拉易已经不在座位上。想到柳心絮说的话,阴沁的眉头皱了起来。柳心絮也不是个心善的人,若是与拉易联手要害谁的话,那人一定逃不掉。
    “我先离开一下。”
    阴沁拍了拍湘惜的手,虽说是对她说的,却是看着羽夜凌。
    羽夜凌见她盯着刚退下的舞姬,便知她有事,点了点头,“小心。”
    刚起身,便见拉易满脸笑意的回到了座位,看那样子,心情似乎真的很好。
    阴沁悄悄退了出去,快步走到一处假山之地。一个身影立刻出现,这人穿着,正是刚刚离去的舞姬装扮。
    “属下见过宫主。”灵犀朝阴沁抱拳拱手。
    “你怎么来了?有何重要的事?”
    除非有什么重大事件在她没有发出信号的时候,灵犀才会想办法出现。这次她在宫中,灵犀也追到宫中,可见是出了大事。
    “无情谷主将两千两黄金全数退了回来。并声称要见到宫主本人才肯离去。从昨夜开始,他一直都在冥宫外守着。”
    该死的,又是断情。他到底是想怎么样?
    “无情谷主说,若宫主不见他,他会将宫主的画像贴满全京城。”
    见阴沁脸色不大好,但灵犀还是把这最重要的一条信息说了出来。果然见主子的脸色蒙上了一层阴霾,不禁低下了头。
    “好你个断情,竟然敢威胁本宫。你回去告诉他,五日之后,本宫定会上无情谷。”
    她就要看看,断情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是!”
    灵犀虽然好奇主子与无情谷主怎么纠缠到一起的,但做属下的,只有听从命令,服从命令。
    断情敢拿画像威胁,自然是猜到了她的身份。由此可见,昨晚他就是故意试探。没想到动作这么快,只是一夜便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他们不过是见过两次,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让他这样做。
    “你且去意远山庄找肖云长,问清他产业下的所有金额数,本宫要投资他的产业。你再派人不定时在周围看一下,确保无人敢闹事!本宫要将这天下的财富掌握在手中。”
    灵犀微微一惊,肖云长,那个北定最有钱的人?主子终于是出手了。
    “属下立刻去办。”对于阴沁的说辞,灵犀已经听习惯了。自从两年前主子闭关出来之后,整个人说话的语气就变了,但气质依旧是冷冰冰的,只是少了份杀气,多了份人情味。
    就在这时,阴沁与灵犀相视一眼,神色凝重,两人不动声色的听着。直到阴沁使了个眼神,灵犀快速闪过身影到假山另一边,等再回来的时候,她的手上多了一个人。
    丽雪惊慌的挣扎着,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灵犀早已点了她的哑穴。
    阴沁看着她眼里露出了恐惧,伸手解开她的哑穴,丽雪这才求饶道:“凌王妃,奴婢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放了奴婢吧……”
    灵犀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阴沁,希望主子定夺。这丫头嘴上说什么都没听到,实际是什么都听到了吧。这种人,根本不能留,况且她还是那个柳心絮身边的人。
    阴沁淡淡的看了丽雪一眼,凑到她面前,轻声问:“是柳心絮派你来的?”
    丽雪一愣,赶紧摇头,“不是不是,奴婢是碰巧路过。”
    灵犀冷笑一声,“路过?你当我们是蠢吗?”
    “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听到,王妃放过奴婢吧!”丽雪坚定不承认自己是柳心絮派来的,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路过,在她想来,凌王妃还不敢将她杀了吧。好歹她是皇后的贴身宫女。
    阴沁见她那死不承认的样子,冷声道:“要怪就怪你家皇后娘娘,若她不是这么好奇让你来,你今日也不会丧命。”
    说完,也不理会丽雪脸上的神情,便走出了假山。而身后只传来了一声闷哼,就没有声音。
    杀人对于阴沁来说,是常有的事。今日本不想杀人,但没想到柳心絮竟然让人跟踪她。哼,自食其果!
    当阴沁再回御花园的时候,柳心絮已经坐在那里了,像个没事人一样。
    “怎么去了那么久?”
    听着羽夜凌带着关心的语气,阴沁只笑了笑。
    “这是表姐做的糕点,王嫂尝尝。”湘惜端起阴沁面前的一盘绿豆糕,献宝似的递给阴沁。
    湘惜口中的表姐,自然是皇后柳心絮。她现在还这么叫,想来她们的关系该是不错的。为了不让湘惜失望,阴沁拿起一块,冲她微微一笑。
    羽夜凌见状,皱了皱眉,手搭在她的手上。阴沁不动声色的将绿豆糕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回以羽夜凌一笑,拂开他的手,便轻咬了一口。不得不说,柳心絮的手艺确实不错。
    见她如此慎重,羽夜凌不由笑着摇摇头。她这样一个杀手中的杀手,怎么可能不小心?
    这里,湘惜接过侍候在旁宫女手中的酒瓶,亲自给阴沁满上一杯,笑笑,“听哥哥说,王嫂会喝酒,可惜湘惜不会。湘惜在这里以茶代酒敬王嫂一杯。祝王嫂和哥哥永结同心!”
    说罢,揭起面纱一角,便将茶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阴沁被她这股子劲弄得没有办法,也端起酒杯饮下。这酒,不烈,还带着香醇。再看了看刚刚那个端酒的宫女,已经没在湘惜身后。
    “你在找什么?”
    羽夜凌虽然一直默然,但却时刻关注着阴沁的举动。
    “我在找刚刚站在湘惜身后的那个宫女。”
    湘惜一听,也看了看周围。然后指着柳心絮旁边,“诺,在那里呢!”
    随着湘惜的手指,两人看了过去,却见柳心絮也看向他们,还冲阴沁友好的点了点头。阴沁顿时觉得不好,暗地里运了运气,也不见异样,这才将心放了下来。
    看着她这样,羽夜凌的眉头越皱越紧。直到她神色缓下来,眉头也才松开了。
    也正在这里,一个宫女慌慌张张的跑到柳心絮的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柳心絮听后,脸色一下子变了,她侧过头狠狠的盯着阴沁,阴沁却视而不见,看着舞台之上的表演。
    不知为何,看着那些跳舞的女子,阴沁的心头一阵烦躁,刚刚都没有这种感觉。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在身体里爬。
    阴沁皱了皱眉,一把端过羽夜凌面前的茶水,一口饮下,惹得羽夜凌先是露出了欣喜随后又凝重起来。
    清凉的感觉让她稍微舒服了一点。可是这舒服过后,那种不适的感觉却有增无减,此时就像是火在烧一样。
    湘惜也发现阴沁不对劲了,担心的问道:“王嫂这是怎么了?”
    阴沁摇摇头,心里很难受,她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这中间,一定是着了别人的道儿。这个人,极有可能是柳心絮。
    羽夜凌想要抓住阴沁的手,却被阴沁拂开,“别碰我。”
    哪知羽夜凌根本不管她,一把抓过她的手,被她发烫的皮肤给惊呆了。虽然他没有经过人事,但也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况且她的脸,已经开始出现红潮。
    被羽夜凌这一抓,本来他的身体就是微凉的,这个时候,无疑是给阴沁带来了一阵舒适的感觉。可也正是这种舒服,让她有些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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