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闷哼。随之捆着自己身体的那种包围感略有些松了。当她睁开眼睛的那个瞬间,又被裹得紧紧的。
眼前,刚刚那得意的灭绝,一只手正捂着他原本被阴沁刺中的胸口,此时,手指缝里冒出了血。而他的目光,正看着阴沁的左右。
阴沁侧过脸,她的眉头皱了又皱。他们怎么来了?而且,怎么这么巧?
灭绝看着这两个突然出来的男子,一个戴着银色面具,一个一头银发。他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但他知道,他已经敌不过他们。
脸色已经有些苍白,刚刚这两个人可是一人朝他的胸口一掌。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忍着喉头的血腥味,拿着手中的铁链,将自己仅剩下的内力全部传到铁链,他要死,也不能白死。
阴沁看着他咬紧牙关,猜他已经受了重伤。就算如此,自己也没有力气挣脱那铁链。
正在这时,影的身影如鬼魅一样,顺着裹着阴沁一头的链子朝灭绝移去。他的手掌中带着内力,每一掌,都击在了铁链上。铁链应声而断,但阴沁那头,却没有受一点影响。
断情看着影的身影,惊叹又一高手出现。他只是看了一眼,知道影能搞定。立刻将阴沁身上断开的铁链解开,她的身体得到放松之后,人一下子瘫倒在断情的怀里。
阴沁看了断情一眼,又侧过脸看着正与还苟延残喘的灭绝对决的影,整个心身都放松,眼睛一闭,便完全没有知觉了。
断情看着怀里的女子,平日里高傲的她,此时像片凋零的落叶一般,那么脆弱。他点了她肩膀处的穴位,止住她的血。而那只已经被血布满的手,让他的心狠狠一痛。
影不经易看到阴沁已经晕过去。他眼里的怒意如熊熊烈火,手掌猛然拍向灭绝的脑袋,灭绝的眼球里布满了血丝,嘴里的血,殷红。
“到底是谁让你来杀宫主的?”
影的手掐住灭绝的脖子,本就五脏六腑被击得错了位,而在头上又挨了一掌。偏偏又没有让他立刻死去,这种就是生不如死的味道。
灭绝看着这个满头银发的男人,他行走江湖几十几,从不知道有个武功高强的银发男人。不过听他的语气,也该是冥宫的。
“哼……哼……死在阁下手下,灭绝无话可说。”
听着他的声音,抱着阴沁的断情抬起了脸,那张平凡的脸,让他的眉头紧皱。
“别杀死他。本座有话问他!”
影听后,冷冷的看了一眼断情。当看到他怀里奄奄一息的阴沁时,他甩开了灭绝。直奔到阴沁身边,一把从断情怀里夺过阴沁。
“沁儿!沁儿!”
怀里落空。断情的心也像掏空了。这个银发男子叫她沁儿,他们很熟吗?
不过,此时还有一件事等着他去处理。而影,从怀里拿出一个青瓷瓶,倒出一粒血色的药丸,放进了阴沁的嘴里。并为她传输内力,让她醒过来。
断情没有再看,他大步走到被甩在地上的灭绝,眼里的光芒让灭绝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他一样。
“你是谁?”
已经命悬一线的灭绝气若游丝。他看着断情,努力的想要看清。
断情走过去,摘下自己的面具,一张冷俊的脸出现在灭绝的眼前。他看清断情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惊异和恐惧。
“是你……”
“怎么?你还记得本座?本座以为你死了呢,没想到,还活着!看来,真是便宜你了。”
断情走到他的面前,冷冷的语气,让他觉得比死亡更害怕。他宁愿,自己死掉。
灭绝本就没有多少生气,被断情冷冽的眼神逼近,更是显得下一刻就会断了命。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遇到断情,他本打算干完这一票,就可以再隐居到晚年。看来,一切都没那么顺利。
断情蹲下身子,随地捡了一根树枝,神情已经变得淡然。只是那眼里的戾气,让人害怕。他拿着树枝,轻轻的挨近灭绝胸口的伤。
一靠近,灭绝的身体就抖了一下。他知道,无情谷主对仇人对叛徒的手段是极其残忍的。
“谷主,属下已经是将死之人,求谷主给属下一个痛快!”
这种话,他本是从来没有说过,但今日,他没有办法不说这样的话。他只想要痛快的死,现在只求死。
断情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将树枝一下子捅进他的胸口,血,顺着树枝流了出来。灭绝纵然是个江湖硬汉,也痛得叫出了声。
“痛快?若是给你痛快,本座岂不是要做好人?”
这边厢,阴沁已经慢慢苏醒过来。她吃了影给的药丸,身体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虚弱,但痛,还遍布全身。手,已经用纱布缠上,上面,浸出了血迹。
她不知道为何,断情会以这样的方式对灭绝。不过看起来,他们是熟人。
“你醒了?我带你回宫。”影见她醒来,提着的心,稍稍松了。
阴沁摇摇头,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她不想有遗憾。现在,她只是见到那个一直想见的男人。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感觉,好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影皱起了眉,“你的伤若不及时处理的话,会感染的。”
其实他知道暗血是接到了她的命令,他也想跟上,但又不想让她觉得烦。便犹豫了。早知如此,他就不该犹豫,既是亲人,何必怕见?
现在看她伤成这样,不禁深深的责怪自己。
阴沁冲他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有事的。”
只是这一句话,就让影的心起了涟漪。他紧紧的抱着她,是的,只要他在,就绝不会让她有事!
断情将树枝刺进灭绝的胸口搅动着,却也没有让他死。灭绝痛得脸色没有一点血色,偏偏断情又让他吊着一口气不让他落下。这种身体上的折磨,哪怕是武功再高的人,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
“十年前,你就该想到今日发生的事。况且,你伤了本座在意的女人!”
断情凑到他的耳边,咬牙切齿。那个女人,虽然对他拒之千里。但,他真的在意了。
灭绝虽然很惊讶,但却因为痛苦,而没有其他表情。
十年前,他为了一笔生意,背叛了无情谷,被前谷主追杀。好在他躲得隐蔽,没有被找到。直到现在,他才敢重新出来接生意。纵然他武功高强,也抵不过无情谷主的追杀。
一想到曾经,灭绝无话可说。十年前,若不是为了那笔庞大的银子,他不会背叛无情谷。十年后,他依旧是为了一笔庞大的银子,他落在了谷主手上。
“告诉本座,这次又是为了谁的银子?”
灭绝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游离了身体,他已经无力开口。目光,越来越迷离了,瞳孔慢慢放大,他的头,慢慢的耷拉下来,没有呼吸。
断情皱起了眉头,伸手到他的鼻子下,再也探不到他的气息。
终究还是死了!
阴沁撑着无力的身子,看着断情慢慢站起来。看那样子,灭绝该是死了。不知是谁,想要她的命?这,又成了一件心头大事了。
影听灵犀说过,沁儿和无情谷谷主交过手。而无情谷谷主,脸上就戴着面具。灵犀见过他的容貌,他转身过来,也看清了他的面容。
以前,沁儿除了他,没有与其他男人接触过。对属下,也只是冷着一张脸。而现在,她竟然认识了这么多优秀的男人。果然是完全变了!
“死了?”
阴沁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灭绝,他的胸口处,上面插着一根树枝。那自然是断情的杰作。心里不禁对他,有了更深的认识。
无情谷的谷主,又怎么会是个心软的人?
“没有问出幕后主使人。”断情看着阴沁苍白的脸,心里隐隐作痛。没有替她查出是谁指使的,有些内疚。
阴沁淡淡一笑,在她意料之中。因为笑,牵动了她的伤口。影见状,立刻再运点内力给她,却被阴沁阻止了。
“你们两个人,怎么会突然出现?不过,感谢你们及时出现,不然,我就香消玉殒了。”这个时候,阴沁还忘开玩笑。这次,她真的很幸运。
断情看了看抱着阴沁的男人,对这个人,他没有一丝印象。银发的男子,本该是很特别的。这个让阴沁如此信任的男人,是谁?
影既忧心又温柔的看着阴沁,他看了一眼断情,“我不放心你,好在我来了。不然,我一生都不会安乐的。你若是有事,我也不会苟活。”
他的声音,依旧嘶哑。看着她的眼神,如此深情。阴沁的心,一点点沉沦。他是个好男人,只是她不能拥有。
你若有事,我不苟活!
这种话,她怎么能承受得起?
断情看到他们之间流动的眼神,眉头皱成了川字。为何,她会接受这个男人?而他,想走进她的心里都不能?心,就像窒息了一样,透不过气来。
“他是谁?”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俨然像个情人或是丈夫看到了妻子见其他男人,被抓了个现成,语气酸酸的。似在吃醋,似在质疑。
影瞟了一眼他,俊颜与羽夜凌不相上下,只是他们不同一种气质。看到他那样对灭绝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男人,要是遇见的是以前那个魅姬,他们应该是有得一拼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苦笑。若她还是以前那个她,她不会属于任何人。她依旧会是他的沁儿。
阴沁觉得头昏昏的,不过强打起精神。她不敢再闭上眼睛,她怕闭上了,就再也睁不开了。努力瞪大眼睛,“他,是魅姬下辈子的情人。”
这句话,将两个男人都惊讶到了。影低头看着她,他惊讶中带着喜悦。她对别的男人说出了这句话,下辈子的情人,她是承认了。他觉得,只要能与她在一起,不管再等多久,他都愿意。抱着她的手臂,不由加大了力度。
阴沁虚弱的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她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她说的是魅姬,不过,他爱的应该只是那个逝去的女人。这样说,也没有错。
断情心中的怒意不由升起!这个女人,跟人成亲,现在却对别的男人许诺下一世。她对其他男人可以那么温柔,为何对他,就拒之千里?
目光如炬!他盯着影脸上喜悦的笑容,心里羡慕着,嫉妒着。可他没有办法,想不到办法让阴沁有一天,也可以这么对他。
见他不再说话。阴沁将脸埋进影的胸膛,轻声道:“我想去找他,你带我去吧!”
影听后,轻轻点了一下头。伸手拢了一下她的头发,动作极其轻柔,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不管她现在爱着谁,他都做她背后的那个男人。
对着天空发射了一个讯号。现在她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骑马的。
断情见到那讯号,便知是冥宫的联络方法。那这个男人,也是冥宫的。只是他不知道,冥宫里还有这样一个男人。
“谷主若没事,早些回去吧。”
影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这个英俊的男人。他能看出来,这个谷主是对沁儿有爱慕之意的。但同样知道,沁儿对他没有好感。
断情听后,原本心情就欠佳,现在更是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怒火。这银发男子是何意思?他留得,他就留不得?
“本座就是没事,所以不会回去。”说完,便走到他们旁边站着。
听他这么任性的话,阴沁难免又多看了他两眼。罢了,他若是不想走,说再多也是白说。
影没想到,一个断了情的人,怎么还会如此多情?
三个人,就这样不言不语。阴沁任由影抱着,不知道她的手,有没有伤到筋骨?全身的痛,已经感觉不到了到底哪里最严重。不由轻声的叹息了一声。
敏感的两个男人,立刻紧张都看向她,一脸的担忧。
“怎么了?”影轻声的问道。
阴沁不知这么小的一声叹息也能引得他们的注意,她轻轻的摇摇头,“我只是在担心我的手。”
影抬起她的手,那伤口很深,好在没有伤到筋骨。安慰道:“无事。”
看到那被血浸透的伤口,断情转身便又朝灭绝的尸体走去,拿起他之前的铁链,缠起灭绝的尸体就向空中抛去。
用铁链在空中刷刷几下,每一鞭都带着恨意。当铁链落下,灭绝的尸体便血肉四溅,已经体无完肤。阴沁看着那一幕,这就是所谓的鞭尸。
影淡淡的看了一眼,没有其他表情。在他看来,就像是正常的事。
发泄刚完之后,一辆马车便疾驰而来。一个红色的身影停在他们面前,一跃而下。当灵犀看到阴沁的时候,脸色一变,立刻跑过去。
“宫主!”
阴沁扬起了一抹笑,“我没事。”
灵犀见她的衣服都是血,虽然是黑衣,却也那么明显。本来冷清的脸,此时那么虚弱。她躺在影怀里,显得那么柔弱。
阴沁突然想到暗血,不知他拦截的那个人,可有成功?
“暗血回宫了吗?”
“回了。”灵犀皱着秀眉。若是暗血知道宫主这个样子,肯定会后悔没有跟上来。
影抱起阴沁,慢慢走向马车。灵犀也跟着过去,断情也随后。
“副主,属下来驾马车。”
“你回去。”影将阴沁放进马车内,又钻了出来。冥宫没有人主持大局,是不行的。阴沁不愿回宫,他必须跟着她。
马车内有灵犀准备的衣服,该有的,应有尽有。冥宫的讯号有很多种,一般冥宫的人遇到危险,寻求救援的话,便会放红色的烟花讯号,若是有什么重大事件,便以黄色烟花为讯号。若是宫主出了事,便会放出白色烟花为讯号。
白色烟花,有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当灵犀看到时,吓得手心都出了冷汗。她不敢想象宫主会出事。但这种讯号只有宫中少数人知道。
对灵犀的细致,影是看在眼里,很是满意。
灵犀准备上马,听到影的话后停了下来。她不懂,副主要照顾宫主,那谁来驾车?
影刚目光放在断情的身上,冲他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有人愿意做跟班,何必要拒绝?放着的马夫,怎么不用?
灵犀这才完全将视线看向断情。皱起了眉头,这位大神怎么也在这里?
断情自然是知道影的意思,也知道影的身份。原来是冥宫副主,难怪和阴沁这么友好。
“本座今日就做一回马夫。”说完,便坐上了座驾上。很自然的拉起了缰绳,随时准备起程。
灵犀微微一惊,这无情谷谷主竟然甘愿当车夫?副主对宫主的心,她是理解明白的。可谷主这又是唱的哪出?
影对灵犀道:“宫中之事,全交与你。有重要事情,随时来报。”
灵犀点了点头。
断情便拿起鞭子拍了马背,马车便在黑夜中行驶。灵犀看着远离的马车,随后也骑上了之前阴沁骑的那匹马。
若是世人知道,无情谷谷主和冥宫副主,同时为了保护一个已婚女子去寻夫君,这等事,不知会让多少人瞠目结舌?
黑夜里,依旧寂静。没有人知道这片林间小道发生了什么,但那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宣告着这里发生过一场恶战。
马车里,阴沁服过药,又加上影不时给她灌入内力,精神倒也较好。胸口的那一处伤口,看得让人心疼。
“你出去。”声音依旧有些虚弱。
影轻轻蹙眉,看了一眼她的衣服,便明白了。但不免有些担心,“你,可以么?”
阴沁被他这样一问,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点了点头。若是换件衣服都不行,那她岂不是废人?
影见状,犹豫了一下,还是撩开了帘子,出去坐到马车外面。断情看到他出来后,脸上露出了贼笑。哼,还是被赶出来了吧。
“你笑什么?”影自然是看到了他的笑容。
断情没有回头看他,依旧驾着车,以为他真的有那么不一样,现在看来,不过如此。他们两个人都一样。
“本座只是没想到副主依旧逃不过被赶出来的命运。早该跟本座一样,自动的出来驾马车,看看夜景多好?”
这带着揶揄的话,影自然是听出他的意思。只是轻轻一笑,“我与谷主不一样。谷主与沁儿没有任何关系,出来驾车只能说明谷主有自知之明。”
对于影这略带着冷嘲热讽的话,断情却没有觉得有什么。怕让车内的人儿受到了颠簸,他将速度放慢了些,因为前面的路没有那么平坦。
这不经意的做法,让断情看出了他对阴沁的用心。
“本座到觉得与副主是一样的。或许,本座比副主略胜一筹。”
他这话,倒是让影皱了一下眉,想知道他这是何意?
断情轻笑一声,“本座比副主认识宫主晚,但却也能替宫主驾车。本座相信,宫主对本座是信任的。”
在断情看来,阴沁对于他驾车一事完全可以反对,但她并没有。这说明他在她的心中,也是占了一席之位的人。
听了他的话,影先是一愣,随后笑了。看来这谷主还不是一般的有自信,不过他也不在就这件事跟他再争论。反正,正如他说所,其实他们都是一样。
一样的,只能做她身后默默保护她的那个人。
断情见他不语,便也不再说话。两个大男人,静静的坐着,各怀心思。
阴沁换好熟悉的白衣,胸口的伤不再流血。只是手,依旧不能使劲。换好衣服后,她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面对这两人男人,她到觉得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有影对她如此深情,她已经无力招架。现在又出了一个断情,明明断了情,何必生情?看来,她必须得找上适当的时机,让他们都不要再对她有遐想。
此时,她最想的人,便是那个妖孽男人。爱情,很神奇。出现得早的人,不一定是陪你到天荒地老的人。出现得晚的人,不一定不是陪你白头到老的人。
她遇到,便是那个晚遇的人。
因为担心着阴沁的身体,马车便是走走停停。在这一点上,两个男人是完全同意的。他们一来是真的担心她的伤,不宜长途跋涉。二来,他们也有私心,这个私心两人没有说出来,但彼此心照不宣。他们都不想她那么早就见到羽夜凌,想陪她多一阵,便多一阵。
哪怕,不说话只是相处在同一个空间。这种感觉,他们也愿意。
胸口的伤,慢慢开始结痂。不得不说,冥宫的药真的很灵。只是手上的伤,有些麻烦。平摊着没有事,只是要握拢的时候,便有些痛。
阴沁看了看手,又摸了摸胸口。因为她的伤,已经耽误了好些天。本来一个人可以两日就能到达长流河,现在,硬是过了四天还没有到。心里,不禁有些着急。
催促过几次外面那两个男人。他们都说快不得,怕伤口复发。拗不过两人,只能悻悻作罢。从第一次让影出去后,他就极少在马车里。除了要准备吃饭和换她手上的药时,他都在外面。
不知何时,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竟然成了日夜相伴的好基友了。这倒是在阴沁的意料之外。
撩开车帘,感觉到今日的天气似乎比前两天要凉爽的多。不过,他们到是越来越慢了。
“离长流河,还有多久?”这句话,是她每天早中晚必问的一句话。
车外的两个人,相视一眼,他们眼里的情绪彼此都懂。知道该来的都会来,就算再拖,也改变不了事实。
这天气跟之前几天相比较,确实是阴凉了许多,但他们的心,却焦躁不安了。
影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回头看着阴沁的时候,脸上已经露出了往日温柔的笑容。指着前面的一座山,“过这个山头,便到了。”
阴沁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去,一座不算很高的山,脸上终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终于是要到了,没想到,要相见的时刻竟然是这种让人兴奋的。
影见到她不言而喻的表情,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心里还是有那么些失落。转念想,只要她开心就好。心里便觉得好受些。
除了影,还有一个人的心情也是五味杂陈。到了,他便是该离开了吗?断情拉着缰绳的手,不由握紧。他多少次都在问自己,为何偏偏对她情有独钟?问了无数次,但都找不到答案。渐渐地,便觉得走一步是一步,或许,她会多看自己一眼。
“凌王妃终于要见着凌王了,心情好得连这天气也待我们温和了些。”
嘴上的不在意,心里却像被掏空了一般。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么云淡风轻的话,才能表现得这么干脆畅快?难道,他也要跟影一样,许着来世吗?想着,不禁觉得有些苦涩。
阴沁听着这话笑了笑,也忽略了他那带着有些异样的神情。难怪这天气变了,靠近长流河,有水源,且这里四季如春,自然是凉爽的。
“没想到竟然能从谷主嘴里听出这样的话,到是有些意外了。”
心情好,不管做什么都觉得美好。
断情咧嘴一笑,这笑容就是个阳光俊朗的帅小伙,与那晚的残忍完全是两回事。若是走在大街上,不知有多少女子被他的笑容摄了心魂。
“王妃觉得本座该怎么说就不会让王妃觉得意外?”
已经是晌午,又快到长流河。便停下马车,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从马背上取出一口山鸡。这是早上路过一个山林的时候,打来的。还没有落气呢。
因为不远便是长流何,所以这附近都有些小溪流,水很清澈。断情拿着鸡,便靴子里取出一把匕首,杀鸡拔毛,很是利索。
“其实,谷主不管说什么,我都觉得意外。”阴沁看着他的动作,跟他杀人一样,快速。真难想像,无情谷的谷主竟然会做这些事。
影负责生火,就近取柴。听着他们的对话,相信没有人觉得两个让人又恨又怕的杀手组织老大竟是这般无聊。
清理完毕之后,便将鸡穿到一根树枝上,慢慢的烤着。
“王妃会不会在见到凌王的时候,便把我们赶回去?”断情眼睛盯着烤鸡,无心的问着。虽然看似无心,却没有人知道知道,他多期待她的回答。
影对这个问题,装作不在意。却也竖起耳朵听着。虽然他们说开了,但越接近长流河,她给他的感觉就是归心似箭。想要立刻奔向羽夜凌,她的夫君。
阴沁对这个问题,只是回以一笑。就算她觉得没什么,相信那个男人见到他们俩,也会赶吧。没有哪个男人,能在看到两个英俊的男子跟夫人在一起,还能淡定的。
看着她的笑,断情便知道自己问错了问题。索性闭上了嘴,专心的烤着鸡。能与她相处,已经是不可能中的幸运。
鸡的香味在他的手中越来越香,阴沁却无心于那只美味的鸡。她的心情因为快要到长流河见到羽夜凌而高兴,也觉得有些不安。她希望自己的感觉是错误的。
时刻注意着阴沁的影,也感觉到了她的不安。侧过脸轻声问道:“怎么了?”
阴沁摇摇头,那种感觉她说不出来。就像一团麻绳一样,找到了头,却不知该从哪里走出来。说不上的感觉,她也不想多说。免得他们的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突然,断情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凝重的眼神看着有个人影正向后面走过来。阴沁和影,也不禁看向那个朝他们缓缓而来的身影。
越走越近。
阴沁看清来人的时候,略感惊讶。没想到才过了一两个月而已,她们又见面了。
那人影走到离他们两步之外,也是极其惊讶的看着他们。特别是看到断情的时候,眼里闪过好多情绪。最后,还是将视线落在了阴沁身上。
才几月不见而已,她似乎更显柔弱了。看她的手,像是受伤了。不由皱起了眉头,怎么她也受伤了?
“你怎么在这里?”阴沁没想到和她竟然这么有缘。
她依旧是将长发梳成两根大麻花辫,穿着还是那样普通,但却掩盖不了她秀丽的容颜。莞青秀眉微蹙,难道她不知道吗?
不过她不知道,那那个人肯定有心隐瞒的。一时,莞青竟然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想了想,她还是决定不要说了。她现在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去找那个人的。
“采药。”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她背着一个小背篓,可以看到不知是何的草药高过了背篓。阴沁觉得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她是鬼医的干女儿,出现在这种荒山里,自然是采药。
莞青打定主意不跟阴沁多说些什么,而是又看向那个手里拿烤鸡的男人。依旧那么俊朗。看到他将烤好的鸡拿到鼻子下闻了闻,然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她看到他的笑,觉得自己的心都被融化了。他,是会笑的。
阴沁见她那样,知她心意。这么好的女子,若是跟着断情,应该是极配的吧。她倒愿意借这个机会,拉拢他们。
“你这是要去哪里?”
“长流河。”
阴沁听后,心里微微一怔。她也去长流河!一个医者若是出现在某个地方,一般有两个原因,或是有需要的药材,或是那个地方有患者。心里的那种不安,越来越浓。不过转念一想,她见过羽夜凌,若是在长流河也见到他,应该会说的。她没有说,只能说明她没有见到羽夜凌。那,是不是可以减少一点不安?
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太多,又将注意力放在莞青和断情身上。
“我们也去长流河。不如,一起吧。”
阴沁说完,果然见到断情的手微微顿了顿。却也没有抬头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莞青知道阴沁的意思,她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好哇。”便坐在了阴沁的旁边。
看着她们两个人彼此知道对方想法的样子,影也看了一眼神情无恙的断情,嘴角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断情拿着烤好的山鸡,用手掰下一个鸡腿,递给阴沁,“这给你吃。你这小身子板,可得好好补补。”
听着他关怀又略带心疼的语气,莞青的眼神有些黯淡。原来,他可以这么温柔的。
阴沁看了一眼莞青,接过鸡腿,递到她面前,却数落着断情,“你还真是不知礼数,有客人在,自然先是给客人。而且,这位客人的身板也得好好补补。”
莞青犹豫了一下,没有接过。
就在这时,面前又递过一个香喷喷的鸡腿。她看着那只干净的手,还有那张俊脸,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了。
“你好好吃你的,这里还有一个。”手虽然是伸到莞青面前了,但他却是对着阴沁说着话。根本没有看一眼莞青。这让莞青好不容易有的一点喜悦又被烧熄了。
阴沁收回了手,见莞青也不接。便碰了一下她,“因为我是病人,所以他特别照顾我。难得他对一个女子如此大方,你就赶紧接下。不然,旁边这一位可能会忍不住抢了。”
为了安抚一下莞青的情绪,阴沁不得不把影也拖了进来,还给了莞青一个理由。她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虽然不知道她能不能做成这桩好事。
莞青听后,看了一眼断情,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立刻接过了鸡腿,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那么冰冷,差一点让她将鸡腿丢下了。
“怎么?姑娘不想吃?”断情冷冷的看着莞青,这个女子,缩什么缩,差点就将这肥美的鸡腿就送给土地公吃了。
莞青的脸微微有些红。她再次不好意思的接了过来,这次,没有碰到。原来,再见到他,脸依然还是会红。
断情面无表情的撕下一半,然后将剩下的一半丢给了影。影接过之后,便吃了起来。这一路,大都是断情在弄吃的,他也乐得清闲,沾着沁儿光,吃了几日的白食。
吃完之后,影拿了一块布,扶着阴沁去了河边,替她将手上的油渍洗净,然后再送她上了马车。这一幕,让莞青看着有些不明白了。
明明在清溪洞的时候,她与她的夫君感情极好,为何她可以跟另一个男人如此亲密?不,应该是两个男人。虽然断情没有那个银发男子表现得那么明显,她很清楚断情对阴沁是有情的。
“他们,都对你很好。”
因为莞青也是去长流河,所以她就与阴沁同在马车内。那两个男人,便在车外。莞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带着什么样的感情了。
阴沁看着自己的手,在莞青的重新上药包扎后,更觉得舒服了些。不知道她又加了什么药草,清清凉凉的。
“嗯。”
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有轻轻应了一声。有些事情,越解释越黑。况且,他们确实对她很好。这一点,她不可否认。
莞青看着她淡然的样子,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但心里,却是很羡慕她的。她也希望有一天,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多看自己两眼,对自己好就行了。可是,这一切,会在奢望吗?
“你对他们,都没有感情吗?”
女人和女人在一起聊的,无非是物质和男人。而她们,正聊着男人。一个她喜欢的,两个喜欢阴沁的。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莞青便紧张了。
阴沁轻轻一笑,隐约看到那两个背影。感情吗?或许是有的吧。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被阴沁这么一反问,莞青有些尴尬。
阴沁看了一眼她微垂下的头,轻声叹息道:“人一辈子,有许多感情的存在。或是亲情,友情,爱情。他们,我很清楚对他们的感情。除了爱情,或许都有些成份吧。你要知道,有一种感觉,是超过了爱情,比爱情更让人想值得拥有。”
那银发男子,便是她觉得超过了爱情的存在。而断情,或许他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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