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之冬末忧伤

第474章


  漆黑的暗处,一道瘦弱的身影缓缓走动,走的很无力,脚跟抬起落下显得麻木,身上仅仅穿着单薄长衬衫,一条薄棉裤,就这么在无比寒冷的冬夜闲逛。
  她的脸上一片黯淡,眼眶红肿,挂着两个大大的眼袋,平时可爱的撒娇肉看起来真丑,因为都哭肿了,一点都不好看,显得脏兮兮的。
  巴掌大的精致小脸还布满泪痕,水汪汪的眸子满是水雾,牙齿紧咬着嘴唇,下巴还垂着点滴晶莹的泪珠。她睡到深夜的时候哭醒了,醒来早已泪流满面。
  她又不敢在家里哭,怕惊扰到家人,所以只能像上次一样偷偷来到无人的小区,在寂静的夜里放声大哭,这样的话,她觉得心里会好受些。
  寒风呼啸,像是刀锋一样在她的脸上刮下,好疼好疼,但至少比心脏还要轻一些。她忍得住,仍然一步步向前走着,只想找一个可以躲起来哭喊的地方。
  “冬天……真是一个忧伤的季节。”她吸了吸鼻子,哼了一声,突然觉得自己好有文采。能说出这么好听的句子。
  自我安慰的想法,让她的心里稍微好受一些。紧蹙的眉头微微带了点自娱自乐。却又在片刻后,变得更加暗淡。
  她觉得自己能说出这么好听的句子,和某个人有着重要的关系,因为那个人每每说出的话,都像是书里的优美名言一样,不仅仅好听。而且很深奥。
  想着想着,她已然快哭了,两眼盈着的泪水浸过眼角,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我们都一样。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又像个在迷雾中寻找出口的迷路小孩,都在勇敢地克服困难,学着面对现实,但却一时无法适应突然改变的生疏感。”
  允儿咬着嘴唇,轻轻地哼出声来,少女伤感的泪水肆无忌惮地流淌,呢喃着那一晚上韩彬说过的话,她愈发伤心。
  虽然说得很有道理,但这个比喻一点都不贴切。她是这样觉得的,可能是她一时无法适应突然改变的生疏感吧。
  “这个句子一点都不深奥,一点也不美。”她找到一个可以哭喊的地方了,大声地嚷着。“呜呜……因为连林允儿这个大笨蛋都听得懂,怎么有可能会深奥呢。”
  是啊,连大笨蛋都能理解的句子,真是一点都不深奥,但这样的句子真的很美。
  “呜呜……林允儿快死掉了,心好痛啊。”
  “韩彬,你这个大坏蛋,你去死啦啦……但我舍不得啊。”
  “我……我……要哭了。”
  ……
  她蹲在昏黄的路灯下,身子蜷缩成一团,哭得让人心碎,昂起头来,却止不住泪水的滑过,她嚷着的话混淆不清,却又那般的清晰。
  她说,她要哭了,但她其实已经哭得很厉害,因为她哭得真大声,尽管没有惊扰到夜里睡觉的人,但却吸引了某个睡不着的人的心神。
  一声声哭叫在夜间回荡,顺着寒风飘进某人的耳中,他真的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就算眼睛紧闭,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可能,是在担心某个家伙,一个经常折腾人的捣蛋鬼,虽然那个捣蛋的家伙已经长大了。
  漆黑的窗户,布满寒霜的玻璃,折射寂夜的萧瑟冰冷,韩彬慢慢地睁开眼睛,神情格外平静,坐直身子,目光幽幽地望着窗外。
  这天气,很冻人呢,应该是零下的温度。
  “你这家伙,最好别让我看到,不然……我会……”他身上只穿了睡衣,便缓缓地走下楼去,或者说是用小跑的方式。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听到一些令人揪心的声音,很细很细,几乎可以忽略,但他就是担心,因为上一个夜晚他也听到这样的声音。
  那是一种大声大声的哭喊,很伤心的那种。
  夜,真的很黑,小区一片空荡荡,只有冰冷的寒风在肆虐,扑打在脸上的时候很生疼,却带着点湿润,好像雪花融化的冰凉一样。
  韩彬站在小区的空旷处,脸色很黑,眼帘低垂,脑袋不安地转动,审查着四周,试着找寻那哭泣声的源处,这一次他听得无比清楚。
  那是有人在哭的声音,而且这种哭得撕心裂肺的嚎叫,也就某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才能哭得出来。
  他稍微停顿一会,就立马拔开脚尖,飞一般地跑动起来,在幽静的小道中疾行,昏黄的路灯只是闪过一个没有停顿的影子,像是瞬移一样。
  跑啊,不断地跑,其实只是跑了一小会儿而已,但总觉得跑的时间很长很长。
  然后,就找到了。
  昏暗的灯光,映亮了一个身材削瘦的少女,单薄的衣着。在凛冽的寒风中显得柔弱,她昂着脑袋,脸蛋跟褶皱的纸张一样干巴巴,泪眼汪汪,一直在哭着。
  韩彬停下身来,轻轻呼了几口气,胸膛堵着满腔怒火,他想好好地敲打这个不懂事的家伙,问她为什么长大了还像以前一样让人头疼。
  其实,那晚允儿哭喊的原因真的很简单。她向韩彬告白,然后遭受拒绝,只是这样而已,并不存在其它因素。
  这不是假设,也不是如果。因为这是韩彬和允儿两人的故事。
  正当韩彬想要向前呵斥的时候,脚尖刚刚迈出一小步。却又在半途停顿下来。他觉得脸上有点湿润,好像有什么东西融化一样,冰凉冰凉的。
  原来,是下雪了。
  一瓣瓣洁白的雪花从漆黑的天际飘下,点缀着单调的黑夜,而随着下雪。允儿的哭声微微一顿,她吸了吸鼻子,睁着红肿的眼睛伤心地仰望着夜空。
  她伸出手来,一片雪花落在手心。轻轻地捧着,慢慢地看着冰消雪融的迹象,然后小脸愈加皱巴,她突然间很有感概。
  听说,每一个四十五度的仰望,尤其是在冬季下雪时,都是一个忧伤的角度。
  “这……应该就是忧伤了。”她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声音轻轻,却格外清晰。“希望韩彬以后能快乐,像个开心果一样,而忧伤,就全给林允儿吧,因为她以前开心过了。”
  允儿突然不哭了,缩着肩膀,整个人抱成一团,两手交盘,下巴抵在手肘间,虽然觉得很冷,但她却又觉得不冷,真是奇怪。
  这家伙,总是那么的煽情,难道就不能好好说上一句话么!
  韩彬微微张了张嘴,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来,他的眼神格外明亮,在夜中一闪一闪,有点像挂在天际的星星一样,只是不知闪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光芒。
  从小到大早已熟悉,习惯身边有个爱折腾人的捣蛋鬼,她很小很小,长得鬼灵精怪,牵着小手带她上学,每次都得留神,生怕她下一秒会蹦跳开来,因为她一刻也安分不下来。
  可能,是她每天都太开心了吧,所以总是闲不下来。
  而她开心的原因,或许是因为身边总有一个超人oppa,却总是板着脸装着大坏蛋,却又在下一秒被她可怜兮兮的表情给吓到了,接着就变成帅气温柔的大哥哥。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调皮的小家伙就喜欢上了,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但她能清楚地觉得只要看到他,她就会开心。
  尽管他看起来很忧伤的样子,但她一直相信着自己要是开心快乐的话,那么他也会跟着……一起快乐的。
  所以林允儿一直很快乐,因为她必须得快乐着,这样的原因,你应该能理解吧。
  这个冬天,怎么突然下起雪来了呢,不过却很漂亮,很唯美的样子,只是没有想象中的场景出现——像是韩剧一样浪漫的爱情桥段。
  “林允儿,你说那个人会出现吗?像韩剧的男主角一样……突然……”允儿哼了哼,小小的鼻翼微微一颤,吸着伤心的凉气,脑袋下意识地往左边转去。“出现了!”
  就这样,男主角出现了,没有惊天动地的摆阵,只是很安静的样子,静谧到让人想要放声哭泣。
  当你伤心得在哽咽的时候,是否会因为看到一个无比熟悉的人,而让内心的酸胀变得更加堵塞,接着的接着,你会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伤心的一个人。
  然后,你会一边使劲地压抑着眼泪,一边却忍不住哭了起来。
  就像林允儿一样,她咬着嘴唇,明明不想哭来着,她已经发誓了,但就是忍不住啊,可能是眼泪太任性了,不是允儿的错。
  “呜……呜……”
  这样伤心的哭喊,真的不是故意哭给某人看的,真的是忍不住,她眨了眨红肿的眼睛,泪水却模糊不了那道身影。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长得真好看,又高又帅气,只是不喜欢林允儿这个丫头而已。
  其实,韩彬总觉得自己应该会是无比生气的样子,可当看到允儿那张哭花的脸,他竟然生不起气来。只觉得,心头隐隐作痛。
  为什么会痛呢,他不知道,却有点知道,只是不想明白而已。
  他迈开脚步,慢慢地走了过去,而允儿随着他的走进,却愈加地伤心,哭声越来越大,眼睛满含泪水。却阻止不了那清晰的视野。
  “韩彬,你来啦。”是啊,韩彬来了,林允儿却又哭了,满脸惶恐的表情。语气满是后怕与抱歉。“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晚起来哭的,吵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只是我真的……忍不住啊。太伤心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擦着眼角,还急忙蹦起身来,小身子瑟瑟发抖,脸色都发白了,不知道是因为害怕呢,还是因为太冷呢。
  为什么要道歉呢。因为韩彬说过啊,他希望林允儿不要再喜欢下去了,那样子的话,会让人觉得很烦。应该是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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