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历史在民间

第53章


  独立检察官斯塔尔是否蓄意报复,“抓住一点,不及其余”?莱温斯基的女友的做法是否违背普遍道德?网上个体户麦特·德拉吉是否是一个只要自己一举成名,不管别人死活的家伙?美国司法是否小题大做?某些新闻攻势背后是否有欲置克林顿于万劫不复之地的政治操纵——世人对这些都是不甚感兴趣的,感兴趣的似乎只是这样一个不争的事实——一位身为当代美国总统的中年男子,因一个二十一岁的、容貌平平的小女子大倒其霉,看他怎样收场?
  全世界的新闻媒介及大文化“工业”,其实都明显地呈现着某种俗恶的倾向。这倾向又俗恶又现代。在它饲喂之下的当代人,似乎对许多事都已丧失了思考,一味地只要新闻,新闻,新闻!如同患了饥饿症的孩子张着大嘴不停地叫“还吃!还吃!”并且,越来越偏食于刺激性食物。
  我的一位美国朋友这么说:“这件事的没完没了倒使我可怜起克林顿来了,他不是已经公开忏悔了吗?”
  我的另一位美国朋友说:“克林顿真丢人!肯尼迪搞的女人是梦露,而他搞的那是什么女人啊!美国总统的身份就那么低了吗?”
  而我的一位年轻的、身为中国官员的朋友说:“若论当官,明摆着,还是在咱们中国当的好,虽然工资表上的工资有限!”
  美国特色的政治,一向和美国的历届总统们玩“憋死牛”。美国总统们的最佳成绩,只不过是和棋。稍有差失,则会身败名裂。他们永远都休想操纵美国特色的政治。他们永远是那一特色的政治操纵的对象。即使他们的杰出和伟大,也无不是在这一前提下发挥的。
  美国特色的政治,美国人拥护,美国人玩得起,玩得潇洒自如,而且从没输过。因玩不好输了的,永远只能是美国总统们。美国特色的政治,从来不在乎将任何一位总统作为代价。
  这就是美国!`w`r`s`h`u`.`c`o`m`
  全世界玩总统的大玩家——令世人瞩目……
第七章 重新解释三个中国
一、狼狈的处境,怨不得世界险恶
  我有一位朋友,家乡人,经商的。业务主项在北京,每个月都要往南方去一两次。
  一次又往,目的地是常去的一座大城市。从机场到市里,约四十多分钟车程。拎着包刚一出现在机场大厅里,便被一个小伙子迎住了,问要不要乘便宜车。一听就知道是黑车司机,不理睬。
  然而小伙子却彬彬有礼,恭敬之至。说可以少收二十元钱;说有什么特许证,可以免缴设在半路的高速公路费;说可以抄近路,保证至少提前十分钟进入市区。最后,特别强调地说,他的车可是一辆奥迪。
  我的朋友,竟被说动了心,跟着那小伙子去坐那辆黑车了。
  黑车果然是奥迪。而且,是黑色的。但那辆奥迪,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老款,里里外外已经旧到不能再旧的程度了。
  黑车司机将车开走以后,得意扬扬地说:“是奥迪吧?我开的是黑车不假,但是我不骗人。”
  我的朋友就问:“早知道你开的是这么一辆奥迪,我根本不会上你的车。”
  小伙子一笑,说已经坐上了,后悔的话就别说了呀。你不是还能省下二三十元钱嘛,不是还能提前十来分钟进入市区嘛。
  我的朋友一想,可也是的,也就不再说什么不满的话。
  这事儿,在我的朋友那儿,其实图的不是能省下二三十元钱。他的生意做得不错,每年入项颇丰,根本不在乎能否省下二三十元钱。早十来分钟进入市区,对他也没有什么吸引力,他是直接坐到宾馆去,早不早那十来分钟,对他没什么特殊的意义。我的这一位朋友,本身有两大问题——第一是烟瘾很大,第二是难耐寂寞。但飞机上是不允许吸烟的;坐在他旁边的又是一位年轻女士,人家不和陌生人说话。所以他一下飞机,便立刻想要满足两大急迫而又强烈的要求。一是生理的,赶紧吸上一支烟才舒服;二是心理的,三个多小时没主动和人说话了,急迫而又强烈地想和人说说话。该市是他常去的。该市偏偏又对出租车行业规范严格——“请勿在车内吸烟”、“请勿与司机交谈”。这样两行文字,醒目地印在“敬告乘客”之宣传卡片上;卡片用透明胶条贴在车里。故我的这一位朋友每次乘坐该市的出租车,反而备觉约束。对他这一类乘客,那两条“警告”很不人性化。主要是由于这种原因,我的朋友才坐上了那小伙子的黑车。
  但他毕竟也是一个懂得起码的文明礼貌的人,试探地问:“我可以吸支烟吗?”
  小伙子爽快地说:“可以。太可以了!您想吸多少支就吸多少支,想怎么吸就怎么吸。”
  我的朋友一听,高兴了。掏出烟来,迫不及待地吞云吐雾起来。
  生理的要求获得满足的同时,心理的要求也开始蠢蠢欲动了,于是没话找话地跟司机搭讪。
  “看你样子还不到三十吧?”
  “老板您眼力真准,我二十九。”
  “结婚了?”
  “都有孩子了。”
  “男孩儿女孩儿?”
  “女孩儿。”
  “女孩儿好,将来往外一嫁,也就省心了。”
  “老板,咱俩想一块儿去了。”
  “这车是你的?”
  “也不是我自己的,三个哥们儿合买的一辆二手车。”
  “这车开不了几年了呀,该淘汰了啊!”
  “能开几年开几年呗,得养家糊口哇。”
  “那为什么不争取当一名正式的出租车司机呢?”
  “那太受剥削了呀!辛辛苦苦一个月,差不多三分之二的钱让出租车公司搂去了!……”
  于是我的朋友大发感慨,对出租车公司进行谴责,对开黑车的小伙子表示同情。
  忽然他觉得不对,问:“怎么还没过收费站啊?”
  过了收费站,离市区就只剩一半路了。
  小伙子说:“咱们绕过收费站去。我不是有言在先,要为您省下十元公路费嘛!”
  “那咱们现在绕过去了吗?”
  “还没有。一会儿就绕过去了。”
  “可我坐到你的车上已经二十多分钟了。你保证了的,提前十分钟进入市区。”
  “放心,没问题,(贼吧Zei8.COM电子书)没问题。”
  那时车开在一条我的朋友完全陌生的路上,坑坑洼洼,颠颠簸簸;路两旁,看不见一处他熟悉的标志性建筑。他开始怀疑,再过十分钟怎么会进得了市区呢?开始有点儿后悔坐上那一辆黑车了。心理满足了一下,话也不多了。
  路上的车渐多起来。一会儿,那辆老旧的奥迪被堵在了一处十字路口。
  “你看,现在都半小时过去了,这儿是市区吗?”
  “这儿当然不是市区啦!我怎么能料到会在这儿被堵住呢?”
  “那你偏往这么一条路上开?”
  “不是要为你省下十元过路费嘛!我得讲诚信啊!”
  “你居然还说什么诚信!我就那么在乎能省下十元钱啊?”
  “你不在乎你上我的车?你不在乎你一开始就声明啊!”
“你、你还这么跟我说话!”
  “那我该怎么跟你说话?”
  由于堵车,二人的情绪都变糟了,你有来言我有去语,几乎吵了起来。
  堵车是因为前边出车祸了。他们的车一堵就被堵了半个多小时。等终于又能往前开了,我的朋友已是满肚子的气了。但生气也白生气,而且,只能生自己的气啊!车里的气氛,当然也就不像他吸第一支烟时那么友好了。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汽车才进入市区。其时天已黑了。
  我的朋友却还是看不到一幢标志性建筑,忍不住气呼呼地问:“你是在往我住的宾馆开吗?”
  黑车司机反问:“那你以为我是在往哪儿开?”
  他说:“那我怎么看着道两旁一点儿都不熟悉?”
  黑车司机说:“咱们不是从别的路开入市区的吗?”
  那时候,偏偏又是市区里堵车的时候。
  简单说,又过了四十多分钟,我的朋友还坐在那一辆黑车上。黑车下了这一条封闭马路,驶上另一条封闭马路。往复不已,似乎完全失去了方向感。不是小伙子成心要多跑冤枉路,耽误他的时间坑他的钱,而是根本不清楚我的朋友要去的宾馆在一条什么街上。
  “你他妈的不清楚,你还敢诓我上你的黑车!”
  “老板你别骂人行不行?你不是说你常住那家宾馆,你熟悉路嘛!”
  “我当然熟悉啦!”
  “那你说咱们该怎么走?”
  “我怎么知道?”
  “你刚刚还说你熟悉!”
  二人终于大声吵了起来。开黑车的小伙子也急得怪可怜的,淌下满脸的汗来。但我的朋友已不同情对方也要养家糊口的难处,只觉得对方实在可恶可恨了。
  当黑车又一次从封闭公路驶下来,小伙子打算向停在人行道边的一辆正式的出租汽车的司机打听路时,我的朋友反应迅速,在几秒钟内便拎着包下了车,坐入正式的出租车里。
  正式的出租车毕竟是正式的出租车。朋友刚一说出要去什么宾馆,司机已经把车开走了,并说:“不太远,二十分钟就到。”
  那开黑车的小伙子,开着黑车尾随出租车,时时与出租车并行。一并行着了,便从车里伸出手臂向我的朋友讨要乘车钱。
  我的朋友正在气头上,怎么会让出租车停下来给他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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