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昆与于珊,一个坦诚直率,一个爽朗大方。不过就算他们很搭,也无法避免初初发展成恋人的尴尬。于是乎,在于珊也婉转地表明心迹之后,他们两人之间就发展成了相顾无言的架势。
于珊看着眼前眉目舒朗笑意涔涔的小鬼,心里这个别扭呀。她虽然活了好久,但是完全把握不好在古代谈恋爱的节奏,这不是可以将‘我爱你’挂在嘴边的时代,也不是可以随便玩牵手玩亲亲玩同居的时代,现代的那一套流程完全不适用,她只能盲目地选择跟着谢昆走。
谢昆要表白,她就红红脸,谢昆要牵手,她就牵手。不过,牵住了她就不会放开,因为她知道,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谢昆一样,带着她飞。况且,她不能任他搅乱她一池春水后,却又抽身离去,她于珊可没有那么大的度量。
不过,于珊也太看得起谢昆了。
于珊不懂怎么‘谈恋爱’,谢昆更不懂了。因他二婶的悲剧给他留下了阴影,谢昆从小到大就从没想过会将哪个女子放在心上,而且在察觉到他对于珊的心意之前,他一直以为他会与未来的妻子相敬如冰。可是突然有那么一天,他认识到,在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女子,你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本是个极霸道的人,所以才选择快刀斩乱麻,本末倒置地先将于珊盖上他的戳子。只是,情越深,就会越患得患失,他也不知怎么,在听胡仙说他‘命线虚浮’的时候,竟有了‘爱一个人就要让她平安快乐’的相当高尚的觉悟,所以他才迟疑了。
他自认为很公平的给了于珊一次选择的机会,虽然连他都觉得这机会给的迟了。不过,既然于珊有胆量心甘情愿待在他的口袋里,那往后就插翅也难飞了,同于珊一样,他谢昆也没有那么大的肚量。
眼下各怀鬼胎的两个人,相对而站,想到不远的将来,竟不约而同地涨红了脸。
还是谢昆先轻咳了一声说:“走吧,我带你去祭拜外祖母。珊儿不曾见过外祖母吧?她是个相当温柔的人,最喜欢乖孙乖孙地喊我,明明弟弟更肖母亲,可外祖母竟说弟弟只是形似母亲,而我才真的神似母亲,是不是很奇怪。其实我知道外祖母只是安慰我,我形似母亲,神似父亲……”
谢昆本是为了掩饰尴尬才谈起了木老太太,只是这一开话茬,就像开了闸止不住的水,将对木老太太的印象讲了个七七八八。
谢昆五岁就回了京城,不到两年木老太太就辞世了,在旁人都以为他不记事的时候,他却深刻铭记了那一年的温暖。谢老太太偏疼瘦弱的谢洪,谢昆是嫡长孙,不懂事也要装的很懂事,不争不抢,那个时候,只有木老太太还当他是个小孩子,一边埋怨着木蓝蓝和谢天亮的不靠谱,一边加倍地娇宠着谢昆。所以,在木老太太莫名其妙的去了,他外祖父却没一个交代就抬了妾侍上位的时候,他彻底对其外祖父寒了心,更不肯认那妾侍的子女为舅舅、为姨母,更不肯接受那妾侍的孙女为妻子,在他心里,外祖母只有一个。
谢昆说的很轻描淡写,于珊却越听越心疼,慢慢握紧了谢昆的手,给他安慰。恋人,就是在你自己不会心疼自己,你自己都觉得无所谓的时候,我替你心疼。这一刻,谢昆很知足,于珊也很知足。
这边两人敞开心扉,携手给木老太太续了长明灯,于珊又陪着谢昆跟木老太太说了会话,等谢昆彻底放下了执念,才不紧不慢地往回走。
谁也没想到,厢房这会可热闹了。
“给本仙十两银子。”胡仙在谢昆与于珊离开后,才跌跌撞撞地找到他们几人的厢房,闯进去,什么也不说,先开口要他那十两银子的算命钱。
老太太看了看胡仙提到银子后几乎发光的眼,深觉没必要为了十两银钱在普安寺闹起来,她揉了揉太阳穴,跟杨宇楠比照了个手势。
杨宇楠轻轻一点头,从荷包里拿了一锭银子:“大师您收好了,这是十两银子。”她的声音放的很轻很柔,全然没有她初时的锋利,好像变了一个人。
胡仙虽觉得有些奇怪,可还怒气未消,他倨傲地将银子从杨宇楠的手上拿开,可甫一靠近杨宇楠,他就感觉到了她的周边,散发着与在佛堂那会完全不同的磁场,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手里攥着银子绕着杨宇楠转了四五圈,杨宇楠都面不改色,甚至对他视而不见。
“怪哉怪哉,原是填命女,怎的竟然替了命?”胡仙眉头皱的紧紧地,百思不得其解。
杨宇楠神色未变,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别说顺着他的话问几句了,她自始至终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云淡风轻地立在老太太身后。
老太太回头看了杨宇楠一眼,对着胡仙,几次张嘴又咽了下去,只是她的脸色有些凝重。老太太对神佛一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是因为胡仙出言无状才不想理他。
“你什么意思?”于安见老太太想问不能问,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替老太太问出口。
“意思就是……凭什么告诉你!”胡仙正想解释,可见问他的人是冲他挥拳头的小鬼,立即收了疑惑的表错,换上一副高深莫测。
“你收了我们的银子,还不肯好好说话,把你们当家的叫出来!”于安毕竟还小,连寺庙的当官的叫主持而不是当家的都不知道。他的眼睛瞪地溜圆,抱着胳膊,好似抗议在普安寺受到了讹诈,他挑衅地斜瞄胡仙,那模样就是个二世祖。
胡仙虽是个和尚,但在坊间历练的久了,自然知道钱货两讫的道理,他掂着手里的十两银子,神色纠结,想假装清高地将银子扔到于安身上,义正言辞的掉头走,可既舍不得还没捂热的银子,也舍不得这么多的素材。胡仙这一辈子是佛门的异类,只有两个爱好,一个是数银子,另一个就是收集各式各样的命格,有时他蹲在佛像后一守就是一整天也见不到个命格奇异的人。
可眼下这厢房里的几人他都只能看透皮毛,若是能实打实的算上一挂,便是不收银子只充实了知识也是合算的。他琢磨着,为了他的书册,妥协个一次半次的,还是可以忍受的。他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就慢慢变的有些讨好,正要开口说为他们详卜,就听厢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阿弥陀佛,贫僧智浅拜访于老夫人……”却是智浅打着佛号站在厢房外。
这胡仙听到智浅的声音,眼睛先是一亮,接着低头看见手上的银子,就变了脸色,他将银子左右手的置换,好像这十两银子烫手一样。最终麻利地扯过于安,将银子往于安的袖口一塞,轻咳一声,收了财迷样,恢复了仙风道骨。
“劳老夫人久等了,贫道昨日稍有感悟,是以闭关参详了一日。”智浅看都没看他师叔,只是向老夫人赔礼。
“大师言重了。”老太太微微一躬身,将智浅迎了进来。
也许是因为胡仙一顿无理取闹的闹腾,老太太对智浅的出现没有太大的期望,反倒看淡了。若非有事相求,老太太都想收拾收拾走人了;杨宇楠再次得见智浅,也只是微一咳首,站在老太太身后,并不说话;唯有于安第一次见智浅,见他眉毛都是白的,不自觉的伸手想要碰触智浅的白眉毛,智浅竟然还微微俯了腰,任于安顺着他的眉毛。
“安哥儿,不得无礼。”老太太轻叱道。
“无妨,小施主至纯至孝,颇多庇护,必是一生顺遂的。”智浅慈眉善目的看着于安,轻轻抚摸了于安的小脑袋。
于安没有像对待胡仙一样不给他面子,智浅给了他一种大慈大悲的感觉,所以他毫不吝啬的给了智浅一个大大的笑容。智浅见此脸上的表情就更柔和了。
人家两人相处的好,胡仙却不满了,他向智浅嘀咕道:“师侄,出家人可不能打诳语,这小鬼明明命虚,只是命线却长,如此便该是多病多灾之体,怎么可能灵气这般充沛。现在这模样,想是用歪门邪道夺灵了吧?”
胡仙瓮声瓮气的,声音并不小,可他的话恰巧可以被其他人听到。智浅看其他人神色不悦,微一皱眉冲着胡仙摇了摇头,说:“这一世,小施主生来平安,师叔你卜错了卦像。”
“不可能,我不可能连最浅显的面相都看错的。”胡仙急的面红耳赤,眼见智浅满脸的不赞同,又接口道:“好,就算这小鬼的面相我看差了,那这女娃明明是填命之像,怎的……”
“智浅大师,老身此番前来,却是有桩事体盼指教。”老太太算是看明白了,这胡仙说的话并非毫无根据,只是,他学艺不精,十句话里有两句真的就相当不错了,何况他嘴里一句好话吐不出来,既然如此,老太太哪肯任他继续唧唧歪歪,果断打断了胡仙的话。
“老夫人请讲。”智浅坐在老太太的对面,很配合地忽视了胡仙,显得很谦逊。
“可否借一步说话?”老太太对疯言疯语的胡仙颇有忌讳。
“老夫人安心,慧浅师叔看似不羁,实则心思单纯,他口风紧地很,所以,绝不会发生您担心的事。”
老太太诧异地看了看胡仙,并不是因为智浅对他的评价,而是因为智浅说出了胡仙的发号——慧浅。慧浅曾经也是名动一时的人物,只是他与智浅不同,是名副其实的智慧浅薄。他喜爱卜卦,可偏偏不通人情,只挑难听的说给求卦者,引得人心惶惶。上任普安寺主持借着他贪银子的癖好,认定他六根不净,将他发配俗家,带发修行,实则是担心他言语无状,得罪了贵人,连累到普安寺。
慧浅还了俗,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风头,直到慧深任了主持,才许他常回寺庙。
“还请大师为楠丫头指条明路,凤命?”老太太知道慧浅的名声,虽是毒嘴,却从不四处喧闹惹是非。可即便如此,老太太的声音压得低,好像怕惊扰的谁。
胡仙本就竖直了耳朵偷听,听到‘凤命’二字,脸上的表情除了震惊再无其他,他看杨宇楠的表情,几乎就是在欣赏稀世珍宝,只是没一会就只剩疑惑了,他怎么就看不到她身边的凤纹!
而智浅的反应却完全不同,他微微一笑,顾左右而言他,问道:“怎不见于府四小姐?”。
“珊丫头与我娘家侄孙去了长明灯殿。”老太太虽不知智浅为何问起于珊,但也不准备隐瞒,反正是在寺庙里,智浅想知道什么事,本是不必问她。
“如此便等上片刻,未见到于小施主,杨小施主的明路指不得。”智浅拨弄起了自己的佛珠,闭着眼睛不肯再说话。
“师侄你的意思是,这丫头填的是那丫头的命?那丫头的命被这丫头顶了?那丫头的命我现在都看不透,不过,我跟你说,我看的出那是个异世魂……”胡仙对着智浅一通这丫头那丫头的说,语气倒算得上恭敬,他虽然是智浅的师叔,但是受天分所限,他这一辈子也达不到智浅的高度。
老太太年事已高,可耳不聋眼不花的,她听胡仙在那嘀嘀咕咕,不自觉地将耳朵伸的老长,听到异世魂的时候,她的手一抖,后知后觉的看向杨宇楠,却见杨宇楠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而于安竟然眼里几乎崇拜地放出星星来。老太太轻叹了口气,决定忘记胡仙的疯言疯语,只安心教导几个孩子就好。
这厢房里的人左等右等,过了巳时三刻,于珊和谢昆才携手进了厢房,因谢昆的大毡够大,所以打眼看去,两人也只是并排站着,并不显得异样。
老太太正要续问,却听智浅说:“我已经吩咐小僧准备了些素食,老夫人若是不嫌弃,不妨先进食。”
几个大的还好,可于安一路惶恐兴奋的,早就饿了,一听到吃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他带了几分恳求的扯了扯老太太的衣角,老太太哪有不依的。
于珊却不敢置信地看着对她浅笑的智浅,完全没有心思关心吃喝。智浅的真实年龄应该只有三十七八,可如今,他的眉毛竟然已经全白了,微笑起来额头也有了深深的皱纹,看上去比胡仙这个五六十岁的人都要苍老几分。
四年的时间,智浅为何苍老了这么多!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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