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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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怔住,随即是狂喜袭来。
    而他开心的时候,总想着让下人也高兴高兴,第一反应就是赏!老太医也高兴啊,把一张老脸都笑成了菊花,庄瑜这会亦回过神来,赏了他一大把的金瓜子,脸上亦是一派欢喜之意,她不得不笑,甚至不能流露出半点嫉恨来。
    “盈绿,快去通知皇后娘娘!想必这孙儿,她也盼了许久了。”
    “是!”
    盈秋作为庄瑜的心腹,这时便瘪瘪嘴,她握紧贴身丫鬟的手,低低在她耳边说了句,她便消停了。
    她强撑着笑容,不停说服自己:萧氏有喜是好事,她身份不够,终究会抱给自己养——她心跳漏了一拍,萧氏刚被升为良媛,平日在太子面前也略有些恩宠,要是太子坚持,会让她自己养也说不定。
    要真如此,她总不能去抢人家的孩子吧?
    这时,床上的喜宝悠悠醒转,还未睁开眼睛,就闻到一室的脂粉气,她手脚酸痛,刚想招手让如意上前扶起自己,这平常机灵的宫女却晚了一步,被大长腿太子捷足先登,在嫔妾们的傻眼之下,往常高冷寡言的殿下小心翼翼地扶起萧良媛,低声责怪:“都是双身子的人了,跟个婢妾置什么气儿?要是摔坏了,你要我怎么办?”
    ‘婢妾’林安安站得最近,一番话下来,说得她小脸由绿转红,臊得紧,对方是太子,她是万万不能恼的,一时之间只觉手脚无处安放,恨不得转身就逃,又暗地跺脚——要早知道萧良媛这般受宠,她就不去接这话荏了!
    喜宝这会也愣住了,平常为着低调做人,宁昭不会在有外人的场合下表现得太热情,然而她怀孕的喜悦冲昏了小太子的头脑,让他欣喜若狂,弯腰执着她的手,双眼闪闪发亮地凝视着他,而背后,是一堆目光惊疑不定的女人。
    大抵这是喜宝惟一没有算到的——宁昭平常压抑自己的喜好,而他又不是藏得住事的人,这时一戳,就跟倒豆子似的全倒出来了。
    她得体微笑,狠狠地在他手心上一掐,以恰好全房能听见的音量道:“谢殿下关心,毕竟是殿下第一个孩子,怪妾身一时冲动,差点危及胎儿,妾身有罪。”
    宁昭双眼睁得溜圆。
    有罪,有什么罪哒?孩子有你重要咩?他真诚而无辜地看着她。
    ……
    喜宝觉得自己肚里那块肉都比这二愣子懂事,她继续笑:“妾身蒲柳之姿,当不得殿下这般厚爱,谢谢各位姐妹前来关心,殿下请起罢。”
    这时宁昭终於反应过来了,他委屈地瘪了瘪嘴,同时啊地一声:“萧良媛,你这算是立了大功,以后小心些就是,孤不怪你!”他话锋一转,语气激动道:“孤的第一个孩儿,实在让孤欣喜万分!”
    演技虽假,但东宫里的女人,一个月都未必能得几晚宠爱,就是太子到她们房里去,她们大都恪守礼仪不敢乱瞧,太子对她们来说,是个高大俊秀的形象,然而却不可接近——连他的正妃庄瑜,也不敢说自己了解他了,刚进东宫的妾侍们,更是对他一无所知。在他浮夸的演技之下,赫然是深信不疑——要说受宠,这不放着个更明艳照人的侧妃吗?
    扰扰攘攘一番,刚平息下来,皇后娘娘就驾到了,众人纷纷请安迎接,连喜宝亦在宫女如意的搀扶下,请安。
    皇后这时是真的高兴,玉手一挥,免了。
    当权者——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大抵都有同样的毛病,听不进人言,她容不下别人怀疑她儿子有缺陷,连善意的关切都不许问,矢口否认,但到头来,心底里最怀疑的人,反而是她。
    现在萧良媛有喜,的确是一荏喜事,不论孩儿是嫡是庶,总之先有后,再谈其他!
    以往请安时对她爱理不理的皇后,此刻笑开了一张脸,握着喜宝的手,让她坐回床边,又殷殷垂问太医她的身子如何,得到‘脉象绵长有力,十分健康’的答复时,她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连连夸赞她是个有福的。
    ——的确,这不就是有福么?
    要在册封良媛前怀上,这孩子就没她什么事儿了,就是个代孕的,替人家生孩子还得无宠十个月,然而提了位份就不同说法了。
    要换了别的女子,大抵会忙不迭的把孩子揽下来,有个孩子,不论是男是女,终归是个寄托,亦可用以固宠。
    但喜宝是谁?
    她眨了眨眼睛,眼里划过意味不明的精光,先是谦逊地把功劳往太子身上推,却半点不提自己仅是妾侍,孩儿的归属,皇后心里满意,又看到儿子亦是一派喜气洋洋,倒没往抱给太子妃养的想法。
    一室喜意,好像所有人都期待着喜宝怀里孩子的诞生。
    喜宝很清楚,这份荣宠并不真正属於她,而皇后与太子多期待它的出生,这些女人就有多期待它赶紧胎死腹中——这种感觉并不坏,比起别人大大方方地真心恭喜自己,她更喜欢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风光无限。
    东宫有喜,意味着宁昭储君的位置越稳,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
    最无辜的大抵是萧画意,这其实不关她的事,可惜她的胞妹肚子争气,宁琰嘴上不说什么,却也是有些淡淡不高兴,加上他一看见她秀美娴静的脸,就想起寡淡无奇的萧良媛——居然敢用那种眼神看他!他就更加膈应,原本对侧妃还有几分恩宠在,自从萧良媛有喜,宁琰到画意房中的日子就更少了。
    无他,主要是看着心烦气躁。
    一日,宁琰到画意的院中进晚膳,他还念着朝堂上的事,并未与她多说什么,她沉默又殷勤地侍候着自己,他执起筷子,动作一顿,唤道:“画意。”
    “殿下?”被唤到名字,画意心中一喜,三分怯,七分羞地抬眸:“妾身在。”
    “你妹妹喜欢什么?”
    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宁琰总是强势的一方,此时他接过她斟好的酒,张嘴就喝,看了眼她愣住的神情,他有些不耐,补上了一句:“我是指皇兄的萧良媛。”
    画意一下把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原本既脆又嫩的片皮鸭,顿时什么滋味都不剩了。
    原本她以为以四妹的姿色,嫁到那平庸无能的大皇子院里,也好算是大造化,便宜她了!可没想到,太子之位却落到大皇子头上,更没想到她肚子这般争气。
    现在,连自己的夫君,都注意起她来了:“妾身与萧良媛并非同母所出,感情不深,是以亦不清楚她的喜恶……殿下是想送贺礼吗?”
    “噫。”他淡淡应道,随即不悦地拢起眉:“你别多事!”
    画意慌忙请罪,宁琰亦不欲因小事坏了晚膳的心情,只训斥了几句就揭过去了。
    她一边侍候爷用膳,一边想的却是——皇兄得了喜讯,送贺礼是很正常,可又何必特地打听孕妇的喜好?贵族送礼,他又不是上赶着巴结对方,就挑些贵重好看,又有喜庆意味的送去便是,何须多花心思?
    忙了一日,宁琰胃口尚算不错,吃了一大碗饭,脑中却是一直念着贺礼的事——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这种事让他的正妃去烦就是,他烦个什么劲?可他一想到那张气得他胸闷的脸,就忍不住想去挑件让她惊讶拜服的礼物,定不能落了俗套去。
    宁琰想起事情来,不言不笑,脸部的线条凌厉冷峻——比起在喜宝嘱咐下装出来的宁昭,他更英俊,也更冷酷,或许是精神面貌的不同,宁昭脸绷得再紧,也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孩子,而他,要烦心的事终究更多。
    “殿下……”
    待用膳完毕,在丫鬟的服侍下嗽口净手,画意才敢轻声叫唤了一下,把宁琰唤回神来:“嗯?啊……”他清咳一声:“朝堂上的事烦心,无碍,不若早些就寝?”
    “殿下说的都好。”
    画意羞涩应道,松了口气,不管四妹如何,她又甚少入宫,总该没有冲突的地方罢,管她如何泼天的富贵,她的天,始终都只有二皇子一个,她悄悄抬眸,看向那双心不在焉的凤目。
    待红被翻滚,完事过后,宁琰累极睡去,画意精神却是挺足。
    女人是种很感性的动物,当她藏有心事,就很难专注於欢好之中,她的心思一直挂在像是过得比自己好的四妹身上——虽然她是侧妃,她只是个良媛,但有孩子便比什么都好,她忍不住直泛酸水,要是大皇子顺顺当当的登位,四妹分到的位份想必不会低。
    这……未必不可以利用?
    想到四妹的亲妹还在府中当一名无宠的姨娘,以后还怕把持不住四妹么?画意满怀心事地安慰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终於码完了>
    谢谢妹子们的地雷!夏绮年妹子简直壕……火箭炮=口=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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