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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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难道你把微臣召来,就是为了折辱臣的吗?”
    允义脸色微变。
    “把你召来?不对吧,明明是允大人花光了最后面点逃命钱也要见上本宫一面,何解到你口中,却成了本宫有求於你似的?要是你连这点都拎不清,那本宫见你也是浪费大家时间,你还不如早日张罗逃走的路,瞅瞅,这贪贿的罪,若庄家那边说情成功,你就是那顶罪羊了,噫。”
    “不好意思,瞧我这记性。”宸妃笑睨他:“你的钱都用来打通关节找本宫了,想来庄家知道你来求见陛下,肯定会盯你盯得更紧。”
    一番话把允义说得冷汗淋漓,他心里的小九九,为何宸妃说得比他本人还清楚?
    难道宸妃想弄倒庄家,让萧家取而代之?
    在他原本的设想中,宸妃除了受宠之外,能办到的事并不多,只是得靠她作桥粱让陛下对他青眼。
    “如果你没有别的话要说,那今日就这样吧。”
    宸妃叹口气,怜悯地看着他。
    “娘娘,你不打算救臣吗?”
    允义勉力保持镇定:“如果你不打算救臣,为什么还愿意见臣?”
    “你真傻,如果你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我为什么要救你?你能给本宫什么好处?我不需要一个高傲的文人,我只需要一条忠心听话的狗。”宸妃摇了摇纤长的食指:“当然,你也可以充满尊严去接受判决,让我想想,你九族都在长宁里吗?好可怜。”
    “娘娘。”
    这世上,的确存在有风骨的文人,他们坚定忠贞,保家卫国,贯彻始终——想当然,为利欲所苦的允义三人,连救灾的钱都敢昧着良心要,自然不会是圣人,喜宝亦不需要圣人,她只需要几条好用的狼狗替她办事。
    允义会来求见她,实际上已经做出了选择,只是他的自尊心让他不肯低头而已。
    她倒是想瞅瞅,他能坚持多久。
    摆在他面前的,除了掉官位外,还有掉脑袋,庄家为求保住庄念贤,肯定会置他於死地。
    “宸妃,臣求你。”他屈辱地低下头:“汪。”
    “好孩子,我很高兴,得了,你担心的事本宫会为你解决。”
    宸妃愉快地微笑,轻松地化解他的尴尬:“在下人面前装狗叫很屈辱吗?不,真正的屈辱是别人利用你往上爬,现在你向我一人低头,就不用人头落地,多划算?尊严几钱斤?你做对了选择。”
    “臣别无他求,只求娘娘让臣免於刑罚。”
    豁出去了后的感觉很微妙,像一巴掌抽在从前的自己脸颊上,允义脸上火辣辣的,像是光滑的皮一层层掉下来。
    “你替我办好了事,不给你甜头,怎么帮我做事?放心吧。”宸妃侧身上前,明明两人中间还隔着好几个身位,然而迫人的气势却零距离地把允义钉在原地:“我要你做的事很简单。”
    她轻声交代几句,允义仔细听着,越听越是心如打鼓。
    他已经不是怀才不遇的秀才了,在官场打滚的这段日子里,他多少认知到里头的运作模式,各有各的后台——宸妃交代他去做的事很简单,彻底背叛庄念贤,然后取而代之。
    至於具体的做法,简直可以用上‘臭不要脸,这样也行!?’来形容。
    但只要陛下愿意,的确是可行的方法。
    “陛下会答应吗?皇后那边……”
    “这就不属於你需要担心的范围了,反正你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不对吗?”
    “臣明白了,宸妃娘娘。”
    “明白便好,本宫喜欢明白人,希望你的朋友也明白,我不需要勉为其难接受恩典的高贵文人。”宸妃按了按额:“本宫乏了,你且退下吧。”
    待允义行足礼退下之后,喜宝长呼一口气。
    “娘娘……?”盈秋上前轻轻按摩她的双肩:“很累吗?”
    “还行。”
    她闭上漠然的双眼:“这只是个开始而已,我是开心呢。”
    装怂装了那么久,连刀都要变钝了,幸而搞定了子昭,其余只是时间上的事。
    子昭越来越厌恶上朝,到了想两眼一抹黑的地步,他只对玩乐有兴趣,近期热衷於研究各种水果配碎冰吃起来的哪种较美味解暑。
    只是在这方面,喜宝对宁昭的了解还是比较浅薄——
    “朕认为不应该局限於水果块,把苹果碾磨成泥,会不会更好入口?”
    “皇上英明。”
    “唏,别光说好听的,你让御膳房做来尝尝?”
    “……是。”
    明安无奈地传皇命下去,皇帝随即又把兴致转往别的事情上:“离西域来朝贡的日子还有多久?听说那边的新鲜玩意多得很……啊,是了,宸妃呢?”
    “宸妃娘娘在半个时辰前已经坐步辇回延禧宫。”
    “嗯。”皇帝哼哼鼻子:“那朕就勉为其难去看看她吧。”
    ……等等,这里头的因果关系到底是什么啊?
    明安百思不得其解,他顺从应道:“那奴才这就安排帝辇。”
    适时,殿外晌起一阵辽亮唱名:“皇后娘娘殿外求见。”
    “她来养心殿作甚?这是她能来的地方么?”皇帝皱眉,想起宝儿的嘱咐,待她见完允义,他就可以听听皇后的求情……他掐着鼻子道:“宣她进来吧。”
    陛下你的厌恶也表现得太明显了吧?
    原本对皇后尚算和颜悦色的陛下最近对她越发厌烦,不知道是不是和前朝庄家有关,但肯定与宸妃娘娘脱不了关系,明安暗叹娘娘对陛下的影响力,至於这对国家来说是好是坏?那就与他一个奴才无关了。
    殿外的庄瑜,脸上只薄施脂粉,不见笑影,听到通传之后,步步沉重地走入养心殿。
    在进殿时,她的贴身宫女被拦在门外,她一咯当,陛下心情应该不是很好,只是她哥哥没法等下去了:“盈秋,你们就在这等着吧。”
    “是,娘娘。”
    盈秋纵有万分委屈,在养心殿亦不敢造次。
    当见到陛下时,他仍穿着一身龙袍,目光并未因她的到来而改变,翻看着奏章。
    “臣妾见过陛下。”
    “免礼吧。”皇帝昂了昂下巴,放下毛笔:“赐座,皇后有何事找朕?”
    “臣妾听闻家里出了大事,想知道陛下的意思。”庄瑜咽了咽口水,单刀直入:“臣妾兄长自小纯善,当中想必是有什么误会。”
    只要陛下愿意从轻发落,‘误会’就自然能大造文章。
    “皇后身在宫中,消息却在很灵通,不止,庄念贤比你年长,你却知道他从小就纯善?”
    陛下笑着看她,越看越不高兴。
    对於婉转的说辞,宁昭有一大部份都是听不懂的,他只觉得贪墨的事是他的暗卫查出来的,当中有误会?那不就是质疑他的人吗?皇后果然不是好人,就惦记着替庄念贤这种人开脱!
    “这……”
    庄瑜笑得勉强,她低头:“臣妾亦只是听说,不过家兄对臣妾的确是关爱有加的。”
    “如果庄大人对受灾的百姓,也能同样关爱就好了。”皇帝淡淡道:“庄家在钱财上没有短缺吧?何必拿百姓的救命钱来锦上添花?”
    “陛下,”
    说之以理没用,只能动之以情了。
    原本还认为陛下不会跟庄家来真的,但看到他这副冷淡做派,她往最坏方向想,皇帝想趁此削弱外戚的先例也不是没有,何况哥哥罪证确凿……怎会这般糊涂!庄瑜来不及在心里怪责哥哥,她眼一闭,仓皇跪下:“陛下,家兄一时糊涂,才会犯下如斯罪过,还请仁慈的陛下念着情义,从轻发落,家兄定必改过自新,永不再犯。”
    “改过自新?就凭着他是名门之子?”
    皇帝背过身,不去看她,怕看到她哀戚的表情,会忍不住心软。
    只要看不见她的神色,只听其言,当真全然荒唐!
    庄瑜悄悄偷看,只看见了陛下冰冷的背影,她的心便凉了一截,为了家族,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说:“家兄文武双全,以后定必全心为陛下效力……”
    “够了!”
    皇帝呵斥:“朕不想再听这一派胡言,你要记住,你是朕的皇后,不是庄家女!朕不想见到你了,退下吧!”
    庄瑜张了张唇,‘陛下’两字到了嘴边,最后抿了抿唇,转道:“臣妾退下。”
    他一拂袖,当作准了。
    待确切听到她离开养心殿外时,皇帝才扬声唤:“明安!你在哪,滚过来!”
    在角落装透明人的明安利落地滚出来:“奴才在。”
    “不管朕喜不喜欢她,她都是心甘情愿地嫁给朕的,朕也给了她皇后的名份,可是她有想过朕的感受吗?”宁昭攥紧拳头:“果然……只有宝儿真心念着朕,从未过问萧家半分……她是朕妻子,而不是萧家女。”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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